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春回(展昭同人)

作者: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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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喂到我鼻子了


      自骆泓得知自己比展昭大三个月,便俨然一副姐姐的样子,不仅细心喂完了米粥,且大方不计较展昭一早装傻捉弄她,美其名曰:“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展昭两眼盯着帐顶,再也不看骆泓小人得志的模样……
      午后,骆群和乔叔回来,虽尽力挽救,然终究晚了一日,误了陈家二老的入殓时辰,赔了双倍定金,且本钱无归。
      骆泓已收拾好了一间偏房,原是摆放木料的,乔叔帮着骆泓一起做了一张简单的木床,便到柜上忙去了。
      骆泓取了干净的被褥床单,放在院中晾晒。普通的蓝棉花布,在阳光下随风飘摆。
      骆群端了一盆水,推门走进。
      “展兄弟,来,我帮你擦一擦身子,眼下还不宜洗澡。”他在榻前搁下水盆,笑看展昭道。
      展昭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骆叔,我,我自己来……”
      “好了,别逞能了,小心胸口的伤裂开。”骆泓掀开展昭衣襟,小心拭擦起来。
      “谢谢骆叔昨日出手相助,”展昭轻道:“否则我只怕已成了刀下之鬼了。”
      “展兄弟好眼力。”骆群手下微微顿了顿,“据我所知,巨阙剑是齐云山若虚子老前辈之物,如何会在你手上?”
      “骆叔知道家师的名号?”
      “你是若虚子老前辈的徒弟?他已有十来年不在江湖走动了。”骆群拧着布巾,“何时收了你为弟子?”
      “家师他老人家确实不理江湖之事了,我是他的关门弟子。”
      “原来如此,”骆群叹道:“无怪乎有如此身手。”

      展昭搬到了偏房,房中清香的木头味道,被褥中淡淡的阳光味道。展昭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这温馨洁净的气息中,缓缓闭上了眼眸……

      如此又过了两日。
      这日晨时,骆泓端了早饭走进偏房。她一声不响放下托盘,拿竹筷夹了一些菜,放在粥碗上,走至木床边,举起勺子……
      展昭瞟一眼骆泓,后者低垂着头,看不出任何神色,他心中有些奇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平常叽叽喳喳吵个没完,今日怎的就像换了一个人……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你喂到我鼻子了……”
      骆泓一愣,回神定睛看去,可不是,勺子凑在鼻尖,那挺直的鼻梁上还粘了些许米粥……
      展昭暗叹一声:这下又该被她嘲笑了……出乎意料之外,骆泓眼眶一红,两滴泪竟掉了下来。展昭被骇住,迟疑开口:“你,你怎么了?”
      骆泓抹一把泪水,忽而瞪起了眼睛:“都怪你,要不是为了照顾你,今日,我原本是可以去送云姨最后一程的……”说到最后,又掉下泪来。
      展昭见多了她明媚嚣张的模样,此刻这般,一时不知所措,只得轻道:“其实我,可以自己来……”
      骆泓没好气的又瞪了他一眼,“自己来?等一下去院子里晒太阳也自己来么?小心变成瘸子一辈子都好不了!”
      展昭:“……”
      展昭躺在藤榻上,阳光落在他眉睫,像是渡了一层金光,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红晕。
      墙边并排架了几口棺材,骆泓两臂各挽了半截袖子,正来回用力打磨着棺材外侧。白皙的皮肤露在日光下,明亮得晃眼。
      骆泓转身欲换一面打磨,抬眼,展昭看她望过来,别开眼神,淡淡开口:“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骆泓轻哼一声,“我比你大,这个道理我还不懂,要你说?”
      展昭也不在意,只轻道:“云姨,是你亲姨吗?”
      骆泓垂了头,又盯住棺材仔细打磨起来,如此擦了好几个来回,才缓缓道:“云姨不是我亲姨,比起亲姨来,只怕也是不输分毫的。”声音停顿下来,带了淡淡的忧伤,展昭微微皱了眉,却不插话,只静静等着。
      “她与我娘是旧识,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了,她对我就像对她自己女儿一般无两样。云蕙姐比我大三岁,也就像我亲姐姐一般。前几年,我云叔过世了。云姨身体一向不好,好在有云蕙姐和弈生哥在身边。弈生哥是他们家收养的孩子,比云蕙姐小半年,如今,云姨这样,弈生哥却不知去向,听人说,还是他气死了我云姨,展昭,你说天底下有这样没有良心的人么?”
      展昭见她低垂着头,越说越气愤,不由出言道:“你轻一些,不然待会儿上漆得凹下去一块了……”
      骆泓身子顿住,用力一扬,手中砂皮朝展昭兜头打去。
      展昭衣袖带风,一挥,砂皮反过来又朝骆泓飞去。展昭见她狼狈躲开,不由奇道:“怎么你爹没有教你武功吗?”
      骆泓更是惊奇:“怎么我爹会武功吗?”
      片刻之后,展昭淡淡道:“我随口问问而已。”
      “你武功好就了不起,还不是让我们没有武功的救了?”骆泓捡起砂皮,又埋头干活。

      棺材铺的生意不会门庭若市,也不会门可罗雀。骆记是鹅湖镇唯一一家棺材铺,因做工精良,故在邻近几个镇上也小有名气。杉、樟、松、楠,应有尽有;方圆阔窄,各成气象。雕花意态峭峻,彩画栩栩如生。板间严丝合缝,滴水不漏,用朱砂打底,大漆罩面。几道漆下来,棺木锃亮如鉴,曲指一叩,声如珰玉。
      日子不紧不慢,过了有月余。骆群给展昭做了两根拐杖,展昭拆了腿上的木板夹条,便拄着拐杖在院中走动。
      展昭见铺子里近日活多了些,骆群和乔叔常常忙得一日不见人影,这一日傍晚,看到骆群回后院,便道:“骆叔,我可以帮忙做些什么吗?”
      “不急,”骆群笑呵呵道:“把腿伤养好了,莫得不偿失。”
      骆泓凑了上来,恶狠狠道:“等你伤好,可别想着走,好好干活还债!”
      一滴冷汗自展昭脑门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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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先写一下小昭昭吃瘪的样子,然后等展大人英明神武的时候,我们骆姐姐就不吃他那一套了,然后展大人的情路就会一路坎坷……
    本文关于棺材描述基本搬自《苏记棺材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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