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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戈家
回想刚刚在房间的那一幕戈忱恨不得一把火和沈睿然同归于尽。
可是除了这样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卫栩灏出来。甚至这两天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戈忱都会讽刺的安慰自己沈睿然真是出现的恰是时候，这婚事，既能救出卫诩灏，又能进入豪门从此家里衣食无忧，何不为一箭双雕的好事。
戈忱有个傻子爹，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从小时候挨家挨户为自己讨饭，到现在挣钱养活父子俩，两个人就这么相依为命过了十几年。
而卫诩灏，戈忱一直受着卫栩灏的保护，即是他唯一的朋友、兄长，也是他的一面镜子。
和他一样，卫诩灏有一个单亲母亲。从小和戈忱一直是邻居，后来因卫母生病卖掉了房子，在戈家父子要求下住在了一起，如今也像是一家人一样。
走在回家的老巷子，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邻里街坊该搬的都已经搬走了，原本还很热闹的街巷如今空荡荡的连个路灯都没有。
还未走到楼下，借着楼道里微弱的灯光，戈忱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门洞下。
戈平安光着脚，衣服也穿的乱七八糟，看见戈忱回来了便兴高采烈挥着手，口里喊着儿子。
听到那熟悉的呼喊戈忱终于禁不住红了眼圈，心底的伤疤似乎在被那声“儿子”抚平的同时又烂的更深。
戈忱一只手抬起来挥挥手，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忍住不流泪。
怕被戈平安发现不对劲，戈忱深喘了几口气，冲戈平安笑着迅速的跑了过去。
“爸，你怎么不穿鞋就跑下来了！”戈忱佯怒。
“外头湿，我怕把鞋弄脏了，小柔要洗。”戈平安冲着戈忱憨厚的笑着。
小柔是卫诩灏的单亲母亲，卫思柔。如她名字一样，是个很温柔很贤惠的女人。
两家像是一家人一样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日常照顾戈平安的事情，也由卫思柔负责。
“那也不能不穿鞋啊。戈忱说，“多冷啊！”
说着戈忱便脱下鞋，将戈平安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搀扶着，抬起他的脚用衣服擦擦脚底的灰，然后用手捂了一会已经冻的冰冷的脚，给他穿上了自己的鞋。
“下次不能再不穿鞋了。”戈忱说。
戈平安没有说话，盯着戈忱破了个洞的袜子。然后作势要脱下鞋子，“我不要穿，小忱穿，爸爸不冷。”
“没事！”戈忱暖心的笑了，“我这袜子可神奇这呢，天冷它就是热的，天热它就是冷的，好了我们快上去吧，别让卫阿姨等着急了。”
“嗯……好吧！”戈平安犹豫了一会又重重的点点头然后往楼上跑去。
到了最顶层，戈平安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的拍打着那扇老旧的已经生锈的老式防盗门，没一会儿卫思柔的声音就从里头传了出来。
打开门看见站在戈平安身后的戈忱，卫思柔的眼睛也弯了起来，“我说老戈怎么吵着要下去，原来是算好日子知道你要回来了！”
戈忱进屋关上门，看见桌子上简单却很美味的饭菜，心里说不出的感激。
“谢谢你卫阿姨，要不是你，我爸……”
“哎呀不是早说过了，我们是一家人。”卫思柔端着粥走了过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戈忱洗完手坐在餐桌前，捧着热气腾腾的粥，心里暖洋洋的。
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自从卫诩灏不见，上周办理了休学后，戈忱每天都在夜店里打工、宿醉、打工、宿醉。
这期间也有好多看戈忱不顺眼的、仇家趁着卫诩灏不在寻仇的，总之没有卫诩灏的日子，戈忱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没有一天平静的日子。
“唉，今天就差个小灏了，你说这孩子怎么出去那么久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卫思柔看着戈忱感叹道。
戈忱心里一颤。
因为不能让卫思柔知道卫诩灏的事，就一直骗她卫诩灏一直在B市跟着一个朋友在工厂工作。所以这一个多月以来，卫思柔一直以为卫诩灏是在忙工作。
“嗯……小灏哥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打家里电话打不通。他在那儿挺好的！还说可能最多一个月他就回来了，叫你不用担心不要太想他！”
卫思柔坐下，递给戈平安和戈忱一人一个菜包，“我才不想他，只是他最爱吃的菜包是吃不到咯！”
戈忱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咬了口菜包，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
怎么可能不想。
在卫诩灏离开的这一个多月，卫思柔每天都会准时看B市的天气预报，身体也日渐消瘦，怎么可能是不担心的表现。
“对了，”戈忱放下筷子从口袋里带出一个信封，“这是小灏哥今天寄过来的钱，让我转交给你。”
“这孩子，也不知道自己在B市钱够不够用！。”
