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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程麟不怎么会劝人,她也只有自己开导自己。
俩人默默无语的吃了送来的东西,韩程麟顺手摸着腰一侧的固定带扣好了,清了吃剩的东西,用袋子装好了挂在了轮椅一边。
她一伸手就拎了过来,“以前怎么没见你腰上系这个?”
“有时候也有。这样能腾出手来。方便点。”韩程麟指着门的后面,“丟那儿,明天再说。”
她应声把垃圾丢在了门口。
韩程麟摸索着把扣着的又打开了,换了个姿势,“不早了。早点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韩程麟声音更加软绵绵的,她听着很受用。
韩程麟见她不动,转着轮椅侧了过去,不直对着她了,“其实我也不是催你。你别挂在心上。你一时半会心里解不开也没关系。我等得起。”
不知道为什么,韩程麟一说等她就迫不及待的说,“要不。我今天不走了。”
韩程麟还是往前推着,“哦。”方向微微转了,扭开了客房的门,“也行。客房前几天钟点工晒过,都是新换的。”
她打量了一下,房间很好陈设很一般。
其实不单单客房,韩程麟的住处除了空间还是空间。难怪他轮椅也转得比外面利索。
她偶然扭头看了一眼韩程麟坐在轮椅之中的背影,瘦瘦的,支着手盯着电视的屏幕发呆。
她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韩程麟,她这要是答应了,韩程麟就真成了捡到别人不要的。
韩程麟有点累了,支着手看着电视里的画面发呆。他原先坐的就不十分端正,这下一放松更显得松松垮垮,垂首笑着自嘲脸皮厚的可以。
韩程麟当然知道她的态度多少有点儿被强迫,她历来很顾及他,往常他有什么不舒服,或是有什么为难的她总记得给他料理得妥妥贴贴的。所以现下他开口怎么都有点胁迫的感觉。
果然,她没走。即使并没有立刻回复。
韩程麟给她开了客房门,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大概可以近水楼台;忧的是,万一她因为这个而心生恼怒。可见横竖都是在冒险。
是夜依然是各自守着各自的房间。
韩程麟扭伤的地方在夜深人静里总算得以清晰地抗议,他爬起来换了个挨不着碰不到的姿势,没多久就支不住了,人也清醒了。火辣辣的触痛扭着他的意识,韩程麟又起了身,侧身按了片刻,再次确认没伤到筋骨,没来由情绪就低了,闭目躺平了,听着外面似有似无的风声,听着墙的另一边没有关严的水声。
许久之后,韩程麟揉了揉脸爬了起来,换好衣服坐到轮椅上。
借着月光他发现她的房门并没有关好,他轻轻一推,门缓缓开了,她侧躺在床上,被子从床上掉落了大半。
韩程麟心中一动,试着推着轮椅行进了少许。见她没动,他不由胆子更大了,径自推到了床边。
她还是没发觉。
韩程麟忽然不知道自己进来是要干什么了,想了片刻才瞥到地上掉落的被子。
韩程麟扣了固定带试着弯了一点腰又立刻坐了回去,唯恐自己用力不慎把轮椅也给带趴了。如果是那样她非醒不可,那样可再也解释不清了。
韩程麟脱了自己的厚外套丢在了面前地板上,落了手刹,撑着往前一倾就熟练的移到了衣服上,声音也不大。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拎着一点被子放在了床外面,再往前挪一点再拉一点点。如此走了两三步才把本来一个动作就能做完的折腾好了,好在他在家也走惯了,动静不大。
她还是没醒,韩程麟心想她真是一点也不设防。把地上的衣服又丢到了轮椅上自己抓着轮椅爬了上去,悄声又原路退回。
出来时韩程麟砰砰乱跳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才觉得脸上又热又辣。鼻子却有点酸,心想着自己大概每桩事都没法利落,都得这么别扭。
到底韩程麟还是有点做贼心虚,第二天才发现她的房门又忘了带上。
第二天。
韩程麟装模作样的敲了敲门,她醒了。
韩程麟笑着说,“再不起床我都准备进来拎你了!”
她笑着说,“你来呀!”
韩程麟没多想就推着进去了。
她抱着被子往后缩了一下。
韩程麟清醒了,笑着又退了回去。
她见韩程麟头一低,拨着轮圈的手指滑了一下,像是不小心被轮子擦到又很快缩了回来,仍旧按回了原处,微微翘着中指退到了门外。
韩程麟的动作不大,她以前也见惯了,没什么稀奇。
直到韩程麟退至门边,习惯性的嘬了一下中指她才知道刚刚自己所见非虚。
她飞快地爬起来追了出去,韩程麟已经在吃东西了。
听到她出来的动静才抬头道,“随便吃点,我随便买的。”
她打趣他,“你怎么一点都不会讨好卖乖呢?”
