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挑风月

作者:叶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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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毒高手


      邵柔一上楼就站在走廊里不动弹,凡苇跟着若水店里的小二往前走,听不见脚步声,他回头看邵柔,“慢吞吞的,还不快跟上。”

      邵柔扬扬下巴,“你走就是了,我担心赤悠跟不上。”

      凡苇眯着眼睛打量了邵柔身后。

      赤悠在邵柔后边答道:“不要紧,一点伤碍不着事。”

      凡苇看他们二人一眼,意味深长的转身先走一步。

      邵柔放慢脚步走过几间房,他的眼神犹如一把刀穿过那些门缝,直达齐阳心底。

      齐阳后怕的退后几步,直到邵柔那群人走后,齐阳朝屋子里的人说道:“玄冥教的人怎么会追上来。”

      白露和琴奴姑娘也正是担惊受怕,纷纷看着齐阳求助,齐阳又急又怕,“你们别慌,掌门师兄在路上,他们来了邵柔就不敢轻举妄动,这间客栈的掌柜若水,是我的朋友,他会掩护我们。”

      齐阳的话刚说完,就有人从外翻窗进来,齐阳回头,眼看若水朝他禁声,让他别太大动静,齐阳立刻点头。

      若水关上窗,跳入房里,渡步到门边,他谨慎的打量四周,然后朝齐阳点头。

      齐阳看若水把一切确认无误后,才放松下来。

      “刚才走过去的就是追杀我们的人。”齐阳坦白道。

      若水反问道:“你怎么会招惹玄冥教那些恶徒。”

      “不是我,是我们掌门。”齐阳说完捂着胸口痛苦的皱眉,若水强势的拉过他的手查看他的伤势,“是内伤,而且不轻,看来是个行家。”

      “是邵柔那个魔头。”齐阳不忿道。

      若水闻言摇头,“邵柔是有名的恶鬼,他杀人的手法千奇百怪,打伤你留了一手,要是全力以赴,你恐怕不太妙。”

      “他是为了逼我说出掌门的下落,才没有杀我。”齐阳生气的说道,“他杀了好多昆仑弟子,我是特地来投靠你的,若水,求你帮帮我。”

      若水沉吟不语,齐阳看他为难,也不好强迫他,只得叹息道:“要是你为难,我不会强迫你,若水,我们还是朋友。”

      若水问道:“壁流花正在来的路上?”

      “是啊。”齐阳应道。

      若水问齐阳,“你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和邵柔他们是一伙的,你恐怕不知道,我和邵柔有过命的交情,关系不一般。”

      “那你早该向他们招出来我在这里。何必瞒着。”

      “也许是为了问出来壁流花的行踪,你刚才不是老老实实告诉我了?”若水笑道。

      齐阳摇头,“若水,我相信你,是愿意把性命托付到你手上的信任,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怀疑,齐阳虽然闯荡江湖的经历不多,但是看人不会比掌门差,你三番四次救我,我早已把你当生死之交。”

      “虽然作为一个恶鬼,想要告诉你江湖险恶,但是作为知己,我欣赏你的品性,我一边希望你有防人之心,一边又怕你被这江湖害的面目全非,真是矛盾。”

      齐阳拍着若水的肩膀,“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好了,我才不会变的六亲不认,我要向我们掌门看齐,仗剑江湖,随心所欲,还要为民除害,守一方乐土。”

      “哈哈哈哈,说的好极了,你师兄听到一定非常欣慰。”若水笑道,“不多说了,你们在这里暂住着,齐阳,好好养伤才行,千万别伤身。”

      齐阳连连答应他的话。

      若水走后,琴奴浑浑噩噩的,一副害怕的样子,她颤声问齐阳,“齐公子,这里好恐怖,我刚才看见了一堆白骨,我好怕。”

      齐阳连忙坐下来安慰她,“你千万别怕,若水只是脾气怪了点,但是他绝对不是坏人,他救过我好多次,你放心好了”。

      =====
      “明知道他们在客栈里,为何不动手。”凡苇负手围着邵柔道,“莫非你是妇人之仁。”

      邵柔道:“那么心急干什么,壁流花都没来,我们还可以等。”

      “我怕等他们来了,就不好办了。”

      邵柔分析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教主,闲杂人等不必理会,况且这样容易打草惊蛇,要是把教内的任务打乱,恐怕会引起大护法不满,到时候会很棘手。”

      “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那位恶鬼朋友明显是帮昆仑不帮你,还需要对他客气?”

