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春秋

作者:谭真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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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0章情人节的相会


      原来长孙无忌也不过让余三秘密跟踪着高阳,同时看看和高阳府上来往的是什么人,长孙无忌便可以从高阳的行动和那些和她有往来的人,推测出高阳府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余三按照长孙无忌的吩咐,秘密的跟踪起高阳来。

      他发现高阳的活动很简单,有时候高阳进宫去,偶尔也到西山佛寺进香去,有一段时间,安州都督李恪回京,高阳便频繁的到李恪府上去,这似乎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长孙无忌向来处事缜密,他相信高阳必定有着原因,要么她为什么隔三差五的总是紧闭着大门呢?

      他把余三侦察的重点调整了一下,让余三暗中注意高阳府上什么时候紧闭大门,紧闭大门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余三终于看出了蹊跷来。

      每隔十天左右高阳必往西山进香去,这个时候高阳的府上都和平常一样敞开着大门,但是总是在高阳进香后的五到六天,便有一个和尚来到高阳府上,而这个和尚进了高阳府,便会紧闭着大门,直至这个和尚离开,大门才会敞开来。

      余三把这一情况告诉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确认了那个和尚就是辩机,这让长孙无忌感到很纳闷。
      尽管长孙无忌了解到了辩机是为高阳讲经文而来,这仿佛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高阳向来都经常到佛寺进香去的,这说明她信佛。

      一个高贵的公主信佛,便让和尚专门的为她讲解经文,这无可厚非,可是讲经文为什么要紧闭大门呢?

      以长孙无忌的敏锐,他从那个青年和尚那张俊美的脸上看出了蹊跷来,长孙无忌随即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高阳和辩机一定有着孽情!

      这个判断让长孙无忌喜出望外,他找到了掣肘高阳的办法。

      他觉得只要找出高阳和辩机有孽情的证据,便可以在朝中掀起巨大的风浪,那时候高阳会名声扫地,对这样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就算她是太宗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也会在朝臣心目中留下了阴影,让朝臣在心底里鄙夷她!

      有了这个效果,高阳便不足为患,即使她有野心,想为她的哥哥李恪拉帮结派,也不会收到更好的效果。

      余三按照长孙无忌的吩咐,把跟踪的目标转向了辩机,他要密切监视着辩机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生活的细节,甚至辩机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长孙无忌打算从这些细节中找出辩机和高阳的猫腻来。

      中秋前一个多月,七夕这一天是情人节,辩机并没有什么事需要下山。往常他都是为编撰经文的事,借着进宫的机会到高阳府上去,这样的情况,每月都有几次。

      在一般情况下,他只有按照高阳的约定,每逢初一、初十、十五和二十五,才到高阳府上讲经的,七夕这一天,并没有任何恰当的理由。

      “该不该到高阳哪里去呢?”这一天早上辩机因为这个问题便烦躁不安。

      “这是情人节呢,倘若不去,高阳一定会怨恨我的。”辩机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必须到高阳那里去。

      虽然他是个和尚,在和高阳没有任何关系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情人节有什么含义,但是如今高阳已经是他生命的依赖,甚至可以说,已经是一个流淌到了他的血液里的女人,莫说是情人节,就是其他的节日,他也觉得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自从和高阳有了孽情,这是第一个情人节,在孽情的世界里,和尚的心灵和常人也没有两样,他对情人节的珍惜,和所有恋人都是一样。

      “我必须到高阳那里去,无论如何不能让高阳认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任何缺陷!”辩机这个时候,丝毫也不去考虑任何的危险,在他的心目中只有高阳,只有这个像天仙一样美丽的高贵公主和他的恋人。

      高阳那个时候也期盼着辩机的到来。

      在这个如同神话般的爱情节日里,要是没有辩机,她觉得生命的意义便失去了一半。

      她想象着牛郎和织女就和她跟辩机一样,她和辩机的爱情也遭受着极大的阻挠,因此这种每年七月七日的相会,便标志着他们的坚贞不渝,生死相依。

      即使他们没有像牛郎织女那样,远隔人间和天庭,甚至他们还能经常地偷偷摸摸相会,但想象着那种隔河相望的悲壮情景,想象哪鹊桥相会的悲催情景,这个节日对于他们来说,其意义就不同于一般了。

