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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38.
林茂娇一个人坐在后座接嘴道：“对呀，我还没和韩敬琰结婚呢，才不随便住男人家里。”
韩敬琰笑着回过头，给了林茂娇一个闭嘴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刚刚在云泽脸上看到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在回家的路上，林茂娇把送给韩敬琰的礼物递给他。
“刮胡刀？”韩敬琰拿着那玩意儿看了一眼。
林茂娇凑到韩敬琰耳边，嘿嘿地低笑道：“某些部位也都可以刮哦。”
车里空间小，虽然林茂娇的声音已很细，但云泽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她在说什么。云泽的眉一锁，然而他竟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觉得林茂娇色情，而是觉得这女人……竟然是个豪放派。
韩敬琰收了自己的礼物，而后慢慢地举起手对林茂娇竖了个中指。
“还有给云泽的。”林茂娇在包里翻。
“我的？”云泽突然想起刚才韩敬琰的那一通电话，原来真的是林茂娇给自己带了礼物。
“是呀是呀，据说这是保时捷今年新出的款，我觉得云泽戴着一定很帅吧，所以就顺手买啦。”林茂娇把礼物拿出来，韩敬琰拿过一看，竟是一款墨镜。
“不对哦达令，”韩敬琰把墨镜从盒中取出，架到自己鼻梁上：“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你为什么送我刮‘毛’刀，却送一位无关人士这么好的东西？”
“因为云泽比你帅嘛亲亲，还给我啦，这不是给你的。”林茂娇要去抢，韩敬琰闪身后退，离林茂娇远远的，而后往镜子里照了一下。
“你觉得你帅还是我帅？”韩敬琰用温柔的偶像笑脸对着云泽。
云泽瞪了他一眼：“你自己撒泡尿照。”
林茂娇在后面捂着嘴直笑。
这一路竟比云泽想象中轻松太多。
想象中韩敬琰和林茂娇亲亲我我的镜头和肉麻的对话都没有出现，那两人就像个性相投的老友而非男女朋友，甚至在林茂娇的影响下，云泽也不知不觉地融入那两人中间，三人竟相谈甚欢。
“我送她上楼，你稍微等我一会儿。”
到了林茂娇家里，韩敬琰送林茂娇下车，云泽点了一下头，摇开了车窗开始掏烟。
“希望我们有机会再见面。”林茂娇对云泽挥挥手。
“嗯。”云泽说。
云泽觉得自己输了，他发自内心地不讨厌林茂娇这女人。若韩敬琰能和这种人过一辈子也好，至少他能笑着祝福他。
韩敬琰好一会儿才从楼上下来。他拉开车，云泽在车里翻着书等他。
“走吧。”韩敬琰坐到副座，把云泽手里的书抽出来扔到后座。。
云泽问：“为什么不坐一会儿？”他原本以为韩敬琰要更久才会下楼，但这二十来分钟比云泽预期的要快得多。
云泽用一种暧昧的眼光看着韩敬琰，韩敬琰却不恼不辩，反而情不自禁地“呼”地一笑，面色里尽带促狭。
而后韩敬琰想了两秒，两秒后他突然按住了云泽的胳膊。
“我告诉你一件事。”
云泽还未做出反应，韩敬琰已经把脸朝云泽凑了过去。他伏在他的耳边，用手挡了自己的嘴唇，虽然此时此地没有别人，但仿佛仍害怕有第三个人听到。
云泽听到韩敬琰很轻地说道：“我和林茂娇，是假的。”随着这一句话而传入云泽耳蜗的，是韩敬琰说话间轻呼的热气。
一句话，一缕温热，突然将云泽胸中的雾霾化开，开辟出了一片晴朗的碧空。
云泽无法置信地怔了好几秒。
“这个圈子里的假东西数不胜数，我和林茂娇至少人是真的，我们的事已经不算什么。”
韩敬琰很享受自己让云泽变得怔愣无语的这种感觉，毕竟他们之间，他总是难得胜过云泽一筹。
韩敬琰继续说道：“我想在美国也不会比国内好多少。喂，你不会这么就被吓到了吧？”
“怪不得。”
云泽慢慢地舒展开紧皱的眉头，怪不得林茂娇和韩敬琰给他的感觉一直就不对：“你们为什么要假交往？”
“这就说来话长。”韩敬琰并不知道云泽对男人喜欢男人这种事的看法，他更不想因为这种事他和云泽好不容易从时间裂缝里修复的关系又惨遭破裂。
韩敬琰转移了话题：“走吧，其实我还有别的话想对你说。要不要找个地方喝酒？”
“今天太晚了，有什么回家说。”云泽终于发动车，今晚他觉得自己就像中了头奖，虽然韩敬琰和林茂娇的交往是真是假其实根本就没他什么事。
而后云泽又突然想到韩敬琰并未说过要到他家过夜，于是又问道：“还是你要回家？”
韩敬琰点点头：“那就回去吧。今晚我只能住你家了，我行李还在你那里。”
从林茂娇家到云泽家几乎穿了整个C市，云泽开车，韩敬琰打开了车里的音乐，那是云泽插在车上未取的光盘。
随着熟悉的曲调渐渐起来，韩敬琰朝云泽转过头去：“我的歌？”那已经是好几年前韩敬琰刚出道时的专辑。云泽竟然在偷偷地听他的歌。
“很奇怪吗？”开车的男人却表现得非常镇定自若，并未有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的错乱和尴尬：“我如果要给你制作新专辑我就需要了解你这方面的事情，你唱过的歌我当然也要听。”
“真的需要？”韩敬琰露出将信将疑的眼神。
“废话，不然呢。”云泽有点不耐烦地说。
过了一会儿，韩敬琰突然大脑一动，终于回味过来云泽的话，这让他倍感惊讶：“你刚才的意思是——你已经决定接手我的新专辑？”
“还没决定。而且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公司如果有其他调整或者安排和你这边冲突的话，我也没办法。”云泽说。
车穿过漫长的地下车道，隧道中灯光尤其明亮，韩敬琰曾经唱过的歌曲，韩敬琰年轻细腻的声线一直在两个人的耳朵里穿行。
