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与他

　　当阳光升起，第一缕洒在小镇上的街道上。

　　一家甜品奶茶店在寂静的清晨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店长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为人很不错，自己下海赚了点钱后就回家乡开了一家甜品奶茶店，毕竟是个小店面，也不指望着赚什么钱，于是就聘用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哑巴青年看店。

　　说到这个哑巴青年，店长就想起了他当初遇到这个人时，青年正躲在店面旁避雨，一身被雨打湿。

　　明明模样长得十分俊秀，他想要让他进来躲雨，才发现青年不会说话。

　　青年比着手势，指着他打湿的衣服，又指着干净的地板，示意会弄脏地板，他就站在外面就是了。

　　店长心也有些大，问了青年一些情况后，才知道青年以前读过书，有些文化，无家可归，不能说话后，竟然就这样收留了青年，雇佣青年替他打工，好好打理他的小店。

　　意外的是，青年的确是个根正苗红的人，做事干净利落，手脚也勤快。

　　当起甜品店的服务员，除了不会开口说话，人穿着服务员的制度，往那里一站，身材好，长腿俊脸，脾气也格外的温柔。

　　举手投足间，外加一个礼貌性的微笑，便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学做奶茶和蛋糕，点心也颇有天赋，最主要的店长从未见过这么认真学习的人。

　　不少镇上的女孩子都喜欢和闺蜜来这里买上一杯奶茶，或者是甜品，坐在小店里谈笑间，偷偷瞧着青年，时不时脸红害羞。

　　而青年对少女们含春的注视，也只是礼貌性一笑，或者不在意。

　　或者遇到有人表白时，他会温和一笑，随后委婉地拒绝。

　　他是个哑巴。

　　店长也曾经问过青年，叫什么名字。

　　青年想了想，用修长的手指蘸水，在桌面上比划了两个字。

　　店长往上一看，只看到两个字。

　　苏言。

　　苏杭的苏，言语的言。

　　“好名字啊，苏言。”

　　正擦着玻璃杯的苏言微微一愣，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他喉咙处那淡化了不少的疤痕，隐藏了过去曾经发生的一切。

　　大火弥漫，毅然选择赴死的他，却没想到被boss派遣在外的以渡赶回来，把他和boss都拖进了凌家隐藏的密道里。

　　但是逃出生天后，以渡就把生死不明的boss丢下了，带着他两个人离开了那片束缚了他们前半辈子的凌家。

　　深夜里的公路上，一辆车停在路边，两个以字辈的人都下车抽着烟。

　　“以祀，以后我不再是以渡，你也不是以祀，我们要为自由，尊严而活，以前的一切就随这一切的发生都销声匿迹。”

　　抽着烟，沉稳至极的以渡看着远方，以祀靠在车身上，看着夕阳，他的手里也拿着一根烟。

　　随后，他吸上了一口，轻快地点了点头。

　　凌家一片混乱，boss生死不明，主家现在一定只顾着找boss，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这些属下的潜逃，就算是注意到，现在也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段时间，足够他和以渡两个改头换面，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以后，再也没有以字辈，以祀。

　　只有苏言。

　　以祀嘴角上弯，由衷地对现在感到满足，他把手里的玻璃杯擦得一干二净，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橱柜里。

　　一边喝着奶茶的几个女孩子也注意到青年那太过于温柔的微笑，纷纷惊艳地朝青年看了一眼，又害羞地，矜持地恢复常态，和身边人窃窃私语。

　　“真的……太温柔了……他一笑，我就觉得漫画里的王子从书中走了出来……”

　　“嗯嗯……我好喜欢他……就算他不能说话，我也喜欢……”

　　“要不我们去学手语怎么样？”

　　“好呀好呀……”

　　可惜等这两位女孩子学了一些简单的手语，再次出现在青年面前，青年却看着她们的手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拿出一张小纸条，在上面写道。

　　“很抱歉，我不会手语。”

　　“不过，谢谢你们。”

　　温柔而又干净的字迹，无声地透露一些宠溺。

　　这是对美好的馈赠。

　　——————————

　　店长经常不在镇里，只是进货和月底清点收入时才会在店里面待上一段时间。

　　小镇人也不算是很多，所以青年的工作量并不算大。

　　今天更是周四，做六休一。

　　下午到四点，青年就会收拾好东西，准备关店回家。

　　店长提供了住宿，青年却还是从自己工资里每个月给店长少许房租，自己也过得安心。

　　本来不远的路程，只需要过条街道就是了。

　　意外地是，青年看着街道上那边，停住了脚步。

　　几个没有大人陪伴的小孩正围在一起，捡起地上的石头，欺负一个坐在地上，衣衫褴褛的乞丐。

　　乞丐是个男人，衣服头发都乱七八糟，一张脸更是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

　　当乞丐被石头砸得看起来很疼，正抱头想要躲避，可是他的双腿像是废了一样，再怎么样也没办法彻底躲开小孩子的戏弄，反而滑稽地把那几个小孩逗得哈哈大笑。

　　以祀看了一会，并没有上前阻止，随后就离开了。

　　“哈哈哈哈，再给我拣块石头丢这傻子……”

