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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开机仪式很是简单，主演和演员们上前上香等一系列做完以后，导演便正式宣布，拍摄开始。
而这第一场戏就在晚上，是秦缺和鬼炑的戏。
姜舒砚老老实实的坐在化妆镜前，让化妆师给他化妆，然后他脑子里想的却是之前他收到的剧本。
剧本和他之前试镜的时候明显变了不少，也许是编剧或者导演有了新的想法，保留了鬼炑和秦缺以前身为至交好友的设定。
而现在他就要扮演少年时代的秦缺，斩龙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武侠，在设定上，秦缺和鬼炑都活了很久，这部剧里的人们普遍寿命都很长。
姜舒砚思考者等会要演绎的剧情，脑海里过着他虚构的景象，默背着在家里就背的烤熟的台词，生怕自己不注意忘记哪部分。
「三弟，你这打扮还真挺好看的，和你大哥前世区别挺大。」
「毕竟不是修仙类或者正统武侠，这扮相还是有点靠近原剧的。」
「看着琴缺明明是一个美人，最后竟然是落得那种下场，仇恨真是让人变了个样子，我期待你的演绎三弟。」
「那就拭目以待。」姜舒砚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新造型，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秦缺这个人物，这一世当真是他来演了，想到在这剧组某处的某个人，在开机仪式时用嫉恨的视线看着他，姜舒砚就知道他在片场的日子，会很精彩。
“你真的是第一次拍戏吗？”这是为他化妆的化妆师开口问道。
“嗯，是第一次。”
“抬下头。”她手上不停，“疼吗？”她小心翼翼的弄着头发。“不疼，你尽管弄，疼的话我会告诉你。”
“嗯。”
两个人突然都不在说话，姜舒砚是没什么可说的，而化妆师也不知道继续说什么，毕竟他们二人都不是很熟，索性都不在说话。
等头发妆容弄好后，服装师拿着一套衣服进来了，那是一件红色衣裳，虽然是粗布装，却也是不错的。
而秦缺，就是一个总穿红色衣服的少年，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或是日后，红色伴随了他一生。姜舒砚听着服装师的讲解如何穿戴，仔细记下然后拿着衣服那换衣间换下来。
等他从试衣间出来以后，让来叫他的余然眼前一亮，暗自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么？”
“已经好了。”服装师检查衣服穿戴，看没问题了回余然的话，“就这样就可以了。”
导演在外面让所有人各就各位，就等演员出来，然后开拍。姜舒砚在出去时，正好碰到慕子锋，他也是刚刚换好装从里间出来。
“走吧。”
余然废话不多说，领着二人出去，此刻导演已经准备好，见余然带着慕子锋姜舒砚出来，立马站起来，拿着喇叭喊：各就各位，灯光师，你们做好准备。
“怎么样，剧本看了吗？”
慕子锋和姜舒砚一起点点头，金导演直接说：“第一场是演秦缺和鬼炑少时在妖市闯荡流连戏台的一场戏。”在确定二人没问题之后，“各就各位，准备开拍，第一幕。”
姜舒砚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该在的位置上待命，这一刻他就是秦缺，而非姜舒砚。
慕子锋暗暗惊讶姜舒砚入戏速度，却也没多想，随即入戏。
戏台上正在演绎着一个精彩的故事，秦缺正拿着一个馒头和鬼炑缩在角落里，慢慢吃着，二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停留在戏台边上，看着上边正在演绎的故事。
“快点吃秦缺，《斩龙》戏快开始了。”鬼炑三两口吃下一个馒头，途中更是因为赶时间吃的太急噎着而死命喝着水。“还有一会，这个故事还没讲完，不用太着急。”
秦缺慢吞吞的吃完一个馒头，在鬼炑等的不耐烦时拉着他往戏台走去，然后窝在他们常待的位置，等待着他们想看的故事。
“咿——呀——吾唤兄长一声，兄长却不曾回应呀，吾该用何种面貌面对你呀，兄长，我的好兄长，你是何时抛下了兄弟我。”
戏台上，正在上演精彩的兄弟对峙。
“咿呀——兄弟啊兄弟，兄长我从未丢下你啊，你不该如此冤枉呀。”
“我的好兄长呀，事到如今你还在欺骗兄弟我，那时你曾说，我与兄长是兄弟，我如今高位却还未忘记兄长，更是给了你如今的生活，你为何要背叛于我。”
…………
“我们是同心共胆的好兄弟，你却是骗口张舌！我问你三回两歇，你怎送我一命魂归？”
“无我，你不成气候，怎可欺我头前上位，阻我万里鹏程。”
“那里自推自跌，从此恩断义绝。”
“从此恩断义绝！”（注1）
鬼炑和秦缺在一旁看的入神，直到戏落，却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这一幕无论看了多少次，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被带入进去，仿佛一切都是历历在目，亲身经历一般，如此的真实。
“完了？”鬼炑看着谢幕的戏台，还没回神，傻傻的问道。
