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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86.
第二天早上李西羽和云泽都到了现场去看其他人工作。
李西羽十分纳闷，云泽怎么这么闲啊？又当制作人又当BOSS按理说没这么多闲功夫过来探班才对吧。重要的是云泽不和韩敬琰在一起时，他给人的压迫感就特别强。李西羽止不住想要是没韩敬琰在，久了之后云泽会不会变成魔王啊？
“谁告诉你我很闲？”
当李西羽把内心的疑问说出来时，他又被云泽鄙视了一番。
“我这几天就要把电影的歌写完，所以过来看一下片子找点最后的灵感。其他事？其他事和韩敬琰的事哪个更重要？”
“呃……”李西羽呆呆地想，云泽这一个气势……真TM威武霸气。
云泽凡事只以韩敬琰为第一优先，这才是真正的霸道总裁啊！
嗯，不过还是自家的兰容好，温柔体贴小甜甜，云泽一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除了韩敬琰谁还能HOLD住他？
李西羽在现场观摩几十号人忙碌，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凑个热闹。
云泽借了一些已经剪过的片子，端了小方凳在旁边一棵大榆树下看。一边看他还一边刷刷地在笔记本上记一些东西。
快到中午的时候，有道挺拔的年轻男人的背影悄悄地从树的背后靠近，想要吓一下认真地做事的男人。他无声无息地来到云泽的背后，而后像妖怪一样地举起自己的爪子，正要大吼，冷不防坐在位置上的云泽却猛然回身。
“你干嘛？”云泽盯着双手举过头顶的韩敬琰，眼里放射出杀气。
他早就注意到韩敬琰在背后，这么明显的影子落在地上还以为他看不到吗？真是白痴死了。
韩敬琰没吓到云泽，反而被云泽给吓了一跳，他只好放下高抬的手，顺势落在云泽的肩上，做贼心虚地咳了一声，而后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我过来给你捏捏肩，捶捶背。”
“那就捶吧。”云泽大哥勒令道：“捶好一点。”
“我给你捶背你还这么多要求！”韩敬琰使劲揪了一把云泽肩上的肌肉：“你才是我的爱妃，不是应该你伺候我吗？”
云泽虚起眼睛盯着韩敬琰，慢吞吞地问道：“嗯？你想我伺候你？”
“你——”韩敬琰顿了顿，正要说话，云泽却拉开旁边的凳子：“坐下来，我有话给你说。”
“什么？”韩敬琰狐疑地坐在云泽身侧，云泽这么郑重其事地是想要做什么？
“下个月在洛杉矶有场酒会，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一趟美国。”
听到“酒会”两个字韩敬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排斥，那是一种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排斥。
韩敬琰当初栽在轰趴上，就算已经过了几个月然而他却仍旧在尽力避免那种场合，无论是娱乐性质的party还是更正规的酒会，都一样会让他想起那个沉痛的晚上，以至于胃里都在反胃。
云泽想必也是知道的，所以才用商量的语气对他说这件事。
韩敬琰垂下眼睑，低声地问：“什么酒会？”
“业内的一个高端酒会，北美许多有名的音乐人都会参加。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可以作为我的家眷和我一起去。”
“家眷？”听到这个词韩敬琰禁不住笑出声来：“你是打算把我正式介绍出去吗？”
在国内，大家都知道云泽是韩敬琰的“内人”，因为韩敬琰的国民知名度更高，影响力也比云泽深。
不过对美国人来说“韩敬琰”不过是个陌生的名字，但云泽却是有名的音乐人。
云泽的意图清晰，他是要通过自己给韩敬琰找到打入美国市场的机会，而且韩敬琰的外形非常符合西方人的审美，他的嗓音也不错，整体条件而言，韩敬琰完全有可能在美国红起来。
“去？”云泽问。
韩敬琰摇摇头：“我很乐意作为你的家眷参加。但是云泽，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我要的是大红大紫？名利金钱？在我踏入这个圈子的时候它们的确是吸引我的重要的因素，但我现在才发现也许我追求的并不是那些。