虽然云泽不肯承认，但韩敬琰知道，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至少现在云泽把他放在首位。光是这样就让韩敬琰觉得知足。
韩敬琰斜靠着椅背，又帅又很坏地笑望着云泽。他的手肘放在窗台上，撑着脸，视线专注，像要把人的脸盯出个洞，终于盯得云泽发起火来：“你是第一次见我吗白痴！给我坐好，别看我！”
韩敬琰抓了一把额前的头发，耸耸肩回答：“是，长官，再看你就把我吃掉。”
云泽：吃得你这个白痴渣都不剩。
刚到云泽家，李晓打了电话过来，问他人在哪里。
“怎么了，我在云泽家。”韩敬琰说，说着看到云泽从卧室里拿了衣服出来，看样子是要去冲澡。韩敬琰和他摆了一下手。
“你这几天不是空档期吗，正好有个节目的嘉宾突然不能去参加，这节目是□□中视黄金档，所以我给你接了下来。明天早上你就飞到京城去，我已经通知了小马，他会通知其他几名助理还有策划，机票马上就能订下来。现在就等你答话。其他事宜我再给你说。”
李晓这一出来得太突然，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韩敬琰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哪有给韩敬琰选择的余地？
“什么节目？”韩敬琰想了想，接着又道：“晓哥，我好不容休息。”
他不想去，虽然韩敬琰还算是工作热忱的类型，但下次再有一连几天的休息时间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李晓恳切地说道：“是‘影视人生’，你也知道这款节目什么分量的人才能上。”
“影视人生？我知道……都是有点年纪的人才能上。我这么年轻还真的不合适。”
李晓顿时怒道：“别胡说八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再多休息几天恐怕真要玩物丧志了，我待会儿把节目资料发给你，时间和问题准备还有联系人那些我全都打了包，电视台那边已经定了你，不想被中视封杀明天早上你就乖乖地去京城。”
韩敬琰很是吃惊李晓竟能给自己弄到这样一个名额，但另一方面他又有点懒散的不乐意：“晓哥，您好歹也先和我商量一下，万一我现在去国外度假了怎么办？”
“我知道你没去国外度假，”李晓说：“虽然我没看着你，但你的行踪我多少也清楚。还有，你能和云泽变得这么好我真的很欣慰，东娱那边也说好了月底之前会给我们这边答复，最近云泽炙手可热，很多人抢着要把合同递到他手底下让他签字，但凭私底下的关系你的胜算是最大的，好好把握机会。”
“晓哥，瞧您说的。”韩敬琰笑起来，笑意却有点抵触和冷然：“我是想和云泽合作，但我不是为了和云泽合作才和他关系好。”
李晓顿了一下：“我没这么说。”
韩敬琰继续道：“我跟云泽的交往和合作没有因果关系。”话里的语气不容人置喙，带着明显的压迫感。
“不过我也没其他意思，”大概是不想李晓难难堪，韩敬琰的话转而又变得轻松，用玩笑的语调说：“那我去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准备出门，我爱京城天安门。”
“哎，你啊。”你真的不是双子座吗。不过李晓把这句话咽了回去。他无论做什么自然都要从韩敬琰工作的立场做打算，所以并没有编一些讨好的话去迎合韩敬琰：“算了，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就算你觉得我想让你利用云泽也没关系，反正你自己把工作做好。”
韩敬琰何尝不知道李晓也是为了他。
别人怎样看的想的韩敬琰不在乎，但他希望李晓能明白，云泽之于他来说和其他人都是不同。
“嗯，我知道。”韩敬琰答道。
就在韩敬琰准备结束通话时，却没李晓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还有，你是不是和吴月分了？”电话那端的人如此问道。
韩敬琰倍感惊讶：“晓哥——你怎么知道？”他之前让小马不要告诉李晓家中灾难现场的事，那小马就应该不会告诉李晓。但李晓是怎么猜到的？总不能是吴月自己去说的吧。
李晓道：“我得到消息，东娱那边有人要捧吴月，他们已经开始在云泽这边牵线搭桥。如果你和吴月没事的话，他怎么会在明知道你要找云泽的情况下这么做？”
“他竟然真的敢。”韩敬琰咬了咬牙，小马说起这事时他还能一笑置之，然而连李晓都得到了消息那就不可能是空穴来风：“东娱那边是没人可捧了吗，还是他们眼睛瞎了，竟然想把这么一个垃圾捧成大神？他们是太看得起他吴月还是太看不起云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也清楚这个圈子不缺人，也不缺捧人的人，有人想要他上位就会想办法。但吴月自身条件算不上顶尖，我觉得他对你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你也别想太多。”李晓道：“这期‘影视人生’开录之前我也会去京城，你先和策划把问题对一遍，等我明晚过去了再和编导与主持人那边沟通。”
“吴月这边麻烦晓哥你多盯着点，我不会让他爬上来，就算爬上来——”韩敬琰盯着落地窗中的虚实交加的景致，而他阴沉的脸就倒影在那上面：“我也会让他遍体鳞伤地滚下去。”
吴月一而再地做出挑衅韩敬琰的事情，对韩敬琰来说绝对不可忍受。而他知道，这或许还只是开始，从他狠狠地敲破了对方的脑袋、甚至是更早之前起，他们之间就已经无法善了。
而不管吴月想搞什么，韩敬琰冷冷地想，他总有机会加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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