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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我说:做梦
/我折下一朵
/梦中的金色鸢尾,
/将它送给
/故人的墓碑。
/雪站在风里
/敲着鼓,唱一首歌
/唱呀,唱呀
/不停地唱。⑴
<<<
第二十七世精灵王在诞生之前,她的父母就曾因她进行过数次激烈的讨论。
关于孩子的名字:
布莉莉安特:“「这个孩子的名字是克莉斯多。她拥有最纯粹干净的灵魂。」”
波塞冬:“「安德莉娅这个名字更适合她,莉莉安。这个孩子是我们最珍贵的宝物。」”
“「克莉斯多。」”
“「安德莉娅。」”
“「克莉斯多。」”
“「安德莉娅。」”
……
……
然后陷入死循环。
关于孩子的身份:
布莉莉安特:“「这个孩子从诞生的那刻起,就将代替我冠以审判者之名。」”
阿尔修罗:“「这孩子是神之子,更是吾族之王。」”
布莉莉安特:“「塞冬,我不会让她的性情如你般起伏不定。她是我唯一的孩子,也只能是精灵王。」”
阿尔修罗,沉默数秒,眼眸刹那间漆黑,瞳孔放出血光:“「不行!她若成为新一任精灵王,你的尸骨将铸就她的王位!我决不允许这事情发生!这个孩子不能要!」”
布莉莉安特,皱眉:“「塞冬……不,这不是你本意,清醒过来。」”
……
讨论结束,两位王者又打了起来。
然而当布莉莉安特分娩在即时,问题也没能解决。所以在这个孩子诞生后,海神与女王又因孩子的名字问题进行了无限死循环的争论。
那刚出生的可怜孩子也因此被晾在一旁许久。
后来,情绪波动过大的海神又不可抑制地魔化了……是的,魔化后暴走的海神和女王又打了起来。
以往的双王对战中,女王总能压海神一头。然而今天的女王刚刚分娩,身体还很虚弱,于是便不可避免的在战斗中受了伤。若不是法则的管理者及时赶来,双王之战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一死一沉睡。
恢复本性的海神得知自己伤了妻子,还差点亲手扼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自责万分。
名为愧疚的悲伤,淹没了他。
当初那个孩子一天天地长大了。
她长着女王的黑发,海神魔化后的黑瞳。
她不如女王那般悲悯博爱,亦不如海神的温和凶戾。
她是如此的冷漠,对任何人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女王唤她克莉斯多,海神称她安德莉娅。
然而她并不承认父母赋予名字,却又并不否认。而就这样达万年之久,当她第一次接触到「人类」这种种族的文明之后,终于自己为自己取了名。
小公主以那个人逝去的季节为姓,以那时候见到的物事为名。
她为自己取名——秋落。
“「请称呼我为落落。」”那一刻,她这样告诉自己的父母。
后来,布莉莉安特问过秋落,为什么坚持自己取名?
秋落沉默了几秒,回答:您和父亲给我的名字都太长了。
是的,无论是克莉斯多还是安德莉娅,这两个名字都不过是简称而已,拥有两族王室血脉的她,真正的名字全列出来估计会长到她自己都记不住。
时间一点点过去。
小公主是拥有两族王室血脉的神之子,成长异常缓慢。而且她体内的血脉并不纯粹,双王血脉之间互相压抑。虽然布莉莉安特和海神波塞冬联手封印了大部分,但也几乎耗尽了二人的气力,清醒的海神理智逐渐被塞壬王阿尔修罗的凶戾覆盖。
无奈,布莉莉安特只能以自身为锁,海之深渊为器,在那无尽的,存在又不存在的虚无世界里,封印海神,以压制住塞壬王。
小公主的婴儿时期基本上都是在沉眠中度过。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沉眠对于精灵族而言并不怪异,他们拥有太过漫长的时间,在那近乎不死与永恒的生命里,无事可做的时候便会进入沉眠状态。
但,尽管小公主总是在沉眠,而海神的封印明显需要更加漫长的岁月。在那些醒来的时间里,小公主都极少见到自己的父母,面对她的只有空旷而冷冰冰的巨大宫殿,安静得仿若世界已在死亡深处安眠。
王宫内没有其他人,女王不需要仆从。因为和阿尔修罗的争斗会伤及精灵族人,哪怕只是偶尔的对战。
塞壬王的醒来总是毫无规律可言。
有一天,在醒着的时候,小公主有幸见到了她的父母。如果她没有记错,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们。
当然,出生的那次不算。
母亲很温柔,她会抱着她,蹭她的脸,亲亲她的额头,问她开不开心,难不难过,孤不孤单。
开心是什么,难过是什么,孤单又是什么。
如果她说她很孤单,父亲和母亲会不会留下,一直一直陪着她,连沉眠之时也不离开?
