[综漫]借物语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有一个看起来模模糊糊地女人，那个女人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那双蓝色的眼睛给她一种似曾相识地感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孩子。”

　　哽咽的声音一声声说着对不起，然后将婴儿放在了木桶里。

　　那双柔美的眼里充满了哀伤：“如果你活下来了，请不要怨我……”

　　笑笑皱起眉，刚想上前仔细看清楚一些，眼前的场景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看着由远漂近的木桶她猜想了下，自己现在看到的可能是在那条河的下流。

　　有一个男人来到这里，看到河面上的木桶惊呼了声匆忙的丢下手里的东西跳进了水中。

　　她迷茫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这是梦吧？

　　她迈开脚步向前跨了一步。

　　整个世界再次翻天覆地了起来，然后她看到了迦尔纳，穿着粗布衣的单薄的少年还很稚嫩，单手扛着一袋子重物跟在一个有点上了年纪的男人身后。

　　诶？

　　她好奇的看着还很年幼的迦尔纳，原来他那面无表情地样子是从小就养成的啊。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对话，直到最后到家里，男人才说话：“迦尔纳，跟我来一下。”

　　画面切换到了像地下室一样昏暗的房间里，她看到了那身黄金铠甲。金色的铠甲在不见光的房间里依旧散发着耀眼的色则，然后她听到了两个人断断续续地对话.

　　“这个是？”

　　“当初捡到你的时候，还有这个。你想向罗摩拜师就去吧，这个铠甲我会帮你看着一直等到你回来为止的。”

　　“好。”

　　她突然很好奇迦尔纳此刻的表情，会不会还是像平时一样冷漠的样子。

　　象城，擂台比赛上。

　　她看到了连战数场的黑发少年，他穿着白色的衣服，皮肤黝黑，五官却长得极为端正。听她听到周围的人们欢呼着他的名字：“阿周那”

　　年少的阿周那傲骨地站在擂台上：“还有谁要上来挑战。”

　　“我。”

　　擂台上的阿周那和擂台下的迦尔纳视线对上了。

　　画面模模糊糊地跳过，再次变成了一个穿着华丽金衣的女人，她拽着迦尔纳苦苦哀求：“我的孩子，答应我不要跟阿周那他们战斗。”

　　“对不起，我只能发誓不与阿周那以外的人战斗。”

　　此刻的迦尔纳已经有点像现在的模样，个头高挑，穿着一身不吉利地黑色。

　　与那女子同样的蓝眸，干净剔透。

　　她终于慢慢反应过来这似乎是个关于迦尔纳的梦。

　　然后她又眼睁睁地看着因陀罗化成了一位僧人向迦尔纳索求黄金铠甲。僧人根本没有使用黄金铠甲的必要性。但是，迦尔纳在沐浴之际却已经立下誓言说，无论僧人想要的是什么都一定会赠送给他。

　　尽管在事前已经知道这一切——迦尔纳还是立刻将融合在自己身体上的黄金铠甲剥下来，赠送给了因陀罗。

　　或许是觉得对不起迦尔纳吧，那位化成僧人的因陀罗将一把枪献给了他。

　　与阿周那的决战，战车深陷泥中的迦尔纳请求阿周那遵循战场的规则，希望自己将车轮抬出来后再继续战斗。但是回应的的，却是阿周那接连不断的箭雨。

　　——啊，原来如此…只能到这里了。

　　她连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都不知道，等回过神的时候，靠在床边的英灵看向她：“Master做噩梦了吗？”

　　迦尔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听不出来是担心的口吻。

　　回想了下梦里的他，笑笑揉揉眼睛，把脸色的泪水也顺势擦去：“你真是不会看人脸色啊……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摸个手帕帮我擦擦眼泪么……”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你会高兴起来吗？”迦尔纳很认真地问道。

　　她怔住了。

　　深陷于无奈中的她，抿了抿唇说：“这个时候你应该说‘好，我下次可以试一试’之类的，这是安抚人的一种方式。”

　　迦尔纳眨眨眼，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还是不怎么擅长说话啊。”她一边感叹着，一边从床上起来打算给萤草浇浇水。

　　迦尔纳沉默了起来。

　　她疑惑地看向他，试探地喊了声：“迦尔纳？”

　　这位半神属性的英灵看了她眼，又飞快地移开：“你梦到关于我的事情了吗？我记得自己生前并没有什么太过悲伤地事情。”

　　可是你却被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间接地害死了。

　　明知道黄金铠甲有什么能力，还将其从迦尔纳手中骗走。明知道他与阿周那之间必有一战，还求着迦尔纳发誓。

　　最令她在意的是，即便知道如此，迦尔纳死后也并没有怨恨任何人，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接受了死亡。

　　“是我自己的问题。”她坐在椅子上，拉住了身边的英灵的手。

　　她仰起头，看着他，神色诚恳的如同信奉神明的圣徒：“我想更多的了解你，了解关于迦尔纳的事情，可以吗？”

