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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那场前世的梦境对蓝染而言只是个令人不怎么愉悦的插曲,他已不同以往,他有绝对的自信与力量,却又不失谨慎,同样的错误蓝染不会再犯。
接下来日子渐趋规律,太阳刚升起蓝染就离开,直到傍晚才回来,到了第七天,本身对灵子流动十分敏感的蓝染,很快地就发觉了灵魂分赠受益者的好处、 时间有限导致影响不是那么明显,但还是被蓝染察觉了,体内力量循环变好的事实
。
他当然知道灵魂分赠的好处不只如此,两人相处的时间实际上不多,更因如此短暂时日便有这等成效,才让蓝染兴起更进一步深究的想法。
可惜就如之前提到的,蓝染无法不让任何人察觉地带走雨葛兰,就算带走了,尸魂界也没有器材供他‘做研究’。
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他打消了带走雨葛兰的念头,更改做法。
此次的遗憾促进了尸魂界未来的科技发展,在蓝染想通自己没必要和尸魂界绑定之前。
顿悟之后他就自行发展去了,瀞灵廷那边除了打马虎眼之外没在管设备升级的事。
这些都是后话。
今日,蓝染没有一大早离开,他一反常态的坐在树上,棕色的瞳仁望着远方,好似专注的凝视,又好似目空一切。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清晨的日光透着一股凉度,森林环绕着雾气,奇异的是以蓝染所在的树为中心,方圆三尺内不含多余水气,就好像雾气被不明力量挡在了外面。
随着时间流逝,太阳的高度渐渐提升,日光照在清晨的露珠上折射出璀璨美丽的色彩。
曙光让沉寂的森林活了起来,小动物们纷纷探出头,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森林在日光下处处充满生命力的气息,沉闷阴森的气氛一扫而空,就像魔法一样。
树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蓝染放在宽大衣袖里的手动了动,伸出。
雨葛兰刚醒,正一边揉眼睛一边睡眼惺忪的收拾软趴趴的睡袋,近几日正常的作息和心灵上的安定让雨葛兰气色好了许多,浓厚的黑眼圈淡去,双眼不再颓废无神。
如果说他现在脑袋还没转过来,那么当他惊见蓝染利落地从树上跳下,站在眼前用那双没有情绪的棕色眼瞳俯视他时,当下他觉得自己从没有如此清醒过。
雨葛兰眼睛雪亮,他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想说的话太多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他显得有些兴奋,又有些局促不安,手指下意识摩擦着收到一半的睡袋。
蓝染将雨葛兰的小动作纳入眼里。
崇拜掺杂着畏惧,坚韧夹杂着自卑。
矛盾的情感。
蓝染还是一样面无表情,陪笑脸便于惑人以达成目的,但他认为现在没有必要伪装,毕竟雨葛兰连他的本性都见识过了,就算装也不见得有效果。
所以他很直接的问了,毫不婉转。
“想要变强么雨果。”
蓝染清楚地看到雨葛兰颤了下,蓝染是故意这么叫的,他的记忆力惊人,初见时细微的情景他到现在还记得,雨葛兰对中年男子的厌恶与恐惧,听到那声称呼会下意识动作迟缓的反应。
这是很严重的弱点。
蓝染想改掉雨葛兰这项缺点。
他要提升雨葛兰的生存能力,这是他想到的折衷方法,这么好的研究素材死了确实可惜,而他又无法将雨葛兰带在身边,只好从根本下手,让雨葛兰有能力一个人活的好好的。
至于如何获得感兴趣的数据……
他自有办法。
蓝染摸了摸放在衣襟里的某样物品,长着薄茧的指尖抚过对象光滑的表面,他的嘴角上扬,神情自若。
蓝染利落的转身,宽松的死霸装在他的动作下划出黑色的细弧,他没头没尾的抛了一句“跟上”。
蓝染完全不担心雨葛兰会对他抛出的饵没反应,他看的出来雨葛兰渴求力量,反感弱小的自己。
他知道雨葛兰不会拒绝。
看着眼前令自己无比安心的背影,雨葛兰愣了一瞬,没有犹豫地抬脚跟上蓝染。
不是不怕,只是崇敬的情感远远压过恐惧,渴望亲近那人的想法让雨葛兰义无反顾的踏出步伐。
就算自己连那人的名子都不知道……
…………
……
走在前头的蓝染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
“阿,我似乎遗漏了一件事。”
雨葛兰只见前方的人侧过头,似笑非笑的神情映在自己睁大的海蓝色瞳孔中。
“蓝染惣右介,我的名子。”
【蓝染…大人。】
雨葛兰嘴唇动了又动,下定决心般一抿,然后带着既期待又害怕受伤害的心情将脑子里想的喊了出来。
“蓝染大人！”
蓝染挑眉,对雨葛兰称呼他的方式不反对也不赞成,算是默认的将头转回正面继续前进,留给雨葛兰一个从容的背影。
蓝染的默认,让雨葛兰气色良好的白净小脸,染上了打从心底感到喜悦的笑容。
─────────────────────────
现世探查的期限为一个月,教导雨葛兰的时间其实并不充裕。
蓝染利用一天时间测出雨葛兰的基础素质,然后安排了一连串能达到锻炼效果且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的训练列表。
他发现雨葛兰没办法凝聚灵子制成武器,推测是灵魂分赠减弱了雨葛兰的能力,让他连制作属于自己的武器也做不到。
雨葛兰选择刀剑做武器,蓝染就将自己钻研的剑术授予他,山本元柳斋创立的剑法并不适合雨葛兰。