“「我很孤单,母亲。」”她这样回答。
然后,母亲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是错觉吗?她眨了眨眼,却再没看见母亲的异常。
布莉莉安特送给小公主一枚卵,告诉她:“「它是属于你的王鸟。无论你的未来如何,它都将伴随你一生。」”
小公主抱着这枚大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卵,盯着它看了许久,然后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海神站在他出现的位置,半步不曾挪动。他的笑容很好看很好看,海般蔚蓝的眼睛温润慈和,却又掺杂了许多其他暗沉的东西。
讨厌吗?
不是。
厌恶吗?
不是。
憎恨吗?
不是。
小公主沉默地垂下了眼眸。
那是疏离。
这一天,她得到了母亲的礼物——将伴随自己一生的伙伴。以及父亲的馈赠——体会被疏离的难过。
小公主开始不愿醒来。
醒来,见不到想见的人,说不出想说的话。
没有期盼,没有期待。
沉睡,沉睡。
没有过来,没有未来。
不想再苏醒……
“「王……」”
有个声音在灵魂深处呼唤。
“「醒来吧,醒来吧,您已沉眠千年万年的时光……」”
谁……在呼唤?
沉眠的公主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然而唤醒她的却不是王子,而是其他人。
“「终于醒来了呢,小公主。」”床沿的水蓝女子浅笑安然,那双蓝金的眼眸温柔地看着她。
段雨霏……是你叫醒我?
她睁着漆黑的瞳孔,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那水蓝色的女子。
“「唤醒你的不是我,是它。」”段雨霏摇摇头,浅笑道。
一抹雪白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小公主愣住,漆黑的眼瞳映着这美丽生命的模样。
那是她漆黑肃穆的世界里,出现的第一抹白。
纯粹的白,如初雪般的干净,美丽而耀眼。
它尊她为至高无上的主。
它唤她——王。
此生,它的忠诚只给她一人,为她而生,也为她而死。
小公主伸出手。
一个拥抱。
她接纳它,承认它。
因在这之后无数的时光里,她们孤单得只有彼此。
法则的管理者用一句“我带你去玩”成功带走了又想继续沉眠的小公主。
穿过白雾,一盏悠悠的灯在雾的尽头,散发着明黄的光。
「迷漄」
小公主抬头看着那字体,微微皱眉。“那是什么字?”
“「迷漄。」”段雨霏轻声道,“「迷途者之漄。」”
她不语,只抬头望着那字。
“「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段雨霏笑道,唇边的笑意渐渐加深。“「这是属于人类的语言。」”
一扇门推开,里面的东西尽是从未见过的物品,长长的木桌上坐着一名精致可爱的小女孩。她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睛没有半丝光华。
她开口,喑哑的嗓音是不属于生者世界的空洞,就如虚无一般。
她说:“「审判——来了。」”
小公主在迷漄里呆了下来。
这里面有无数的奇异物品,有着无数的声音。
段雨霏说,那叫「执念」,也叫「缘」。
“「在命运中迷路的人能看见迷漄,然而真正能走入这里,带走属于自己一份的缘的人,却并不多。」”段雨霏只是这样简单的解释。
小公主似懂非懂,漆黑的瞳孔依旧淡漠而深沉。
某一日,有一个人站在了透明的玻璃门前,却没有推开。
那是一个小女孩,睁着大大的好奇眼睛望向玻璃门那边的世界。
小公主第一次见到「人类」这种生物。
从外貌上来看,人类与精灵族并没有多大的差异。
她想着。
小公主微微抬起头,眼睛看向段雨霏,用眼神询问:不让她进来吗?
然而段雨霏却是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缘分——是由他们自己找寻与选择的。」”
那个孩子还没有到推开这扇门的时候,小公主。
选择?
