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前任一台戏

作者:乐木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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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品鸥说给你听的?”宫礼新自言自语,“竟然是未雨。”
      “什么意思?”徐暖暖听到他没头没脑的话,疑惑地问他。
      宫礼新说,“坊间传言,席品鸥在娶施颖初之前,身边带着个年轻的女孩,那个女孩应该就是未雨。未雨和谢舫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席品鸥当时在那个地方修铁路,大概是他把未雨带来了B市。在未雨嫁给谢舫之前,席品鸥应该对未雨是不错的,送她去读书、为她安排工作,直到后来……”
      真是一个俗套到让人厌恶的故事。

      “席品鸥在现实和梦想之间,选择了富贵梦?”徐暖暖替他补全,“所以未雨离开他了,这就是席品鸥说的他把未雨弄丢了。”
      “你想象力很丰富。”宫礼新听了她的推测,有了瞠目结舌的表情。

      “未雨应该是爱过席品鸥的吧,可是席品鸥在施颖初的热烈追求、施家财富的诱惑下,他动摇了,未雨可能是不想让他为难,也可能是太失望了,就果断离开他了。”徐暖暖喃喃低语,“现在她为什么又同样要果断的离开谢舫呢?她不是一直都爱谢舫的吗?”
      宫礼新把车停好,他下车去路边的商店,买了创可贴。

      他回来,钻进了后排车座。
      把整盒的创可贴递给徐暖暖,徐暖暖坐着,正低头发愣。宫礼新又把盒子往前推了推,徐暖暖被吓到了一样,她慌乱地抬头,“从始至终,谢舫不相信未雨是爱他的,对吗?”
      她的眼神,脆弱得不堪一击。
      “暖暖,这是别人的事情。”宫礼新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揭开创可贴贴在她后脚跟,“那一只脚磨破了吗?”
      “你和谢舫是朋友,你听谢舫提起过吗?”徐暖暖抓住宫礼新的手臂,很用力,“谢舫相信,未雨嫁给他,不是把他当备胎,是真的想嫁给他的?”
      “我不清楚。”宫礼新冷静,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是别人的事情。”
      “谢舫,不相信未雨是爱他的?”徐暖暖执着,又问了一遍。
      她是在问宫礼新关于谢舫的态度,又像是在问宫礼新他自己。
      因为她没有勇气问出口:你相信,我嫁给你是因为爱你的吗?
      她希望宫礼新能果断的回答,“肯定是因为爱啊,要不怎么会偏偏嫁给谢舫了呢。”她希望他能肯定,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拿婚姻当玩笑,他能相信她嫁给他的诚意。
      “暖暖……”宫礼新对她的执拗无语又无奈。

      徐暖暖盯着他的眼睛,那里只有墨色的深渊,蹙起眉头已经有不耐烦。
      她认输了。
      松开他的手臂,徐暖暖盖住自己的眼睛,咧着嘴角自嘲地笑,“看我,傻了吧唧的,你从来不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事情,我偏要找你八卦,不是自找没趣吗?挺晚了,我们回家吧。”
      “你今晚怎么了?”宫礼新看着她,“你今晚是不是见到其他什么人了?”
      “没有啊,就是听了谢舫和未雨的故事,有点伤感。”徐暖暖把手拿下来,她又是那副没心没肺笑嘻嘻的模样,“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找到了点共鸣。”

      席品鸥说徐暖暖和未雨相似,不是因为外貌而是经历。徐暖暖想,席品鸥同时认识她和未雨,这话还是可以做得真的,她们的结局会不会是一样的呢?
      现在是未雨,下一个可怜的可悲的悲伤的女人,就是她了。
      徐暖暖想,朱媛媛的诅咒应该是可以应验的,她可能真的要孤独终老了,她永远不会得到宫礼新的爱了。
      她太累了太累了,像一个追着风在跑的傻子。

      “席品鸥不是一个轻易得到满足的人,施家现在给的一切,并不能管束得住他。”宫礼新不知为何要提醒,“那时,施颖初就是当初的未雨。”
      “他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徐暖暖懒洋洋地躺倒,她把宫礼新的外套盖在头上,“你开车吧,我想睡会儿了。”

