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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
高三的时间过得很快，容不得想些其他的东西，一晃便到了头，高考过后，返校的那天，全班同学相约一起去铭记唱夜猫。
统计人数的女生跑过来戳了戳东门越：“东门，西门晋今天怎么没来？你有他联系方式吗？问问他去不去，我们好统计人数。”
西门晋现在应该在打工，东门越犹豫了下，然后掏出手机：“嗯啊，我问问。不过你们别抱太大希望。”
“哈哈，如果他去就太好了，我们班上好多女生都等着和他告白呢！”
东门越翻号码簿的手一顿：“什么？”
“哎，你这个大帅哥早就名草有主了，西门晋不是一直是单身吗？好多女生一直盯着呢。”
说到这个，东门越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陪过瑞凡了，之前是功课太忙，现在放了假，该和她约约会了。
电话就在这时被接通，一个陌生而又隐隐有些熟悉的男子嗓音在那边响起：“喂，哪位？”
东门越一怔，拿开手机看了眼号码，然后迟疑的说：“我找西门。”
“哦——你找J啊，”男子拖长了强调，东门越听在耳里只觉怪里怪调，十分反感，却还是耐着性子听他继续说，“他现在不在，出去拿酒了……”
对方话还没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一阵嘈杂，西门晋的声音隐隐约约响起：“……你干嘛动我电话……”
隔着遥远的无线，他说这句话时腔调不如平时那么冷冽，带着一点朋友间抱怨撒娇的感觉。
东门越眸子一沉，下意识握紧了话筒，感到整颗心都往下坠了坠。
过了一会，西门晋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喂，东门？有事吗？”
清冷、平静，和平时一模一样。
东门越强忍住心中的不适，努力使自己语调如常：“你晚上有空吗？”
那边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静，大概是被谁捂住听筒了，过了一会，西门晋声音加重了些许，带着点喘息道歉：“抱歉，东门，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没事，”东门越眼神都冷了下来，他一只手死死拽着课桌的角落，“你……很忙？”
“……嗯，有点事。”西门晋犹豫了一下，然后匆匆应道。
“那我过会再打给你吧。”
飞快的说完这句话，东门越就立刻按下了挂断键，他怕自己再不挂断，一秒都会撑不下去。
一直等在旁边的女生看到东门越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他是不是不来了？就算他不来也无所谓啊，你不要这么难过的。”
东门越“嗯”了一下，故作没事笑道：“他有事，不能来了。”
班主任来做道别的时候，说了什么东门越都没听得进去，一下课，他就往教室外面走，林倩忽然拦住他，“东门，你往哪走呢？瑞凡在那等你好久了。”
东门越怔怔的抬起头，茫然地看了一圈，“哪？”
“那儿啊，教室后门那边，我以为你早就看见她了呢。”
一起看了一场电影，东门越陪着瑞凡去逛街，一路上，他总克制不住的想西门晋的事。
和西门在一起的那个人，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叶义澜。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的？在干什么？
西门他……
“……阿越？！”
瑞凡的喊声忽然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啊？什么？”
“没什么，”瑞凡失望的放下手中的一对情侣对戒，然后又笑道，“天晚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东门越笑了笑：“嗯，好啊，你要吃什么？”
“我知道前面有家私房菜馆，里面做的菜挺不错的，我们去那里吃吧？”
东门越自然不会有意见。吃饭的途中，他去了一趟洗手间，就在这时，丢在餐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一遍响完，东门越还没回来，这时又响起了第二遍。
瑞凡犹豫了下，拿过手机，看了眼备注，然后划开了听键：“喂？西门同学吗？阿越他现在不在。”
对面沉默了一会，听到低低的风声吹过，然后西门晋才轻声说：“嗯，我想找他问问下午打电话给我是什么事，他说打给我，后来一直没打。”
“我也不知道，等他回来我让他打给你。”
“嗯。”
西门晋只说了很短促的一个音，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挂了电话，瑞凡向洗手间那边看了看，毫无动静，想到这段时间东门越对她的心不在焉的态度，鬼使神差的，她划开了相册。
相册里没有什么照片，仅有的几张也是他们俩从前的合影，瑞凡悄悄松了一口气，关上相册，正要关掉屏幕，手一滑，不小心按到了“短信”上。
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在少女面无表情的脸庞上。
吃完饭，走出饭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了，瑞凡踌躇了下，然后拉住东门越：“阿越，刚才西门打了个电话给你，问你怎么不打给他了。”
东门越愣了一下，瑞凡已经把头扭了开去，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班上还有聚会，你们也有吧？”
“嗯，在铭记。”
“这么不巧，我们班上聚会在大歌星，”瑞凡笑了出来，“据说那边比铭记便宜，服务生又好帅。”
“时间还来得及，我先送你去大歌星吧。”
“不用不用，我和阿月约好了就在前面的青年路见面，然后我们一起去，”瑞凡摇摇手，“你去铭记吧。”
“嗯，也好。”
东门越笑着摆摆手，瑞凡忽然踮起脚凑上来，他下意识一偏头，瑞凡只亲到了他的脸上。两人因为他这一动作同时一愣，尴尬的气氛只瞬间便蔓延开来。
“凡凡，我……”东门越正要说什么，就见瑞凡忽然笑了开来，平凡清秀的脸庞，因为这灿烂一笑而变得异常生动，“阿越，有话想和你说。”
东门越失笑：“说吧，这么神神秘秘的。”
瑞凡眨眨眼：“不行，我说不出口，等过会吧。”
分开之后，东门越一直觉得瑞凡最后那些举动有些奇怪，他坐在车里，正纳闷着，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打开来，是一条瑞凡发来的新的短信。
“阿越，我一直很喜欢你。”
才看完，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下一条随即而至。
“但我们喜欢的，都不一定是对的人。”
东门越心中一震，看着那条短信，忽然想起了西门晋的脸，心中是一阵窒息的苦闷。
就在这时，第三条短信不期而至：我们结束吧。
年少时的有些感情，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容易。
东门越已经想不起第一次见到瑞凡的情景了，但他记得初二那天，在医院里，他看到瑞凡一个人蹲在电梯门口无助哭泣的样子，那时瑞凡的父亲出了车祸，抢救无效而亡。也就是在那时，他希望自己能给这个女孩，一个保护的臂膀。
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怀疑自己有没有喜欢过瑞凡。
或许是喜欢过的，匆匆而过的悸动。但那不是爱，爱这个词过沉重，那时的他们，还完全不懂。
东门越握着手机，感到心中忽然一阵轻快，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放下了。但又是一阵苦闷，像是背起了，更加沉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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