小公主依旧是似懂非懂。
她又看向那扇门外的小女孩,正巧对上了小女孩看过来的视线。
浅金的阳光洒落而下,女孩漂亮的黑瞳在阳光中折出浅浅的茶色来。她的笑容,如午后阳光般的温凉。
仿佛被蛊惑了般的,小公主慢慢起身,走到透明的玻璃门前,低眸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伸出手,贴在玻璃门上,然后抬起充满希冀的眼睛看着她。小小的红润的嘴唇闭闭合合,像在说着什么。
小公主静静地看着。透明的玻璃将人类掌心的纹路映得无比清晰。
许久之后,小公主终于迟疑地伸出手,俯身,将自己的掌心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与小女孩的掌心相映。
然后,她笑了。
门那头的人类笑得如此纯净,如此美好,如此……温暖。
自那之后,小公主经常的能看见那个人类的小女孩。
她站在透明的玻璃门外,对着门那头的小公主露出微笑。
日复一日。或许还有年复一年。
然后终于有一天,小女孩没有再出现。
一开始小公主并不知情。但时间堆积愈长,小公主察觉到了不对劲,那个人类的小女孩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小公主离开迷漄的那一天,正是大雪纷飞之时。
她仿佛着了魔般,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那扇透明的门,夹杂着雪花的风吹来,掠过面颊细碎的疼。
王的仆从被遗忘在迷漄的金丝笼里,这只雪白的鸟儿恰好熟睡,也因此没能跟上离开迷漄的小公主。
门外的世界是小公主从未见过的景象。
初入凡界,只身一人。这是凡灵的世界,人类的领域。
那个人在哪呢?
小公主行走在人世里,穿行时光,穿越空间。
她看见无数人类的悲欢离合,痛苦哀乐。
原来这是笑,原来这是哭。
原来开心高兴愉快会笑,原来悲伤难过痛苦会哭。
为什么开心。什么是悲痛。
小公主不明白。
她仍行走在人世,匆匆而过,仿佛是位风尘仆仆赶路的旅客,在时光中轻轻唱着吟游诗人的歌。
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许是她们生命里仍残留着不断的缘,终于有一天,在一个夏花绚烂绽放的日子,小公主见到了那个女孩。
“咦,姐姐!”女孩看见小公主时愣住了,旋即惊讶与欢欣便在她那双澄澈的眼里蔓延出来。
女孩开心地上前抱住了站在原地的小公主,笑容灿烂得如窗外肆意盛开的夏花。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公主有些无措,她想起之前匆匆一览的人生百态,有些迟疑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女孩乌黑的发。
女孩好一会才松开了这个拥抱,却忽然拉过了她的手,道:“姐姐姐姐,你跟我来。”
她歪着头看向小公主,那笑容仍如初见般的清澈温凉。
小公主低眸望着自己被握紧的手,暖暖的温度从手心熨烫而出,仿佛直达心底。
那是父亲母亲,或是段雨霏和王鸟都不曾给她的感觉。
人类……都是如此温暖的吗?
女孩带着小公主去了家里的琴房。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露出一道门缝,认真确认一遍里面没有人后才放心地将门推开。
小公主被女孩的小动作弄得有些不解,却又见她眼眸璀璨的模样,便也随她去了。
“我已经学会弹琴了哦!我现在就弹给姐姐听。”女孩让小公主坐在一旁,笑着说。
并不太熟练的琴声回荡在房间里,清脆如玉石坠落的声响。小公主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乐器,但她发现她很喜欢听女孩的弹奏。
“姐姐,这首曲子送给你哦!我想我以后也能弹琴给你听。”
一曲终了,女孩转过头来,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亮的好像天上的星星。
她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似的轻轻颔首。
忽然间,小公主明白了人类为什么开心。因为胸膛的地方被不知名的东西涨满,不由自主地便想要扬起嘴角,告诉世界自己此刻的幸运与幸福。
在那样一个仲夏时节里,夏花绚烂。小公主拥有了她生命里的第一个人类朋友,而她带给了她期许、等待、温暖和快乐。
同时,她也给她带来了难过、绝望、悲伤和痛苦。
时光流逝,女孩一天天长大,她的琴艺也越来越精湛,得到的关注也越来越多。
小公主便一直陪在她身旁,多年都不曾离开。
她已经长成少女了,两人站在一起时,看起来像是小公主的大姐姐。但她仍叫小公主为“姐姐”,亦是多年不变。
童话故事会一直延续下去的吧?
事实是不会。
书本里的童话故事,从来都没有告诉读者最后的结局。
忽然有一天,参加比赛的人类女孩毫无预兆地昏倒在地,掀起了一阵波澜。
仿佛是死神的冷笑在唱响哀歌的前奏。
小公主不知道什么是绝症,也不知道什么是无药可救。
她只知道眼前的人类在日渐憔悴消瘦,充满活力的二八年华抽茧剥丝,瞬间变得油尽灯枯了般的脆弱无力。
小公主仍陪在她身旁,黑夜般深沉的眼睛映着人类逐渐丧失生气的面容,呆立一旁却又不知为何,手足无措。
日复一日,春去秋来。四季都走过了一个轮回,仲夏里开到极致的夏花转瞬即逝,苍翠的枝叶渐染上枯黄。
那一天,小公主想,她大抵会一生都记得。把心刨开了再藏着这日缝合伤口,用刀刻字入骨地死死铭记。
她已经很虚弱了,气若游丝似的,此刻呼吸的每一秒都仿佛是在垂死挣扎。
“姐姐,对不起……”
道歉?为什么你要道歉?