　　——他是个圣人，可以平等的看待世间的一切。

　　而她渴望从他的身上学习一些自己没有的。

　　迦尔纳冷静地看着她，偏过脑袋：“我现在该怎么回答？”

　　她觉得自己创造出的好氛围都快被迦尔纳的一句话破坏了。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打算问问对方想怎么回答：“……你原本想怎么回答我？”

　　“我只是个存在于过去的人，现在只是个英灵，我并不觉得Master需要多加了解我。你只要知道，作为你的英灵我忠于你，就足够了。”

　　一本正经地回答，一如迦尔纳的风格。

　　她盯着自己面色正直的英灵看了半响：“迦尔纳，你或许真的需要好好学一学怎么看气氛说话了……”

　　“果然这么说会让你不高兴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在教学生的老师，只是这么一想，她就更心塞了：“当然了，我是抱着想和你成为好朋友的心情，才说出想要更加了解你这句话的。并不只是Master和英灵之间上下级的关系，而是可以在互相了解之后能够更好相处的朋友的关系！”

　　“为什么？”迦尔纳依旧不能理解：“Master就是Master，我们就应该是正常的上下级的关系而不是……”

　　“因为我想！”她直接打断了他尚未说完的话，简单粗暴地说：“我想和迦尔纳成为朋友！因为想，所以我才会想要了解你！虽然这句话说出来有点令人羞耻，但是我还是很想试着说一次……”

　　她轻轻咳嗽了下，深吸了口气。

　　“你的痛苦我来承担，你的意见我来倾听。你的错由我来纠正，你的荣耀我来目睹。”

　　迦尔纳的眼睛稍微睁大了点，看着她。

　　刚说完，她就捂住嘴低下头。脸色开始迅速地泛起一片绯红，果然这种话当面说出来有种很羞耻的感觉！

　　“你真是个奇怪的Master……”

　　头顶上传来了迦尔纳的声音。

　　她红着脸，好奇地看向他。却第一次看到对方露出了十分迷茫的神色，他微微笑着轻声说：“那么我也能多了解一下Master吗？”

　　【系统提示：你与‘迦尔纳’羁绊等级+2】

　　【叮咚——你有一条新的短信，请注意查收】
　　【是/否】

　　——是

　　【Message From：圣杯
　　Time：XXXX/XX/XX XX/XX
　　算算时间，你也应该梦到了关于迦尔纳生前的梦了吧。
　　这是魔术师与英灵之间很常见的现象，但是你的情况也许有点不一样，只有在你想要了解对方的前提下，你才能梦到对方生前事情……我可以认为你已经开始打算接受邀请了吗？
　　对哦，稍微提醒一下。
　　如果对方也抱有‘想要了解你’的心情，也同样会梦到关于你的事情哦。
　　希望你今天也和迦尔纳相处友好！】

　　【Message From：白纸书生
　　Time：XXXX/XX/XX XX/XX
　　你想的不要太多……
　　我想了解迦尔纳，是真的想和他成为朋友。圣杯战争我是绝对不会参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关于这个战争的事情吗？别扯我下这趟浑水！】

　　【已发送】

　　在发自内心有了‘想要了解对方’的想法，迦尔纳当天晚上就梦到了关于自己Master的梦。

　　并不是像笑笑那样观看了他整个人生经过那样，他只是看到了其中的一点点。

　　迦尔纳站在原地，四处看了几眼。

　　——这是现世中的学校吗？

　　斜阳未落，天边散发着艳丽的颜色，连带着照射下来的阳光都渲染着一层明媚地红色。

　　他往前走着，在走廊上看着教室里一个个对着讲台看的学生，最后停在了一个班级的门口。此时的学生们都陆陆续续地站起身，把板凳反扣在桌面上，背着书包三五成群的走了出来。

　　明知道这是梦，这些学生无法和自己接触到。他还是小心地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几个学生。

　　他的视线很快就看到了最里面的那个。

　　趴在桌上睡觉的少女被同桌喊醒，眼神澄澈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一个刚睡醒的人。

　　迦尔纳默默走进教室，来到她的身边，就如同他现在一样恪尽职守地待在她的身边一样。等靠近，他听到了笑笑身边的男生说话：“要我留下来跟你一起打扫卫生吗？”

　　他看到自己的主人转过头，目光淡然地看着身边的同桌。就连说话都冷漠的很：“你留下来能做什么，还不如赶紧回家看看书。”

　　“……我知道了。”男生勉强的笑了笑，背起自己的书包站起身：“明天见，笑笑。”

　　“哦。”

　　她心不在焉地收拾书包，头都没有抬一下。

　　——这样的Master和自己相处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喂，裴闻笑。”本应该和她一起留下来打扫卫生的女生跑了过来，皱着眉，嫌弃地看着她：“你别偷懒，快点打扫卫生啊！”

　　她懒惰地抬起眸，嘲讽了起来：“你还真有脸说呢，每次真正偷懒的人是谁啊？”

　　“你！”

　　“还有别连名带姓的喊我，我不喜欢。就跟你不喜欢我连名带姓的喊你一样。”她恶劣地笑着，似乎是故意地念着对方的名字：“你说是吧，唐敏？”

