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迷梦魇,只有做了坏事的人才会有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1138   总书评数:2 当前被收藏数:1 文章积分:178,117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古色古香-惊悚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8935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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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梦魇

作者:白墨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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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梦魇


      迷梦魇

      檀香依然徘徊在鼻翼,手间佛珠撒落一地。若因她,一切才变得如此。又何苦自己迷惑了自己。

      迷失
      一岁,凤阳河边,我,远然,随着缓慢的河流飘到了这一生注定要呆一辈子的地方——护国寺。
      护国寺建寺七百年,延续着太和王朝千百间寺庙的香火。我被抱到护国寺时,主持慈行大师圆寂,尚在襁褓的我哭了。德高望重的老僧说,我是慈行留下普度众生的孩子。那时我尚不知事,一切的记忆都是从那檀香中开始的。
      幼年,我闭目诵经,金刚经,地藏经,慈行大师留下的手札,那上面写满了字。却有一幅女子的画像,玲珑剔透的少女,眼神安静恬淡,手上带着玉坠儿,俨然一幅佛像,却又不失一种贵气。多年以后我才知,那女子叫媛琴。
      媛琴就死在这里。
      她十三岁诚心向佛,入护国寺成了唯一一位女信徒,十六岁她嫁为人妻,直至二十岁亡命,气绝那日她爬到护国寺门前。看着慈行咽下最后一口气。
      护国寺很大,七百年的历史让它充满了神秘莫测,洁缘厅内,一颗一颗的舍利子绽放着得道高僧曾经的光芒。可我却看到了黑色的,那是慈行的,上面盖着绣着兰花的手绢,远令师兄说,那是一位女施主送来的。。。而她亦叫媛琴。
      我并不喜欢寺里的生活。
      却对这护国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而对那未曾谋面的慈行那种感觉更加浓烈,我是一个有好奇心的人,对所有好奇的事情都很感兴趣。
      我喜欢那女子,从第一眼看到就喜欢,而我那是第一次看到女子的笑,少不更事,闻着那墨香看着那女子。无心苦究佛法,索性像淘气的沙弥一般玩闹。
      护国寺香火鼎盛,历来都是皇家祈福之地,每每都会有贡品赏赐到寺里,生活很惬意,僧侣因此变得懒惰,早已没了慈行在世时,佛法如流,渡天下苍生的场景,而慈行的佛书还在,却早已无人翻阅,只有那手札还在我手。
      每每翻开,仍只见那女子,与那一天,一月,一年,一世之句。

