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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48.
在李西羽和兰容录制“娱乐风”外景时，韩敬琰这边的“影视人生”在同一天下午时正式开录。
完事之后，韩敬琰趁着晚上回C市，一下飞机他立刻联系了云泽。
时间还早，刚过了九点，C市的夜的世界刚刚拉开帷幕，云泽没接电话，韩敬琰心里有些失落。
韩敬琰在车上走神。
云泽现在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自己的电话云泽是故意不接还是只是没有看到？韩敬琰去京城之前两人之间一点也说不上美好的告别让他这几天心里都堵塞着什么。
而事实上最近他都发现自己很不对劲。
韩敬琰这辈子交过几任女友，还和吴月在一起一年，但他竟没有真正地、从心底喜欢过谁。
唯一他觉得有过一丝心动的吴月，也在对方背叛他之后无情地把人弄了个头破血流，并迅速地将自以为有过的心动抛之脑后。
喜欢原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然而总有人身在其中而不知。
韩敬琰望着窗外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李晓坐在他旁边，见他神色低落，于是忍不住找话和他说：“敬琰，后天你就要进《天才路过的街道》剧组，剧本都熟了吗？”
《天才路过的街道》是一部青春主打剧，韩敬琰这几年专注于大荧幕，几乎没再拍过电视剧，然而这次的投资方也是下半年韩敬琰的电影《入魔》的主要投资方，之前对方盛情邀约韩敬琰入剧，又开了非常可观的片酬，于情于钱，都没拒绝的理由。
原本导演希望韩敬琰在《天才路过的街道》里演男主角——一名十八岁的天才高中生，当时就被韩敬琰拒绝。
“一把年纪了还装嫩？算了吧。”韩敬琰扬扬剧本：“我觉得我还是演那名又帅又酷的化学老师更合适。”
韩敬琰虽然对外会开玩笑自己只有十八岁，但他真不喜欢在这种偶像剧里让二十八岁的人假装十八岁，他演技再好外表也是骗不过人的，毕竟他不是娃娃脸更不是什么不老童颜。
韩敬琰肯演已经让导演欣喜若狂，就算不是主角，但化学老师也算是个重要的角色，而且很适合韩敬琰，于是剧组愉快地和这边签了约。
现在到了进组的时候，李晓虽然知道韩敬琰的工作一向不需要人担心，但还是会先问问情况。
重要的是韩敬琰这几天的状态有点不好，李晓很担心会不会影响电视剧的拍摄。
韩敬琰显然在神游，没有回答李晓的问话。
于是李晓又叫了一声：“敬琰。”并抬高了声调。
韩敬琰这才“嗯？”了一声，从窗外收回视线，转过头来望着李晓：“对不起晓哥，你说什么？”
李晓皱眉道：“你没事吧？”
“没事。”韩敬琰笑道：“你刚说《天才路过的街道》？放心吧，我能轻松搞定。”
这种电视剧就为了看一帮子青春娇嫩的花朵互相爱来撕去，不停地撒狗血就行，剧情逻辑有时候明显有漏洞也没关系。至于演员，演技只要不太烂太做作就OK，更不用说韩敬琰是习惯了要求苛刻的大荧幕的演技派。
“那就好。”李晓拍拍韩敬琰的肩膀：“这次的唱片制作人那边虽然谈得不是那么顺利，不过也差不多快敲定了，而且之前约的歌也在陆续收回。等签了合同，你出剧组差不多就可以开始运作。”
“嗯。”听到这样的消息，韩敬琰却竟然表情平淡，并没有表现出多少高兴的意思。
“你——”原本李晓想问韩敬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韩敬琰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对不起晓哥我先接个电话。”韩敬琰拿出电话一看，是云泽打来的。
韩敬琰突然松了一口气，他放松的神态一览无遗，李晓不小心扫到电话上的名字，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预感。
那一次韩敬琰不对劲也是和云泽有关。
李晓是过来人，哪怕只是细节，有时候已足够让人明白些什么。
“我刚看到你的电话。”云泽说：“回来了？”
韩敬琰听到电话那边远远的有一些嘲杂，于是道：“我刚出机场，你没在家？”
“和朋友在外面。”
韩敬琰想问和谁，但始终没问出口，“明天晚上空的话一起吃饭？”
“明晚有饭局，”云泽顿了顿，突然说道：“要不你现在过来吧。”
“现在？”韩敬琰原本想回家锻炼半小时就洗澡睡觉，这两天虽然没干什么体力活，但奔波来去依旧累人。
然而云泽邀请，韩敬琰不想拒绝。
“如果你不想来就算了，改天吧。”
“把地址给我。”韩敬琰说：“我去找你。”
《天才路过的街道》就在距离C市不到两小时车程的邻市Z市拍摄，但进了剧组后，空闲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未知数。韩敬琰有二十来天的集中拍摄期，有可能这段时间都抽不出什么时间在中途回来一趟。
韩敬琰不想错过和云泽见面的机会。
云泽报了一个地址，于是韩敬琰请司机改了路线。
“Provence？这么晚还去喝酒？”Provence是酒吧的名字，李晓正好知道那地方。忙了两天，接下来又是新的工作，李晓更希望韩敬琰在家好好地养精蓄锐，而不是一回来就跑酒吧。
“我去坐一会儿，不会喝太多的。”韩敬琰翘着腿，对李晓道：“晓哥你要是不放心就和我一起去。”
韩敬琰狡黠地一笑，他虽然不怎么惹事，但也并不是那种喜欢听话的人。李晓知道就算自己让他乖乖回家休息韩敬琰也不会听，所以李晓只能莫可奈何地说：“你自己有分寸就行。”
“好的长官。”韩敬琰耸耸肩，但和刚才比起来，现在他的心情很是不错。
到了Provence，韩敬琰空着手下了车，他的行李都由小马带回去，自己一身轻松。
进了酒吧的门，韩敬琰才想起自己给云泽带的伴手礼忘了带下来。