“这些年有姐姐陪着我,我很开心。”
不要说了。别再……说了。
“姐姐不是人类吧?这么多年还是刚见那会的样子。能遇见姐姐你真的是太好了……忽然有点遗憾呐,姐姐要是长大了一定很好看的。”
是的,她不是人类。而你也……看不到她长大后的模样的。
小公主衣袖下的手不自主地攥紧,指甲深陷掌心,传来血肉撕裂般的疼痛。
对啊……你见不到了的……永远也……
“说起来,这么多年了呢……”她像是没看到小公主紧皱的眉头,仍是笑着,把目光移向窗外,破碎水晶似的眼睛在那一瞬间仿佛放出了星光。“我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啊……”
小公主没有回头。她知道她在看窗外的景色。失了绿的枯叶被风轻巧地卷起,细细碎碎的风声像是叶子呜咽的抽泣。
深秋的季节,窗外的世界万物枯萎衰落,包括这个脆弱的生命此刻就在她眼前凋零。
“我的名字,叫秋落。”小公主如是说,没有一丝犹豫彷徨,像是早就等着回答这个问题。“秋天的秋,落叶的落。”
“秋·落?”她缓慢地重复念着这个名字,旋即轻轻笑了起来。“听起来是个好悲伤的名字呢……和你很配,姐姐……”
“但是……就算是这样,以后也要开开心心的啊,姐姐。”
画面就在这一刻定格。
永远。
于是从她死去的那一刻起。
欧阳夏空这个名字就成了秋落永生的梦魇。
之后无论谁来,无论谁去,说了什么,说了多少,当她那双带着茶色的黑瞳闭上之后,小公主的心便也随着她死去了一般,变得满目疮痍。
还来不及填充色彩的世界骤然黑白,从此一切的一切都再难触动王者的灵魂。灰白晕染天地,合着黑白的光影拼出荆棘状的雕花。
那一刻,小公主忽然意识到,她的心有一个巨大的空洞,而这个洞早在遇见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填满。可现在,她的心却被撕碎了。
什么是悲痛,为何会哭?
是心被撕裂,把所有的血肉都搅碎,胸膛里不再有心脏跳动,只剩下痛!撕心裂肺,锥心之痛啊!
因为痛极,仿佛连呼吸都被遏止。那个人去了遥不可及的远方再不归来,你的未来从此也再与她无关!
怎能不痛,怎会不哭啊……
什么都不懂的小公主,终于知道了何谓锥心之痛的滋味。
人类原来是这么脆弱的生物。会生老,会病死,寿命短暂如流星坠毁。几乎只是眨眼的时间里,那难以遇见的温暖便不可抓住地失去了。
法则的管理者带回了伤心的小公主。然而,小公主的心碎了,仿佛连灵魂都遗失在了凡界。
她看着段雨霏,眼里的光死寂灰白,像把一切都笼罩成了死亡的阴影。
“人类原来是会死的吗……不是,睡着了吗?”
不是和她一样的沉眠了吗?那孩子……为什么不会再醒过来?
“小公主,人类的生命要比我们脆弱得多。”段雨霏轻抚着小公主柔软的黑发,眼眸低垂,声音温婉哀凉。
“那……我们也会死吗?”
“我们也会死。但人类和我们不一样,他们的生命只有几十年,在我们的生命里,只如流星般短暂。”
“我们不可能陪着他们老去,只能看着他们离开。”
小公主沉默着。
她低着头,像是王者垂下高贵的头颅。那双黑曜石的眼睛失去仅有的光彩。宝石蒙尘,被褫夺了应有的光华璀璨,破碎黯淡。
你知道,人的生命就是由诞生走向死亡。
可即使如此,当那个人离开,你还是会忍不住哭泣,忍不住蚀骨的疼痛。
因为你也知道,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了。
死亡不过是又一场新的轮回。
她坐着,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久久的,仿若凝固成恒古的雕塑。
时光温柔且又残忍。它伸手接住小公主眼角悄声坠落的泪珠,沉默地掩埋在过往不可探寻的深处。
年幼的王者第一次落泪,是为了一名人类。
她为那个温凉煦和的女孩流干了眼泪,从此往后发誓再不要为了人类哭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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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⑴“唱呀,唱呀,不停的唱”出自洛尔卡的《哀怨》。
⑵此篇写于2015年11月23日,修改于2016年7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