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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直到在晚上的选修课上再次看见张书恒，莫沉思才记起自己还欠他一顿饭。最近老是有饭局，跟同门一起请导师的，快要毕业了，得赶紧向老师表达谢意；还要想办法应付李蔚的周末大餐；郑端后来还给她发短信，说市中心新开了家主题餐厅，主打穿越时空，非常有意思，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去。
她十分不好意思，暗恼自己怎么这么健忘。张书恒上次帮了大忙，她最不该忘的就是这个。
倒是张书恒，一点都不介意，甚至都忘了莫沉思邀请他吃饭的事。他道：“莫老师，我听你的免费课，应该我请你才对。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要不我们明天下午去吃？”
“有时间，我五点以后应该就没事了。”
“那行，去哪里吃我说了算可以吗？”张书恒笑着问。
“当然可以了，随便你选。”
莫沉思压根没想到，张书恒说由他选地方，原来是由他晚上回去团购两张餐券，根本不给莫沉思请客的机会。一直到吃饭的时候，她还有些耿耿于怀，直说张书恒不给她感谢的机会。
张书恒笑道：“咱们吃饭的钱是关总给我发的工资，我拿来请老板娘吃饭，这叫取之于此，用之于此。”
“他是他，我是我。我可不是你老板。”
“嘿嘿，莫老师要是执意邀请，下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就请我吃寿面吧。”
“你什么时候生日？”
“六月二十号。”
“喔，太好了。不到一个月，我肯定记得。”莫沉思道。
张书恒故意装委屈：“莫老师，我怎么觉得你把请我吃饭当成一个任务呢。好像请我吃完后，就会大松一口气的样子。”
“不是不是。”莫沉思赶紧解释，“请你吃饭是想向你表示感谢。你帮了我，我却一直没机会感谢，会让我觉得自己很不懂礼貌。”
张书恒被她的逻辑逗笑了，故意道：“那好吧，给你个表示的机会，我生日那天陪我一起过。”
他说这话时，其实带着点儿试探的意味。他悄悄抬起眼角观察对面的莫沉思，那个人似乎毫无所觉，还兴高采烈地答道：“好啊，我一定去。”
张书恒买的团购券套餐里包含了一瓶红酒。莫沉思举起酒杯：“来，敬你一杯，预祝你生日快乐。”
杯子举起来那一刹那，她看见前方角落里一个女人正看着她。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多跳了一下，那个女人是丁芊！
见到莫沉思看向自己时的表情，丁芊笑了一下，然后起身款款走来。
“你认识我的，对吗？莫沉思。”她走到莫沉思身边，轻轻说道。
既然被看出来了，莫沉思也不想否认。她抬起头，面带平静从容：“是的，我在历史系的迎新晚会上见过你，丁芊师姐。”
对面的张书恒放下了筷子，沉默地注视面前这个不速之客。
丁芊轻轻笑了一声：“能跟我聊一聊吗？”她见莫沉思没有立即点头，便补充道，“不急，你们先吃，我就在那边等你。”
她说完，便又施施然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似乎笃定了莫沉思不会拒绝。
很久以前，还未谈过恋爱的莫沉思其实是有一点羡慕丁芊师姐的。丁芊师姐的男友高大帅气，有才华，还对她那样好，仿佛就是偶像剧里的男主角。再后来，她自己竟成了关长玿的女友，又打听到了当初丁芊和关长玿分手的状况，就很同情她。到如今，她们一个是前女友，一个是前妻，所有的羡慕嫉妒甚至是恨，都该在无声中消散。她面对丁芊除了一点不自在外，并无多少情绪。
大约是看她面色不对劲，张书恒小心翼翼问：“莫老师，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莫沉思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轻松：“是我本科时的师姐。”
张书恒似乎是若有所思，皱着眉头，轻声道：“我好像在哪见过她。”
“你见过她？”莫沉思惊讶。
张书恒眉头纠结，使劲回想，突然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她来过我们公司。那天正是中午下班时候，办公室人很少。她在前台问关总在不在，说她是关总的同学。”
“原来是这样，她跟你们关总是同一届学生，虽然不同系，说是同学也没错。”