“我失去了很多，但这种失去从最初的煎熬慢慢地沉淀下来。现在我已经不会再那么难过和痛恨。我觉得现在重新来过挺好的，也许我可以冷静几年，做点其他事情、多学一些新东西，而不必急着重新爬回去。每个人不都有寻找自我的时候吗？也许我也到这个阶段了。”
说到这里韩敬琰的眼里放射出明朗的光，在冬天的晴空之下，像温润的宝石一样看得人心动不已。
他经历过一场巨大的辉煌，一路顺畅地从新人变成国民偶像，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戴上了影帝的桂冠，反而因为走得太急太快而忘记停下来思考。
他曾经拥有过别人羡慕的一切，但跌落深渊被人唾弃的现在也没想象中那么差。
至少他得到了毕生所爱。单是这一件事就可以抵过他生命里的所有。
他曾经告诉他。
唯有云泽不可失去。
现在再痛苦，他也不会体会到少年时期那种痛彻心扉，而再艰难的路途，因为云泽在身侧，所以他能够不畏一切地勇敢向前。
“有你在，我就可以把其他都当做浮云。”韩敬琰手肘撑着膝盖，撑着脸颊望着云泽，他的脸上释放出轻松自由的笑，那笑随着风飞过干燥的空气，飞进广阔的天空。
这一刹那云泽已然明了。韩敬琰已经放下了沉重的负担，真正重新开始，朝着他的新旅途进发。
两周后，《入魔》全剧组杀青。
吃过庆功宴，拍摄组解散，人员告别各奔东西，后期进入如火如荼的制作阶段。
回到C市后，韩敬琰过了一段时间轻松日子。这时候宣传工作还未开始大幅度启动，韩敬琰准备做一个春节的家庭旅行计划。
过去几年到了年底反而是最忙的时候，各种春节的活动节目多不胜多，今年有机会闲下来，当然要安排一个完美的假期。
韩敬琰的母亲一边择菜一边反驳韩敬琰：“旅行？出去旅行不如干脆回美国过年，你今年一年都没怎么见过蓝蓝，他总是念叨要跟你玩，喜欢你得很。而且也该让你大哥他们都见见小马，我们全家过年吃个团圆饭。”
蓝蓝是韩敬琰大哥的儿子，韩敬琰的亲侄子，他特别喜欢他这个当大明星的叔叔。但两人难得见一回，所以总是喜欢把韩敬琰挂在嘴边。
“而且我们也该去云家拜拜年，大家是老邻居现在又是亲家，不上门拜访一下怎么行。”
“哈哈哈，”韩敬琰被他母亲一本正经的神色逗笑了：“国外还兴这一套吗？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不兴，大家都是国人，在国外也不能把风俗变了啊，对吧小泽。”韩妈妈回头去问正在摆盘的云泽。
云泽附和着说：“那就回美国过年吧。”
说完看看韩敬琰。韩敬琰被二比一，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好用口型对盯着自己的男人说了句“fuck you”，而后乖乖地闭了嘴。
双方父母见面，订婚酒？
一家人雷厉风行的，晚上就开始收拾回美国的行李。
因为云泽和韩敬琰要去参加的酒会就在四天之后，计划临时变成了这一趟过去，而后在美国过完年再回C市。
第二天韩敬琰和卫苒见了面。
这一次见面对韩敬琰而言是一件大事。因为卫苒已经查出了是谁在背后整韩敬琰。
卫苒飞到C市后才联系的韩敬琰，韩敬琰惊讶之余要去接卫苒，但是被他拒绝了。
“你把地址给我，我让人直接送我过去就是。”
卫苒这个人也是奇怪，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韩敬琰，在两人没有任何交情的情况下帮了后者几桩大忙。但他自己又有意无意地和韩敬琰保持一种微妙的距离，同时也几乎不麻烦韩敬琰任何事，哪怕只是来接机这种小事。
韩敬琰心里虽然清楚这些，但并没有必要提出来。那是卫苒性格中的隐忍也好，或者有别的原因也好，韩敬琰打内心里觉得，他们之间保持着一些距离其实也是最好的。
他们约的地方是韩敬琰家里，最近韩敬琰回C市，他家外面又有狗仔潜伏，他出个门也常常注意到有人跟着，要是被人拍到他和卫苒秘密见面……那情况绝对会更复杂。
所以两人直接在韩敬琰家里见，这样反而安全。
卫苒一来韩敬琰的母亲就殷勤地给他倒茶，还连声称赞“这孩子长得好，看着又亲切，跟自己的孩子似的”，韩敬琰赶紧把他妈推出书房，反而觉得对卫苒很不好意思。
他妈怎么见谁都跟见自己孩子似的？
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爷，能攀得起吗。
卫苒坐在书房的沙发上，韩敬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只有两个人在时，一屋子气氛都有些凝重。
