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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金导。”
“坐。”
金导演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姜舒砚一上到二楼就看到了人，随意看了下周围，很明显包了场。
“谢谢金导。”姜舒砚坐下，然后看到导演面前什么都没点，他说道：“金导要喝点什么吗？”
“一杯蓝山咖啡。”
姜舒砚叫来服务员要了两杯咖啡。等咖啡上了之后，他们才进入正题。
“你叫姜舒砚？”
金导演拿着勺子搅着咖啡，看着手边的资料问道。
“是的，金导。”
“你就不问我今天叫你来做什么？”金导看着一脸平静即便面对他这个大导演也没有急进心和巴结的姜舒砚，内心有了点想法。
“是关于《斩龙》角色问题吧，今天是通知的时间。”这一点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只要是金导的戏，无论是过还是没过，都会在三天后通知。
“你也是试镜中的一员，就不问问我结果吗？”
金导演笑着说。“既然金导今天叫我来了，想必就是有事要说。”
“不错，我找你的确有事情。”金导演也不拐弯抹角，大方承认。“那舒砚能不能冒昧问一句，金导今日叫我来是因为什么事？”
“不急，上次你试镜的角色是鬼炑，虽然只是一次简单的表演，不吝啬说一句，你的表演很不错。”金导说。“谢谢金导的认同，只不过我还差的很远。”姜舒砚忙道，他倒是很惊讶金导演会这么说，很是受宠若惊。
“你不必妄自菲薄，我身为一个导演，眼力见识，识人的能力还是有的。”金导也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说：“这是《斩龙》中秦缺独处一幕的剧本，你来表演一下，我来看看。”
金导演把手边的剧本推到姜舒砚面前，那是一段截取出来的片段，说的是鬼炑因秦缺的提拔到达高位，二人逐渐有了间隙彻底反目成仇之后，一段自戏。
姜舒砚很惊讶，虽然他知道金导演独自找他，肯定是说角色的问题，也早知道鬼炑那个角色不会是他的。虽然他想过秦缺这个角色，但很快就pass了，毕竟他是一个“没有经验”的新人，即使有那么点演技，但他没有人气，是个彻彻底底的新人。
对于一个剧而言，采取新人是很冒险的做法，特别是一个没后台没公司的新人，在娱乐圈出了事，没后台的人可是最倒霉的。
“金导，您这是？”
他没有贸然去接剧本，那对导演而言是很不礼貌的事情，更会给人不好的感官。
“看吧，给我表演一段，五分钟看剧本揣摩时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辞那就是落了导演的面子，姜舒砚说了一句，“那还请金导等一下。”他拿起剧本翻看，剧本内容不多，仅仅只有两页，台词也不是很多，大多都是秦缺的内心戏。
这场戏不好表达，看到剧本那一刻，姜舒砚就确定了，不单单是靠着这段剧本的内容來演，还要带着过往的情义，那种痛苦，挣扎，复杂的兄弟情义。
曾经的有难同当，现在变调的兄弟情义，为了权力，他们反目成仇，暗地里互相给对方下绊子，多次的至对方与死地。
姜舒砚很快看完了剧本，细细读了几段重要的段落，脑海里又回想了下霹雳戏中鬼炑和秦缺的过往，在确认没问题了，他合上剧本，像金导一颌首，站起身来。
金导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也不在意过没过五分钟，自然是没过的。
在姜舒砚看剧本的时候，金导演也在暗自思量和观察，眼前这个青年，可以说是个很认真的人，他看到剧本时那一瞬间的神采，金导演自然是注意到了。
眼前这个认真看剧本的青年，是一个真心实意喜欢演戏的人，从三天前试镜的时候，金导演就觉察了，不过接触时间很短，他只知道对方台词功底和戏都不错，是个可以培养的苗子。
只是，娱乐圈不比其他地方，在如何的人也会被染上颜色，这个他认为演技不错的青年，又能有多远呢？
姜舒砚不知道金导演内心种种所想，此刻他深吸一口气，一切准备就绪，他就在金导演的注视下，入戏了，此刻他不是姜舒砚，他是秦缺。
金导演喝咖啡的动作一顿，他放下咖啡，有些惊讶姜舒砚入戏的速度，后知后觉的想起，那次试镜的时候，姜舒砚也是入戏这么快，没有丝毫勉强。
秦缺坐在亭廊里，左手里端着一杯酒，右手里拿着一酒壶。他倚着亭子的木柱斜着身子看着高挂在夜晚明星中的圆月，似是醉道：“今日又是月圆之夜呢。”
他猛地喝下杯中酒，任凭酒的辛辣刺激着喉咙，“这是我与你相识并结拜第十个年头。”
他又为自己倒上一杯酒，却没有马上喝掉。