韩程麟就淡漠的接道,“那我特意给你买的。”
她瞟着他脸色真是严肃得可以。
于是她默默地吃,韩程麟又坐着神游。
她偷偷瞟到他中指渗了点血,“你酒精在哪?”
“干什么用?”韩程麟神游回来了,有点莫名其妙。
“在哪我去拿?你手指出血了。”
韩程麟低头一看,下意识的又抬到了嘴边才放下,“在床头柜里。有个备用药箱。”
韩程麟的柜子都做得低矮,他常用的东西也集中在柜子的居多。
她过去抱了出来,见韩程麟手还搭在扶手上没动,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不由脱口又道,“少爷。您这是等着奴婢的伺候呢?”
韩程麟笑了起来,手抬到了她面前,“嗯。”
她唯恐韩程麟吃痛往回缩,先用手把他手腕扣住了。
韩程麟也不反抗,小指蜷着正好抵在她的手心。
果不其然酒精按上去的时候他小指更用力的缩紧了。
酒精的刺激性谁都领教过的,她一边吹着气一边打趣他,“少爷呀。我记得刚上初一的时候,我往你抽屉里塞过图钉。你手抓到了,也喜欢用嘴咬。你说你怎么多年怎么就不改改这个坏习惯呢?”
韩程麟心道:该怎么改?又觉得这么说了估计更冷场了,滞了片刻道,“图钉是你的啊?”
“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没说过。”韩程麟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好像理由的确充分得让人无从反驳。
她见吹干了,又擦了一遍,边吹边说,“少爷。你这么机灵。不是早该知道了么?况且那时候你看人的眼神真像是要把人给吃了。”说着找出创口贴给他贴上了,“我不是有心的。”
韩程麟笑意浓了点,抬手打量贴得美观与否,“我有那么凶么!我不喜欢乱猜。”
“昨天你睡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韩程麟若无其事的说,“腿疼,睡不踏实。一夜没睡好。早就起来了。你门开着,进去过好几次了。”
这么一说她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了。
不多时韩程麟又续道,“真要进去了你是不是得恨死我?”
她下意识的否认,“当然不。我自保够了。”
韩程麟的脸色变了一下,想了想认同道,“也对。”
“你真没什么事吧?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韩程麟摇了摇头,“真没事。”
见她仍是将信将疑,韩程麟捞起了裤腿,示意她做了心理准备,缓了片刻才慢慢捏着裤腿推了上去。
大半条白花花的大腿不多时就袒露在外,尾端的手术刀痕在这么多年之后几近与皮肤融成一般,却还是特殊的,旋成了一个很一大的弧度,在皮肤里埋着。
韩程麟手术的时候还很年幼,又一直配着假肢,腿常年累月在接受腔里藏着显得特别的白净,连男人腿上惯有的又粗又黑的汗毛也没有。
韩程麟握着裤腿,平静地又重复了一遍,“没事。”
韩程麟的动作不过数秒,与她而言却像是看了一场电影,一帧一帧看得分明。
她知道下一秒她会见到什么,知道韩程麟的模样。
她也会在下一秒真正的见到她前面所已经浮在脑海中的场景。
电影已经拍好,她无从更改。
她这么多年都没敢探究过韩程麟他出事前是什么样子。
韩程麟一松手,松松垮垮的裤腿又落了回去,在他面前皱着。
韩程麟眉头拧了一下,笑道,“这是真没问题。你以后想陪我去医院有的是机会。”
“别瞎说。”
“真的。就算是去调整假肢,也得去。”
直到这时,韩程麟的兴致仍是没怎么高。
她蓦然意识到大概是自己让早上还兴致勃勃的韩程麟扫的兴。
韩程麟进去,未必真想做什么,但是至少是有点期待的,期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能够自如一点。
她想,当时对于韩程麟来说,当时一定不希望见到她本能的退让。
可惜的是事情已经发生。
她不禁暗道,韩程麟真是小气。
韩程麟小气只得片刻,没多久又般巴巴的给她递了两件没拆过的大T恤,“昨天没想起来。我没拆。你要换可以将就将就。”
她眉开眼笑的接了,“我觉得咱们还是挺有默契的。我正准备过会儿回去拿点东西。”
“你要回去?”韩程麟似乎有些不情愿,“有什么好拿的。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觉得有点有趣,捏着他的鼻子笑道,“不回来了。”
韩程麟没反抗,抬头看着她,僵了一会才笑,“别跑了。能买就买。等等我换个衣服陪你出门。”
“买什么呀!拿几件换洗衣服。你没这么不经哄吧?”
韩程麟没有回应,摇了摇头,“那你去吧。带把伞。”
她没听到他说了啥,匆匆忙忙出了门,回头时发现韩程麟还是坐在原处发呆,她不禁揣测:其实他是觉得一个人呆着太无聊了吧?
