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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11.
在房间里没事做，韩敬琰就拿着平板电脑下楼。整个旅馆要想顺畅地上网，就只能在一楼大堂。
他走到门外的时候，正好看到付东缩进刘尚伟的房间里。
这两个人，明天一定会有猫腻。
韩敬琰不动声色地走下楼，摄影师在屋外跟拍花絮什么的，他也没管。楼下没什么人，大堂里坐着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就是今天给韩敬琰送食物的少师小柔。
韩敬琰走过去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少师小柔在用笔记本看电影。
小姑娘虽然长得普通，但人很可爱，韩敬琰打开平板才发现没什么电了。
“怎么啦？”少师小柔看到韩敬琰在蹙眉头，就关心地问他：“需要帮忙吗？”
“没事，电脑没电而已。”韩敬琰笑道：“你一个人看店？”
“我哥和我爸爸帮你们节目组的人搬东西去了，我妈妈在照顾外婆，所以只有我啦。”看到韩敬琰手里的平板，少师小柔放下电脑朝他走过来：“我有iPad的充电线，给我吧，我在柜台给你充。”
“谢谢哦。”
少师小柔从柜台里探出头来，试探性地问韩敬琰：“那个，你要和我一起看电影吗，虽然可能是你不喜欢的，你喜欢看什么我可以换一部。”
“好啊，你在看什么？”韩敬琰笑着说。
“是《死亡诗社》，很经典的片子呢。文艺片，你不喜欢可以换的。”
韩敬琰说：“不用换，我很喜欢这部片子，正好可以重温。”
“呀，你看过啊。”少师小柔有点高兴：“我以为你们不会看这种片子呢。”
“怎么会。干这一行什么片子都会涉猎，而且我个人比较喜欢这种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电影，拍出这种电影也是我自己的目标。”
“哇。”插好了充电线的少师小柔跳出来，还高兴地拍起手来：“韩敬琰，以后你的电影我都会去看的。”
“你这么赏脸我太开心了。”韩敬琰灿烂一笑。
少师小柔走到柜台外的饮料柜前，拉开柜子：“你要喝什么？雪碧？可乐？还是其他的？我请你。”
“可乐，谢谢。”
两个人凑在一起，各自拿着罐装可乐，继续看已经放了一会儿的《死亡诗社》。
一开始少师小柔还有点紧张，她怎么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和韩敬琰一起，看一部他们都喜欢的电影啊！
等她复学之后她一定要去学校炫耀！
随着故事的开展，少师小柔心中的紧张和兴奋都慢慢沉淀了下去，她终于也忘记了韩敬琰，投入到了剧情之中。
少师小柔发现韩敬琰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在电影和人群中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强大的存在感何时何地都在。但是这样的韩敬琰也可以隐匿自己的气息，不给任何人压迫力，让人在他的身边时自然、自在。
一小时后，电影完结。
少师小柔看得心潮澎湃，她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说道：“我第五次看这部电影了，它让我知道什么是青春、自由、勇敢，它是励志的好电影。”
韩敬琰没想到小姑娘还文艺一把，便接着她的腔调说道：“它让我懂得，人生得意须尽欢。”
少师小柔咧嘴一笑，举着可乐，开心地和韩敬琰碰碰瓶子：“敬罗宾威廉姆斯。”
“致真正的青春。”韩敬琰笑。
少师小柔叹道：“可惜大大已经去世，美少年伊桑·霍克也都变成《前目的地》里的大叔了。韶光易逝啊，哎。”
韩敬琰心说这孩子还来真的了，于是便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老的那一天，只要在活着的时候别给自己留下遗憾就好。”
少师小柔快被感动得哭，她跳起来喊道：“啊！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粉丝啦！”
韩敬琰就这样多了一个粉丝。
“哟，韩敬琰有一手啊。今天小妹子还说是我的铁粉呢。”楼上一截过道正好可以看到大堂全景。
依着栏杆有两个人在看大堂的风景。其中一个是黄一海，一个是兰容。说话的是黄一海。
兰容笑着没接口。
“你看了明天的提示了吗？”黄一海不再继续纠结，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就是突然换了话题。
“看了，你呢。”
“当然，我只是想说，我要‘杀’的人不是你，如果你的目标也不是我的话，我们要不要联手？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们可以先交换信息。”黄一海压低声音，看了一圈四周，只有跟拍的摄影师在，其他没人能听到二人的谈话。
兰容笑着问：“你就不怕我要‘杀’的就是你吗？”
“怕啊，所以现在来套你的话。说真的，现在我先开口对我来说就已经处于劣势了，但如果开头的时候不找人联手的人，明天一个人肯定很难办。”黄一海直截了当地说。
兰容并没有立刻答应：“其实我不知道我的目标是不是你。”
“嗯？”黄一海有点惊讶。但是兰容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说谎。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提示并不明确，我想这也是节目组故意的。”
