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国色天香

　　大考这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一大早天香公主化身闻臭，牵着她心爱的毛驴小黑，手里拿着最爱吃的甘蔗，摇头晃脑地往考场赶去。

　　这些天她听冯绍民讲学，刻意遗忘在心底的往事，一件件的不由自主涌上心来。

　　父皇在位三十年，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看上去形势大好。

　　只是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这些年她以闻臭的身份走访于民间，看到过为求生存卖儿卖女的，身为权贵仗势欺人的亦不在少数，像是欲仙帮拿着鸡毛当令箭强抢民女的事，更是屡见不鲜。

　　月盈则亏，盛极必衰。

　　冯绍民这段时间与她讲史，论今，她也跟着思考了许多问题。

　　原本想要给剑哥哥考个状元，这样的想法如今看来实在天真。只是既然已经报了名，那么这场考试她无论如何是要参加看看的，她也想趁此机会验证一下自己是否有所长进，省得每次都被风轻云淡的冯绍民气个半死。

　　可巧的是，闻臭分到的这个考场里面，不仅姓冯的家伙在，就连丞相家的公子，刘长赢，也在。

　　更好玩的是，东方胜的替考居然是个胡子一把的老头儿，当听到考官念到“东方胜”，那走起路来都直哆嗦的老头儿上前，闻臭当时差点儿被口中甘蔗皮噎死。

　　东方胜想作弊也不用这样吧，至少找个能看过去的家伙啊！不行，她要洗洗眼睛才能考试。

　　盯着冯绍民俊秀的脸看了半天，闻臭才神奇气爽的拿着甘蔗，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门前。

　　“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今年的头榜状元徒儿收下了，师父你可要小心了！”信心十足地挺了挺胸，闻臭丢下这番挑战的话，愉悦地笑着进了考场

　　冯绍民紧跟其后进入考场，面上挂着无奈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就算天香真的能考中状元，难不成她还能娶了自己？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爱凑热闹。

　　*****

　　考试进行中。

　　考试过去一半时间，刚开始奋笔疾书的学子，不少都放满了下笔的速度，有些咬着笔杆子苦思冥想，有些内存脆弱的居然伏案哭泣，最后被考官命人叉了出去。

　　考官整治完考场纪律，满意的看着大家各就各位，拿起放在桌上的《虫二宝鉴》，津津有味地阅读起来。

　　闻臭将纸上写的密密麻麻，还做了不少修改，等写完之后看到自己写的“惨不忍睹”的卷子，她不禁长叹一口气，一把抓起卷子对折之后再对折，塞进了衣服里面。

　　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扫视一周，发现考官沉浸在阅读中，丝毫没有发觉她的小动作，胆大包天的闻臭站起身来，直接走到考官面前点住了他。

　　考官定格在那里不得动弹，有看到这一幕的考生瞠目结舌，只是不清楚闻臭的真实身份，没人敢当众指责这个“作弊者”。

　　冯绍民看着闻臭挨个“挑卷子”，脸上写着“我要作弊”四个字，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真是和上辈子一模一样，难怪身为东方侯一派的菊妃，竟然会为了天香中毒之事发怒，险些与国师反目成仇。

　　宫廷险恶，可是这个从皇宫走出来的小公主，身上没有皇室之人的骄纵，率性而为，待人真诚，敢爱敢恨，让人如何不喜欢她。

　　闻臭这时走到了冯绍民跟前，毫不客气地抢走他的卷子，大致扫了一眼后撇了撇嘴，有些忿忿然地小声嘀咕道：“要是有它，剑哥哥的状元就有希望了。不过还是算了，好歹你也算是我半个师父。”

　　颇为不情愿地把卷子还给冯绍民，在冯绍民似笑非笑的目光中红了脸，闻臭直接朝东方胜的代考走过去，冷不丁地抢走了那名代考的卷子，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用甘蔗皮砸过去解开考官的定身，大喊一声：“作弊啊——！！！”

