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国色天香

　　天香望着冯绍民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心底涌现出一股纠葛复杂的情绪，一面为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生气，一面又为他解决东方侯和王公公意图谋反之事而感到自豪。

　　“你心怀天下，可是也要爱惜身体。要是再有下次，我绝对不轻饶你！”天香用甘蔗指着冯绍民，字字句句饱含着威胁之意，最后却只是轻拿轻放，用空着的手帮他掖了掖被角。

　　“有贤妻如此，夫复何求。”冯绍民笑着握住天香的手，眼中是不惨杂质的欣赏与情意。

　　一抹绯红浮现在脸颊上，天香别过头去，语气粗鲁道：“甜言蜜语也没有用，你身上的伤没好，休想提前回京。”

　　冯绍民知道天香是为他着想，自然不可能违逆天香的心意，更何况，东方侯的势力迁出妙州，妙州这里就成了无主之地，趁此机会将妙州完全掌控，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过区区皮肉之苦，就能一举砍断国师的左右臂，这个买卖他并没有赔。

　　*****

　　几日之后，菊妃娘娘带着皇上的密令，不远千里从京城赶来妙州，只为了送东方侯最后一程。

　　为了保全其他人，东方侯选择了牺牲自己。用自己的一条命，换东方府的安危，还有菊妃和小皇子的安全。

　　由于东方胜此时正在妙州，即使他作为嫌犯被关押起来，东方侯临死之时，皇上还是圆了他们父子情意，让东方胜去见他父亲最后一面。

　　“我走之后，菊妃还有你弟弟，就拜托你照顾了。千万……不要……争夺……皇位……”

　　东方侯喝下菊妃亲手泡的菊花茶，吐血之后死在他最心爱之人的手里，身边还有他引以为傲的儿子，除了没有做到和爱人的承诺，他这一生也算是风光无限过，临终时候死得其所了。

　　“我知道他的想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我们的小皇子，你弟弟，一定会当上太子，完成你父亲没能完成的心愿。”菊妃眼底盛满了恨意与憎恶，她双手交叉用力握紧，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

　　“我父亲让我照顾好你，不是让你带着小皇子去送死。你如果真的想完成父亲的遗志，就不要再给小皇子灌输他会成为太子的思想，不然到时候你会连小皇子也害死。”东方胜并不附和菊妃的说法，反而从地上抱起东方侯的尸体，一步一步步履沉重的往门口走去。

　　“父亲用他的死成全了我们的平安，回京之后我会向皇上请命参军，如果我侥幸没死，一定会回来保护你和小皇子到最后。如果我战死沙场，那么皇上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给东方府一条活路。你只要不自己找死，没有人能够杀死你和小皇子。你……好自为之。”

　　生死大劫，经此一役，东方胜似乎一夜之间成长起来。

　　注视着东方胜抱着东方侯的尸体逐渐远去，菊妃颓然倒在地上，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她不甘心，不甘心……

　　*****

　　天香公主将东方胜引来妙州，意外的阻止了菊妃拉拢东方胜。这一点让冯绍民好几次由衷的赞叹公主傻人有傻福，当然，这些话聪明如他是不会当着天香的面说的。

　　公主任性也好，刁蛮也罢，她最真实的性格正是冯绍民视若瑰宝的所在。如东方侯或是国师之流，就算有朝一日登上大宝，以他们的贪婪之心也只会将王朝引领至覆灭，反倒是公主……

　　‘愿有朝一日，我能亲眼看到你龙袍加身，四方来贺，万国来朝。’凝望着天香忙来忙去的身影，冯绍民唇边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

　　冯绍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就在东方胜负罪回京后不久，他就和天香一同回到了京城。

　　回到府里还没来得及细细梳洗，就接到宫中皇上传唤的旨意。

　　“父皇真是的，我们才刚回来，就急忙召我们进宫。”天香表情不满的噘着嘴，耍赖似的趴在桌子上面，死活也不肯起身，“累死啦累死啦，我才不要这么快就进宫，最起码要等我沐浴完啊，脏兮兮的怎么见人。”

　　“哎哟，我的好公主，驸马爷这一路上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你早上离开客栈的时候才沐浴过，哪有这么快就变得脏兮兮的。”杏儿一向古灵精怪性格大胆，见公主耍赖驸马一脸的无奈，丝毫不留情面的戳破了公主的伪装。

　　公主只怕是不想面对皇上的责难，询问她这些日子为什么性情大变，这才想法设法不愿意进宫的吧。杏儿和桃儿相视一眼，撇撇嘴，无奈的摊了摊手。

　　“你们两个皮痒了吧，连本公主也敢打趣。”天香威胁的瞥着两个小丫鬟，脸上没有丝毫被戳穿的尴尬，反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