“你的意思就是，你的目标有可能是我了？”黄一海警惕地说。
兰容没明确回答，但是意思很明显：“你不如去找别人。”
“等下，虽然你的目标可能是我，但也可能是别人对吧？那你可以赌一把，我们搭档，我帮你干掉另外一个人。反正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你都有赢和输的几率吧。”黄一海试图劝兰容和自己一组，论体型，他们两个搭档的话有很大的优势。
“再说你现在已经让我知道我可能是你的目标，明天见了你我肯定会跑，那你何不考虑和我一起先‘杀’其他人？”
兰容和黄一海目光相碰，片刻后，两人笑着握了一把手。
在兰容的房间里，两个人交换了对方的提示。
黄一海的提示是：“今天他穿着红色的鞋子。”而今天穿红色鞋子的人，一个是付东，一个是徐珊珊。
兰容先是条件反射地：“两个人？”但立刻他就知道黄一海的目标究竟是谁了。
“他”，即是男人，那么徐珊珊可以立刻被排除。也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的漏洞，不过这个提示也考观察力，如果今天黄一海没注意其他人的穿着，那么他等于毫无头绪。
而兰容的提示是：“对方比你矮，比徐珊珊高。”
首先排除的就是徐珊珊、付东、刘尚伟，这几个矮的，比兰容高的，他能肯定的，只有韩敬琰一个。剩下的，黄一海符合条件，而还有两个人——夏容双和叶宣他不敢肯定。
“叶宣一直穿的高跟鞋，看起来很高，但不知道脱了鞋子的具体身高，而夏容双和我站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我们俩差不多。”
黄一海心里有点侥幸。如果没主动找兰容，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兰容肯定首先就会干掉他这个确定对象。
而说到叶宣，今天几个人也私下讨论过，这孩子长得好，不只是漂亮，还非常灵动纯净、身上自带吸引力那种，光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足够让人如沐清风，眼前一亮。也难怪她被宋谯这样挑剔得很的大导演看上。可惜叶宣就是声音难听，还真是人无完人。
“那明天先找叶宣吧，明天她应该会穿运动鞋。她如果不符合条件那我们再找夏容双，如果夏容双也不对……那我就真只有跑了。”黄一海一脸哀伤。
“到时候，我也只好对不起你了。”兰容抱歉地笑笑。
“其他人的提示会不会也和你一样，其实没有真正的答案？”黄一海盯着号码布上的提示，自言自语地说。这种节目他参加了不少，知道节目组才是嘉宾真正的“敌人”，为了录制出观众喜欢的东西，他们永远都不会让嘉宾们好过。
“那要明天才知道。”这个内容是明天上午的，下午还有别的环节，想一想三天都是这样，虽然很刺激，但也累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联手。”只要韩敬琰不和夏容双联手，黄一海相信自己和兰容一定是最强的合作者。当然，如果其他人有三、四人联手另说，但轮“杀，人”几率来说，那种事情不太可能发生。
黄一海偷偷打开兰容房门，除了摄影师，走廊上没其他人。
他悄悄钻回了自己房间。
看完电影，韩敬琰回到楼上。窗外轻风送爽，山里的夜安静得像是要发生故事。
韩敬琰坐在沙发上，却想到自己对少师小柔说的话。每个人都会老，而每个人的生命中会都多多少少留下遗憾。而他自己的遗憾是什么呢？根本不用刻意去想，有一个人的样子已经出现在脑海里。
韩敬琰的心里猛然翻起来一阵冲动，趁着这冲动未过，他立刻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晓哥，你有云泽的联系方式吗？……我不是要对他做什么，我想对他道歉。”
李晓把云泽的电话号码发了过来，韩敬琰盯着那串陌生号码，他紧张，心跳加速，就如同当年查高考分数一样，忐忑不安，出了一手心的汗。但他还是一鼓作气按了拨打键。
云泽很快接了电话：“哪位？”带着疑问的成熟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陌生，又有几丝骨子里的熟悉。
“韩敬琰。”
握紧电话，韩敬琰说道。
“韩敬琰？”云泽的声色有了变化，那是惊讶，又带着很多别的情绪。韩敬琰不知道，他已经紧张得额头都在冒汗。
“抱歉云泽。”韩敬琰说：“我打了你。”
“你用不着给我道歉。”电话里的男人说。
韩敬琰没有听出云泽声音中的、只对着他才有的温柔和紧张，因为那种温柔太浅太淡刻意压制，那紧张随着夜风瞬间而逝，韩敬琰什么都没察觉到，他只是对云泽说：“我现在在外面录制节目，过几天回C市，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过去找你。”
韩敬琰不知道云泽已经在上山的路上。
他只是对云泽没有生气，而自己也能这么心平气和感到了一丝轻松，犹如长久以来悬在心中的石头落地。
云泽沉默了一下说：“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
韩敬琰说：“嗯。”
他没有明白云泽的意思，他以为云泽是答应了自己的说话。
云泽听他这么回答，突然叹了一口气：“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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