“嗯完了。”此刻月亮已经高挂空中，“戏已经落幕，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我还没看够，每次都只是演一幕，不过瘾。”鬼炑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郁闷道。“我们看的都能把戏背下来了，你就别抱怨了，等回去我把这段戏记下来，写进《斩龙七段律》琴谱中。”
“我都给忘了，你一直都在记录斩龙，到时候可要弹给我听。”
“当然，你可是我的好兄弟。”
秦缺拉着鬼炑回他们居住的破庙，他们没有家，或许妖市是他们的家，但对于他们来说，这里也是他们最痛苦的地方，他们是妖市阶级低下的生口，他们是奴。
“阿秦，要不我们也结拜为兄弟吧！”
回到破庙后，鬼炑坐在地上，看着忙前忙后的好友说道。
“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兄弟吗？”从他们为奴到相识，闯荡妖市和冒险一直到现在，已不知道有多久了。“这样不好吗？”
“我的意思是，我们像《斩龙》里那两人一样结拜怎么样，他们最后的结局，是他们不信任对方最后逐渐迷失自我，从而走上了断绝毁灭的道路。”
“我相信我们不会。”
秦缺把被褥铺好，走过来坐下，看着他说：“真要结拜？”
“当然！我们可是好朋友，好兄弟，何不更亲密一点，我也没有家人，你也没有家人，对我而言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你愿意当我的家人吗？”鬼炑伸出手在秦缺面前，看着他，眼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意，他有些紧张，他怕秦缺拒绝。
其实，在很久之前，他就像这么做了，只是那是他很犹豫，他怕秦缺不答应，毕竟那个时候他们刚认识还不是太久，直到二人都喜欢上斩龙戏，鬼炑更是希望能和秦缺结拜。
他们理应是最亲密的兄弟！
鬼炑一直是这么想的，他们一起在妖市生活，一起闯荡妖市，一起在妖市冒险，他们的情义比任何人都深。
“好。”
秦缺握上兄弟的手，在好友即将黯然时，同意了。
“太好了！”
鬼炑一把抱住秦缺，开心的简直想抱着秦缺转几圈。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在这里结拜！”鬼炑站起来，“今日我们见证了一对兄弟的恩断义绝，我们就在今日结拜，告诉他们，我们不会走上他们的道路！”
鬼炑说完，出去把埋葬破庙旁边树下的酒挖出来，折了两截树枝，拿了两个碗。
秦缺就坐在那里看着鬼炑准备结义用的东西，他抬手摸了摸胸口处，那里是他记录的斩龙七段律，目前虽然虽然还没完成，但也差不多了，他突然想在这刻弹上一曲。
但他没有动，更没有把琴拿出来。
“秦缺，好了快过来。”鬼炑把东西摆好喊秦缺。“给你。”他把一截树枝递给秦缺。
鬼炑和秦缺一同跪在酒碗前，双手拿着枝条对着破庙外的明月。
“明月为记吾为兄，长叩九声誓同生。”鬼炑首先说出结拜义词，秦缺自是熟悉他说的义词，那是斩龙之中，两位主角结拜时的经典义词。
他简直熟悉的不能更熟悉。
秦缺看着明月，缓而坚定的说道：“明月为记吾为弟，长叩九声誓共死。”
从这一刻，他们就是生死兄弟，明月为证。
两人转头对视一眼共声：“月有圆缺时，情义无离合，从此兄弟称，不违生死盟！”
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无论身为何处，他们都会是兄弟。
对着明月许下一生的誓言，从此以后，他们不仅是好友，更是生死兄弟，家人。
郑重的对着明月三叩首，一同饮下杯中酒，把剩下的倒在地上，仪式成。
“以后不管谁落难，另一个人一定要出面救他，全天下只有我们斩龙，没有人能斩得了我们！”
鬼炑摔了手中的酒碗，对着秦缺伸手，非常狂气的说道。
秦缺握住兄弟的手，轻轻一笑，“好。”
“卡！”
金导演突然出声，唤醒了在场的众人，拍摄人员迅速回神，把这一幕定格。
这时候所有人才恍然，他们刚刚被带入了戏中，要不是导演突然出声，恐怕现在还走不出来。
这边已经从戏中出来的姜舒砚和慕子锋握了手，“你很不错。”慕子锋说。
姜舒砚笑着回握：“谢谢，还请多多指教。”
他知道，他这第一场戏，是过了。
金导演坐在机子前，细细的看着拍下来的内容，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开始宣布众人开始第二场。
“很好，化妆师！快一点，大家动起来，接下来准备第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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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是太了解导演拍戏模式的我，写的异常艰难……
注1：出自创神篇下阕20幻境中
“我们是同心共胆的好兄弟，你却是骗口张舌！我问你三回两歇，你怎送我一命魂归？”
“无我，你不成气候，怎可欺我头前上位，阻我万里鹏程。”
“那里自推自跌，从此恩断义绝。”
“从此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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