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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40.
李西羽道：“咦？已经到了京城？也没什么事，我原以为你的快乐‘星’期天还没录制完呢。我现在在S省，想顺道去给你探班的。”
“我刚下飞机，在这边有工作，你现在是没事干吗？”韩敬琰把棒球帽戴好，墨镜也戴上，机场人潮如梭，他一边和李西羽通电话，一边朝机场的粉丝们微笑以及回应打招呼。
电话那头的人正是李西羽。
“当然有事，只不过今天下午彩排完还有一些时间，我在S省的省台台录节目嘛，这次我可是当主持人——怎么样，是不是很羡慕嫉妒我？从此以后我又可以在履历表里填上‘知名主持人’一项了嘿嘿。”
“噗，我羡慕你个毛线。”韩敬琰低声说。周围都是粉丝，他一直保持着亲和绚烂帅气无敌的微笑。
“日，你当过主持人吗。算了算了，不对啊，你不是录完快乐的星期天就该休假的？怎么又跑去京城干活？要做多久？完了要不要过来S省和我一起回C市？”李西羽在那头嗑瓜子的声音清晰传到韩敬琰耳朵里，看起来闲得不行。
韩敬琰接过一本努力地伸到自己身侧的笔记本，“刷刷”地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他已经走到了接机点，来接他的车就停在前面几米。韩敬琰跟着小马，对李西羽回答道：“我这边的工作只到明晚，不过录完也不可能去S省。对不起，我不爱你，你别等我*。”
？——
“日日日日谁爱你啊！”李西羽呸道：“韩敬琰我警告你别在皇城脚下乱说话，你没偶像包袱我可有。”
韩敬琰已经上了来接他的车，他在调整了一下坐姿，“呼”地一笑，终于可以用正常的音调说话：“你不是我后宫三千佳丽之一吗，你怎么能不爱我？”
李西羽被占了个便宜，郁闷地吐掉嘴里的瓜子壳：“……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后宫佳丽了？”
主持人的服装到了，李西羽被叫去试装。韩敬琰说：“你去忙吧，回去了找时间喝酒。”
李西羽多少知道了韩敬琰和云泽的事，韩敬琰很多话都没法给别人说，包括在工作和生活上都很关心他的李晓。相比之下，李西羽反而是更适合倾吐的对象。
“那我挂了。”李西羽的助理提着衣服在催他。
“拜拜。”
二人通完电话，韩敬琰被带去入住的酒店，而李西羽前往试衣间换衣服。
这一刻，怀着许多心事的韩敬琰不知道未来将有更多的事如山压下，李西羽也不知道此刻和他隔了一层木板，同样也在试装的人是谁。
主持人服装是才送到省台的，工作人员正好碰见刚到的李西羽，于是把为他订做的那套分了过来。所以李西羽还没去和其他的主持人打招呼就先被哈里催着换衣服。
这件衣服的拉链有点问题，加上衣服设计怪模怪样的，折腾了他好几分钟。
“日哦，这质量是路边的山寨货吧。”换了衣服的李西羽走出去，他的贴身助理哈里就等在外面。
“反正都是一次性的，您就将就一下。”哈里说：“反正你穿什么都好看，山寨货也能穿出大牌气质。”
“我就喜欢你爱说实话。”李西羽穿着新衣服，靠着贴满了金光闪闪的马赛克的柱子摆了个很酷的POSS。
“别玩了，要对串词，其他人都在等你。”哈里是个面瘫，被李西羽称为“三无眼镜少女”，他自己面无表情地把这个称谓改成了“三无青年”。三无青年哈里帮李西羽把衣服弄得齐齐整整，然后就赶到演播厅去演练串词。
李西羽参加的这个节目叫“娱乐风”，娱乐风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室内节目，主持人向来是该台的主持人搭配明星的阵容，除此还会请到其他明星当嘉宾；另一部分是在室外拍摄，一般安排在游乐场、动物园之类的地方。
李西羽因为工作时间紧，原本他就比其他人晚到了两天，其他人都已经熟悉了节目的整个流程，就等着他到了再多练习和磨合。
这次的主持人除了韩敬琰以外还有四人，其两名是S省省台的主持人，另外两名也是艺人。
“嘉宾和主持人都有些谁来着？”李西羽边走边问。
“我之前告诉过你，而且节目流程上也写得很清楚。”哈里不准备浪费口舌：“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日，开除你哦！”李西羽郁闷地骂。不过他不可能真的开除哈里，这个人除了面瘫冷淡不鸟他外，还是挺能干的。
况且这也不能怪助理。李西羽的空闲都抓紧拿来打瞌睡、打游戏，常常助理们对他说了什么事都直接顺着他耳边的风飘远了，所以助理们都养成了重要的事强调三遍的习惯，不太重要的——到最后一般就变成了现在的情况。
但是哈里到底是他的助理还是大大？！他也想要小马那样的贴心助理，饭给他做好，房子也给他收拾好，每天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更不会破坏他作为大牌明星的权威性。
“请您在公众场合少骂脏话。”哈里瞥李西羽一眼：“注意保持自己的形象。”
“好了知道了，你这个三无你给我闭嘴！”