　　考场顿时乱成一片，唯独冯绍民但笑不语，稳坐泰山。

　　*****

　　高中头榜，钦点状元，御前打马游街，好不风光热闹。

　　状元，榜眼，探花三人胸前戴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游街而过，这一日万民空巷，无论男女老少都兴高采烈地赶来凑热闹。

　　“听说今年的状元郎，尚未及弱冠之年，真是英雄出少年。”
　　“中间的那个就是状元？长得可真是俊俏，哎哟，我对他一见钟情了！”
　　“得了吧，听说皇上有心为天香公主招驸马，保不准状元郎摇身一变就要成驸马爷了。”
　　“听说探花郎是丞相家的公子，丞相之子，还这么有学问……若是能嫁给他，该有多好……”

　　议论声不绝于耳，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皇上，冯绍民的心情有些激动。

　　上一世的冯素贞负了公主，这一世的冯绍民，不会让公主再受到任何伤害。

　　李兆廷侧过头看着冯绍民，见他面上掩不住的喜色，心中顿觉烦闷异常。

　　他和素贞长得如此相像，要说两个人毫无干系，他还真的不相信。只是，无凭无据，他也无法贸贸然上前质问。

　　心事沉重的李兆廷神思不属，在皇宫门前准备下马的时候，竟然一不留神扭到了脚。

　　“……嘶，看来冯兄与长赢兄要先走一步了，还请向皇上言明，请恕李兆廷不恭之罪。”丢脸丢大发了的榜眼，面色通红的拱手作揖，不妨又碰到扭伤了的脚，锥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简直恨不得昏死过去。

　　知道李兆廷只是个书生，没有半点武功，只是不想他骑个马都会受伤，刘长赢不觉看轻了他几分。只是倩儿妹妹对李兆廷情根深种，他这个做哥哥的总要帮衬着些。

　　“兆廷你快别说了，回去好好养伤，我与绍民兄会替你跟皇上解释清楚的。”作为准兄长的刘长赢，态度还算温和的安抚一番，与不发一言的冯绍民进宫了。

　　望着冯绍民毫不留恋的背影，走的那般决绝，没有半点不舍，甚至连一句关怀的话都没有，李兆廷这下子总算是死心了。

　　如果冯兄真的和素贞有关系，看到他受伤至少会询问一句，而不是像这样态度冷淡，只一心想上金銮殿看圣上。

　　罢了，罢了，他已经辜负了一个女人的心，不能再辜负另一个女人。冯素贞死了，她死了……

　　*****

　　金銮殿。

　　“李榜眼身体不适，朕容他回去。今天朕先赏状元、探花，御酒一杯，鲜花每人一束。”

　　“谢皇上。”

　　冯绍民和刘长赢头戴花环，将皇上赐的御酒一饮而尽，毕恭毕敬的道过谢，忽闻耳边风声呼啦而过，水绿色衣衫头扎双髻的少女，笑嘻嘻地翻着跟头闯进殿来。

　　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一人质疑，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十分淡然，显然对少女的行为习以为常。

　　“哈哈，香儿，他们就是今科状元和探花。”看到爱女活泼可爱，皇上开怀大笑，慈祥和蔼地介绍起两人来。

　　“参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带着花环的冯绍民二人，拱手行礼，在少女转过身来的时候，刘长赢惊讶得险些脱口而出“闻臭”二字，倒是冯绍民一派波澜不惊，完全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让天香一时有些心情不爽。

　　“闻什么？”天香态度蛮横的质问道，眼神却死死盯着冯绍民。好你个冯绍民！

　　“……香。”刘长赢的表情很是委屈，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了。难怪绍民兄对闻臭百般谦让，他原先还以为绍民兄有甚癖好，如今看来绍民兄早就胸有成竹了。

　　“我叫天香，不叫闻香。”天香盈盈一笑，迎着日光而立的她，看上去既耀眼又美丽，宛若一位高贵优雅的女王。

　　不……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女王，他心中永远的芳国国主。

　　冯绍民深吸一口气，心悦臣服地欠下身，和着刘长赢的话恭维道：“祝公主天香天香天天香。”

