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

　　为了这一出好戏，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并没有急于返回白云城，而是在翀灵岛多住了几日。自然西门吹雪是单独住在别院的，并不与叶孤城几人一道。
　　这一日叶孤城去了别院见西门吹雪，才一跨过院门，他就看见了那人正站在二楼的回廊，独自眺望天际，手里还拿着寒铁剑，似是陷入了沉思。叶孤城不禁心中一动，西门吹雪在想什么，是否和自己缺失的那段记忆有关？他停下了脚步，站在远处也静静地看着西门吹雪，和那柄寒铁剑。虽然并未见过此剑真正的样子，但仅凭剑鞘他也知道这柄剑的重量、长度和宽度都远远超过了九穹剑。如今他已用惯了九穹剑，若是要他换一柄剑，用起来还真会觉着不顺手。想来西门吹雪用惯了乌鞘古剑，若是让他换一柄剑也会觉着不惯，大约这也是西门吹雪之所以时时带着寒铁剑却不曾真正用过的缘故。然而转念一想，寒铁剑之所以在西门吹雪手中是因为叶孤城战败，无论这是事实还是假象，起码它得到了世人的认同。如此想来，这剑的主人只是西门吹雪，自己是否用得惯那根本无关紧要。
　　他就算不只是望辰宫的主人，他也只是九穹剑的主人。
　　这时西门吹雪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很自然地落在叶孤城身上，“你来了？”
　　叶孤城来了好一会儿了，若说西门吹雪毫无所察，那必定不是真话。叶孤城轻轻一跃就到了二楼，也站在栏前，“打搅庄主了。”
　　“言重了。”西门吹雪摇了摇头，“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天城的事？”
　　“你对待孙湛的手段让我想起了一件旧事，那件事大约还不在你的记忆中。”
　　叶孤城怔了一下，西门吹雪所想的真的与自己的过去有关？他定了定神，耐心地听西门吹雪说下去。那确实是一件不在他记忆中的事，西门吹雪告诉他，在紫禁一战前他被传在一个叫张家口的地方调戏了唐门的少夫人，唐门大公子唐天仪怒而出手，虽然付出惨痛代价但也使叶孤城中了唐门的剧毒。叶孤城究竟有没有中毒，猜测此事的人数不胜数，但真相恐怕只有老天和叶孤城知道。而几天后叶孤城在京城的春华楼对为兄报仇的唐天容出剑，并未取其性命但费掉了对方的双手，名震江湖的唐门剧毒在叶孤城的眼中竟与那飞尘无异。
　　“庄主认为魔教之毒与唐门之毒相比，谁更胜一筹？”
　　西门吹雪微微一怔，“你很在意这个？”
　　“那么庄主在意的是什么？”
　　闻言西门吹雪眼中甚至流露出一丝惊诧，他不得不用一种探究中带有一丝分辨的眼神去看叶孤城。起初叶孤城倒也不在意，回望过去任由西门吹雪打量，可很快他就转过了头，不知目光落在什么地方，再不看西门吹雪一眼。
　　“…你不必这样为难自己。”
　　“我从不为难自己。”
　　“会不会，不必你说，我自会明白。”
　　“…庄主自认擅于揣度他人的心思？”
　　“无需揣度，我本就明白。”对于他人的想法，西门吹雪从来没有兴趣去探究，因为那与他无关，哪怕是对陆小凤，他也并不在意。而对叶孤城，西门吹雪更无须揣度，因为如果连西门吹雪都不明白叶孤城，那世上就不会有人明白叶孤城了。而西门吹雪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叶孤城？他有多了解自己的剑，就有多明白叶孤城，无论这个叶孤城是白云城主，是天外飞仙，还是望辰宫的辰息。
　　哪怕是辰息也摆脱不了叶孤城的影子，所以西门吹雪其实不用猜也会一清二楚。
　　叶孤城的眼中却是多了明显的冷意。他揣测过西门吹雪的心思，那时西门吹雪告诉他，他根本不知道西门吹雪究竟是怎么想的。而现在西门吹雪又说自己的心思根本瞒不过他，无论怎么解释，这对叶孤城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察觉到那漠然的眼神，西门吹雪似乎是犹豫了一瞬，想要说什么，可还来不及开口他就先看见有两个人进入了院中，石允桐和萧娴。
　　“哥哥？”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冰冷，萧娴试探地唤了一声。
