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前传）猎人会长养成记

　　直到再也听不见揍敌客的脚步声，赛可才松了口气。他低头看了看那张名片，上面的地址似乎在这片大陆的一座火山附近，不觉有些诧异。这种旅游胜地和他的形象太不协调，他本以为这个人应该是隐藏在大都市里，或者是什么上世纪城堡里的杀手……

　　仿佛感觉到了赛可的离谱思绪，茹比默默地靠在一棵树旁蹲坐下来。天色已晚，层层的树枝包裹了夕阳的余晖，赛可仿佛又回到了昨晚初见她的那个场景。只不过，眼前的女孩此时脸色越发苍白，不复昨晚的明丽。

　　“你还好吗？”本着绅士的原则，赛可关心着她。

　　“哈？我很好啊，可恶的家伙终于走了，有什么不好……”茹比强打着精神，可一连串地说话却让她有些气喘。

　　赛可听着她言外之意，不把自己视作“可恶的家伙”，心中不由自主地有几分欣喜。可是茹比的状况又让他有些担忧。福至心灵一般，他忽然发觉自己刚刚忽略的事情是什么：“你……吸血并不是为了力量，而是不吸血就会死？”

　　“呸呸呸，你才会死！关你什么事，不准随便用你的能力揣测我！”茹比把头扭到一边。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并不需要能力也能看得出来。是之前赶路耗尽了体力？也是，你本来就没有好好休息，吃的也太少，寻常女孩像你这样赶路恐怕早就累倒了。”赛可一本正经地说。

　　茹比苦笑，“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话多得吵到我了。不劳你费心，我很好，也没那么脆弱。”

　　赛可无视她的回答，“必须是人类不可么？动物不行么？”

　　隔了半晌，才听见茹比喘息着回答道：“嘿，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还动物……快去那边歇着吧。别多管闲事了。”

　　接着，茹比无视了赛可的不断追问，只是艰难地呼吸着，眼睛半睁半闭。心脏时快时慢地跳动，如同鼓槌一样直撞进脑子里。她拼命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不让自己失去意识。而她的本能正在呼唤着她，让她去噬咬，去吮吸，眼前这个人的血液。

　　年轻，新鲜，富有力量的……血！

　　诱惑如此强大，茹比几乎无法按捺，赛可却仍然“添油加醋”地说着：“为什么你还要阻止自己？为什么不来吸我的血？”

　　干你什么事呢。

　　这种多管闲事的人，干脆就这样吸他的血让他死掉算了，反正也是他先招惹我的，还嫌弃我的能力。

　　可是我真的不想吸血。为什么要强迫我做这种事。血液的味道其实最恶心了。

　　被叫做吸血鬼的日子，和那些厌恶的眼光，已经受够了。

　　或者就这样死掉算了……活着真的好难……

　　茹比不禁想起了被卡缪关在流星街那个残破小屋的日子。那时的自己大概只有五岁？被关押了三天，仅凭少量的食水，完全没法满足自己生命的需要。她也是像现在这样缩成一团，奄奄一息，脑海中充满了对血液和杀戮的渴望。

　　然后第四天，自己童年的第一个玩伴被卡缪关进了屋子。

　　她打了个寒颤，不愿再回忆接下来发生的事。

　　那是少有的几个刚来到流星街，笑的好像流星街外围蓝天一样清新的孩子。看到茹比倒在房间里，想要救她出去的好孩子。

　　可是黑暗中粘腻的触感和铁锈一般沉重的气味，却仿佛伴着呼吸飘进了脑海。

　　自从第一次被迫吸血，事情已经越发失去了控制。茹比不止一次想要抑制这种行为，可流星街的世界又怎能容忍这种优柔寡断的行为。

　　何况，身边还有卡缪。他救了自己，又将自己推向充满血液的深渊。吸血的念能力，如同诅咒一般缠绕着，依附着。

　　鲜红遍布视野。

　　恍惚间，茹比感到自己正置身于血池之中，慢慢沉没。

　　赛可低头看着少女如同毒瘾发作一样地缩成一团，挣扎着，发着抖，又小又脆弱，就像刚刚出生的小动物，好像只要一个不注意，那轻浅的呼吸就会断了。她不断颤抖的眼睫几乎遮住了半开半合的眼睛，那双红色的眼睛里，不再像火刑和逃离时，闪动着不甘和对生存的渴望。红色的光越发暗淡下去。

　　赛可觉得心里有股冲动正在不断怂恿着自己，赶快救下眼前这个痛苦的少女。他抱着探究的心情，思考这强烈的冲动到底是从何而来。

　　也许只是因为同情？不，能想到的原因是，这是个了解念力的好机会，而且这个女孩对之后的活动应该有很大帮助，不能让她现在就死在这里。再说，看起来她也认识一些不得了的人物，现在帮她，说不定能够送人情给她背后的人。
　　没有深究，大脑似乎也认为这个理由足够充分，赛可在思考如何行动。

　　“喂……”茹比忽然开口，“你不是可以控制欲//望吗，那就控制我啊。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赛可一惊，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在激自己去控制她。

　　“好像也有道理。”说着，他将计就计，向茹比一步步靠近。

　　茹比不由得紧张起来，努力克制自己向后退的冲动。为了掩饰恐惧和颤抖，她不住嘴地说话，“真是自觉啊，靠过来给我吸血么？还是说你想把我抓起来换赏金？……不会是想做什么坏事吧，克制一下啦你又不是猴子，这样也会有欲//望你也是……唔！！”

　　你这是要干什么？！

　　茹比的声音被堵在喉咙里。

　　——被赛可的嘴唇封住而无法开口。

　　他咬破了嘴唇里面，血液慢慢地渗出，以恰到好处的力度轻轻环抱着茹比。茹比几乎立刻尝到了那种令人窒息的铁锈味道。在那种味道之外，他身上又隐约传来了一丝香甜的苹果味，包裹着茹比，缓解了她的不适，更使得她几乎放空了大脑而难以自控。茹比几乎要掐破自己的手心，才能克制住自己吸血的本能，只好瞪着眼睛无声抗议。

　　而赛可却仿佛有所感知一般也看向了她，目光直直地射入她瞳孔的深处。与此同时，强烈的吸血欲//望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冲垮了茹比脑海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隐约知道，这是赛可从中做了手脚。可是，她已经无力去抵抗。

　　她已经无法再去思考什么了。

　　——温暖的，湿润的，柔软的。

　　混杂着血液的味道，交融在一起。

　　新月已经升起，如同头一天一样，静静地照在树林上方，看着这对“深情拥吻的情侣”。

　　……不不不，月亮你误会了。

　　这是一对正在吸血的，才认识一天的孤男寡女。

　　……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

　　迷离中，茹比想着。

　　啊——又被他救了。

　　于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她，就这样放心地睡着了。

　　赛可轻轻地，有些省不得地松开了她温软的身体，做了下深呼吸。虽然有些疲倦，但并没有什么不适，看来她并没有吸很多的血。

　　于是他把茹比抱到一堆松软的树叶上。想了想，又脱掉自己的斗篷，替她盖在身上。

　　“真是的，哪有人接吻到一半睡着啊。你就不怕我图谋不轨么？”

　　赛可注视着她宁静的睡颜，迅速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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