　　刘长赢也就罢了，冯绍民对自己弯腰行礼，表情看上去那么镇定，天香越发不满起来。

　　直接出手往刘长赢招呼过去，天香的目标是抢走他的花环。

　　状元？探花？她倒要看看这两人，能不能保住自己的花！

　　刘长赢骤然得知闻臭就是天香，还没有从她的公主身份缓过神，就被天香突然袭击，没有防备，头上的花环便落到了天香手中。

　　“这是我的了！”天香的笑容骄傲美丽，自信闪耀的她灿若星辰。不怀好意地看着冯绍民，天香像蝴蝶一样飞扑过去。

　　“你的也归我吧。”

　　冯绍民是何许人也，只用一只手与天香周旋，自始至终不曾用两只手，这般态度让皇上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须。

　　这个今科状元，有几分意思。

　　“你这是小瞧我？”发觉冯绍民的小动作，天香心中羞愤交加，恼恨地怒瞪过去。

　　“草民怕伤了公主的千金之躯……”冯绍民语气温和有礼，一袭白衣显得气质高雅，举世无双，只是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怎么看都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你打不过我的，公主。冯绍民的表情这样告诉天香。

　　装！我叫你继续装！天香怒从中来，也不管这是在金銮殿上，干脆和冯绍民动起真格的。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噤若寒蝉，鸦雀无声，只是每个人都紧盯着两人，唯恐漏掉每一个精彩细节。

　　今年的状元郎不但品学出众，竟连身手都这般高深过人。不少大臣都开始打主意，计划回去就跟自家夫人说，看看能不能和状元结个亲家。

　　皇上在宝座上同样看得乐不可支，侧过身子指着天香和冯绍民，对他最宠爱的妃子菊妃笑道：“这个状元有些意思，所有人都让着香儿，这下香儿总算遇上克星了。”

　　“皇上，状元这是在藐视公主，您应该治他不恭之罪！”菊妃的眼中似乎藏着什么，极力隐忍的声音沙哑而压抑。

　　闻言，皇上脸上的笑意淡化许多，瞥视着菊妃语气平静道：“年轻人玩玩闹闹，菊妃你小题大做了。”

　　菊妃再一次证明了天香公主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心灰意冷的她回到座位上，明明是那样的高高在上，看着金銮殿上与状元打成一团的天香，她猛然发觉，她其实还比不上天香公主的一根手指头。

　　至少，天香公主的手指头疼了，断了，皇上会心疼，会反怒……而她，世上眼中皇上最宠爱的嫔妃，在皇上心里面不过是一件玩物。

　　冯绍民最终也没让天香抢走花环，只是在两人争扯的过程中，鲜花扎成的花环散开，花瓣在大殿之上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公主，承让。”

　　宛然一笑，冯绍民凝望着天香，眸光流转，诉不尽的温柔缱绻。

　　握着拂尘的欲仙帮帮主，同时也是当朝国师，看到冯绍民与天香相视而笑，长长的小指指甲刮过鼻尖，盯着绝色貌美宛若处子的状元，神情阴沉。

　　当天夜里，伺候完皇上入睡的菊妃，在盛开着各式各样菊花的暖房，与她的情人东方侯，皇上的亲弟弟私会。

　　自觉白天受尽了屈辱的菊妃，用剑架在东方侯颈项之上，为了安抚情绪激烈的菊妃，东方侯谋划着要让两人的私生子，皇上颇为宠爱的小皇子成为太子。

　　“江湖第一杀手一剑飘红，有个规矩：他杀人，一次杀不死，就再也不对这个人动手。不过对于一剑飘红而言，有个人比他的规矩更重要。”

　　那个人，就是天香公主。

　　本不想对天香公主下手，可是对她又妒又恨的菊妃，终于还是朝国师伸出了合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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