　　“什么事？”适才的寒意似消于古井，叶孤城平静地问。
　　萧娴微微舒了口气，又看了西门吹雪一眼。西门吹雪方才是惹恼了兄长？因为什么事？无暇分心，她将来前收到的消息一一说给叶孤城听，“这几大门派的掌门虽未亲临翀灵岛，来的也是门派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另有西域、滇南一带的江湖人也有好些进入了翀灵岛。”说着她将一份名单交给了叶孤城，上面的每一个名字对于身在江湖的人来说都不会感到陌生。
　　“天城的实力果然不能小看。”扫了一眼，叶孤城就将这名单还给了萧娴，“不过这份名册上的名字和之前在天城发现的略有出入。”
　　“哥哥，那些掌门没有亲来，换了自己的得意弟子…”
　　叶孤城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有些曾经与天城有关的门派如今和天城脱离了干系。”
　　石允桐和萧娴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问道，“那又如何呢？”
　　“说明和天城有关的极可能只是某一些人，如果那些人不在了，有些事就结束了。所以天城的实力看似可怕，要想让它消失也不是难事。”
　　西门吹雪的眼睛一亮，如果天城的实力并没有渗入门派的全部，那么…他已然明白了叶孤城的言下之意，对叶孤城的想法并无异议。而他心中还夹杂了一丝说不清的惊叹，仅仅看一眼名单就能与之前的名册相比较，还能想到这其中的破解之道，这对于白云城主叶孤城来说或许只是一件平常事，但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会是平常事。
　　石允桐和萧娴也有些明白叶孤城的意思了。“君上的意思…是除掉这些人？”仔细地想了想，石允桐觉得此法确有可行之处。如果先是孙湛丧命，天城名下的门派又出了动静，天城的主人肯定会有下一步动作。只是这是一步险棋，必要提防天城反咬一口，若是他们将这个罪名搁在白云城、翀灵岛或者望辰宫头上，事情可就不妙了。
　　叶孤城看了他一眼，又从萧娴手里拿过名单，在其中一些名字下面留下了甲印，“杀这些人的，不是别人，就是望辰宫的主人，辰息。”
　　“君上！”“哥哥！”石允桐和萧娴都是大吃一惊。
　　“不必所有的人都死于推波助澜的算计之下，这些人的死已足以惊动江湖。至于其它，你们记住一点即可，孙湛是死在辰息手里的，那么这些人也应该死在辰息手里。”叶孤城特意点明了辰息，也没有以望辰宫代指。
　　“望辰宫与翀灵岛脱不了干系，否则那封信就不会送到令妹手中。”
　　“是啊，哥哥，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做这样危险的事。”
　　叶孤城眼中闪过了一丝极浅的笑意，“不必担心，我不会冒然涉险。何况那些人虽然会死在九穹剑下，但那是一个秘密，那些人只会知道和天城有关的人接二连三神奇死亡罢了。而且我们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好好演一场戏，但我们不是台上的戏子。”
　　石允桐和萧娴又相视了一眼，有些犹豫可又不知该如何阻止。
　　“这些人的剑气应该无法摧毁这张面具吧？”
　　“……”西门吹雪不语，凝视了那人一会儿，先对石允桐和萧娴说道，“我有事要与令兄说，二位请先回避。”
　　心知西门吹雪必是要劝阻叶孤城，石允桐和萧娴点了点头，离开了别院。
　　“西门庄主打算如何说服我？”
　　“我曾经说过，我不承认你是当日的叶孤城。但今日我否认这个说法，即使没有‘天外飞仙’，你也是那个叶孤城。”
　　“……”
　　“你永远都会站在他人的前面，那些人或许是你的亲人，或许是你的子民。”而叶孤城站在他们的前面，无关于地位，只因为庇护。
　　“……”
　　“对你来说，有些事可以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有些事永远不会变。”
　　“…庄主是要和我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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