她抬头又看了一眼那边的丁芊。对方姿态悠闲，神情从容，没有一丝着急的迹象。莫沉思其实没打算拒绝跟她交流。她俩之间没什么仇恨，多年不见的师姐有话想跟你说，实在没必要弄得如临大敌，断然拒绝。
用完餐，她让张书恒先回去。张书恒看了一眼那边的丁芊，摇摇头：“莫老师，我一会送你回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态度坚决，莫沉思不再争执，径直走向丁芊。
“请坐。”丁芊微笑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她看了一眼坐在那边的年轻人，又看了看面前平静无波的莫沉思，说道：“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想见见你，跟你说说话，只是从前一直没机会。今天运气好，正好碰上了。”
“你想见我，为什么？”
丁芊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我不爱兜圈子，我之所以认识你是因为关长玿。你肯定也知道我从前和他有过一段。我和他分手后离开了这个城市，便再也没有联系过他。直到上次我再回到A市，却听说他离婚了。”
她看了一眼莫沉思，对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刚分手那会儿，我很消沉，一度走不出来，却从别人那里得知，他很快就新交了女朋友，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真恨他。他怎么能这样绝情呢？那个将要嫁给他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拜托朋友帮我打听，朋友却不过，打听到了你的消息后就告诉了我。那个时候我就很想见见你。我毕竟曾经和他谈过两年，我想，只要我看那个女孩子一眼一定就能够判断出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对方。我犹豫挣扎，最后却还是没有勇气再回到A市。我听说他跟那个女孩子结婚了，我听说他们俩相处得很好，可我仍旧一厢情愿猜测他或许对那个女孩并非真爱。若是真爱，何必匆匆忙忙结婚，好像害怕后头有人追着他似的。”
“你们结婚后第二年，我回过一次A市，当时我去系里找系主任办事。你不知道有多巧，在走廊上，我听见一个老师喊你的名字‘莫沉思’。我当时就愣住了。喊你名字的那个老师也是历史系的老师，这就说明那个‘莫沉思’是历史系学生。同名同系，我肯定那个‘莫沉思’就是你。可等我急急忙忙转过头去看时，却只看到你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你穿着白T恤，牛仔裤，扎着马尾，清爽利落。单从一个背影，我就能猜测你内心必定不会有太多阴霾和无奈，你大概过得很不错，身心愉悦，甚至能够留在学校继续保持着一份纯真。”她语速平缓，东拉西扯了这么多，莫沉思一直都是静静倾听，并没有要打断的意思。
她望着淡定的莫沉思，自嘲一笑：“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有，当然有。她想问问你现在见到我了，你看出来关长玿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了吗？现在再看我，你是否还会猜测我内心无忧又无虑？只是这些话在舌尖绕了绕，便又吞回了肚子里。她都已经离婚了，过去的就该让它都过去了，再追究当初的用意不过是徒增烦恼。
因此，她换了一句话：“你说你不爱兜圈子，可你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丁芊微哂：“你比我当初淡定多了，这是不是也证明，其实你对关长玿的感情并不算深？”
她望向窗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道：“我说出来大概你不相信，虽然我之前一直怨恨他对我太无情，嫉妒那个跟他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跟他之间永远没有可能。我不知道你们俩到底为什么会离婚，可我知道，关长玿是不想离婚的，他对你有感情。如果你们俩有什么误会，可以给对方一点耐心，慢慢解开，不一定非要离婚。”