      福王亲眷来寺里祈福,福王妃是个贤惠的女子,喜佛重佛每年都会来护国寺一次,点奉的香油颇多。在寺里的地位也是极高。
      木梯传来一阵一阵的脚步,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夺人心魄的香,我敲木鱼念心经,可心终还是不能平静,那香越发的浓烈,让我忘了一切,睁眼看去,一身粉红的轻纱欢蝶的衣衫,灵秀的双眸好奇的看着屋内的一切,修长的手指还拉着那极长的衣摆,笑容微微。木鱼落地,我才要去捡,就听莺脆的声音缓声道“你可是这寺中的沙弥?”
      “正是,不知施主来自何处,归往哪里。。”她的笑像极了那画中女子的。
      她合手甚是恭敬:“我叫媛琴是福王之女,随母进寺祈福,大师可是圣佛转世?”
      我笑而不语,圣佛便是慈行,而我被传为是他的转世,从而身份显赫,慈行的一切一一传入我手,而我亦成了寺中圣贤。那香味厮磨在鼻尖,久久不能散去,而我闻的如痴如醉。“施主所焚何香?”
      “麝。”从此我便忘不了那种味道,那是麝,迷人心智的香。
      后事,我念经,她静坐,整整相对三个时辰,而那麝让我一刻也静不下来,她走后,我仍闻的清楚。
      出了经楼,以是入夜。空中悬挂一弯明月,亮的扎眼。缓步走向结缘厅,夜中舍利如星,散发着内敛的光。而那两颗黑色的舍利,如一对黑眸,凝望着大千世界,洞察世事。眼波亦是那般夺人。
      摄的人心虚。
      这样的眼神,仿佛见过,在某个夜里,波光冽冽。一如放我入河的那双眼,罪恶满睑。那麝的味道突然闯进鼻腔伴着浅淡的青木香,我无心闻下去。这香像是在勾动记忆中的拂晓。
      她叫媛琴,记忆如波似潮才想起那画中的女子亦叫媛琴。又是脚步声,传来的却是阵阵天竺葵的味道。回头看去,七八岁的少女笑吟吟的看着我。“你是远然么?”
      我点头,少女跑进,把那封带着麝香的锦书交近我手。
      娟秀的字体,伴着淡淡的墨香,女子媛琴,自幼好琴,生于琴仙丧日,三岁识琴谱,五岁入天香阁奉琴,十岁普琴曲,今名踏云歌。。圣僧与我旧识,今夜,三更,奈河边,天子殿,阴司牌坊立闺言。。。备下忘尘,覆水。。。敬候。
      忘尘,一杯忘尘世。覆水,一撒永难收。。。阴司监书。。奈河桥边,孟婆笑颜,五百轮回,饮忘尘归。。。“远然,小姐以等你七百年。”那声音徘徊在耳边,人却未曾留下,只有那一身火红的衣衫。散落在地下。阵阵凉风吹得我冷汗津津。
      火红的纱衣越飘越远,“记住,我叫琴儿。”红衣也不见了,而那声音我亦不知是从何处传来。
      “远然。”远令恰巧路过。“你怎么了?”
      “没什么。。。”那风不在了,耳边静的可怕,自慈行圆寂,这洁缘厅深夜便无人在进来,所有的舍利中,只有那两颗是黑的。。。
      远令以为我是被那黑舍利吓到了。“这屋子像是有人在保佑着,十年前,也是一个和你差不多的沙弥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红衣的少女,那少女给了他一张帖子。他幸而赴约,一去在未归来,三年以后才找到他的尸体。样子跟走前一样。”
      远令又道“都说那是个女鬼。”那声音甚是刺耳。
      女鬼,那女鬼会是谁?是那叫做琴儿的少女么?冷汗越来越多,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抬手一看,那帖子,早已变成一滩血水,正一滴又一滴的从我手中滴落。滴出的竟然是个琴字。

      忘尘
      整整三日我未出经楼。
      整夜整夜的念心经,我知道,那是心魔,世上本没有鬼怪的。登上三层书阁,本想取下那本菩提经,随着那经书却飘下一小册手札。
      扎曰,忘尘记。
      陈旧微黄的叶面,早已不清这是谁的札记,忘字辈还是三百年前的辈分。这札记难道已有三百年?翻开札记,首页仍是那女子,笑靥生花,合手念经,眼神飘来的确是欲色。我赶忙合上,把那札记又放回了三层。
      入夜归念斋,我自幼便独居在那里。黄豆灯下,众多经书之上赫然是那本忘尘记,风吹来,微黄的纸页一点点的在动,一本竟然多是那女子的速像。翩翩起舞,舞尽了少女的风化美貌,而画旁是一句句醉人的诗。。。
      忘尘,师傅让我忘记尘世的种种烦愁,让我静心虔修。。可我却忘不了她,那年她穿这红衣来,叫着我忘尘,微微的冲着我笑。告诉我她叫琴儿,在这等一个男人已经四十年了。。。。。遂她便不见了,每每夜中她常伴我挑灯夜读,她说忘尘,你若是他该有多好。芬芳吐露在耳边,我迷迷失失。我知道自见了她我已不是原本的忘尘,我忘不了她,更忘不了尘世的种种。。。。我与她偷生在护国寺,我本不想的。媛琴说,她要等着他,他说过会回来带他们一起走的。。。
      太和清安五年,记于斋堂
      琴儿不见了,我苦找整整七年,这七年,她的一切如在眼前,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每每念着她的名字总会想到那人,他名唤慈航,我不知他是谁,为何琴儿要为他来这护国寺。今夜我便要圆寂了,残灯之夜,我依旧忘不了她,这札记上都是她的倩影,我知,我死,她已然归去。
      太和清安三十年,记于念斋