哈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果真立刻闭了嘴，惜字如金的一个字都不再说。
只有在这种时候哈里才听话。
李西羽暗戳戳地想，他不如什么时候把哈里送到韩敬琰那里，让小马调教他一下。嗯……好像哪里又不对的样子。
S省省台演播大楼是新建的，非常大，转了一圈才到“娱乐风”的演播大厅。门口已经有一名眼熟的美女在那里等他。
“哟喂，我们的大帅哥来啦，”美女是S省台非常有名的主持人和彤，她一见李西羽就笑起来，还往演播厅里面喊：“大家快快列队迎接小霸王咯！”
李西羽赶紧走过去，嘿嘿地笑：“彤妹妹你就别打趣我啊，来晚了，给大家添麻烦真是抱歉。”
“不晚不晚，来来，他们几个都在。”
和彤招招手，把李西羽迎进去。
李西羽跟着和彤往舞台的方向走，工作人员都在忙碌，观众席一排排地往后延伸。李西羽满脸春风，心情畅爽，对于这次的搭档是谁，因为事先没有在意，现在反而有神秘感。
但是人生就是一场狗血，韩敬琰何曾想过他会在此再会自己曾经真正的搭档呢。
慢慢地走近，舞台上站着三个拿着串词的人，李西羽依次看过去，S省省台主持人刘俊、人气女演员顾晓……玲…………兰容…………
李西羽瞪大了眼睛，他的脑袋没跟上自己的动作，条件反射地一退，一下踢到了后面的椅子，把他绊了个踉跄。若不是助理就跟在后面，一看李西羽要倒就接住了他，这会儿他已经摔了个透。
“兰、兰容。”见到兰容，李西羽不镇定了，他极力掩饰自己的神色慌乱，一把抓住撑着他的哈里，瞪着眼睛咬着牙：“你你你，你怎么不告诉我兰容也在！”
“我没告诉你吗？”哈里镇定地把李西羽从自己身上推开：“我早就告诉你了啊。”
“妈蛋，珊姐也没告诉我！”珊姐是李西羽的经纪人徐珊，徐珊曾经带着L世代出道，她也是知道当年兰容退出，李西羽是脱不了干系的人。
那这种事情徐珊怎么不提前告诉他啊，如果李西羽知道兰容也会来，他就不会接这活……了！
李西羽内心慌成了狗，表面却要故作镇定。和彤见李西羽差点摔倒，赶紧回过头来关心他：“小心点，地上东西多。你没事吧？”
“没事，啧，我突然有点肚子痛，我先去个洗手间。”李西羽抱着肚子想往外窜，但被哈里挡住了去路：“您才刚上过厕所，这么多人等你，别耍小性子。”
我日，谁告诉我耍小性子，我这是需要冷静一下先！
哈里不让路，李西羽和他用眼神互杀了几秒钟，最后李西羽败下阵来。
……
李西羽还没做好和兰容正式碰面并同台的心理准备。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
年少无知时受不得一点委屈，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而那惨痛的一晚，换来的是兰容暗淡的十二年。
“成功”的报复没有让李西羽有一点发泄的痛快，只因为兰容所被浪费掉的所有好的机会，都是因为他李西羽的一句话。
“你有本事退出L世代！退出音乐圈！一辈子不能再出名！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痛苦的少年是那么伤心，而他说的话却成为了魔咒。
这道魔咒毁掉的不止是兰容的事业，不止是两人的情谊，还有永远无法弥补的时光。和未曾讲出口的感情。
他不见兰容，不是因为还恨对方，李西羽早已经原谅了兰容。他不能原谅的人是自己。
但不可避免的见面终究到来。
李西羽骑虎难下，他走到了台上，一一握过别人的手，最后那个人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
李西羽还有片刻的犹豫，他忐忑得不知道该不该说些场面话假惺惺地敷衍过去，而兰容已经朝他伸出了手。
“好久不见。”
经过岁月沉淀，已经变得比年少时更加俊美成熟的兰容在灯光下就此一笑。
那一抹笑没有许久不见的激动，也没有一丁一点的恨意，没有任何起伏的情绪。就仿佛李西羽就只是兰容生命里偶遇的旧识，关系不差，却也算不上好。
兰容的淡定让李西羽不再忐忑和紧张，他却有点伤心。
李西羽望着兰容的脸，慢慢握住了兰容的右手。
“好久不见。”李西羽说。
手心里那只手温热，略有些粗糙，干燥而有力，让人的心也因此沉淀下来。
仿佛就这么简单，相逢一笑泯恩仇。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仇恨也一样。
可是，浓烈的感情也一样。
李西羽怔怔地想，为什么兰容会这么自然从容地对自己笑？因为将往事装在内心，装了整整十二年不得释怀的人，只有李西羽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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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爱你，你别等我，出自电影《神雕侠侣之痴心情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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