卫思柔说着从信封里抽出几张，然后将剩下的钱放在戈忱手里，“剩下的你拿着，你还在上学。我跟你爸这些生活费就够了！”
“不用了卫阿姨！我在学……”
“哎呀拿着！”卫思柔将钱塞进戈忱的口袋，“现在大学生开销大，遇到喜欢的姑娘再谈个恋爱什么的。自己想吃什么了就买点！等你挣钱了，再给阿姨！”
戈忱看着又重新塞回自己口袋的信封，眼圈一下又红了。没再说一句话，戈忱手里拿起一个菜包，就埋着头硬往嘴里塞。
或许能报答的，只有让卫诩灏早早的平安回来。
因为长期没有好好吃饭的缘故，戈忱吃了几口菜包就不想吃了。可戈忱依然强迫着自己将剩下的半个菜包一口塞进了嘴里，然后又从盘子里抓了两个菜包。
卫思柔被戈忱狼吞虎咽的样子吓着了，连戈平安都吃惊的停下了吃的动作。
“慢慢吃！没人给你抢！”
“慢，慢点儿子！”
戈忱摆摆手，□□噎的灌了几口汤，刚顺下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胃里就一阵的翻滚，起身跑去了卫生间，一阵狂吐。
“儿子，儿子！”戈平安急的跺脚跟了过去，“儿子你是不是生病了？！”
“咳，爸……咳咳，我没事……”
戈忱清洗后安抚了戈平安，走出了卫生间笑呵呵的坐了下，“卫阿姨做的菜包实在太好吃了，所以我刚才才没……”
“小忱。”
卫思柔放下筷子，看着戈忱的眼睛，“今天你一回来就是浑身酒气不对劲，脸上也有伤疤。从小灏走了后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你跟我说实话，小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戈忱抿了下下唇，然后转过头笑眯眯的对戈平安说，“爸，你去看看电视剧是不是开始了。”
“好！”戈平安乐呵呵拿了一个菜包跑到了里屋。
待戈平安走了，戈忱上前握住了卫思柔有些冰凉的手。
“卫阿姨，你放心，我向你保证小灏哥绝对不会有什么事。他过几天就会回来的，我向你保证。”
卫思柔皱着眉，“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戈忱垂下了眼帘然后又抬头看着卫思柔。
“嗯……其实小灏哥工作上出了点问题，不过你放心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我就是最近在学校压力比较大，又碰巧……失恋，对，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可她不喜欢我，所以……。”
卫思柔看了戈忱好一会，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戈忱的手背，说：“不管失恋怎样你都要珍惜自己身体，我和你爸啊，只求你俩平平安安。”
“嗯，你放心。”
“好了好了！”卫思柔抽回手起身收拾桌子，“我给你烧的水也差不都了，快去收拾收拾洗洗澡吧！”
“好，谢了卫阿姨。”
“哎呀我不是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不要总说谢谢……”
……
戈忱洗完澡，没有了一身的烟酒味和黏糊糊的感觉整个人清爽了不少。换上在家里穿的旧衣服心情也轻松了些。
桌子上还有卫思柔留的几个菜包。
如今面对卫思柔，戈忱满心的愧疚却也不能表现出来。
戈忱检查好门窗准备进卧室，看见戈平安的房间还点着台灯，就走了进去。
刚到门口还未走进，就听见戈平安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了爸？”戈忱连忙凑上去。
看见戈平安一手拿着针线，一手拿着沾上了几滴血渍那只破洞的袜子，鼻子一下就酸了。
“不是这样弄的爸。”戈忱从戈平安手里接过针线，在线的那头系个结。然后一针一针的缝合。
“应该先在这头系个死疙瘩，然后再一针一针从下往上缝，针往上轻戳，这样就不容易扎手了。喏，你试试。”
戈平安从戈忱手里接过针线，学者戈忱的样子一针一线的穿缝。
虽然看起来笨手笨脚，可也是学的有模有样。
戈忱看着戈平安明明脸上已显苍老却还一副孩子般的模样，如鲠在喉，身子凑上去轻轻靠在了戈平安的肩膀上。
戈平安放下手里的针线，亲拍戈忱的头，“儿子困了？”
“嗯。”戈忱带着浓浓的鼻音。
“那早点睡吧！不然今晚跟爸睡？”
“好啊！”戈忱眼睛明亮的看着戈平安，然后将针线放到一边，关上了台灯和戈平安一并挤在了小床上。
戈忱躺在戈平安身边，听闻着戈平安的呼吸声感到一丝安心。
“爸，明天我就得回学校了。这学期很忙加上还要打工，恐怕我一个月只能回来看你一次了。”
戈平安听了明显情绪低落了许多，“不能一周一次吗？”
“估计……不行。”从明天起就是别人家的金丝雀了，这哪是他能决定的。
“那两周一次行吗？”
戈忱看着满是期待的戈平安心软了下来，“嗯……如果功课不忙的话，我就回来看你。”
“好，一言为定。”戈平安伸出小拇指。
戈忱笑笑勾上戈平安的小拇指。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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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戈家温馨日常。
凌晨再次为第一章捉虫时被收藏吓了一跳，哈哈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
作者菌会认真日更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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