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春回(展昭同人)

作者: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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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已经嫁人了


      日将薄暮。
      仓河镇。小镇三面环山,一面伺水,虽地处偏僻,但不失为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
      山道口,是镇上唯一一家客栈,一面旗子插在廊下的一块石头间,上书二字:八方。
      一辆马车停在旗子前。驾车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大爷,他翻下马车,掀开布帘,唤道:“少东家,我们今日便歇在这个镇上吧,再往前,只怕要露宿荒野了。”
      马车上跳下一位姑娘,手脚利索着地后,便伸手往马车里探,“夫人……”
      一位妇人将头探出马车,不满的瞪了姑娘一眼,“说了多少遍了,叫我娘。”
      姑娘颇是为难,看向身边的老大爷,老大爷将头偏向别处,眼神瞟往远处山上。妇人又将头缩了回去,“不叫不下车。”
      姑娘哭笑不得,只得唤道:“娘,下车。”
      妇人这才满意的将手伸出来,交给姑娘。三人走向这家八方客栈,正是一路向南的骆泓一行。
      妇人自称是赵祈的娘,骆泓自是不相信,若是赵祈的母亲,岂非是太妃,堂堂一个太妃,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她曾问过妇人,“那你是谁?”妇人垂首敛目,“我是韵妃娘娘。”转而又拉住骆泓笑道:“也是你婆婆。”
      骆泓甚是无奈,出门在外,不好依着她唤娘娘,唤夫人她又不依,勉为其难只好唤她娘,乔叔便唤她韵夫人。骆泓和乔叔私下商量过,韵夫人的病随时发作,虽然临行前从丫头身上拿了解药可应付些时日,但不是长久之计,骆泓觉得自己有把握治她的病,乔叔颇有些责怪骆泓,这一路上迢迢千里,自顾不暇,还要带着脑子不灵的韵夫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不过正是因为韵夫人脑子不好,才不能把她独自一人丢下,想到此处,乔叔也只有暗叹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三人不敢太过招摇,亦是为了尽早赶回江南,一路往偏僻的近路上走。
      走进客栈,站在柜台内的妇人正低头摆弄着什么,看见有客人到,眉笑颜开迎上前:“三位客官,一路辛苦了!”不及骆泓三人答话,便扭头唤道:“当家的有客人到!”一名汉子边揉眼睛边掀开布帘,从里间走了出来,甩开布巾擦桌抹凳:“三位客官好,打尖还是住店?”乔叔要了两间房,吩咐了一些饭菜,妇人应下,待三人坐定,笑吟吟的倒上茶水。
      骆泓闲闲打量,客栈虽然不大,倒还算干净,老板娘看起来四十不到,脸上妆容精致,谈笑间风姿犹存,老板相较起她,倒显得憨厚一些。
      说话间老板娘递上茶水,细细看了一眼骆泓,道:“我在镇上开这家客栈也有十来年了,像姑娘这般出挑的样貌,还真不多见。”
      骆泓不以为然,低头喝茶,一旁的韵夫人听见有人夸自己的儿媳妇,一下得意起来:“那是,我儿子挑媳妇的眼光,那可是一等一的好!”
      骆泓给茶水呛了一口,偏头咳了好几下。老板娘柳眉一扬,“姑娘已经嫁人了?”
      “是的是的!”妇人一把搂住骆泓胳膊,“她是我儿媳妇!你可不要打她什么主意!”
      端着菜盘走过来的老板脚步顿了一下,看向老板娘,老板娘一脸讶然,乔叔尴尬解释道:“我家夫人,平日里言行有些不同寻常人,二位莫要见怪。”
      “哦,无妨无妨。”老板娘笑着打圆场。“饭菜好了,三位请用饭。”
      乔叔将碗筷递给身边的韵夫人,韵夫人忙将碗筷递给了骆泓。岂料她刚递完碗筷,忽而将手掩上额头,低低□□了一声。
      骆泓暗道不好,只怕韵夫人的病又要发作了,便翻开包裹取药。就在这时,韵夫人和乔叔一先一后无声倒向桌面!
      骆泓大惊,看向老板娘。老板娘涂着鲜红口脂的嘴都快笑到耳边,“今日我的小胖可有口福了!”
      骆泓使劲想站起来,奈何四肢无力,视线渐渐模糊,在老板娘肆意的笑声中,终于失去了意识……
      三人被二人利落的搬进了内室。搬完走出来,老板看一眼桌上饭菜,又看一眼老板娘,“要不,咱俩吃了?可别浪费了。”
      二人欣然坐了下来。
      “算起来小胖差不多都有三个月未曾进食了。”老板先给老板娘倒了一盅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上,嘬了一口,道。
      老板娘连连点头,“可不是,都快饿瘦一圈,这丫头虽说嫁了人了,效力要打折扣,不过这般水润可人,小胖一定会喜欢的。”
      老板听了,颇为不以为然,“都是你,你看你都把它的嘴,养成多刁了!非得要相貌上上乘,这荒山小镇的,可上哪儿找去?”
      “这如何能怪我?”老板娘一听,正待反驳几句,老板一把将她按住,“噤声,有人来了。”
      天气已然暗了下来,五月的仓河镇,浸在微凉的夜风中,有一种令人说不出来的寒意。
      来人走进客栈,一手执着长长的包裹,一手摘下头上斗笠,清澈的声音随着门外的夜风,飘了进来,“店家,可有上房?”
      老板娘抬眼望去,顿了一顿,方才展开笑颜,迎上前去,“有有有,客官里边请。”她转头向老板嚷道:“别光顾着吃,赶紧招呼客人!”她又转头向来人笑道:“客官来得还真是巧,今日客人寥寥无几,我和当家的正打算用过晚饭便早些打烊。客官先坐,我们这就去给您准备饭菜。”
      来人在就近的桌上坐下,搁下斗笠与包裹,拱手道:“有劳掌柜的。”
      目送老板娘与老板走进内间,来人打量了一圈空荡无人的客栈,眼光落在那一桌饭菜上。只见他一身深蓝色布衣,一双眸子,在客栈黯淡的光线里亮如星辰。
      老板娘拉着老板来到灶间,眉眼间俱是按捺不住的笑意,她压低了嗓门,无比欣喜道: “今日我们的小胖,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好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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