前夫的前女友来劝她不要误会前夫，想一想会觉得有些好笑。在她的印象中，丁芊像不染尘世的仙子，最懒得跟凡夫俗子多费口舌，竟然会为了关长玿来劝她！
丁芊似乎是猜透她的想法，笑了笑：“你一定是想，我跟他都分手七年了，怎么还多管闲事跑来掺和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吧？本来我是没这个闲情逸致对别人的家务事指手画脚，可前段时间我听到有人打听我的动向，后来又打听我是不是和关长玿死灰复燃，这才导致了你俩离婚。一来，我不想自己被冤枉；二来，我是真的希望关长玿能和你一直走下去。”
她一说有人打听她的动向时，莫沉思立刻就猜到那个人是麦融融。麦融融是她的好朋友，她做的事某种程度上就相当于莫沉思做的。所以她微微发窘，一时竟有些理亏。这事怪不得麦融融，谁叫她当时在电话里说了那样让人误解的话。说什么关长玿对丁芊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麦融融不误解才怪呢。不过，要说罪魁祸首，还应该是关长玿。这厮明明说过离婚的事不要急着昭告天下，自己却转身就告诉了麦融融。
离婚的原因是什么呢？似乎总有人来问她。也许等到双方家长都知道了，她还会被一次次的追问。是许玲珑还是丁芊？如今细细想一想，许玲珑和丁芊只不过是诱因，真正导致他们走不下去，导致她不愿继续忍耐的，还是关长玿。或许是第一次的恋爱花去了他的大多激情和耐心，后来和莫沉思交往时，他的目标很明确，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一切都是直奔这个目标而去。他已经不愿再多花心思走进莫沉思的内心世界，没有多少耐心倾听她的心声。他以为只要不争吵，只要给与对方足够的物质生活条件，或者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说上几句甜言蜜语，这就足够了。而那时候的莫沉思大概也是这样以为的。
幸好，她现在觉醒了。她望着丁芊，眼神真诚：“如果是我朋友打扰到你了，我代她向你道歉。我和关长玿离婚和任何外人都没有关系，是我们俩自己的原因。婚离了就是离了，不会有复合的可能。”
丁芊还想再劝，莫沉思已经站起了身：“师姐，谢谢你对我们的关心。离婚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今后关长玿的生活都和我无关了，我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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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番外
以下番外是结局之后的番外，大家如果不想过早知道结局可以看完全文再看。祝大家看文愉快^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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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五个月后，莫沉思开始认真地执行胎教计划。五个月，胎儿开始有了听力，莫沉思晚上就靠在床上轻声给它朗诵散文。她朗诵时，关长玿也坐在卧室的床上看书。
“会不会影响你？”莫沉思问。
关长玿已经很久没有翻一页了。
“喂！”
“啊？什么？”关长玿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看来，是不会影响你了。”莫沉思道。
关长玿依旧没反应过来：“怎么不读了？”
莫沉思又接着读，间或摸着肚子跟孩子说话。关长玿竖着耳朵偷偷发笑，那一页书一直都没再翻。
“我也摸一摸。”关长玿放下书，凑了过来。
虽然已经开春，天气还是有些冷。关长玿先搓了搓手，然后握着莫沉思的手，问：“这个温度行不行？”
莫沉思失笑：“没事，肚皮的脂肪厚着呢，它感觉不到。”
“我怕你冷。”关长玿一边说，一边将手从莫沉思睡衣下伸进去，“动了，真的动了。”
关长玿很兴奋：“刚才那一下肯定是踢腿，还挺有劲的，说不定是个小子。”
“哼，说不定是个女汉子。”她将散文集放到床头柜上，“不行，我得赶紧睡觉，不能养成它半夜闹腾的坏习惯。”
关长玿也赶紧关了自己那边的床头灯，一起躺下。他看了下手机，还不到九点，根本睡不着。他轻轻靠近莫沉思，从身后搂着她。莫沉思也睡不着，翻了个身，缩进关长玿怀里。