      我惊恐的扔掉了那本札记,心中忐忑不安,佛门清净地,为何会出现这些饶人心神的东西。我念了一夜的心经,可耳边总是那魅惑的笑。“忘尘,灯暗了,我来给你点灯。”一霎那原本灰暗的眼前出现了一簇火光,身着纱衣的女子媚笑的看着我。而我身前挡着一堵墙,我看到一个僧人含笑的再看那女子。手中还敲打着木鱼。那女子的眼睛仿若看着我,她与那僧人说“忘尘,你可还记得我。”那僧人含笑不语,口中的心经渐渐的不再喃尼,僧人说“媛琴,我苦苦等了你七年。”那女子竟然是媛琴,媛琴的脸色骤然得变了。变得无比的落寞,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我面前的墙,仿佛那眼神已经穿过厚墙,死死的盯在了我的心上。“我等了他四百年了。。。。。忘尘为何他不来找我。整整七百年,我不可离去,每每在经书下痛不欲生。却终寻不到他。”僧人的手缓缓的摸着媛琴,丝柔的长发,仿若父亲一般抱媛琴在怀中。“琴儿,不怕,你终会寻到他的,这护国寺历经几百载,我离去,还会有人在帮你的。”媛琴含笑,似樱的珠唇吻在忘尘的嘴上,我看到了一股蓝色的气体从忘尘口中涌出,如赤焰的血,那口气被渡到媛琴口中,而忘尘却盘膝而座,已无生息。媛琴坐在桌前,翻开那本札记,缓缓的写这字。
      身旁突然传来一股墨香,被扔远的札记赫然就在我的手边,颤抖地拿起,翻开,无字的面上竟然一点点地浮现着字。“慈航,不管在等几百载,不管你我是否还会遇见,我仍会等你。。。。”那墨迹顺着书角流下,滴落在地上,竟然变成了殷红的血。缓缓的滴,仿若无低的泉。一瞬间一个挂满献血的婴儿,赫然出现在了我眼前,那婴儿露出带血的牙,呵呵的在笑,口齿不轻的念着我的名字,远然。。。。远然。
      我猛然向外跑,所有的门都被封死,那带血的婴孩追着我,叫这慈航,叫着远然,叫着媛琴。
      我跌落在地,惊恐的看着那耻笑的孩子,那双小脚缓缓得向我这边走,每一步都是一个带血的脚印。拉扯出整整一条的红线,我紧紧的靠着禅房的门。手中攥着那本札记。害怕的就连气息都急促了起来,终于那婴孩扑了过来,一瞬便跌进了我的怀中,一股炽热的液体,渐到了我的脸上。缓缓的从我的脑间留下,滴落在地上,留下斑驳的血迹。
      “啊。。。。”我猛然惊醒,满脸的汗珠让我松了一口气 ,那不过是一个梦。根本没有什么媛琴,没有哪带血的婴孩,窗外已经天明,我起身准备去戒律堂修行。“不。。。。。。那不是真的。”我的胸前是一滩血。婴孩的形状,手脚分明。
      师傅来看我的时候,那团血迹已经消散了,我与师傅讲了,那女子,与那孩子,还有忘尘,师傅说“远然,不必惊慌,那不过是梦魇,那叫媛琴的女子已经死了好久了。”我拼命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个梦,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我中的魇魔,只要潜心修行,魇魔自会消失。。。。我只不过是心还不够静。
      窗外一只白猫在睡,近看那猫竟然伤了腿,我把它抱进斋堂,养了六日,放它走那日,它轻舔我的臂膀。那娇美的表情可爱至极,我往它远去,希望那梦魇也随它去了。