      从早上起床开始,高阳便惦记着辩机,她相信他会来。用过早膳之后,高阳便回到房里一直没有出来。房遗爱也猜测到辩机要来,他早早的便把一个圆形的蒲苇坐垫放在客厅的正中,每次辩机到来之前,他都亲自这样去布置,然后便把所有的下人都驱赶到后院去。

      其实房遗爱也清楚,他的这些摆设只是做做样子罢了,辩机的到来,更多的时间会和高阳呆在寝间里面。

      午前约一个时辰,辩机来了。高阳比往常都显得高兴,她顾不上忌讳房遗爱,在辩机走进内室的时候,甚至连那个讲经的蒲圆坐垫都没有来得及坐上一下,高阳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

      房遗爱看清楚这一幕,但他已经习以为常,他转过身去,匆匆跑去关上大门,然后才回到高阳的寝间外室,像个侍卫般为高阳守在门边。

      高阳和辩机在寝间说话的时候,并不知道忠实的房遗爱所做的一切,这个忠诚的愿意忍受屈辱的丈夫把头伸出大门外,警惕的看了看大门前没什么异常,才关上了大门。

      可在那一刻,房遗爱根本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正在府门的斜对面,秘密的监视着这一切。

      直到傍晚的时候,看着夜色将临,辩机才和高阳依依惜别。

      辩机一脸春风从高阳府出来,这个时候,落晚的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辩机朝着西山走去,他丝毫也不留意到就在他身后始终有一个黑影躲躲闪闪的跟着他。

      这个跟着辩机黑影就是余三。

      他知道辩机是因为和高阳的孽情来的,但是他无法找到他们孽情的任何证据,他想,哪怕是找到一件高阳和辩机互赠的物件,都会得到长孙无忌的赏赐!

      “今天是情人节,或许他们交换了什么信物,我得仔细的留意着,看看这秃驴今天究竟有没有带回高阳的什么信物呢?”余三想。

      然而辩机并没有带回高阳的什么信物,为了谨慎起见,高阳除了赠过辩机一条枕巾,便再也没有赠过辩机什么东西。

      辩机一路回西山,一路回味着和高阳见面的喜悦,以至回到了他的那一间禅房,他仍情不自禁的从枕头下面抽出高阳赠给他的那条枕巾,尽情的亲吻了好几下。

      这一个动作让余三看得非常清楚,他躲在门边,朝门缝里窥见了辩机的这个动作,心里还窃窃的偷笑,心想这个秃驴吻着枕巾的动作也真是痴情!

      余三没有发现辩机带回高阳赠送的任何信物,他一无所获的下了山,到长孙无忌府上如实的汇报情况去。

      “什么,你说说,你发现辩机吻着一条枕巾?”

      余三把他今天看到的情况向长孙无忌汇报的时候,长孙无忌有点感到惊讶。

      “是呢,辩机回到了西山,一进他的禅房,便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条枕巾吻了几下。”余三又补充说道。
      长孙无忌皱着眉头,他闭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突然目光严厉的盯住了余三的脸说道:“你听着,你想法把那条枕巾弄到手,一定要弄到手,你做好这件事,我重重有赏!”

      第二天夜里,余三便把那条枕巾弄到了手,并送到了长孙无忌府上。

      长孙无忌对着那条黄色的绣着混龙戏水图案的枕巾端详了好一会,他心里很清楚,这是高阳赠给辩机的信物,这宫中之物到了辩机的手里,已经很清楚的说明了问题————高阳和辩机有孽情的铁证如山!