“你会不会不喜欢女孩？”她问。
黑夜里，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她觉得这个时候说的话更贴近内心的真实想法。
关长玿轻轻笑了一下：“怎么会？男孩女孩都是咱俩的孩子，我都喜欢。女孩子要是像你，以后也是个才女，我不知道多喜欢。”
这还是关长玿第一次这样大言不惭地夸她是个才女，莫沉思很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热。
“我才不是什么才女呢。”莫沉思低声嘟嚷。
关长玿笑了一下：“莫沉思，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吗？”
“不是在赵老师家？”
“不是。”关长玿还没说，自己倒先忍不住笑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傻乎乎的，怎么也想不到后来这个傻乎乎的姑娘会一直读到博士，会成为我的妻子。”
“什么时候啊？”莫沉思被勾起了好奇心。她努力回想本科时有没有干什么糗事。以前跟麦融融一起，麦融融疯疯癫癫，天不怕地不怕。她跟着麦融融，好像没少干一些疯癫的事。难道那个时候被关长玿看见了？
她推推他：“快说。”
“那个时候啊，咱们两个班都在上体育课。篮球课，你运球，球跑到我们场地来了。”
“啊？”莫沉思一点都不记得了。以前的事太多，她根本不记得那个时候就见过关长玿。
“我没看见你？”她问。
“没有，你很不好意地捡起球跑了。”
莫沉思能够想象得出来自己那个时候有多窘迫。真讨厌，关长玿怎么就记得她那个模样啊！她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轻哼了一声：“那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对你是什么印象吗？”
“什么印象？”关长玿很好奇。他还不知道莫沉思什么时候第一次见他。
莫沉思开始回忆了：“那个时候你就站在我们女生宿舍楼下，跟那些树站在一起，痴痴地等着你的女朋友。我都没看清你长什么样子呢，但是我知道，你就是大家说的那个痴情的望妻石。”
关长玿搂着莫沉思的手僵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问：“大家都说我是……望妻石？”
“对啊。”莫沉思很肯定答复他，“晚上熄了灯，宿舍的女生还会说起你，说你这样好那样好，最重要的是对女朋友好。大家还给你打了九十八分的高分，都很羡慕丁芊。”
“你呢，你也给我打分了吗？”
“我，我都不记得了，应该也打分了吧。不过，那个时候我和融融立志要找一个九十九分的男友。我们俩都看不上你。”莫沉思道。
关长玿已经放松下来，暗自忍笑：“哦，那现在找了我这个九十八分的，你也算是下嫁了吧？”
“你——”莫沉思听出他的调侃之意，反手拧了他一下。
***
六月份，莫沉思果然生下了一个女儿。产房内，她看了一眼女儿，欣喜不已：心想事成，果然是个女儿。虽然女儿现在看起来小脸皱成一团，皮肤红红的，一点都不好看。
三天后，莫沉思出院。这一次，她发现，自己生的女儿一点都不像自己，那眉毛，那鼻子和嘴巴，跟关长玿一模一样。
女儿像爹，女儿果然像爹，她心里酸溜溜的。关长玿自从有了女儿，就跟秦旭阳一样了，只要一回到家就抱着宝贝女儿不肯撒手，简直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们家女儿妞妞上幼儿园。莫沉思担心女儿长歪，不得不扮起严母的角色。因为她的工作不忙，早上送女儿去幼儿园便由她负责。
这天早上，吃过早点。妞妞问：“妈妈，今天我想让爸爸送我去学校。”
“为什么？”莫沉思问。
哎呀，原因可多了。要是跟爸爸一起出去，她可以要求买路边那家糖果店最大的棒棒糖，还可以让爸爸帮忙吓唬吓唬老是欺负她的胖墩。
不过，聪明的她，怎么会直接说呢。她眼珠子转了转，说：“妈妈太辛苦了。”
莫沉思知道女儿的心思，也不点破，笑道：“那好吧，谢谢你这么体恤妈妈，今天就让爸爸送你去。”
路上，好学的妞妞问爸爸：“爸爸，体恤是什么意思？”
“体恤就是心疼的意思，你体恤妈妈，就是说你很心疼妈妈。”关长玿耐心地解释。
“哦。”妞妞心里有一点小愧疚，所以在买棒棒糖时，她挑了一个大的和一个小的。大的自己吃，小的下午回家送给妈妈。
除了棒棒糖，爸爸还给她买了一个好看的发卡和两朵用棉布叠成的花朵。妞妞开心极了，拉着爸爸去幼儿园，一路上挺着胸脯昂着头。
