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桑榆非晚

　　另一边，谈话已接近尾声，漩涡鸣人捂着嘴偷偷地打了一个呵欠。
　　武藏梵音神色倨傲地站起身来，“差不多谈完了，可以走了么。”
　　信方皱着眉，闭目似在思索，不可置否。
　　梵音垂眸，微微欠身行礼，准备离开。
　　“武藏小姐，”春野樱站起身来，拦住了她，“关于代嫁的细节可能还要与您……”
　　“不必。”武藏梵音偏头侧目，画着精致妆容的姣好面孔上，捕捉不到情绪，只一对明亮的眸子跳跃着灵动的色彩，直直望着眼前高自己半头粉发绿瞳的少女，“要你代我入嫁的是父亲，不是我。但要入嫁的是我，却不是父亲。你们保护我，可以，但是入嫁，不需要任何人来替我。”
　　“这事由不得你任性！”武藏信方一掌狠狠拍在榻榻米上轰得一声，震得墙上的佩剑都掉落在地板上。
　　“对啊，不只是路上，到了三公子的府邸，怕也有忍者护卫军的势力随时都会威胁到你的性命……”漩涡鸣人正色道。
　　“我自己应付得来，不需要你们操心。”梵音说着，转头望向满面怒色的武藏信方，“卫城正道，本就是武藏家的职责。我是武藏家的孩子，就算是为此而死，也是死得其所。”
　　“武藏家的职责，这种时候不需要你去履行！”
　　“为什么不需要我去履行？！”武藏梵音突然神情激动地打断信方大声道，“就因为我是个女孩么？！母亲死的早，是父亲没有照顾好她，现在又何必管我的死活！”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登时涨满了整间屋子，随之而来的是长达十几秒的死寂。
　　武藏梵音捂着左脸愣在原地，一对赤色的瞳孔放大，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与此同时，屋内所有的仆从也惊讶地愣在原地，鸣人和吉泽瞪大眼睛屏息凝神地看着这一幕，宇智波佐助的脸上也满是不解。而春野樱就站在乌发披肩的少女面前，高高举起的手掌还没有完全落下。
　　武藏信方皱眉，看着正满面严肃的粉发少女，和她面前被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的阿音，默不作声。几个侍卫意欲上前，被武藏信方用手势制止。
　　“你竟敢！……”半晌，梵音恨恨从齿间挤出了几个字，一巴掌就要扇回去，却被春野樱一把抓住手腕。
　　“织田君为你甘愿背井离乡，一辈子再无回归故里的可能。你父亲为你，冒着违背武藏家誓言的风险，请我们铲除未田昌瑜的势力。都是为了你能好好地活着。你就算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也该把他们的牺牲当回事！”春野樱显得很是愤怒。
　　武藏梵音挣扎着甩开春野樱紧握在在腕上的手，“你又能比我厉害多少！你怎么就知道我嫁进去就必死无疑，你嫁进去就安然无恙？！”
　　“明日你我比试一场，若我赢了，你便好好在家做你的大小姐，不许再提自己入嫁的事情；若你赢了，随你所愿我绝不阻拦。”
　　“小樱……”吉泽看了看武藏信方的神色，似有所忌惮地想要出声制止。
　　“你又怎能做得了主。”梵音冲着春野樱轻蔑地一笑，若有若无地瞟向仍端坐在上位，眼里满是怒意的武藏信方。
　　“我的确做不了武藏大人的主，但我做的了自己的主。若你赢了，我死在这里也不会代你入嫁，武藏大人大可另请高明，但是恐怕时间也是不允许了。”
　　整个过程，宇智波佐助一直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与武藏家小姐对峙的春野樱，此时站在不远处的她，说着惊呆了另外两个同伴的话，双眉微蹙，碧色的眸子里跳跃着自信和坚定的光芒，与以往那个在自己面前羞涩多话的少女判若两人。她此时表现出的胆色和气场，让他愈发地在心底里承认，曾经实力比鸣人还弱的春野樱，已经成长为不输任何人的女忍者了。
　　“你此话当真。”武藏梵音显然已有几分被说服。
　　“我赌上忍者之名起誓。”春野樱毫不犹疑。
　　自始至终，武藏信方未言一句，似是默认。
　　“好。”语罢，武藏梵音嘴角浮起一丝弧度，敛目转身，离开了前厅，只余木屐与地板噔噔的撞击声，渐渐小去。
　　“呐……真是个任性的大小姐……”鸣人挠了挠头，眯着眼喃喃道。
　　武藏信方并没有要结束这次谈话的样子。春野樱再次坐下，一旁的吉泽偏头看着她，似是鼓励地微微一笑。
　　半晌，似是等梵音彻底离开后，武藏信方缓缓出声，瞋目色厉地看着春野樱，“阿音虽只学过三年忍术，但她从小习武，古灵精怪，好摆弄机关暗器，你有几成把握赢她？”
　　“十成。”春野樱目不斜视，毫不畏怯地直直看向武藏信方，不加迟疑地答道。
　　“好，我便信你。”
　　武藏信方起身，缓步走向扇门，几名侍者迅速跟在他身后。
　　“芳子她，也就是阿音的母亲，是难产而死……”他的声音轻声飘来，似苍老了几分，
　　几人凝神听着。
　　“不是因为生阿音，而是……阿音的弟弟。为了继承武藏家业，我一度想再要个男孩……芳子是因我而死……那个孩子，也没有活下来……就算阿音恨我，我也不能，再失去阿音……拜托你们了。”
　　行至廊前，脚步骤停。老军师披着华服的后背，映着屋内的暖黄，衬着门框外夜的冷色，勾勒出一个弥漫着悲伤的，落寞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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