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前任一台戏

作者:乐木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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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几天,裴一佳又来了一次,她应该是属狗的吧,才会嗅觉如此灵敏。察觉到宫礼新和徐暖暖最近关系有了明显隙缝,又会变身勤劳的苍蝇一直盯着这颗蛋,嗡嗡嗡烦人得很。
      毫无悬念的,裴一佳来的时候,宫礼新仍旧在家。
      徐暖暖这次没充当搅屎棍的角色,也没去深究宫礼新一定待在家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担心裴一佳来了尴尬,还是她会和裴一佳怼起来。

      受徐岚霞负面情绪的影响,徐暖暖没有了竞争上岗的强烈意识,她开始消极怠工了。
      徐暖暖站得远远的,看这对曾经的夫妻关于孩子的学习、老师和学校讨论。她像是突然开始有了几分的幡然醒悟,想法也有几分的透彻:她和宫礼新之间的四年该如何追平?她真的能做到不介意他曾经娶过别人吗?
      她开始反省,她不再是一头蒙着眼睛只知道拉磨的驴,辛勤又任劳任怨地消磨着激情、热情、耐力,她开始计较付出与收获的比例,开始计较、不满、怨怼。
      和宫礼新的四年,她是如何都追不平的,她很介意宫礼新曾经深爱过别的女人,而她自始至终只爱过他。
      这种比较,让她感到不甘心。

      女人是个小心眼的物种,她们或许会面上大大咧咧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却在心里的小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
      直到某一天,她不再愿意不计成本的付出,就是她要开始翻旧账、做资产清算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男人就该小心了。
      可惜,宫礼新没有这个察觉,他只是好奇:徐暖暖怎么突然变了态度,是不是厌倦了?

      这种变化,是温水煮青蛙。
      其实她早在自己的头脑里,经历过山呼海啸般的挣扎、山崩地裂般的纠结,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努力绷着才做到面上的波澜不惊。可外人看不到她的头脑风暴,只是知道,她就是突然变得蛮不讲理、胡搅蛮缠、态度冷漠、在厌弃现状……
      其实她一直在变,他只是不知道。
      有句话说:暧昧上头的那几秒钟,像极了爱情。
      女人下定决心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像极了刚饮了断肠草。
      无论是她决定靠近你的时候,还是决定离开你的时候。

      以往裴一佳来家里,是场拼毅力的持久战,次数少时间久,最近她改换了策略,改为灵活自如的游击战,时间短次数多,只待几个小时,不留下吃饭,事情办完就走人。
      能有这份心思,实在是让人敬佩。徐暖暖同为女人,自然是把裴一佳的心思看得清楚,她同样想得明白。如果当初裴一佳没有放着幸福的小日子不过,非要另择他人辜负了宫礼新,耐心等宫礼新两年熬过低谷期,那这一家三口,就是父母慈爱孩子聪明和和美美的小日子,就没徐暖暖这个外人什么事儿了。
      如果故事的走向真是这样,她徐暖暖这个捡漏的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她估计会找个和宫礼新十分相似,或者十分不相似的人,会普通的结婚生子,会在某次喝醉之后,或哭或笑唱一首《他不爱我》,酒醒了继续过她普通的小日子。

      或者,当初就算宫礼新离婚了,她也不该热心去捡那个漏,说不定宫礼新会等到裴一佳回头,会原谅裴一佳,俩人会冰释前嫌继续过日子,这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复婚的故事。毕竟男人对初恋到底是难忘的,就算她犯了错,总会找到宽恕的理由。
      徐暖暖会继续把自己单身生活过得恣意。
      她徐暖暖,并不是只有“嫁给宫礼新”这一条路可以走的,可当时她怎么就鬼迷心窍,只看到这一条路呢。

      “打算什么时候复婚啊?”裴一佳说天冷了要带小宫去买衣服把孩子带走了,家里只剩下徐暖暖和宫礼新的时候,她笑着问。
      “什么?”宫礼新在洗杯子,他回头看站在门口的徐暖暖。

      “就当我们现在不是夫妻,只是一起长到大的朋友,和我说句交心的话。裴一佳什么意思表现得这样明显,你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既然知道就别装了,打算什么时候复婚啊?需要我腾位子的时候说一声,大家都是熟人,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我没有吃回头草的爱好。”
      “有些话,不需要明说,大家都懂。”徐暖暖靠着门框,她抱着双手,“男人忘不了初恋,这很正常,吃回头草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能理解。”

      “你忘不了初恋?”宫礼新反问她。
      我的初恋就是你啊,可是徐暖暖不会这么和他说,省得他骄傲,“对啊,青春懵懂掏心掏肺,付出真心爱过一场,谁能忘得了。”
      “你的初恋是他吗?”宫礼新说了一个名字。
      那人好像是徐暖暖带着去见宫礼新的第一个男朋友,奇怪他记性竟然这么好,多年前的一个对他来说无足轻重的路人甲的名字,他竟然能记住。

      “不是啊,比他还要早。”徐暖暖说,“你不会知道是谁的,当时你已经去上大学……”
      “你们是最近联系上了?”宫礼新定定地看着她,“徐暖暖,需要提醒你一下吗,你已经结婚了。”
      你也已经结婚了啊,也没见对你有什么束缚啊。徐暖暖笑呵呵的,“不就是一张纸嘛。”她很认真地说,“我最近突然想明白了,觉得我们俩这是冲动下的结合,本来就带着任性和不严肃,好在还能有改正的机会。”

      “和我结婚,你觉得是个错误?”
      “不是很正确的决定。”徐暖暖视线低垂,她停顿着说,语速缓慢,“既然她肯回头,你也不排斥,为了小宫的成长环境,你们拨乱反正、回归最初、。”
      “怎么个拨乱法,怎么个反正法?”
      “我们离婚,你们复婚。”

      那两个字,和宫礼新结婚这几年,徐暖暖从来没说过,无论是和宫礼新怎么闹,她从来没想过。
      她终于得偿所愿嫁给他了,为什么要离呢?
      这两个字说出口,不止徐暖暖惊讶,宫礼新的表情同样震惊,还有疼痛。
      “婚姻,对你来说,是不是在玩过家家游戏?”