      一切的无心之举,都是在脑海中曾闪现过的念头。
      宫礼新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尤其是这两年。关于席品鸥的评价他刚说出口时,连自己都诧异,为什么要和徐暖暖讨论她的上司。
      仔细追究,这又不是完全的凭空想象。徐暖暖今晚的异常,频繁提起未雨,低落的情绪,应该是受了席品鸥的影响吧。
      莫名的,宫礼新把席品鸥当成了假想敌,一个竞争对手。

      再后面的路,徐暖暖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她应该是睡了。
      宫礼新回头看了她几次,猜测着。

      徐暖暖没睡着,她看着车窗外的树、路灯及夜景,她是个外表看着没心没肺,一生没受过挫折,唯独在爱情里,吃尽了苦头。她时而情绪高涨,觉得那个男人的心意,她可以信手拈来;时而她又沮丧颓败,觉得那个离得极近的男人,她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
      忽喜忽悲、互哭忽笑、疯疯癫癫。

      徐暖暖平时看着没什么心眼,整天乐呵呵的没什么苦恼,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身体有个地方在不断的吞噬着负能量,在某个瞬间突然决堤宣泄出来。
      比如现在,她的悲观情绪膨胀,迷茫困惑,该怎么和宫礼新继续下去。

      小的时候,徐爸徐妈忙碌时候,会塞一本童话故事给徐暖暖,让她自己捧着看,当提前学认字了。刚开始徐暖暖是看图画,漂亮的公主卷在海浪里,她就知道这篇讲的是美人鱼的故事。
      后来她大一点,认字多一些,她能把这篇故事的每个字看下来。她会在徐妈做饭时候,拿着书进厨房,奶声奶气地问,“妈妈,美人鱼公主把腿剪开了,她会不会疼?”
      “不会。”徐妈敷衍她。
      “真的不疼吗?为什么?”

      火上的油锅热过头了,徐妈着急要把鱼两面煎,她随口说,“因为爱情,她不变成人怎么能和王子生活在一起,得到想要的总要牺牲。”
      “可是她真的不疼吗?”徐暖暖执着地问。
      徐妈赶她出厨房,又想着不给她解答,是不能让她罢休的,“疼,可是后悔有什么办法,她的鱼尾巴已经变成腿了,只能咬着牙坚持了。已经付出那么多,总要有个结果的,不能什么都不得吧。”

      徐妈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她把两个答案都告诉了徐暖暖。如果相信浪漫,就要咬紧牙忍着痛保持着微笑;可以选择相信血淋淋的现实,只是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
      那时候徐暖暖还小,她不懂得这样深奥的深意。
      她当时听了徐妈的话,不满地说,“美人鱼公主肯定不疼,因为她最后笑了。”

      “对,不疼不疼。”徐妈搪塞她,只想赶快把这个麻烦精推出厨房门外,“你自己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就别问别人了。”
      答案,她早就知道的,可是她还是要问别人:美人鱼公主疼不疼?她有没有后悔把尾巴变成了双腿?
      应该有吧。
      徐暖暖就是那条鱼,她剪了自己的尾巴,把自己逼入了窘迫的境地。
      疼,真的很疼。

      到小区,宫礼新要把车开去车库,徐暖暖敲座椅,“在这里把我放下吧,我先上楼。”
      “等我一起上去。”宫礼新说着,徐暖暖已经打开车门下车了。
      等宫礼新停好车,徐暖暖已经上楼去了。

      宫礼新有种感觉,徐暖暖在离他越来越远。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这三年多他们不是一直是这样过来的吗?
      聪明的男人善于发现问题,愚蠢的男人希望女人的心思能一成不变。
      宫礼新就是那个又懒又愚蠢的男人。