      第二天一早,长孙无忌带着那条枕巾进宫去,朝会结束后,他单独的到御殿的寝宫觐见李世民。

      “皇上,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私下里告诉你,可是我又不知该不该说?”长孙无忌说道。

      “啥事?爱卿便直说了,何必吞吞吐吐?”李世民坐在御案前抬起头来看了长孙无忌一眼说道。

      长孙无忌把那条枕巾给李世民递过去,却还不说话。

      “你给朕这条枕巾是啥意思?”李世民觉得莫名其妙。

      “这是高阳的枕巾,但却是一个泼皮从辩机房里偷了出来。”长孙无忌说道。

      李世民一听,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他那张脸上显出惊惶的神色。

      “什么?你说这条枕巾是高阳的?”李世民焦急的问道。

      “是高阳的,辩机每个月都有好几次到高阳府上去讲经。”长孙无忌说道。

      “难道这个辩机也做着偷鸡摸狗的勾当?”李世民的脸色瞬便有点绯红。他知道这个辩机,是他曾经亲自下旨让他到宫里来编撰经文的,他甚至也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了,但他不想戳穿这层纸,这有辱皇家的声誉!

      “或许这个辩机是个贪财之徒,到高阳府上顺手拿了高阳府上的东西。”长孙无忌心领神会,也装着糊涂说道。

      李世民觉得必须制止高阳和着辩机的越轨行为,倘若不及早制止,将来总有一天会败露,那时皇家的名声会受到极大损害的。

      “爱卿便慎查此事,若是辩机贪财,索性赠给他一些财物,往后就别让他再到宫里来。”

      李世民打算息事宁人,他心里清楚,只要能遏制高阳和辩机的来往,不作声张,把这件事悄悄隐瞒起来,只要没人再知道这件事便好。

      长孙无忌心领神会。他拿着那条枕巾,带着几个侍卫上了西山。

      在辩机的禅房里,长孙无忌对着坐在禅床上闭目打坐的辩机问道:“这条枕巾是什么回事?”

      辩机知道事情败露了,他发现那条枕巾丢失的时候,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这是我和高阳的信物!”辩机脸色绯红,但他不会说谎,也从不说谎,于是照直说道。

      长孙无忌虽然希望辩机承认与高阳有着孽情,但他不敢违拗李世民的意志,他必须让辩机亲口承认这枕巾是偷的,而不是高阳赠的,听辨机这么一说,他笑了笑道:“你还是认了吧,这是你从高阳府上顺手拿的,皇上说了,只要你承认是你顺手拿了这条枕巾,就不追究你的罪责,还会赠给你一些财物,但往后你不能再到宫里去了。”

      辩机听着长孙无忌的说话,他感到这简直是天大的侮辱,他是佛主的忠实信徒,善恶之事泾渭分明,他知道他和高阳有染,此事败露已是死罪一条,在他的心目中,尽管和高阳的孽情是离经叛道之事,可是他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没有丝毫的邪恶,是纯洁的,是崇高的,他决不允许用偷盗这样的恶名来玷污他们之间的清白!

      “不,佛主的心灵是纯洁的,贫僧秉承佛主的意志普度众生,当以纯洁之心荡怀示于众生,绝不与鸡鸣狗盗之徒同流合污,偷盗之事,非贫僧所为,也实为贫僧之不可为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辩机闭目坚定的说道,看上去他那张年轻的秃头的脸,俊俏极了!

      长孙无忌听辩机这么说话,心里暗喜,既然辩机这么固执,他不承认偷了那条枕巾,这便不是他长孙无忌的责任了,他只能如实的回禀李世民,看看李世民究竟如何的处置这个辩机。

      那么李世民究竟如何处置这辩机呢?

      长孙无忌把辩机的表现如实汇报了李世民,李世民坐在御案前抬起头来,他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心想,这个辩机也真是个木疙瘩,我这不明明是放着你一条生路吗?你为何那么固执呢?不就是承认你顺手拿了一条枕巾吗?这也不至于要判你啥罪呢!

      可是李世民只看了长孙无忌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话,又低下头去批奏折。

      其实李世民一时间也想不出如何办才好。这辩机的事情可大可小,大可至杀头,小也可以像啥事都没发生过那样息事宁人。

      “皇上?”长孙无忌几次探询着问道。

      李世民觉得还是息事宁人吧,只要辩机不再和高阳往来,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情。

      “暂时看住辩机,别让他下山就行。”李世民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长孙无忌派了几个卫兵到西山看住辩机,把他暂时囚禁在那间禅房里,没有长孙无忌的允许,任何人也不能见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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