      亡灵
      七月十五那日,寺里来了很多超度亡灵的人,一个少女送来十两银子,要我做主法师替福王一家超度,我自然又想了到媛琴,而那日香阁中满是麝的味道,我问远令,为何要替福王一家超度,远令说,福王干女逃婚,惹怒圣上,圣上迁怒于福王,福王一家已于两月前灭门,两月前,那媛琴从何而来,我遂问远令,福王家是否有位小姐叫做媛琴,远令答,福王家已有三百年没生下过小姐。你何来如此说。。。。。三百年没诞下过小姐,那前日邀我想见的琴儿又是何来。一阵凉风吹过,我冷汗津津。仿佛气都喘不出来了。
      那场法式我做了三天,每夜,三更我便能听到琴声,与那女子喃喃的倾诉,“慈航你过的可好,我们到底相隔多远,纵使我找寻前生后世整整四百年,我们亦不能够相见,那夜你分明与我说,我们决不会阴阳相隔,我去,你遂跟来的。。。。。如今我们已百年未见,而那孩子,可曾度越到你身边,你可曾知道那时你的儿子,我亦连面都未曾见过。。。。。”嘤嘤的哭泣,仿若催断了琴弦,每每到动情时,那声音便会骤然不见。
      梦魇之下,我彻夜不眠,每每闭目便是那含笑的女子,与那本忘尘记中的每一个字。她等的是慈航,为何等了整整四百年。我迷惑不已。数日后,去了藏经阁,尘封的笔记中,未曾看到有人在提到媛琴的名字。天暗下来,我亦不知。
      天竺葵的味道缓缓飘来,那味道中混合着血气,我抬头望去,书阁之下那少女含笑的看着我,仍是一身火红的衣衫。“你为何不去赴约?小姐至今都在等你。”我茫然答到“我们本不是一世的人。”那少女赫赫傻笑,拿起一本陈旧的经书,细细的吃了起来。“可你说过,你与小姐,与我终归是一世的人。。。远然,小姐不会伤害你的。”
      我感到一股浓重的戾气,猛然间向后躲去,很久很久,迷茫的雾气中,我又听到了那琴声。柔弱的女声缓缓的在问。“远然,慈航在那?你既是他的传承之人,你自知道他在何处。”“慈航已死,转世于太虚幻境中。”琴声猛烈刺耳,如痛苦的哭泣,带着悲鸣,我头痛欲裂,抱头倒于地上,如镜的地面满是骷髅的人像,而那披头散发的女子,就在我身后,怀中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孩。嘴里还静静的念着“乖,不哭。不哭。”我惊恐的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来找我?”黑发下,一张惨白的面孔。死死的看着我。“我是媛琴,是媛琴,我找了慈航四百年,为什么你们都不知道他在那??”她猛然攥紧了怀中的孩子,“瞄。。。瞄。。瞄儿”凄惨的猫叫下,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被扔在了我的脚下。那孩子竟然是一只猫,而此时却已经七窍流血死于地上。媛琴痛苦的抱起那一只猫,哭得伤心至极。“不要,不要,你为何也要走,你爹已经扔下了我,你为何还要走,还要走。”瞬间,一团血雾从那媛琴指尖飞出,那只猫幻化在血雨之中。
      而我已然吓得呆傻过去,此时媛琴却笑了,笑靥如花,就如初次见面时,孩子一般的看着我,问我“你可是这寺中的小沙弥。。。你可还记得慈航,他去了那,为何整整四百年。他都不肯与我见面。”我看着媛琴,说不出是怕还是怜惜。那种感觉,让我痛苦。
      红衣少女再次出现,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幼小的孩子被放进媛琴怀里,她细心的抱着他,轻轻的唱着童谣,俨然早已忘了我的存在。