　　女主的脸色微变：“反正今天也和以前一样！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说完，对方就拎着书包跑了出去。

　　迦尔纳和她一起注视着女生跑了出去，在外面四五个女生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然后其中一个点点头，朝着教室里还没有出去的短发女生走去，女生的口气很不好听，但是却还是强忍着什么：“王璐你出来，找你说点事。”

　　他听到了周围几个学生的碎碎细语。

　　“又来了……”

　　“这次是找王璐的麻烦了？”

　　“你想不开啦，听我的话别去凑热闹……快走快走！”

　　迦尔纳看了眼外面那个叫唐敏的女生，她似乎很得意地看着教室里发生的事情。跟在她身边的其他女生也笑得很开心，甚至有一个在门外大声喊道：“王璐你出来啊，怎么？还害怕了？”

　　那是充满恶意的语气，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没有任何人出面，迦尔纳就看着那个叫做王璐的女孩子被女生推推耸耸地弄到了门口。

　　宛如闹剧一般。迦尔纳看着她们三五成群的离开，这才转头看向已经开始认真打扫卫生的笑笑，她将自己的工作全部做完，然后把垃圾袋扎好提着走出了教室。

　　迦尔纳前程跟着她。

　　看着她锁上门，把垃圾丢进楼梯道的垃圾桶里。然后在下楼的时候犹豫了下，突然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Master？

　　他跟着怕了几楼台阶，然后看到了在楼梯道旁的几个女生。

　　原来她们还没走……

　　“你们还没有走啊。”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所有女主都吓了一跳。她站在那里，直盯着唐敏：“欺负人也至少别在学校啊，而且还特意选在监控下面，你的心是有多大啊？”

　　被堵在里面的王璐看着她，目光期期艾艾的。

　　唐敏抬头看了眼角落，然后脸色白了点，却还是恶狠狠地瞪着她：“要你多管闲事！就算有监控那又怎么样，谁也敢说今天的事情是我做的？”

　　说着说着，唐敏就像自己给了自己勇气，揪着王璐的头发将她往外拖了出来。

　　傲气的女孩大声笑了起来，又重复了一边：“你看到我做什么了吗？”

　　唐敏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几个跟班，几个女孩子纷纷摇头说：“我什么都没看到！”她点点头，笑得颇有几分得意：“你看，她们都说没看到。”

　　然而她只是静静看着唐敏一会，叹了口气：“你有病吧。”

　　“什么？！”

　　“我说你有病，而且还是治不好的那种。”她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她们都怕你，但是我不怕，这件事情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唐敏沉着脸：“真想撕烂你那张脸啊！”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怕死地顶了句：“那你来啊？”

　　迦尔纳看到那个女孩仿佛受到刺激一般扑了过来，指甲深深地嵌在笑笑的手臂上，然后在打斗的时候刮下了一层皮。

　　他有点懵，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现世中女孩子和女纸子之间的打架。

　　他听到了笑笑倒吸了口气的声音，然后扣住了对方的手，像一边反扭。她歪着脑袋看了看手臂上的伤，皱眉：“你还真来，这是第几次了？你哪次都没有撕烂我的脸啊……”

　　唐敏一只手被反扣在背后，恼怒地喊道：“松手！”

　　叫了好几下都没反应，唐敏瞪了眼周围看呆的几个女生：“白痴啊你们！还不过来帮忙！？”

　　场面混乱的不行。

　　迦尔纳皱起眉，下意识地向后退开。他伸出手，潜意识想拉着笑笑一起向后退，却看到唐敏揪着王璐往前狠狠一推。

　　“给我上！今天非弄死她不成！”

　　迦尔纳睁大眼睛，那个被推出来的女生并没有被笑笑接住，而是从笑笑的背后错开，然后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住手！”

　　笑笑大声地喊着。

　　“谁都不许停手，给我打！”唐敏紧接着喊道。

　　“你他么给我闭嘴！”她力气很大地揪住了唐敏的衣领，声音因为刚刚好几声大叫而沙哑：“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周围的人这才意识到什么，向楼梯下看了过去。

　　“骗人的吧？！”

　　“喂，她，她流血了啊……谁干的啊？”

　　“不是我！”

　　“别看我也不是我啊！”

　　“我不知道啊，是唐敏把她推下去的！”

　　笑笑转过身想到王璐身边仔细看看，却在转身的一瞬间被一双手推了一把。

　　她飞快的抓住了扶手，惯性让身子冲了出去。

　　迦尔纳眼睁睁地看着少女整个人摔在了大理石的台阶上，脸色露出着痛苦的表情。

　　“听好了！王璐是裴闻笑推下去的，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知道了吗！”

　　“……”

　　“我问你们知道了吗！？回答呢！！”

　　“知，知道了！”

　　迦尔纳站在台阶上，慢慢蹲下身子看着躺在台阶上的人。

　　这一刻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他伸出手，手指穿越了女生苍白的脸颊。迦尔纳沉着脸，轻声念道：“人类反而比妖怪更加危险，原来是这个意思。”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