秦缺不在看夜空中的明月，他低下头，看着湖水，看着绽放的荷花，看着水中的倒影。
“那一年，那一日。”
秦缺又说道，仿佛那个让他牵肠挂肚，又恨不得让他死的人就在身边，仿佛他们还没有反目成仇。“我们在破庙里对着明月立下结拜誓言。”
“你为大哥，我为贤弟。”
秦缺似是嘲讽一笑，嘴边是还没下去的弧度，只听他说：“你对着月亮跪下说：「明月为记吾为兄，长叩九声誓同生」，而我亦是接着你的话说：「明月为记吾为弟，长扣九声誓共死」”
“月有圆缺时，情义无离合，从此兄弟称，不违生死盟。”
话音刚落，一声破碎声，秦缺摔了手中酒杯，脸上是悲凉的笑，“哈哈哈……不违生死盟？呵呵呵……情义无离合？”他站起身踉跄几步，“好一个兄弟称，好一个不违生死盟，好一个情义无离合！”
“真是极好的！”
他后退一步坐下，脸上疯狂的表情已经隐去，他带着笑，平日里那种笑。他把酒壶中的酒倒在地上，此时他面上已然平静，没有笑，也没有恨，什么都没有，平静的连秦缺自己都有些吃惊。
看着杯中酒慢慢流在地上，秦缺知道过往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他在道别，他在祭奠，祭奠那个已经死了的兄弟，那个爱他护他的大哥，已经死了，死了在五年前。
如今站在他对立面的人不过是一个有着他大哥同样面容的人。
秦缺很平静，哪怕今天白天差点丧命，也没让他的心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再见，大哥。”
他轻声说。
“再见，秦缺。”
“再见。”
三个再见，不同的情感，不同的意思，他的大哥已经死了，而他也死了，同他大哥一起。如今的他，不过是个复仇者，一个亡命徒。
他与过往道别，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是谁的兄弟，他只是秦缺。
酒流尽，月亮逐渐隐去。
风起，荷花摇曳。
人影伫立片刻，终于动了。
突然，又是一声碎裂声，在这寂静的夜中，格外的突兀。
身穿红衣之人在最后的月色中慢慢踱步离开，徒留一地残骸和埋葬的过往云烟。
“金导我的表演完毕。”姜舒砚演完最后一幕，微微松了一口气，从戏中出来，然后看向金导演。
愣神的金导演，被姜舒砚换回心神，原来已经结束了。导演不愧是导演，即便是有些失态也掩饰的很好，只见他拍了几下手，对刚才的演绎给了评价：“表演的很不错。”
“谢谢金导的认可。”
“坐。”
“想必经过刚刚的一幕，你已经猜到了我叫你来的目的。”金导暗自点头，果然他没看错人。
姜舒砚点点头，他已经可以确定了导演的意图。
“既然如此，这有一份合同，你看一下，如果可以就签字。”金导演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一旦确定，立刻执行。
看着推到手边的合同，接过金导递到手边的笔，道了一句谢，细细看起了合同。
这是一份有关《斩龙》选角之后的正式合同，每个演员都要签字的合同，不同的的角色待遇不同，合同自然也不同，眼前这份正是男一号秦缺的合同。
“这是……”姜舒砚有些惊讶，还有惊喜，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金导演，有些不知所措。
金导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合同，“你不必惊讶，合同既然给了你，那么你就是我选择的演员，你要是愿意，就签字，签了字那么秦缺我就交给你了。”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谢谢导演给我机会！”
喜悦自然是不必说的，等签下名字之后，姜舒砚才无比的确信，这是他重生以来，接的第一部戏，第一部还是男一号的戏。
金导很是豪迈大气的签下自己的大名，合同一式两份，都已经盖过章，起到法律责任。
双方收起合同，金导整理着手边资料，对着姜舒砚说：“若我没记错，你还没有签约娱乐公司吧？”
“是的金导，我之前一门心思的想要演戏，在知道《斩龙》公开选角时，我就迫不及待去了……完全忘记娱乐公司的事了。”
不说别的，他还真是给忘了，姜舒砚不好意思笑笑。
“既然如此，我建议你在《斩龙》未上映前，你暂时不要签约公司。”
“金导你是说！”
金导笑着点点头，“结果如何，就看你的实力了，我希望秦缺这个灵魂角色不会被埋没。”
“我一定全力以赴！”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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