      月光下,红衣少女,摆弄着白色的毛尾。那双水翦变成了碧色。不知为何,我竟然不怕了,我想起了那只白猫。看着那少女轻轻的抚摸着尾巴,时而抬头冲我一笑。
      少女仰头看着月光,静静地道“远然,我是一只猫妖名叫琴儿。跟了小姐四百年了。那年初见他时就是小姐与你初见时那样,他也问那味道是何味道,小姐也答了一声麝,就此开始了缠绵不尽的尘缘。”“他可是慈航?”我问道,琴儿淡淡一笑“是他,那年,他不过十八岁,小姐不过十三岁,可如今却已经相隔四百年。”琴儿转头看着我。问我,是否愿意听一段故事,我未思量便答应了。
      小姐是福王的女儿,我是波斯进贡给朝廷的猫,我被皇帝赏赐给小姐,那年,不过是太和武元三年。我从此进了福王府,王府的规矩严格,而小姐,是王妃所生,福王唯一的女儿,所以王爷对她疼爱有佳。小姐也争气,自小便弹得一首好曲子。五岁便进了天香阁。那年是小姐第一次去护国寺,老方丈说,这孩子戾气太重,要念心经才能化解心中带着的前世渊怨,福王妃一直信奉佛教。所以便请了法师为小姐日夜诵经,来化解她的戾气。十三岁那年,小姐进入的护国寺修行,成了唯一一位女信徒,也是那年,小姐认识了慈航。他与小姐说,只要潜心修行,世上的一切苦难都如过眼云烟,小姐便跟他修行。少女的萌动。和少年终归要渡过的无知,小姐与慈航相恋了,在我眼中,小姐是如此的幸福,她深深的爱这慈航,宁可把女儿家最重要的贞节都献给他。那三年,他们过得异常快乐。直到小姐十六岁,圣上指婚,小姐被迫嫁给京城明王世子,洞房那夜,明王世子发觉小姐失了贞操,便觉是耻辱,日夜打骂小姐,直至小姐疯癫,其间小姐曾自刎一次,但却为我救下,小姐疯癫明王世子子不会让外人知道,遂把小姐送到了护国寺。小姐已疯何人都不认识。慈航担下了照顾小姐的责任,那时他如此细心,日夜不分的照料小姐,小姐在他的悉心照顾下,终于好了,我想如今便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怎奈,好日子不长,小姐十九岁那年,圣上招小姐和明王世子进宫,小姐因体力不支晕倒,太医查以有孕三月,明王世子自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出宫便以私交的罪名休了小姐,堂堂一个福王府,何曾受到过如此的屈辱,王爷怒叫小姐说出那孩子是谁的,小姐就是不说,让小姐打下那孩子,小姐说若着孩子没了,她亦不活了,就这样小姐在非议中诞下了一个男孩,王爷当场便要溺死,却被我叼走,王爷本以为我会把那孩子吃了,可我却按着小姐的意思吧那孩子,放到了安全的地方,王爷还是发现了,把那孩子扔进了护城河中,小姐知道后,大病一场,诅咒有福王府一日不得再诞下女子,每一世便要经历灭门的苦难,小姐气绝那日爬到了护国寺门口,看这慈航说,我等着你,不管在何处都等着你。小姐说,慈航曾说过,她死,他亦不会活着,可慈航却活到了七十岁,那时小姐亦暴怒为幽魂,与我这猫妖作伴流连于三界之中,整整四百年,小姐只为再见他一面,问他一句为何舍弃不了这苍生的一切,却生生世世与小姐隔开,到如今仍是天人相隔。
      琴儿依旧看着我,眼中带着不同的神情。我问道“如今,媛琴可是疯了?”琴儿道“疯了,但却是一抹为爱,痴疯的幽魂。她念着那生下还带着血的孩子。所以便夜夜的抱着。。。。。我猛然想起了那日扑入我怀里的孩子。带着血的冲我笑,叫着我远然。