      “这是两码子事,我和若水曾经共患难,经历生死。无论他帮谁,他都很明白自己能做多少,不能做多少,不会影响我们的事,除非他先拔剑,要不然你就睁只眼闭只眼,让他去吧。”

      “事真多,好吧,就随你,反正你现在也没心思好好干一番大事。”凡苇说罢,看看床上养伤的赤悠,眼神一动,邵柔马上领会他的意思,眼神变的极为复杂。

      凡苇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邵柔挥手,凡苇便冷笑着离开。

      邵柔走到赤悠身边,眼中似有犹豫,但还是扶起了赤悠。赤悠好似也知道了凡苇发脾气离开的缘由,他抬头看着邵柔,眼中有些泪,但终是说出了口,“你杀了我吧。”

      邵柔闻言平静的脸上没有触动,但扶着赤悠的手却有些颤抖。

      =====
      壁流花和靳秋意双双跃入若水的厢房,壁流花点燃烛火,屋子里便彻亮,屋外有人声传来,片刻后,若水从外边进来。

      “我说会偷鸡摸狗的人一定不是好人。果然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贼。”若水负手进屋,把门关上。

      壁流花扶着靳秋意坐下,回答道:“我道貌岸然也不是一两天。外面那么热闹,你店里还算是平静,你也真是有能耐。齐阳到了吗?”

      “住在上边,不过你们暂时不太方便见面,玄冥教的人就在上边,你们碰头了就很麻烦。”若水回答,而后他又指着靳秋意道:“他怎么了?”

      “有些不舒服。”壁流花关心着靳秋意,不时抚摸他的额头,“可能是魔性发作,今日是月圆夜,这就看自己了。”

      “月圆夜?又不是狼血,还要挑日子?”若水打趣道,他走近靳秋意,疑惑道:“他这不太像是练功走火入魔的样子。”

      壁流花闻言皱眉,“你说什么?”

      若水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套银针给靳秋意诊病,待他针灸查探一番,“非常细微的毒,难以察觉,这种程度不足以致命,但是如果一直服用,就会隔一段时间发作,用的好,可以把用毒的量把握精准,就能让人暂时迷失心智,等到药退下去,人也就清醒了。”

      壁流花好奇的看若水的银针,“你这么说来,是有人给秋意下毒,让人误以为他真的会月圆夜滥杀无辜,变成魔头。那为何他的癫狂难以捉摸,还会不时忘了发生的事。”

      “这不太可能,这种毒不是一般高手能用的出手,稍不注意就会七窍流血而亡。”若水笑道:“他真的会什么都不记得?连你也要杀?”

      壁流花低头给靳秋意擦汗,看他躺在桌子上太辛苦,壁流花扶起他到床上去,顺便答谢若水帮他们。

      若水身在局外,更能看穿一切,“其实,你心中比我更明白这件事的缘由才对。”

      壁流花叹息道:“何出此言?”

      “天下用毒高手数都可以数过来,唐门……不会,他们不必对玄冥教的教主用这种不好控制的毒,下毒就该毒死他,而且他们也没有机会一直给靳秋意用毒,时机、动机都不足。无忧谷,更不可能,秦素秋谷主已经身亡,他的孩子秦无雪年幼无知,和玄冥教素来无仇无怨,所以不会是他们。再就是巫教,显而易见,很有可能就是巫教,慕容棠可是前任巫教教主,他用毒绝不比巫教青玉堂差,加上他现在位居玄冥教大护法的宝座,掌控整个玄冥教,他有的是机会给靳秋意下毒,至于他为何要这般对靳秋意,我想你比我清楚。”若水的分析头头是道,但是壁流花领悟不出来这其中的缘由。

      若水说的理由当然是很准确的,就和他杀人的任务一样精准,但是有一样漏洞,那就是这样做对慕容棠有什么好处?

      秋意是他的弟子兼故友的爱子,虽然曾经慕容棠和靳艳君的关系一度恶化,两教为了争夺南疆的霸主而发生大规模的决斗,靳艳君更为了玄冥教的存亡,将靳秋意送到巫教给慕容棠做男宠,但是,慕容棠并没有对靳秋意越轨,更收他为弟子教他武功,而后慕容棠更是舍弃了巫教,转投玄冥教辅佐靳秋意,为玄冥教招揽人才,把玄冥教栽培的远超天下名门,现今天下,还有几个门派敢和玄冥教做对,就算是嚣张至极的四魔对慕容棠也是敬佩有加。

      如此有魄力又被江湖人称为一代宗师的绝顶高手,有没有必要对靳秋意下手,如果是为了控制靳秋意,直接杀了他,再辅佐一位新的教主,也是可以的。

      若水给壁流花倒水,给他说笑道:“你莫要怕,他这中毒的症状不足以致命,就是人糊涂一些。你是不是在琢磨慕容棠为何给他下毒,而不是直接杀他更果断。”