她出了门,韩程麟才把自己推回了房间。
外面的天气不错,太阳也不错。
韩程麟也知道,这也长久不了,没多久天得阴,大概还得下雨,她没听见他也就没拽着,总归她也不傻,真下了雨也跑得了,说不定还赶得回来。
飘窗那处的阳光更好,韩程麟将轮椅锁死了,攀到了飘窗之上,他身形窄瘦,彼时又未曾穿戴齐整,飘窗容人也宽敞异常。
装修的时候,韩程麟难得费了心思在这处做了矮几和书架,平时自觉无聊的时候会坐会。他没多少爱好,在家时难免觉得无趣,这处能看看窗外风景,或者随便翻翻用做摆设的书,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只是回头之时难免更觉家中缺少人气了,这时感觉尤甚。
韩程麟无心翻书,躺了片刻,感觉周身酸疼更甚,便又爬了起来,推开了拦在身前的桌几,漫无目的趴在窗边观望风景。
她回来的时候,韩程麟就在那里发呆。
她喊了几声他都没回神,直到她蒙住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识挣扎了出来,不由自主舒了一口气,“去了好久。”
“已经尽快了。”
“下次找人送你好了?”
“那我肯定跟人跑了。”
韩程麟立刻说,“那算了。”
说着话,韩程麟的眼睛还是乱瞟,一会看着被她嫌碍事推到了一边的轮椅,一会又盯着外面明晃晃的太阳,一会又看着她,有点心不在焉的。
她被他这样的心不在焉吓了一跳,顺势在他肩上捋了一把,韩程麟停了片刻把她手掌抚开了,“下午可能会下雨。你帮我把衣服收了。”
她应声收了衣服,见他已经挪到了轮椅,兴致仍是不高,她与他笑闹了几句他才提起了精神。
韩程麟眉眼一低,“太幸福了。”
她笑着跟他滑到桌边,桌上堆着几样她爱吃的小菜,她跑了半天早饿了,他倒是没什么胃口。她狼吞虎咽刚吃了几口,只听窗外响了几声闷雷,天早就被乌云铺满了,豆大的雨点早就落在了窗上。
她不禁奇了,“你怎么知道快下雨了?”
韩程麟吃东西的姿势慢斯条理的,说话也慢,“我浑身都不自在。这个天也不会下雪。”
她以前似乎听他说过,受过伤,阴天下雨总归不那么舒坦。
他现在说得轻巧,实则她也知道这时候总是难捱。
果不其然,韩程麟连着几天的雨之后就撑不下去了。
越来越严重的起床气让她无可奈何,这一日连起床气都没了,蔫巴巴的趴在了桌边动都不肯动。
她哄着劝着把他推到了床上,韩程麟背着身躺下了,她拍了拍他说,“怎么样?不行还是去医院吧?”
“不去。”韩程麟硬邦邦的接了一句,缩在被子里躺平了,“你出去。”
她不由有些恼了,“出去就出去。谁稀罕你。”
韩程麟动也不动,她哼了声出去了,回头见他还缩着,没来由就心软了。于是躺到半夜,见雨越下越大,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再也睡不下去了,蹑手蹑脚去看韩程麟怎么样。
果不其然,韩程麟睡得并不踏实。
床的大小与韩程麟的身形并不匹配,她好一会才从翻动的身形中找到韩程麟究竟在哪里。她的动静倒没惊醒韩程麟。
她走近了些。
韩程麟的脸上都是汗,鬓角略长的发丝也贴在两边,指尖就扣在床单之上,看上去有点狼狈。
她下意识的把他的手指握到了手里,侧身抱着他,韩程麟立刻推开了。
她仍旧抱了过去,韩程麟又推开了。
如此往复了几次。
韩程麟似乎醒了,眼珠子红通通的,立刻又闭上了。
她轻轻把他挂在床边的手拉了上来,放在了身侧,哪料却甩不开了,她心知韩程麟是醒了,“你轻点。”
韩程麟装死哼哼唧唧的没回答。
“听见没。”
韩程麟还是湿淋淋的挨着她,像只斗败了的公鸡。
她往外拔河,换来的就是他越来越大的力气,她也就自暴自弃在他身侧躺下了,“哎。那你往里面挪一点,快掉下去了。”
韩程麟还是在装死。
她只能极其别扭在他身外将就了一晚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醒的时候,韩程麟早就醒了,略有些粗糙的拇指在她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小疤上摩挲。她有点痒,往回抽了手,韩程麟就知道她醒了,偏头打量着她笑。
她恼了片刻,假意推了一把笑道,“醒了也不说。”
“你不是还没醒?”明知道她是作假,韩程麟还是被她猝不及防推得打了个晃,忙抽出手坐稳了,“谢谢。”
她一股脑爬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笑道,“我觉得你怎么一开始就没安好心,这些年你是不是就往这边长进了!”