      秘密
      那夜的一切仿佛梦境,我醒来时,身边却有一段猫尾,却是墨一般的黑色的。我抚摸着那丝顺滑,想着琴儿那碧色的眼眸,与那苦涩的故事,记得琴儿与我说过,只要念着她,他们自会想见,我又入了藏经阁,仍觉那不过是梦魇罢了。
      藏经阁丙子,六排,四柜上有一个尘封了好久的木盒,繁琐的花纹交织在紫檀木上,散发着阵阵清香,这盒子中有着护国寺守护了百年的秘密,传说打开这个盒子的人能看到前生后世,却全都死于非命,因媛琴的故事,我想打开它,看看日后的命运将会如何。盒子被开启的一霎那,耳边骤满了喃呢的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我终还是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并无传闻那般神秘可怕,那里只有一件衣衫和一本小册。
      衣服上赫然绣着福王府三字,而那册子封着封条,我亦不能看。那布熟悉得很,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味,却异常的好闻我细细的摸着那布,只听琴儿忽到“这就是小姐生下那孩子所穿的衣衫,上面还带着血。”琴儿越到柜上,看着那盒子中的一切。粉嫩的舌头细细的舔着那衣衫。
      “远然。。。。。”声音如洪钟,让我吓了一跳,那是师傅的声音,我回头望去,年老的师傅坐在蒲团上看着我,嘴里喃呢这佛经。
      “师傅,徒儿犯错了。”我跪在地上,捧着那本册。
      师傅缓步走到我跟前,而琴儿已化为人形,怒目看着师傅。“老和尚,你休要过来。。。。。”师傅含笑念着心经,琴儿痛苦的抓着头,尖锐的爪子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师傅越念越快,而琴儿早已化为原型,却逃不掉,被师傅困在经中。
      “老衲记得那日你与老纳说的故事便是,媛琴和慈航的。老纳并未相信,把你咒回猫形,猫妖你却不知悔改,屡次害我徒儿。。。。“远然救我,救我。。。。”琴儿撕声叫喊,我不知该如何,竟然呆书架前。师傅身后走出一老者,白衣白发白须,竟然是慈行。我在佛堂见过他的画像。慈行看着琴儿。“猫妖,你携媛琴魂魄留恋三界,以吸纳男子精气度你成妖,你可知罪。”琴儿痛苦至极,抱头望着我,那眼神,就如那日媛琴看着我一般。
      “慈行,你还没死。。。。。这十五年,都是在引诱我上当,你好恨的心,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我。”琴儿的碧眼流下了血泪。“猫妖,四百年,你用媛琴的魂魄吸纳僧人四十余人,至媛琴,永世不得超生,要经历魂飞魄散之苦难。这一切全因你而起,四百年前,是你与慈航说,媛琴望他不死,留命,轮回百世普度苍生。来换得那孩子来世托生个好人家,所以慈航之名传承四百年。直至如今。。。。。”
      “不可能,你不会知道的,不会知道的。你怎么会知道。。。。”琴儿痛苦的抓住了我的僧鞋。“慈行,你不能这样,我就差一个人就可以得道了,一个人。。。”慈行缓缓念动经文。琴儿痛苦挣扎,一双碧眼突然露出凶狠,只是一瞬便越到了我的肩上,锋利的牙齿咬着我的嘴唇。一股气仿佛抽动一个一般在我的体内流窜。师傅与慈行同时开始念动经文,咬着我的力逐渐淡化,一簇火光着起,我眼前的猫,已然变成一具被烧焦的尸骸。散发着恶臭。烧焦的嘴缓缓的还在念着,就剩下一个人了,一个人。。。。。
      “猫妖,你为何要这样??”慈行看着那尸体,那具烧焦的身体突然动了动,勉强的站了起来,仅仅只剩下一条腿和一只眼睛。“那年,媛琴因你把我仍进火海,烧成了这般模样,我要报复,我要媛琴与你与那孩子都没有好下场。琴儿跃起,死死的咬住了慈航的脖子,而此时,抱着孩子的媛琴猛然扑来,凶狠的怨气,让猫妖摔出很远。
      媛琴看这慈航,此时的慈航已然不是彼时的慈行,怀中带血的猫被交到慈航手中,媛琴缓缓的在笑,“慈航,四百年了,我终于寻到了你,也见到了那孩子,四百年前,他穿着绣有福王府印迹的衣衫离我而去,四百年后,我见到了那衣衫,也到了那孩子。”媛琴转头看我,慈祥的眼眸中带着爱。她穿着白衣冲我招手,我走过去,她抱住我,喃喃念着“我就知道他不会死,没想到他会接替你的衣钵。留在这护国寺中。整整四百年,他飘在河上四百年才飘到这里。”我茫然的看着师傅,师傅合手不语。“远然,她就是你的母亲,而慈航是你的父亲,你于四百年前被扔下护城河,四百年后飘到河边,我们收留了你。。。。”一切如来的那样的快,让我理不清头绪,我怎么会是媛琴和慈航的儿子。。。。。一切到底在以怎样的轨迹轮回。。。。我不知。
      不知不觉,三更钟响。媛琴笑着放开我,拉着慈航的手道,“四百年了,我亦不能再等,三界之中,我知我在难与你相见,可若你能护着他,我便知足了。”媛琴回头看我,眼光迷离。“孩子,好好活着,天下苍生若佛法能救你便要普度苍生。。。。”媛琴转身之际。一股戾气缠住我的脖子。。。。那碧色眼眸看着我,残破的尾巴绕在我的脖颈上,是琴儿,它看着我,带着残破的笑。“我不会让他活着的。。。。为你也不会。。。。”猛然间,我仿若死了。
      可那只是一瞬。我看到媛琴化身利剑飞入琴儿体内,琴儿落地,惊恐的看着苍天。嘴里喃喃得道“为了他,你甘愿魂飞魄散。。。。”媛琴不见了,藏经阁内。弥漫着浓重的血气。慈航看着我,“四百年了,我再也不能让你一人逃走。。。。。媛琴你可知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一瞬间也如魂魄消失在了阁中,我茫然的看着师傅,他还微笑的坐在蒲团之上。合手喃呢大悲咒。

      结局。
      我在醒来,已是十天后,那夜的一切仿佛一个梦。。。。我去寻师傅,远令说师傅已经下山五日云游四海去了。而慈行的手札我亦找不到,忘尘记也不见了。我问远令,寺中可曾发生过什么事端,远令说,自你昏迷已有三月。。并未发生过什么。
      六日后,寺里来了位小姐。
      远令带她来见我,她手抱白猫,与我说,我叫媛琴,那日我们见过,你为何改法号为慈航?我茫然若失。

      佛堂中
      木鱼敲动,老和尚闭目打坐。
      沙门问佛:‘以何因缘,得知宿命,会其至道?’佛言:‘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当得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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