“荣泽楷，你应该认识他。”卫苒先开了口。
韩敬琰一怔：“你是说——是荣泽楷做的？”
卫苒没回答，而是先朝韩敬琰问道：“你是怎么得罪了这个人？”
“我得罪他？”韩敬琰蹙着眉头说道：“我的确看他不顺眼，但如果这就算得罪的话。”
他很不喜欢荣泽楷，而且是非常直接的流露那一种。姓荣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还对他动歪脑筋——
等等。
难道就因为他曾经拒绝过荣泽楷？
加上后来荣泽楷和云泽认识的时候韩敬琰又出现，荣泽楷觉得韩敬琰妨碍了他和云泽的交往？所以一直怀恨在心？
卫苒看韩敬琰若有所思，于是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几年前他追求过我，或者不如说他想玩我，我用对男人不行的理由拒绝了他。后来还有一些事，但都不是些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
“这就对了，你不了解荣泽楷这个人，他不仅仅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而且为人小气，嫉恨心强，你不知不觉已经得罪了他很深，所以他才找了机会对付你。而且我的人顺藤摸瓜，还查出来上一次你被人拍到去GAY吧也是他干的。
“我想他的理由很简单——你告诉他你不喜欢男人，但你却偏偏选择和男人在一起，这无异于给了他一记耳光，所以他整你也是用的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GAY的手段。”
韩敬琰捏紧手里的杯子，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愤怒过：“这个王八贱人！”
荣泽楷，这笔账他不找他算回来他就不姓韩！
卫苒的语气仍旧温润平稳，但他还是关心地对韩敬琰说道：“现在幕后主使和操作的人都已经查出来，荣泽楷那边目前不太好动，但下面的人我可以随时交给你，后面的事情你们自己这边知道怎么操作。”
韩敬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卫苒无偿地帮他的忙让他颇为过意不去：“谢谢你帮了这么大的忙——除了以身相许，你要我怎么谢你都行。”
卫苒笑道：“不用了，我帮你不是为了要你感谢我。”
韩敬琰几乎就要问卫苒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了，但这种狗血言情的台词他怎么问得出口。
他觉得自己和卫苒之间有一种非常奇怪而微妙的感觉，或者说那算不上什么感觉，他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但对方那种天经地义地就该对他好的态度让他心中的情绪很是复杂。
就像对方是来还债的似的。
卫苒接着说道：“荣家和ZF有很深的关系，荣泽楷那边你不要管，让我来对付他。其他人任凭你们处置。”
“但是你得罪荣家的话，对你自己——”
“我有办法，放心。”卫苒拿起果盘里的一只苹果摩挲了两下，“种因得果，一个人做了什么就要做好承受结果的准备。”
卫苒来C市就是为了当面告诉韩敬琰这件事，快到中午的时候两人说的差不多，韩敬琰挽留卫苒在家里吃饭，但卫苒拒绝了。
“下午我还有点别的事，饭就留到下次吧。”
韩敬琰把卫苒送到电梯口又要送他下搂，卫苒让韩敬琰回去：“我的车就在楼下，你别送了。如果哪天你要和云泽置办婚礼——通知我一声就行。”
电梯到了，卫苒跨腿走进去，他转回身朝站在电梯外的韩敬琰露出一抹微笑。
韩敬琰愣愣地看着电梯门关上，心里竟莫名地擦过一丝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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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韩敬琰和卫苒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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