      壁流花应道,“是。这毒还得不停的下,太复杂,不如杀了痛快。”

      “哈哈哈,壁流花,你果然是混江湖的半瓢水,你来蛮横的可以,但是耍心计,你绝不是慕容棠的对手。”若水给他讲着事,“玄冥教不同于巫教,它的历史更久,是个古老的教派,教中不只有靖朝的族民,还有许多番邦逃命过来的,这些人大多是在一百多年前,也就是靳家的先祖时流窜到南疆,被玄冥教庇护,许多教众感念玄冥教的恩情,对靳家忠心耿耿,发誓绝无二心。”

      “靳秋意送去巫教做男宠时,不过十来岁,年少无知。等到靳秋意长大成人,从巫教返回玄冥教,靳艳君已经死了好多年。不过靳艳君临终前把教主的位子传给了这位最年轻的儿子,反将自己的其他子女全部逐出玄冥教,终身不得回来,以表示自己对靳秋意的愧疚。玄冥教上上下下对靳秋意非常忠诚,绝无二心,而靳秋意在上届武林大会前,也大力发展了玄冥教,至少在闹饥荒的年头,玄冥教没人饿过肚子,到处的店铺,还有银庄。”

      “这么一位得人心的教主,突然有一天被人杀害了,连尸体都找不到,玄冥教的教徒们,哪里肯罢休,频频向当时代任教主之位的靳九琴施压,而靳九琴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没有贪恋权势,而是忠心耿耿的等候靳秋意返教,甚至为了给那些被正道残杀的玄冥教弟子报仇,惨死在天极峰上。”

      “他的死,换回来靳秋意重掌玄冥教,但是靳秋意没有留在玄冥教的心思,或者,他是根本不喜欢慕容棠干涉玄冥教,他和慕容棠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一位奇人利用四魔光耀了玄冥教,而靳秋意不希望四魔打理玄冥教。”

      “关于靳秋意的教主之位,不是随便就可以取代的,如果想杀了靳秋意取而代之,到头来也许会是一场空,反而让玄冥教土崩瓦解。最好的法子,就是让玄冥教的弟子们觉得,这位教主不配管玄冥教,他随时会毁掉玄冥教,还有什么比他疯了,滥杀教中平民更有利,失人心是最不可挽回的办法。”

      壁流花听完若水说的话,脸上全是无奈和担忧,如果真的如若水所说,是慕容棠想要设计把秋意从教主之位上扯下来,那实在是太可悲了。

      这世间还有几个人是真心待他的?

      亲生父亲可以将他赠与他人,师兄弟却因一个去与留的问题反目成仇,他还没来的及珍惜靳九琴的兄弟之义,就眼睁睁看着靳九琴被人残杀,而原本以为对靳秋意很好的慕容棠,却存着杀他的心思,只不过在杀他之前,用尽心计想要把靳秋意的一切夺走。

      假如,这就是真相,一切是否太过残酷。

      壁流花抚摸着靳秋意的眉目,他从前总骂靳秋意不知好歹,年纪轻轻寻死觅活,现在回头看看,人生大起大落,名利看透,亲情看透,没有一样是好的,还有什么可珍惜,大概他真的是太累了。

      如果壁流花是靳秋意,大慨他会丢掉一切远走高飞,管他巫教玄冥教,还有江湖武林,是是非非,与他何干!

      但是壁流花又想了想,靳秋意其实没有真的坚定的寻死,也许是放不下,这么多次,在他清醒时,壁流花逼问他的真心逼问他的选择,靳秋意都沉默或是拒绝,还故意和四魔周旋,不肯把玄冥教拱手让出去,他是怕玄冥教从此落入慕容棠和四魔手中,不得安宁,同时也怕自己会拖累壁流花,怕壁流花声名狼藉。

      就和壁流花不能放心的丢下昆仑一走了之一样,靳秋意也放不下玄冥教。以前玄冥教有靳九琴,靳秋意了解靳九琴,当然也放心让他掌管玄冥教,可四魔居心叵测,玄冥教落到他们四个手中,那还不是大开杀戒,生灵涂炭。

      “秋意,虽然你不说,可我真的……真的懂你了。”壁流花握紧靳秋意的手,“我如何能让你一个人抵抗这群豺狼虎豹,我不逼你了,我就陪着你,大不了……我们暂时恪守己任,如果有生之年,我们都还活着……你再把你的余生给我……在此之前,我愿意陪你一起,为玄冥教排除万难,让你可以安心的和我一起远离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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