“就是他，爸爸，就是他。”妞妞拿着花的手指着幼儿园门口一个胖胖的小男生。
“他是谁？”
“他就是欺负我的胖墩！”妞妞大声道，连幼儿园门口的老师和胖墩的爸爸都听见了。
关长玿回头看自己女儿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似乎恨不能冲上去给小胖墩一拳，觉得好笑。倒是小胖墩，看见妞妞便挣脱他爸爸的手，屁颠颠跑了过来。
“妞妞，今天是你爸爸送你来呀！”小胖墩很热情。
妞妞气得直跺脚：“不许你叫我妞妞，我叫关星宝。”
小胖墩脾气很好地说：“哦，那我叫你宝宝吧。”
妞妞更用力地跺着脚：“不行不行！”
小胖墩似乎有点儿受伤了：“可是我都让你喊我胖墩了。”
“你本来就是胖墩。”妞妞毫不客气。
“我都不让别人叫我胖墩。”小胖继续道，可怜兮兮的。
“咳，妞妞。”关长玿忍不住开口了，“你不能叫别人胖墩哦，这样很不礼貌。快给哥哥道个歉。”
“哼。”妞妞不屑地转过头。
而对面的胖墩闪着亮晶晶的眼睛，一脸期盼。关长玿又道：“妞妞，要听话哦，不然爸爸回去告诉你妈妈。”
妞妞回过头，扯着一张哭丧的脸：“爸爸，你不爱我了。”
对面的胖墩吓得赶紧摆手：“不用道歉不用道歉。”
另外一头，他的爸爸已经在喊他了。小胖墩很有礼貌地告别：“叔叔，妞妞，再见！”
关长玿也朝他摆摆手：“再见。”
“妞妞。”他蹲下来，很认真地教育女儿，“刚才那个小男生没有欺负你，他很懂礼貌。相反，你表现得却很霸道。他叫你妞妞或者宝宝，都是很友好的表现。你不能这样对自己的朋友，知道吗？”
妞妞撅着嘴：“他也欺负我了。”
“他怎么欺负你了？”
“每次做游戏的时候他都非要跟我一组，他跑步很慢，人又笨，跟他一组都是倒数第一。”妞妞不满地控诉。
“第一那么重要？”
“当然重要啦！”
“比小哥哥跟你的友谊还重要吗？”关长玿问。
妞妞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似乎听爸爸这样一说，第一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好了，快进去吧。那个小棒棒糖一会你拿给小哥哥吃。”
“这是我买给妈妈的。”
“爸爸这儿有给妈妈的礼物，你看。”他摊开手，手上有两朵鲜红的布艺玫瑰花。
“哇，爸爸，这是你什么时候藏起来的？这花好美啊，我想要。”
“你不是有了两朵吗？这是给妈妈的。”
“哼，妈妈又不是小孩子。”
“在爸爸眼里，妈妈跟你一样，都是小孩子。”关长玿笑道，“爸爸也要疼妈妈，你不能跟妈妈争哦。”
妞妞嘟着嘴去了班上。小胖墩又凑了过来：“妞妞，你跟你爸爸长得好像啊！”
“哼，那当然！”妞妞很喜欢听到这样的话，所以她很好心地将那个小棒棒糖给了小胖。
小胖墩受宠若惊，小心翼翼撕了包装，轻轻舔了一口：“好甜。”
旁边一个个子高的小男生挤了过来：“你这么胖了，还敢吃甜的！”
小胖墩看着自己一身的肥肉，嘴里的棒棒糖瞬间变了味。妞妞站起来，挡在小胖墩面前：“胖有什么不好，风还吹不走他呢！”
等那个男生灰溜溜走了，妞妞坐下来拍拍胖墩的手：“你看他瘦瘦的，风一吹就吹走了，他爸爸妈妈都找不到他。”
小胖墩转悲为喜。
***
晚上，莫沉思跟关长玿商量女儿的教育问题。
“妞妞太霸道了。”莫沉思说，“咱们得想办法好好教教她。”
关长玿的手抚上莫沉思的腰：“要不咱们给她生个弟弟，让她学会照顾和分享？”
莫沉思拍掉他的手：“别闹。”
关长玿锲而不舍，左手慢慢钻进莫沉思的睡衣：“两个孩子一起在家跑来跑去，很热闹，你喜欢吗？”
莫沉思被他说得有些心动，慢慢放弃了抵抗。
“砰。”房门被打开，妞妞跑了过来：“爸爸，你为什么搂着妈妈睡。”
她撇撇嘴，有些不满：“都没有人搂着妞妞睡觉。”
莫沉思掀开被子：“妞妞，过来，妈妈搂着你睡觉。”
妞妞咚咚咚爬上床，搂着妈妈。
“搂着妈妈好舒服啊，怪不得爸爸也要搂着妈妈。”妞妞在妈妈身上蹭了蹭
关长玿满头黑线。
好在不一会儿妞妞就睡着了。关长玿低声道：“看来，得尽快给她生个弟弟或者妹妹，不然她这么大了还要妈妈搂着睡。”
莫沉思：“哦，你这么大的人了，不是还要我搂着睡吗？”
关长玿慢慢靠近，将莫沉思揽到自己怀里，学着妞妞的口气：“搂着妈妈好舒服啊！”
莫沉思笑着捶他。关长玿轻轻覆上她的唇：“莫沉思，我们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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