　　见状，杏儿和桃儿只好耸耸肩，再也没辙了。

　　冯绍民看得又好气又好笑，抬起手让桃儿和杏儿退下，他走过去在天香身侧坐下，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也不说话。

　　“你……你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我。”兴许是冯绍民的视线过于灼热，以至于厚脸皮如闻臭大侠也有些招架不住，竟然脸红红的变回了大家闺秀公主天香。

　　“我……我要不是为了救你，也不用提前曝光不是。别人怎么说我都可以，就只有你绝对不行！”用力推了推冯绍民，天香负气般背过身去。

　　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歪倒，冯绍民扶着桌子稳住身体，看着天香气呼呼的背影，强忍着喷涌而出的笑意，伸出手环住了天香的肩膀。

　　“是，是，娘子救了为夫一命，为夫感激还来不及，又怎敢心生埋怨。以为夫之见，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只是为夫早已是娘子的人，看来要另寻个法子才行。”

　　天香被冯绍民转过身来，一抬眸就对上冯绍民笑意盈盈的双眼，那充满调侃和打趣意味的眼眸，让天香又恼火又羞愤，不假思索挥舞着小粉拳就砸了过来。

　　“谁是你娘子！谁让你以身相许了！无耻！不要脸！亏你还是考上状元的人，四书五经都吃到肚子里去了吗？！”

　　“呵呵，为夫又不是娘子，那么爱吃又能吃，怎么能有那么大的饭量将书都吃下肚呢。”冯绍民故意逗弄炸毛的天香，戏谑的勾着唇角笑弯了眉眼，看得天香又是一阵恼火。

　　“懒得理你！我进宫找父皇去！哼！”实在受不了冯绍民的无耻，羞愤欲死又无计可施的天香，宁愿选择面对慈祥的老皇帝，也不肯再和驸马一个房间了。

　　“碰”的一声打开房门又关上，声音大得几乎将人吓得心脏都跳出来，驸马爷却在房间里坐姿端庄，岿然不动，只有唇边那抹笑意久久挥之不去。

　　门外，紧跟公主而去的桃儿和杏儿，面面相觑，回头凝望着紧紧闭着的房门，不约而同的朝里面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皇上钦点的驸马爷，能为常人不可为，敢做常人不敢做，轻而易举就说服了公主！

　　*****

　　御书房，东方胜脊背笔直的跪在地上，面色肃冷，一言不发。鬓角发白的皇上负手在背后，绕着东方胜走了几圈，若有所思的看着长跪不起的皇侄，表情带着些许耐人寻味的感觉。

　　“你可知道刚刚说了什么？从马前卒开始做起，去的又是生死难料的西北前线，你如今的东方侯的唯一继承人，本可以享受你父亲生前的荣耀和地位，你如今却要去送死。”即便他有打算将东方府连根拔起，斩草除根，也绝不是以这样惹人非议的方式。老皇帝神色复杂的摸着胡须，凝望着东方胜表情凝重。

　　“父亲鬼迷心窍修建假皇宫，是为大逆不道，皇上仁慈绕了胜儿一命，胜儿却不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有谨记父亲一事的教诲，不甘沉溺享乐贪图安逸，惟愿身先士卒，奔赴前线，若是能有机会牺牲这条性命保家卫国，也算是死得其所，替父亲赎罪了！”

　　东方胜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得斩钉截铁，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和置之死地的快意。

　　破釜沉舟永绝退路，置之死地方能后生。有朝一日，他会带着属于东方府的荣耀，光明正大的回京继承爵位！

　　“说得好！父皇你就答应堂兄吧。”天香和往常无数次一样，不打招呼就闯进御书房，也因此听到了东方胜的一番话，从而对东方胜转变了看法。

　　“香儿，你来了。还有绍民。”看到天香和冯绍民觐见，皇帝情不自禁轻叹一声，如释重负般坐回椅子上，脸色看起来苍老不已。

　　“东方胜，你说你要去参军？”

　　仿佛第一次认识东方胜似的，天香拿着甘蔗轻轻敲打手心，有些闷重的声音响起来，每一下都似乎砸在东方胜心上。

　　东方胜一个深呼吸，面色坚毅的伏下身子，毕恭毕敬的行了大礼。

　　“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驸马。”

　　“回公主殿下的话，先前微臣在庄园对公主和驸马大不敬，皇上和公主殿下仁慈宽厚绕臣不死，还容许臣接替父亲的爵位和家业，只是微臣自知罪孽深重，死上一百次也是死不足惜。只希望皇上能容许臣当个马前卒，前往西北为家父和微臣所作所为，将功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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