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曾经

作者:微雨viv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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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若只如初见


      回程的车上,筱雅很善解人意地坐在离他们两位置较远的地方,给他们一个可以好好交流的空间。丹青坐在靠窗的位置,脸一直朝着车外,好像在专心看风景。许洛深知这件事不容易得到谅解,也不急于一时,不如等到她心绪平静,再心平气和地谈。他自问,问心无愧,相信时间能化解一切误会。一路上,许洛递零食端水,说笑话想法子逗丹青说话,她却始终闭紧双唇未发一语。
      到上海后,两人在徐汇先下车,筱雅则坐到底站。忙了两天加之心事烦扰,丹青早早地洗漱上床。许洛想要从背后搂住她,被重重甩开,他尝试了几次,丹青却不肯把态度放软。许洛已经姿态极低地哄了她一天,到底没那么多耐心了,叹了口气自己睡了。
      连续几天,丹青对许洛的殷勤不理不睬,许洛有点受不了这种冷暴力,忍不住问她:“你要怎么样才不生气?到底我做什么你才能原谅我?”丹青多日以来头一次拿正眼看着他,一字一顿说道:“从今以后不再跟戴瑶倩来往。”
      许洛至始至终不理解丹青为何这样耿耿于怀戴瑶倩,他倒觉得自己冤枉,很委屈地说:“我跟她什么不正当关系都没有,只是普通朋友,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普通朋友你会总是为了她放我鸽子?男人都有初恋情结嘛,你恋旧,你情深意重,那你去和她深情款款好了,不要再折磨我了。”丹青憋在胸中许多天的话终于在气头脱口而出。
      许洛深呼吸一口,压住火气,慢慢地说:“我没有为了她放你鸽子,换做是其他任何人发生这样的事我也不会坐视不理,事关两条人命,和她是不是戴瑶倩没有关系。”“你又不是圣人,管东管西还管得了人命关天。她每次有事就找你,找你你就去,说没有特别关系谁信啊。”
      丹青怒不可遏。许洛头大如斗,怎么跟女人讲理讲不清呢,“她在上海举目无亲,也没有亲近的朋友,她出这样的事也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因为上次恰巧我碰到她不舒服送她去医院,这次她一个人在家羊水破了情况危急才会想到找我帮忙。她还不足月,当时若不是我赶去及时送她就医,可能真的会一尸两命。”
      丹青听到这里默不作声,利害关系她不是不懂,可这心里老大一个疙瘩堵着,心塞得慌。许洛看到她的反应,接着说:“当晚送她去急症转妇产科做各项检查,状况那么紧急,我没顾上给你打电话,可是一等到空闲我就给你打过去汇报了,真的!”
      丹青心地善良,已经微微动摇,努着嘴问:“那你第二天为什么不一早赶过来?跟我妈妈第一次见面搞得那么狼狈,我很尴尬的。”“是这样的,戴瑶倩一直到半夜才生产,大出血,晕过去几次,小孩子一出生就被送到保温箱吸氧,那种情形下我实在不敢离开。后来上午我用她的手机联系到她公婆,他们听说孙子早产赶到医院,我一脱身立马赶去乘车见你。”
      许洛舔了舔嘴唇看看她神色,叹口气又哄道:“我很抱歉没有给你妈妈留下第一好印象,我答应你,过几个月你回北京答辩时我请年假和你一起回家,正式拜见岳父岳母。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们一定会放心把你嫁给我的。”丹青冷哼一声,“谁要嫁给你了。”
      他捧起她的手放在心口,摩梭着她手指上的银戒指,温存地说:“咱两连结婚对戒都戴上了,你就是我老婆,咱不就差个本本嘛,有空揣九块钱去领了得了。”丹青抽出手,理解归理解,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何况许洛不能保证以后和戴瑶倩一刀两断再不联系,这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
      钉子敲进墙里,即便拔出,依旧会留下一个深洞,心被伤害了,是否能够痊愈如初呢?冷战虽然告一段落,但丹青一日没解开心结,两人的关系即使破冰依然不能回暖。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小鸟依人,对许洛百般讨巧撒娇,不再掏空心思想法子为他做各式各样好吃的菜肴,也不再如往昔甜蜜地卧谈至深夜,交颈而眠。许洛心中不免难过,但对此束手无策,只能加倍地对她好,相信有一天这一切都会过去。
      戴瑶倩出院时给许洛打过电话报平安,她的公公婆婆终于肯原谅她,接她出院回家坐月子,宝宝因为早产仍在医院监护。她说等出月子一定要请许洛吃饭答谢,自己和宝宝这两条命都是为他所救。许洛客气地谢绝,请她一定好生保养身体。
      秋意渐浓,天气转凉,马路两边高大的梧桐树染上金黄的颜色,秋风骤起,巴掌大的叶片随风飞舞,旋转着飘落到地上被行人匆匆的脚步碾得粉身碎骨。人的心情易受天气左右,天气似乎也会受人心情的影响,秋日本该少雨水,这一连数天却阴雨绵绵,秋风萧瑟,街道上的积水肆意没过脚背,哗哗地冲进下水管道,人人脸上一派忧伤,仿佛一瞬间所有人的生活充满了不顺心。
      筱雅打电话跟丹青抱怨最近秦晓受对她若即若离,时而热情时而敷衍,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她好不容易付出一颗真心,也不知是否到头会一场空。
      丹青去林璇家看望她,她已是孕中期,身体浮肿笨重,脸色黯淡无光,形容颇憔悴。丹青看她郁郁寡欢的,关切地询问是否身体不适。林璇沉着脸烦躁地摔打抱枕,隔了一会才开口告诉她,前几天独自产检归家时竟遇见王健鑫把小情人带回家偷腥,她把一双赤条条的狗男女在床上逮个正着。其实一直以来她都知道王健鑫在外面偷吃,可是只要不带回家来,她就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有,说着她呸了一口,“恶心!那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我的床单,我的枕头!”
      每个人都有烦心事,丹青的苦恼不知向谁倾诉。许洛一如既往地对她温柔体贴,可她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同了,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亦或是时间空间的变化让他们的感觉发生变化?
      初初在一起时,两人之间毫无秘密毫无负担,甜蜜温馨。她从宿舍窗口探出头,看到他站在楼下银杏树旁抬头仰望等候的样子依稀仿佛昨日。并非不爱了,只是而今长大后的世界把太多的纷纷扰扰带到他们之间,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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