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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回家
周长轩自己单独买的票,和赵家祖孙三个根本没在一个车厢,人太多了,列车员一看他的车票不是这个车厢的,根本不让上。他只好先去自己所在的那个车厢上了车,再抱着孩子拖着行李走到赵清言的那个车厢。
偏偏赵家两个人旁边坐的是个中年女人,行李都放好了,人也坐在那里打瞌睡。
周长轩只好推推她说:“跟您换个座行吗?我跟我爸没买在一个车厢。”指了指赵瑞。
女人不想动,周长轩只好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女人这才不情不愿拿了周长轩的票,拖着行李走了。
周长轩如愿以偿坐到了赵清言旁边。
赵清言这时候才有时间跟他说话。
“你跟来做什么?”
“跟你回家过年啊。”
“那你家呢?你这么重要的人物,过年的时候公司聚会,还有家族聚会都不能少吧?”
“管他们呢?随便他们怎么过去。”
赵清言忍不住问:“那你爸妈那里,你总不能不理。虽然我不指望他们说我好话,但是我也担不起里间人家骨肉的这个罪名。”
周长轩把锦辉放到大腿上坐着,凑近赵清言耳边道:“我跟他们说,我追媳妇去了,谁拦着我我跟谁急。”
赵清言把头转开,不理他了。
出了这么大的热闹,周家人肯定对自己恨之入骨,有几个人能做到帮里不帮亲的?
赵清言真的不指望跟周家有什么融洽的关系,反正他压根就没打算再跟他们扯上关系。
只是周长轩这么死缠烂打,倒是有点难办了,现在是人前,又不好给他踹出去。
五个小时后,火车到站,三个大人一个孩子,打了个出租回了家。
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房间里都是灰,赵清言只好把他爸和锦辉安排在小区外面的小旅馆呆半天,他和周长轩开始收拾屋子。
南方的楼房没有暖气,赵清言又开了窗透气,屋里冷的像冰窖一样,还得拖地擦桌子,两个人都冻的够呛。
不过一干起活来身上就暖和了。周长轩其实从来没干过家务,从小出身富贵,就是吃饭也是别人端到眼前才吃的。
可是这时候跟心爱的人一起干活,他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了,一边擦地他一边笑,嘴都合不拢。
赵清言也是个不喜欢干家务的人,可是他带着儿子过了六年,总不能让儿子活在垃圾堆里,所以也被逼出来了,干的还算顺手。
看周长轩笑个不停,跟个傻子似的,他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周长轩嘿嘿了两声才回答:“我觉得干活挺舒服的。”
赵清言看了看他冻的通红手指头和脸上蹭的黑泥,说了句“神经”,转身涮抹布去了。
一直到傍晚才都做好,关了窗户,开了电暖气,两个人挤在小小的浴室里洗澡。
热水是刚才擦地的时候烧的,这个热水器的热水冬天只能供一个大人洗一次澡就没了,要是两个人分开洗,另一个人就得等几个小时才能洗上,那就太不方便了,赵清言不得不跟周长轩一起洗。
周长轩没想到还有这种福利,兴奋地腿有点抽筋,打开喷头的时候手有点抖,喷了赵清言一脸水。
浴室窄小,水蒸气瞬间弥漫开来,热气腾腾的白雾在周身围绕,更避不开的是周长轩刻意造成的暧昧。赵清言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为了打破这种暧昧,他用了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把澡洗完了,开门出去了,打了周长轩一个措手不及。
赵清言擦着头发出来穿衣服,还得去接爸爸和锦辉呢,晚饭来不及做了,只好去门口的小饭店凑合一顿。
周长轩也迅速洗完了出来,见赵清言穿衣服,也跟着穿衣服。
一家四口在门口的小饭店吃饭,小老板笑着说:“赵老师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会在外地过年呢。”
赵清言也笑着跟他打招呼。原来以前赵清言给他家侄子做过英语辅导,小老板从此对赵清言都很热情,见面就打招呼。
周长轩看了看这个看上去很精明能干的小伙子,长的还算精神。
他心里掂量了一下,没在意。清言怎么可能看上这种品味的土鳖?
可是赵清言和土鳖相谈甚欢,还约好年后有空的话还给他家侄子做辅导。
小老板还不但给赵清言免了这顿饭的钱,还从柜台下面掏出一堆东西,都是他老家亲戚带来的,有柴鸡蛋,有鹅蛋,还有自家腌的冬笋、腊肉之类的特产。
人家小本买卖,快过年了,还这么辛苦开店,赵清言怎么能不给他钱,硬把钱塞给小老板,小老板又塞回来,最后结果是赵清言完败。
赵清言无奈只好接了东西,几个人一起回家。
周长轩貌似无意地问:“你跟这个开饭馆的小老板挺熟啊?”
赵清言点头:“嗯,从我住在这里,他就在这开了好几年了,听他说大概开了十年了吧,挺不容易的。”
“你们经常在一起?”
赵清言搀着赵瑞慢慢走,一边点了点头:“是啊,以前我不会做饭,又要每天给我爸送饭,都是他给做的,我在这交点饭费。他人挺好的。”
周长轩心里盘算了一下,要不要去找个厨师学学做饭?
