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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巧合
挂了电话沈睿然眼神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
习惯果真是可怕的。
沈睿然原本只是想去别的房子住一晚，暂时回避戈忱去思考那些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可拿起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冷清感将沈睿然迅速的包围，让他止住了脚步。
没有吵闹、没有聒噪。
屋子里一片黑暗寂静，明明只有200多平米，此时这看不到边的黑暗里，像是一整个宇宙。
沈睿然在门口站了好久，迟迟没有往前踏进一步。直到对面邻居家的小男孩稚嫩的叫喊声让他回到了现实。
一家三口像是刚吃完晚饭出去散步。小男孩兴高采烈的拉着母亲的手，向着电梯跑去，正在换牙说话还漏风，“我们快走！不要让爸爸追上来！”然后父亲锁上了大门，扮演着大灰狼向小男孩扑了过去，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拥抱在了一起，整个楼道回响着一家人的嬉笑声。
看着这一幕，处在这种环境说是一种深深的孤独感，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似乎太过于矫情。
毕竟沈睿然向30迈进的人了，独自生活了十几年，除了年幼时看到别人一家三口幸福的在一起会觉得羡慕和孤独，就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了。而此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忽然在此刻想起了戈忱，想起了那个生命。如果等他和戈忱的孩子出世后，再过上五六年，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不论孩子是成为第二个不完整家庭下成长的他，还是成为第二个在谎言中成长的戈忱，都是不幸的。因为他不可能正真的结婚组建家庭，他也不可能告诉那个小生命他是怎么来到的这个世上。
沈睿然心烦意乱的关上了门，漫无目的开着车，兜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戈忱原来打工的酒吧找了个偏僻的座位。
“先生愿意请我喝一杯吗？”沈睿然闻声看着已经坐在自己旁边的男孩子。
男孩子看起来年纪和戈忱相仿，眼睛弯成一条弧线，嘴角扬起。这样的笑容让沈睿然再一次的想起了戈忱，不过眼前的孩子装的再纯真，也掩盖不了身上的媚俗之气。和戈忱恰恰相反。
沈睿然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男孩子，然后嘴角突然勾起，“当然。”
如果将一切还按照原来的剧本走、将偏离的东西拉回正轨，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
从后馨园到酒吧街起码得一个小时的时间，一路上许泽闯了几个红灯。到了海圣戈忱直径上了二楼去找彦甘。
“到底怎么回事彦叔？诩灏哥什么时候被耿栩昇带走的？”戈忱着急的问。
“你别急，坐下说。”彦甘说，“昨天晚上我就没见小灏人，当时以为他回家了。可刚才突然耿栩昇派来手下的人说，让用你来换小灏。”
戈忱听了立马站起身，怒气腾腾，“我现在就去找他！”
“小忱你不要冲动！”彦甘表情严肃，“我记得你说过你原来让耿栩昇难堪过，现在沈家受到了重创，不同与往日，耿栩昇要不怎会这么张狂。现在指明要你去，肯定是想报复你。”
戈忱平静想想重新坐了下来，“那该怎么办？”
彦甘说，“我给斯年在电话里说了，斯年打算跟你哥商量商量，估计他一会就来了，我们一会再说。”
“来，暂时放松一下。这么久没有见面了，我们喝一杯。”彦甘给戈忱端了一杯酒，“这是我让Andy专门给你调的，试试。”
戈忱看着酒杯里晶透的渐变色，立马被吸引，刚端起酒杯就一下被许泽夺了过去，“戈少爷，你胃不好不能喝酒！”
“没事，就一杯，这是彦叔的心意。”
“一杯也不行，我替你喝！”戈忱不知道自己有身孕，许泽可不傻。然后端起酒杯就往嘴里猛送，很快的一杯见底。
彦甘和戈忱瞪大了眼睛看着许泽，惊得说不出话，“许，许泽，这酒喝得这么猛，后劲会很大的……”
许泽舔舔嘴，一股清甜，“不会啊，我觉得甜甜的挺好喝的。”
果真没过一会许泽就有醉醺醺的不省人事了，不过还好没有耍酒疯呕吐，安安静静的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因为吃了不少西瓜，戈忱有点尿急，便匆匆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戈忱从楼上往下望。