　　“来来来——”

　　“哎呦——这瘸腿傻子也拿石头砸我了！”

　　“别玩了，跑呀，这傻子砸得可疼了！”

　　身后的声音渐渐弱去，以祀面无表情，手却不经意握得死死的。

　　回到家后，他洗完澡就躺在了床上。

　　失眠了。

　　以后每天上下班，以祀都会经过那条街道。

　　只是大半夜里，街道角落阴影处，总能够看到男人蜷缩在那里的身影。

　　以祀都没有理会过。

　　大约到男人出现后，陆陆续续过了一个月。

　　每次下班回家后，以祀总会自己掏钱，买些没有卖出去的面包或者是快到过期的蛋糕，走到那条街，以祀把手里的袋子丢在了角落里。

　　躺在角落里的男人一般不怎么喜欢看别人，仿佛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以祀也不管他会不会拿过去吃，只是每天这么做。

　　今天夜里照例，只是还没有等他把袋子丢在角落里，意外的是原本一直喜欢躲着人的男人，第一次待在角落里，看到以祀出现的时候，立马坐直了身体。

　　以祀对上那灼热的视线，手指微微颤了颤。

　　他像往常一样走过去，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了离男人不远的地方。

　　乞丐目光如炬，最后却扑在了以祀给地食物上，狼吐虎咽起来，似乎对于以祀的存在却没有任何反应。

　　以祀却停下来，打量着乞丐。

　　他看着乞丐脸上被石头砸出来的於痕，眼神里闪烁不停。

　　他不明白为什么boss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又是不是什么计谋……

　　但是这一个多月里看起来，boss似乎根本就不认识他。

　　或者，真的是傻了。

　　以祀目光如晦，看了一会后就站起身来。

　　乞丐也不知道在狼吐虎咽中突然抬头，用手拖着身体朝他爬了过来。

　　“给饭吃，我、什么都可以做。”

　　依旧是熟悉的声音，原本该带着那种意味深长的蛊惑，此刻却变得傻里傻气。

　　以祀的身体习惯性地抖了抖。

　　他想起自己每个月难熬的性瘾……都是这个人一手造就的。

　　在刚刚听到男人说话的时候，一下子汹涌了出来。

　　他转过身来，在月光下眨了眨眼睛，笔直的长腿迈了过来。

　　他一点都不嫌弃乞丐身上的酸臭味，直接把他抱起，朝自己家走去。

　　乞丐一开始有些抗拒地挣扎，他不高兴被人这样抱起，特别是这么亲密地接触。

　　但是，只是看着青年的脸，他就发起了呆。

　　带着男人回家后，以祀先是把男人抱进了浴室。

　　仿佛就像是做过无数次，他照顾男人的手法熟练无比，把男人身上洗得干干净净。

　　连男人别扭着不让他洗的地方，以祀也给他洗了。

　　洗完后，以祀看着恢复成他记忆里的凌天一，男人高贵冷艳，带着水润的唇，似乎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他才停了下。

　　给凌天一上了药，又做了晚餐给他填饱肚子。

　　男人吃饭的时候，以祀也和男人挨得很近，他目光放在男人不能够动弹的腿上，细细抚摸着。

　　等凌天一吃饱后，他才把男人抱到沙发上，给男人的腿按摩。

　　凌天一倒是真变得有点傻，他看着以祀一直给他按摩腿，又对他这么好。

　　他盯着以祀的手看了很久，才道：“谢谢你收留我。”

　　以祀愣了楞。

　　他拿出纸，在上面写了几句话给凌天一看。

　　凌天一凑过去看了起来。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醒过来我就在这边……不过爬了很多路……”

　　凌天一皱着眉，想了会才回答。

　　以祀看着男人的腿，上面的确有因为摩擦地面而存在的伤痕，可以看出男人的确吃了不少苦。

　　随后他写道：你还记得以前？

　　“不记得了，你认识我？”

　　直觉告诉凌天一，这个青年应该是认识自己的。

　　只是，这个青年似乎不能说话？

　　以祀则想，看来boss是真的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他在纸上写道：

　　我叫苏言，你叫……凌天一，我们以前认识的。

　　现在你病了，我会照顾你，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等你好了我就会送你回去。

　　可好。

　　凌天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会听你的，我也不会白吃白喝，我可以给你做家务。”

　　没事……我会让你给出相应的报酬的。

　　凌天一发现写完这句话的以祀看着他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

　　他有些不明觉厉。

　　以祀却站起来去收拾给凌天一做夜宵的残局。

　　凌天一眯着狭长的眼眸，看着以祀长腿窄腰地系着围裙在洗刷碗具，内心深处有什么被触动一样。

　　连带着脑子也很疼。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

　　直到以祀收拾完毕，将他抱进了卧室。

　　只有一张床。

　　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以祀体贴为他脱衣，凌天一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最后，他看着以祀温和地笑了笑，把他按在了床上，不让他动弹。

　　他就这么看着以祀张开腿，坐在了他的身上。

　　那清秀的眉眼是一片潮红的媚。

　　凌天一喉咙动了动。

　　青年打开了身体，淡红色的唇张了张，吐出了两个字。

　　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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