他教导雨葛兰握剑、制敌,让他不再盲目的挥剑,过程中理论性发言他则要雨葛兰谨记于心,将来有的是时间让雨葛兰一一体会。
蓝染是个好老师,他有足够的耐心和丰富的知识,手把手的教,调整正确的姿势。
他很直接的告诉雨葛兰,错的就更正,不懂的就问,他希望他的悉心教导能收获成正比的结果,而不是表面的理解,如果雨葛兰学只学一半,那对蓝染来说和白搭没两样。
虽然虚的战斗方式人类无法学习,但应对方法却十分重要,像雨葛兰这种有灵力的小孩碰到虚的机率非常高,没有能耐就只能当补品,所以为保实验品()完整,蓝染在教导雨葛兰这件事上也是煞费苦心,其用心程度唯一的受益者雨葛兰自然最清楚。
雨葛兰不会在乎蓝染这么用心有什么目的,他只看见蓝染对他好,教导他生存技能,让他变强让他有能力替自己做选择,如果蓝染要利用他也没关系,雨葛兰甚至期望能听见蓝染开口说出肯定他、需要他的字眼。
蓝染不会知道,以利己为出发点所作出的行为间接获得了金发小男孩的忠诚之心,藉由分离前得到的物品寄托思念,让雨葛兰即使后来长达千年未见蓝染,这份真挚的感情也没有随时间流逝。
“雨果,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雨葛兰用力点了下头,抬眼认真地注视蓝染的眸子。
那是一双看上去优雅温和的眼睛,但雨葛兰知道,眼前之人性子凉薄,根本就没将人命放在眼里,隐藏了真实的情绪,像漆黑泥潭那般的深。
这就是他认准的人阿!雨葛兰想。
手中握着的木棍在面前举直,粗糙的棍子在此刻有如锋利的剑刃,雨葛兰以往没有自信的眼神焕然一新,他用庄严的态度立下誓言。
“不骄傲,不急躁。
别要求战斗应具备美学，
别要求死亡须具备美德，
别只顾成全一己之命，
剑尖指向该斩杀的敌人……”
雨葛兰顿了顿,目光掺杂了些许迟疑。
“我的剑,将为自己而挥。”
其实,他更想为了蓝染而挥。
想成为蓝染的剑,替他扫除一切障碍,即便自己现在还只是无法担当重任的未成年人。
但是蓝染灌输他的观念却不是如此。
蓝染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不希望雨葛兰在未来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却还是为了某人而失去性命。
至于要雨葛兰跟随的念头,就凭雨葛兰现在的小个子小胳膊,再加上空有实战用不上的特殊能力与勤奋劲,却看不出有什么过人的发展潜力,综合以上,即便将自身所学授予了他,蓝染还是没想过把雨葛兰培养成部下。
对雨葛兰的懂事颇为满意,蓝染的手掌放在雨葛兰柔软的金发上摩擦了阵,带点称赞意味。
雨葛兰受宠若惊的闭上眼,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握木棍的手因紧张的心情下意识的收紧。
见雨葛兰反应如此‘可爱’,蓝染难得地勾起唇角,摸够了柔顺的金毛,离手前还拍了拍小脑袋,蓝染把手伸进里襟,拿出来时握合的拳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细线,细线最下方串着一枚透亮的浅金色晶体。
华贵的浅金色有如少年阳光下的发,闪闪发亮。
蓝染将坠子举至雨葛兰眼前,晶体平滑透亮似有流光从表面闪过,雨葛兰的视线当下便被吸引了去。
“这坠子是能量实体化的结晶,我初次尝试制作的成品,你愿意收下吗雨果。”
小小的坠饰暗藏玄机,只不过比起蓝染之后制作出来的完成品,雨葛兰手上的精致坠子只能说是功能单一的纪录仪器。
雨葛兰伸手接过坠子顺便道了谢,他小心地将坠子收在手中,海蓝的瞳仁看向蓝染时多了悲伤与不舍的情绪。
雨葛兰很聪明,所以他知道蓝染的举动代表着什么。
蓝染没有意愿带他走,雨葛兰不会问为什么,他不会去质疑蓝染的任何决定。
不愿质疑,也无须质疑。
短短一个月的相处,蓝染已然成为他的天。
只是……
【如果可以跟着这个人,该有多好。】
还是会不由得这么想。
被雨葛兰直白的眼神注视着,好像不做点什么会说不过去,虽然蓝染根本就不可能良心不安,但他还是安抚性的拍了拍金色小脑袋。
蓝染垂下眼帘,遮住所有算计,他知道现在只差一句话。
说出那句话,就能在没有自信的孩子心底,留下无法抹灭的痕迹。
蓝染一字一句的吐露,让雨葛兰清楚地听见。
“雨果,我需要你。”
雨葛兰当下瞬间明亮像似找到生存目标的眼眸,让蓝染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所以,努力变强吧！”
【我很期待见到你焕然一新的样子。】
………
……
蓝染离开了,带着从现世收集到的讯息回尸魂界复命。
而雨葛兰则是留在原处,那里有他不堪回首的过往,却又因蓝染的关系让雨葛兰拥有了珍贵的回忆。
往后的日子,雨葛兰不懈怠的精进自我,甚至一改先前对巴兹爱理不理的态度,认真学习,只愿将来能达成蓝染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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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世篇到一段落啦～
接下来就是尸魂界和虚圈了！
晶体缀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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