收拾床铺睡觉的时候,赵清言对周长轩说:“家里就两间房,我爸一间,我跟锦辉一间,你呢,就打个地铺吧。还有,我不知道你想住几天,要是明天还不走的话,你自己去住酒店好了。”
周长轩:“……”这么无情,刚才跟小老板谈笑风生可不是这个表情。
周长轩坚决不打地铺,赵清言坚决不让他上床。
两个人正在僵持,赵瑞说:“长轩送我们过来挺辛苦的,还是我跟锦辉一个房间,你跟长轩一个房间,凑合一宿吧。”
周长轩感激涕零地简直想叫一声老泰山。
赵瑞却接着说:“反正他也住不长,你让一让他何妨?这么没礼貌,爸爸白教你了?”
周长轩白高兴了。
赵清言这么大人了还被爸爸埋怨,脸上有点挂不住,赌气抱着给周长轩的被子扔进卧室。
周长轩打发那老小两个都睡下,才悄悄进这边卧室来。
寒夜漫长,周长轩抱紧身边这个温热的身躯,深深吸了一口气。
赵清言用手肘往后顶了他一下道:“你放老实点儿!”
“我怎么了?”周长轩故作不知。
赵清言伸手下去用力握了他一下。
周长轩痛的吸了口冷气,连忙躲开了些。
第二天早上赵清言起来出去买菜,周长轩也跟着。
过年嘛,总要多买一点菜和肉的,赵清言会做的菜虽然不多,但也是大包小包买了一堆,图的就是个热闹。
刚走到小饭馆旁边,小老板就从里面走出来。
“赵老师等等——”他手里端着个带盖子的炖锅出来。
“这是今天做多了的炖鸡汤,你拿回去尝尝。”
赵清言赶忙推:“这怎么行?”
小老板通红的脸蛋有点羞涩地往他手里塞:“拿去拿去!做多了卖不掉,留着也是坏了。你不要就是看不起我了!”
赵清言于是端着个砂锅回去。
周长轩忍不住问:“上次我来的时候怎么没见过他?”
赵清言防着烫手,小心翼翼地端着锅回答:“哦,那时候他回老家去了。唉,鸡汤好香啊,好久没吃过了。”
还有五天过年,赵清言大扫除,把家里的被套枕套全都拆洗了一遍。只是刚好下了一场雨夹雪,天气太潮,看来一时半会是干不了了。
没事的时候,周长轩就带着锦辉去商场购物,大包小包地买回来不少东西,还买了对联、福字和红色的纸灯笼,布置的房子非常喜庆。
大年三十这天,路家打来了电话,路一寻回来了。
年夜饭是在路家吃的。
路家也只有三口人,房子又大,路一寻平时不在家,就剩老两口,很是冷清,所以每年都是请赵家三口过来。两家人加在一起就热闹多了。
可是今年赵清言带着父亲和孩子过去的时候,还多带了个拖油瓶。
就是这个拖油瓶大了点儿,存在感强了点儿。
路一寻今年难得休个年假,本来是兴冲冲打算跟赵清言抵足而眠,谁知道来了个程咬金,大喇喇坐在他们家客厅的沙发上,一点儿都不认生,跟他爸聊天呢。
周长轩见过路一寻,路一寻没见过周长轩,所以两人见面,路一寻第一反应是一愣,感觉有点不对头。
他看了看在厨房跟老妈瞎混的赵清言,又看了看沙发上那个陌生男人,没来由地如临大敌。
路成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彼此握手的时间,两个男人已经对彼此看了个清透,在心里给对方做了一番品评,做了一番较量。
周长轩微微一笑坐回沙发,两腿交叠,姿态潇洒地继续跟路成聊天。
那副爱理不理、胸有成竹的样子,气的路一寻够呛。
也难怪,路一寻不过才二十六岁,在周长轩眼里就是个不值得较量的毛头小子。
而在路一寻眼里,这个稳重成熟、风度翩翩的男人,简直是太讨厌了,干脆今天晚上给他的碗里下点儿毒药药死他算了。
一顿饭吃的是其乐融融,周长轩虽然是客人,却长袖善舞,他见识广,人幽默,逗的大人小孩儿都开心大笑。
路一寻平时的能言善辩在周长轩面前简直不够看,就连他熟知的娱乐圈的八卦都没周长轩多,你说气人不气人?
趁着赵清言去厨房端汤的时候,路一寻跟过去问他跟这个姓周的怎么回事。
赵清言懒得解释,只是说这是清雅男朋友的哥哥,送他们过来而已。
路一寻也不争辩,心里却有了底。又问:“他不是搞金融地产的吗?怎么知道那么多娱乐圈的八卦?”
赵清言冷笑一声道:“包养的多了就知道的多了呗!”
路一寻立刻抓住赵清言的袖子:“清言,你既然知道他的底细,可不能被他骗了,这家伙看着人模狗样,肚子里可坏的很!”
赵清言耸耸肩:“有钱人逢场作戏,我可不敢沾。”
路一寻这才勉强放心。
饭吃到晚上九点,又喝茶聊天到十点,赵清言就带着一家人撤了。
要是以前,他就不走了,反正老爹那时候还住康复医院,他就带着锦辉住在路一寻家,他跟路一寻一个房间,有时候聊天到后半夜都不睡。
再早的时候,他经常犯病,路一寻也是这样守着他整晚整晚不睡的。
对路一寻,赵清言始终是感激加亲情,俩人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只是如今来了个搅浑水的,他也不好意思带着这么大大小小的一家子住在人家家里,尤其周长轩还是个外人,所以必须走。
看着路一寻怨念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在周长轩身上割来割去,他也觉得好笑。只是他并不能回应路一寻的感情,所以只能装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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