也许是许久都没有来过这里了，戈忱觉得这里熟悉的一切都格外的怀念，毕竟在当时这里也算是自己的第二个家。
甚至看到一些老顾客和老同事，戈忱也都觉得很几分亲切。
正要转身回去的时候，忽然楼下角落的位置里一抹熟悉的身影引起了戈忱的注意。
沈那人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材偏瘦的男孩子，两人靠的很近。从上面看不清那男孩子的容貌，但从外形上看应该不会差。
戈忱揉了揉眼睛认了好多遍，就差上去确认了，才心里不情愿的承认，那人就是沈睿然……
戈忱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扶手。
他觉得自己心头仿佛一根极细的丝线在拉扯，隐隐约约，似痛非痛。虽不是铺天盖地来的痛彻，却也让他喘不上气。
“小忱你站那儿傻楞什么！快进来，斯年已经来了！”彦叔的喊声让戈忱回过了神，“好我来了！”
看着神情恍惚的戈忱走进来，沈斯年问，“戈忱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没事！”戈忱冲着沈斯年咧嘴笑笑。
虽看起来笑的几分没心没肺，却也藏匿不了眉眼间一丝缱绻的伤感。
对戈忱一颦一笑再熟悉不过的沈斯年没有再问，继而转了话题，“我明天跟我哥商量商量，这件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沈耿两家也是世交，耿栩昇不敢这么狂妄。”
“不用了！”戈忱突然冷静的打断，“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引起的，交给我一个人就行，你们谁都不准插手。”
彦甘和沈斯年两人一愣，觉得眼前的戈忱怪怪的。
“小忱，这可不是开玩笑，耿栩昇那人什么是做不出来！”
“是啊，他本来就……”
“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要管。”戈忱严肃的一本正经的说，“你们谁要插手，我就跟你们断绝关系。我戈忱说到做到。”
彦甘和沈斯年面面相觑，彦甘原本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斯年拦住，“随他。”
“那我就回去了。”戈忱起身，去叫醒许泽。可许泽却像睡死了一样，怎么叫也叫不行不说，戈忱还猛地一下扭到了脚。
“小心！”沈斯年忙上前扶住戈忱，“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斯年一脸心疼的弯下腰，想去看看戈忱的伤势，却被戈忱躲开，“我没事的！”
沈斯年不是傻子，自然察觉到了戈忱的顾及。手停在了半空，起身微笑说，“许泽这是醒不来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戈忱摇摇头，“我开车就行。”
“你脚已经受伤了，怎么能开车。”沈新年看着戈忱故意和自己撇的那么远的样子，浅笑，“我们不是朋友吗。”
最后还是决定沈斯年送他回家。
四人一起下了楼，彦甘背着许泽，沈斯年扶着戈忱。走的很慢。不知道是谁认出了戈忱，就在那儿喊了一句，“冷美人儿回来了！”
大厅立马引起了一阵骚动，戈忱怕被沈睿然发现，就忍着脚下的疼痛，拉着沈斯年快速的出了海圣。
酒吧角落。
沈睿然闻声蹙起了眉头，朝着人群撇了一眼，轻念了一声，“冷美人儿？”
旁边的男孩子解释说，“是原来这里的一位服务生。这里一半以上的男人都是冲着他来的。因为人长得美所以很多人想追，但却都没追上，所以大家都叫他冷美人！不过据说他现在跟了一位超级大金主，从此就没再来过这里！。”男孩子不屑的说，“这不还是为了钱，当初装的那么清高……”
“闭嘴。” 沈睿然眼神骤冷，他怎么会不知道“冷美人”指的是谁。
那男孩楞在了那里。
沈睿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将那个面容姣好的男孩儿留在了那里，走了出去。
果然。戈忱就站在距离自己不过两米的地方，身边还有沈斯年。
“戈忱。”
听到着无比熟悉的声音戈忱身子一震，过了一会才慢慢的转过身子。
“哥？你怎么在这里！？”沈斯年转身吃惊的看着沈睿然，“戈忱不是说你在公寓。”
沈睿然没有回答，看着沈斯年扶着戈忱肩膀的手，眼底幽黑，“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
“啊，是因为……”
“是因为我觉得在家里闷得慌，就找斯年出来喝酒了！”戈忱抢着说，明澈的眼睛直视着沈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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