“嗯。想走又不是走不了。”韩程麟嘀咕着靠坐着,抬头笑道,“我劲儿又不大。”
她不由气结,“行行行。是我不乐意走。”
“我昨天做噩梦了。”韩程麟瞥着她支支吾吾说,“梦见你被气跑了。”
她闻言更觉可笑,“跑就跑了呗。这算什么噩梦。”
“追不上呗。”韩程麟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这么说,把话也说完了,“其实也就觉得你没必要老盯着这些看。看点好看的不好么?”
“你哪点好看。”她牵着他拖曳在床上的裤腿笑道。
韩程麟摇了摇头,摸着下巴轻声答道,“好像真没什么好看。”
她心知韩程麟并不算十分敏感,真提到这个话题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谁更于心不忍,平时她不听韩程麟多提自己的事,这才几天下来她见着的也算够了。
韩程麟的衣服汗湿了,她催着他换了件干的。她下意识转身避着,他也没说什么,身后悉悉索索摸了半天停下了。
她回头,韩程麟当着她的面扣了最后俩扣子,来了点精神,“过几天天好了出去转转吧?”
她应了,说去爬山。
韩程麟支着从床头“走”到了床尾,“我陪你呀?”
“你爬的上去么?”
“不行。你架着我?”韩程麟似笑非笑,她连声说太累。
韩程麟思忖着改了口,“那去海边。上学时候我就答应过你的。”
韩程麟的执念很深,记性也好,原来俩人允诺过啥他都记得。
她就不知道怎么他预谋了这么久才把她这么个最重要的人引过来。
可惜时间再长他准备得再充分其实都不那么重要。
她难以权衡明白的事情还是难以权衡,并不因为他感动了她有多少而改变多少。
有时候她急了,几次都差点告诉韩程麟自己还拿不定主意。
韩程麟见她没有认同,也没有立刻否认,心知她还是身处摇摆之中。他又很快挪了回来,手掌按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别急。别想那么多。”
韩程麟这一说,她更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不停的对比上学时的韩程麟和现在的韩程麟。
韩程麟的家庭不错,可以说得上是养尊处优,所以从小到大无论出事与否,他总是被照顾得很不错,皮肤白皙,一副少见阳光的样子。上学时韩程麟一直说话懒洋洋的,任性,有一点小特权,所以她才爱叫他少爷。
现下少爷还是少爷,可是性子也变了人也黑了,看着就没那么像了。
她上学时候顾着韩程麟都顾习惯了,被他手这么哄孩子一样拍怎么着都有点错觉。
韩程麟拍了拍她的手,稍有些迟疑,抚掌到了她的额角,顺着额角将她的头发捋了下来,轻声叫她的名字,“急什么?要习惯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韩程麟眉眼好看,眼眸之中殷切盼着她能回应只言片语。
她不觉垂首,“嗯。”
韩程麟试着搂着她的脖子往下压,她不明就里,二人对抗片刻,韩程麟松了手,笑道,“喏。我劲儿不大。”
她却后知后觉了,如果韩程麟得逞,说不定那会儿能亲她一口。
可惜,他劲儿真不大。
天气好了几天,韩程麟拧伤的地方也好透了。
她觉得已经过了必须留在这里的机会了,告别韩程麟。
韩程麟正扳着锁扣的手指停了片刻,随即将动作接了回去,“等等。我送你。”
她拒绝了。
韩程麟腾出手按下了她,“等等。”
她停了下来,韩程麟仍旧若无其事的穿着衣服。
终究是缺了一只手,韩程麟的动作细看别扭笨拙也有点可笑,最重要的是很慢。
她为此颇有微词。
韩程麟偏着头看她,“这几天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
韩程麟的动作应声止住,许久方道,“我手酸。弄不起来了。你帮忙把扣收紧了。”
韩程麟的腰间束着一圈皮带固定,她走过去一一扣好收了收。
韩程麟说,“太松了。”
她又谨慎的收了一点。
“还是松。”
她继续收,更加谨慎,“不能再收了。”
韩程麟没接话,低头自己把皮扣又挨个抽到更紧,“松了走不了。”
韩程麟说话有气无力,这时候听着更觉无奈。
其实这么多年韩程麟哪里会丁点不在意,别人能轻而易举做完的事他都得耗费许久,天天月月年年,一年一年许多年的委屈都倒给她了。
她眼睛一红,“你说给我做什么?”
韩程麟想了想,站在那处道,“我不说你就不知道。这些事你该明明白白的。”
韩程麟呆了片刻,揉着她的脑袋笑道,“癞□□想吃天鹅肉当然得多想想办法。这样自己能多叼两天,多开心两天。”
她听他又换了口气,心知韩程麟说了这么多无非也就是想她能说一句话,说她想好了,说她会试着给他一个答复。
当然,她没辜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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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安康。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