      女人有时候很蠢,会拿自己最重视的东西去试探,觉得那是最贵重的砝码,她们想要看到的是男人的忌惮、退步和甜言蜜语,去估算在男人心中的分量。可能那并不是她们真实想法,只是她们这一刻对自己认识不清后的错误估算。
      可没几个女人能得到如期的结果,她们常常会看到的,是男人的暴跳如雷、心烦气躁、嫌恶厌弃。如果男人一旦出现类似的表情,她们又会后悔、自责,不该轻易说出口。
      没有人喜欢被威胁,除了深陷在爱里的女人。
      “我们的婚姻出现了问题,既然不肯正视和解决,那就……”

      “你爱我吗?”宫礼新突然问,他的表情疑惑。
      徐暖暖心跳如雷,她努力绷着嘴巴,才没把一个字脱口而出。
      她的沉默,宫礼新并不意外,“你不爱我,才会把离婚这样轻易的说出口。”
      你不爱我。
      这是多么深的误解啊,徐暖暖你爱着的人,说你不爱他。

      她的心犹如在滴血,她的青春喂了狗。
      她听到自己问,“你呢?你爱我吗?”
      宫礼新同样回答不出来,是有爱吧,又分不清到底是兄长对妹妹的宠爱,是对她稀里糊涂嫁给自己的疼爱,是丈夫对妻子该有的喜爱。
      这几乎是把徐暖暖踹下悬崖的最后一脚,她还能笑出声,“你都不爱我,却要我爱你,宫礼新你这就有点欺人太甚了吧。”
      她可以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九十九件事情,却吝啬于一句“我爱你”,她永远不会主动说,这是她最后的一丁点尊严和自爱。

      宫礼新站着没动,问已经迫不及待转身离开的徐暖暖,“我以为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他说的那件事,大概就是徐暖暖夜不归宿,又恰好有席品鸥出现的那件事吧。
      男人犯错,女人原谅,好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可一旦性别调换,男人的原谅好像就是多么宽宏大量的事情,女人就该感恩戴德跪地拜谢。
      “姑姑来之前,我们关于这件事情不是已经讨论过了么。要不是姑姑来,我们应该已经分析出来结果了。”时间过去了几天,徐暖暖已经没有了要解释的想法,她突然自暴自弃地想,就让宫礼新误解着吧,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要翻旧账了吗?”徐暖暖回头看到他脸上类似于痛苦的表情,她惊讶,“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早该清楚吗?”
      “我是清楚,只是没想到……才三年多。”
      “我这不是善解人意替你们清理障碍,省得你开口撵我走,那就不太好看了。”她疑惑地看着他的脸,心里有了几分痛快的感觉,有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喜悦,“你能别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吗?好像我伤害了你一样,你很舍不得我离开一样。”
      “如果我说……”
      “别说。”他没说完,徐暖暖就打断他,“这样的情况下,你说什么都有为了挽留而故意为之的嫌疑,我不会相信,所以别说。”
      拨乱反正,其实乱的一直是她,是她非要强行加入他的生活,才会把自己置于现在这样尴尬的境地。

      “为什么是席品鸥?”
      徐暖暖摇头,“不是他也会是其他人,我就该是道德沦丧、千人骑万人压。我在你心目中不就是这样的形象吗?是他或者别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没这样认为过。”
      徐暖暖耻笑,“你嘴上是没说过,心里肯定是想过的吧,我在你心里应该就是一个放浪形骸、声名狼藉的人吧。”她又问,“只是这样差劲的我,你当初怎么肯娶呢?是因为那个孩子?”
      “不是。”
      这一点,徐暖暖应该感谢他,“宫礼新,我打算离开的时候,希望你不要挽留我,能爽快一些放我走。”
      “为什么?”
      “因为,你不知道我已经准备了多久。”
      你不知道这有多难,所以就不要阻止我,让我瞧不起自己。

      “好。”宫礼新后退一步,他认输了一样,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与徐暖暖隔着几步的距离,表情疏离,“什么时候需要我腾位置了,说一声。”
      他果断的退出,让徐暖暖始料不及,有了一种玩砸的的感觉。
      不过,她并不打算表现出来,她淡定地说,“可以,同样的,你什么时候需要我退场谢幕了,麻烦提前通知我一下。”
      她说过,她最擅长做的,就是损人不利已的事情。

      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两个人客气完,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默契地闭嘴,以免让自己说出来更多口是心非的话,更希望对方什么都不要再说,以免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那就这样吧。”徐暖暖最先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我们尽快各自找下家吧,谁也别耽误谁。”
      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去的。
      可有人就是图一时刺激,喜欢说些言不由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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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翻了翻第一版的大纲:宫和裴没结婚,是未婚先孕,裴生下小宫后离开宫的……
    是什么让我修改了大纲呢,是对宫礼新特别的“爱”吗?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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