      宫礼新开房门,徐暖暖拿了睡衣准备去洗澡。
      他进家门,她进浴室门,谁也没说话。
      宫礼新在空旷的客厅里站了一会儿,环视这这处房子。徐暖暖刚嫁给他的时候,住的是租的一室一厅,后来才买了这处房产。
      宫礼新对这处房产算不上喜欢,没打算买,徐暖暖似乎很喜欢,她提过两次。宫礼新带她来过一次,那次徐暖暖转遍了每个角落,最后在阳台上的吊椅里坐下来,她伸展着双手,“啊,这就是我梦想的房子。”
      “你喜欢?”宫礼新跟着笑,能发现这房子的一两处优点。
      徐暖暖理所应当地说,“这么贵的房子谁不喜欢,每天像是在人民币堆里醒来,想想就觉得乐。”
      “你喜欢钱?”
      “对啊。”徐暖暖跳起来,她抱着宫礼新的脖颈,“谁愿意过苦日子。”
      次日他就买了这处房子,只是很快徐暖暖又没那么喜欢这个房子。
      她的喜恶总是短暂。

      “我们谈……”宫礼新在客厅坐着,等徐暖暖出来。
      他刚张口,徐暖暖就说,“我累了,想去睡了。”
      “徐暖暖,我是哪里招惹到你了吗?”宫礼新被她的莫名其妙折腾了一晚上,“你能不能不要代入别人的故事,把怨气转移到我身上。不管谢舫和未雨为什么离婚,那都是他们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
      “你真的觉得没有一丁点关系?”徐暖暖问他,“我怎么觉得有前车之鉴的参考价值。”

      “你从未雨身上能找到什么共鸣?你连她人都没见过,就找到了共同点,徐暖暖你是在故意找茬吗?”宫礼新说,“还是你被席品鸥情绪感染了?把我当成了谢舫的同谋?”
      徐暖暖疲惫不堪,“你说是就是吧。”她不想让宫礼新再说什么,“你就当我听了一个很糟糕的故事,现在心情十分的不好,你不要再和我争论任何事情,同样不要纠正我的任何态度,现在放我去睡觉,我们不要吵架。”

      “徐暖暖,你要讲道理。”宫礼新同样觉得累,他觉得徐暖暖变得莫名其妙,他根本不了解她。
      宫礼新的确不了解徐暖暖,如果有敌对关系来分析,徐暖暖是个藏在黑暗里的精明的暗杀者,她熟悉宫礼新所有的动态,宫礼新是在光明之下的,他对黑暗里藏着的人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有个人已经在黑暗里等了他很久。
      多么可笑,他竟然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着。

      一直以来,徐暖暖都是个乐观派,或者说是自欺欺人。她用青梅竹马来描述和宫礼新的童年、青少年,中间的分离是短暂的岔路口,她相信他们始终会汇到一起,他们一定会在一起。
      可是未雨,让她变成了悲观派。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上一个是未雨,下一个就是她。
      只是单方面的爱,她们撑不到白头到老的。
      她们还是输了,跌跌撞撞地挣扎,还是输给了现实生活。
      徐暖暖承认她是在迁怒于宫礼新,尤其是在他试图为谢舫辩解的时候,徐暖暖的抵触表现的十分明显,她甚至怒气冲冲地说,“未雨一定后悔嫁给谢舫了,如果时光倒流,她肯定不会嫁给他。”

      晚上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隔着半张床的距离。
      徐暖暖模模糊糊地做梦,一会儿是她自己,一会儿是美人鱼,后来又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她说她叫未雨,她在哭……
      她在努力安抚那个女人,告诉她“不就是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吗?我们不要他们了,我们要离开他们”,可是说着说着她自己跟着哭了,她又说,“我真的很不甘心,他为什么从来就不爱我。”
      “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真的?”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徐暖暖没想到,宫礼新会这么快把最后一次机会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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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未雨对徐暖暖的影响挺大的,觉得像是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宫礼新开始对席品鸥保持警惕了,但是他忽视了白高俊~~
    我回来啦~~会好好更新哒~~
    小提示呀:宫礼新带着小宫回老家,就是徐暖暖下定决心离婚的引子,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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