酒吧里客人不少，驻吧的歌手在弹唱一首经典的英文老歌，韩敬琰穿过一桌桌的客人，终于在靠近角落的地方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云泽坐在长沙发上，挨着他的是一个男人，桌前只有云泽和那个男人。两人靠得很近，那男人伏在云泽耳边说着什么，云泽很浅但确实笑了一声。
韩敬琰心里有点不舒服，这么宽的地方，就那两个人，他们还贴得那么近干嘛？
那人说完话离开云泽耳朵，他的脸从昏暗之处解脱，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在韩敬琰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之后，一股懊恼从心而起。
韩敬琰径直走到那两人的面前，抽开他们对面的椅子坐下。
云泽仿佛这才看到了韩敬琰，抽下嘴里的香烟，对他点了点头：“你来了。”
“……”
云泽的话原本没什么问题，但那话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别人听不出，韩敬琰却怎么听不出。
云泽让服务生拿新的杯子过来。韩敬琰盯他一眼，一只手拿起桌上的芝华士，一只手却直接取了云泽面前的杯子。
他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听云泽给二人互相做介绍：“这是荣泽楷……”
韩敬琰不冷不热地笑着打断了云泽的话，“不用介绍了，我和荣二少早就认识，而且我对荣二少的了解，可比你多得多。对吧二少？”
说完韩敬琰似笑非笑地看了荣泽楷一眼，而后端起杯子，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荣泽楷是C市荣华集团的小开，家中排行第二，上有一名兄长，下有一对龙凤胎弟妹。荣氏四兄妹里，看着最光鲜却最没出息的就是这荣二少。
最重要的是，荣泽楷不喜欢大波的美女，却偏偏只喜欢男人，还和不少男人搞在一起过。而这并不是多隐秘的事情，私底下不少人知道他的取向。韩敬琰就是其中之一。
韩敬琰自认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好人，他也不在乎荣泽楷到底和多少人搞过，但是现在、眼下，此情此景，荣泽楷和云泽？！
云泽总是骂韩敬琰白痴，韩敬琰觉得云泽才是个白痴，他分明就是被荣泽楷给盯上了，却还和人家笑得那么亲热和气。
韩敬琰话里都是火药味，云泽莫名地盯了韩敬琰一眼。
韩敬琰恼怒地瞪回去。
服务生拿杯子过来，韩敬琰拿过，把新杯子“碰”地放到云泽那边。
“我怎么惹到我们的大明星了啊，真是该自罚三杯。”荣泽楷拿起杯子，看似打圆场，却对着韩敬琰，笑得一脸的挑衅。
韩敬琰哪里还能忍受，腾地站起来对云泽说道：“陪我去抽烟。”
“白痴啊你，这里就可以抽烟，你要去哪里？”云泽定定坐着不为所动，仿佛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
韩敬琰懒得再说，直接抓了云泽的胳膊，一股猛力把人拉了起来。
“过来。”韩敬琰一路把云泽往洗手间拉，路上遇到一名服务生，韩敬琰把人挡了问道：“有员工休息室吗，借我用几分钟，我朋友不太舒服。”
那服务生原本想说员工休息室不外借，定睛一看，面前的人竟然是韩敬琰，于是不再好意思说拒绝的话，真的把两人带到一间小的休息室里。
“休息好了请尽快出来啊，我们有规矩休息室不外用的。那个，需要药吗？”
“不用药，他老毛病，躺一会儿就好。谢谢你。”韩敬琰和对方握握手，等人一出去，他立刻关了门落了锁。
回头时脸上的笑意已经不见。
“你在搞什么？”云泽怒道：“把荣泽楷一个人扔在外面，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
“我当然不能当着他说，”韩敬琰骂：“你才是猪头啊你！”
韩敬琰早就想试试骂一次云泽的滋味，可惜从来就没找到过机会，这次终于有机会给他尝试。不，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被韩敬琰骂猪头，云泽的表情可想而知，先是怔，他从没想过韩敬琰竟然敢骂他，而对方骂了他之后还一脸怒中带爽，那表情名曰欠死。
不知死活。
而后云泽便跳起来，怒道：“韩敬琰，你他妈吃错药了啊？！”
“你知道荣泽楷是个什么玩意儿？他最喜欢搞男人，你最好离他远点，否则小心屁股不保！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吃错个毛线，他要不是为了云泽的屁股着想他才懒得管谁让谁菊花开。
云泽总算明白韩敬琰想说什么，韩敬琰想告诉他荣泽楷是个喜欢男人的，喜欢走后门。
云泽觉得韩敬琰有时候真是蠢得可爱，他不禁“呵”地一笑，“你怎么知道是我屁股不保还是他屁股不保？”
“我怎么——你说……什么——”
韩敬琰的那句“我怎么不知道”才说了一半，突然懵了。
云泽说了什么？
他说韩敬琰怎么知道，是他的屁股不保，还是……荣泽楷的屁股……
韩敬琰一时间被一句话灌输了巨大的信息量，那信息是他绝对未曾预料过的，因此而让他久久的一脸震惊。
云泽，知道荣泽楷喜欢男人，而且云泽还……
“你、你和姓荣的——”韩敬琰出了一头汗：“你、你难道——？”
他不敢相信。
云泽喜欢男人？
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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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妈蛋终于到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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