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同人]幻灭

　　第十章
　　哈利接过小克吕塞递过来的那支烟，下意识点燃，深吸一口。烟雾氤氲了一头一脸。要是平常他可不敢明目张胆这么做，光是朋友亲戚们的唠叨就够他受的了，况且还有几家子的那么些孩子——圣诞假期一到，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就全是孩子，莱姆斯和唐克斯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威斯利家孩子们的孩子，差不多都是那么大小，前些年lily还没出生的时候那个烦人呀，一个哭所有的都跟着哭。尤其哭得厉害的是阿不思•西弗勒斯，看他的哭相你绝对想象不到他的名字来源于两位以勇气和智慧闻名于世的霍格沃茨校长。哈利讨厌孩子哭，尤其是那种装哭，孩子都是天生的表演家，都能一边坏笑一边哭得泪水涟涟，就像达力，也像小时候的那个德拉科。
　　Lily就与众不同，她从来不装哭，哭起来也总是很快就停。她是个骄纵任性的小姑娘，脾气大得吓人，除了爸爸她的玩具和零食从不跟任何人分享。哈利有时候觉得她会高高兴兴的进入斯莱特林。
　　前一段时间他收到了金妮的猫头鹰信件，叮嘱他照顾好自己；信里还夹着lily的画，画着她的父亲，脑门上顶着那著名的伤疤，威风八面地在追捕黑巫师。他想自己恐怕只能让lily失望了。倒是罗恩的信让哈利有了点安慰。
　　“我想你这样做是对的，亲爱的，我已经看过了太多无谓的牺牲和死亡。希望你和哈利能把我们那个逃亡了十几年的小朋友带回来，我敢说真进行法庭审判的话他根本没必要在阿兹卡班待上半小时。况且现在的生活无味的很，我都怀念那时候跟他们打架的日子了。你说这是不是说明我老了？”
　　“我想潘西的死让他很不忍心，”赫敏冷静地说，“上学的时候他就老偷偷瞄着潘西看。”
　　哈利差点喷了，罗恩偷偷瞄潘西？他从没有发现过。他只记得那时候潘西老是吊在德拉科膀子上两个人同进同出，偶尔听见她说话只觉得全身发麻，还有点想揍她。
　　“你当然没发现，”赫敏严厉的说，“那时候他们一出现你就专盯着德拉科了，怎么会注意到罗恩。”
　　这一句话让哈利脸上所有的笑意都跌进了印度洋。
　　等待增援的时候他拜访了不少希腊山地隐居的老巫师们，想要了解魔法部走廊的壁画。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那和德拉科有奇特的联系。
　　十五年前的那个早晨，当他和德拉科从会客室里出来回到楼下，他发现卢修斯和纳西莎都换上了旅行长袍和斗篷，家养小精灵们列队站成一排，许多脸上都带着泪痕和强忍着的哭相。德拉科拥抱了他的父母，苍白的面孔顽固的维持着冷漠。马尔夫先生和夫人没有再同哈利讲话，他们在门厅里消失之前，纳西莎只对德拉科说了一句话：“如果来找我们，请你先确定自己的心。”
　　德拉科没有任何反应，他抿着嘴唇。纳西莎忧伤的蓝眼睛消失了。他才突然后退，支撑不住一般跌坐在沙发上。
　　过了很久哈利也不明白，那并不是一场生离死别，他们所表现出来的离情却是如此的痛入骨髓。现在在希腊的山地里，远望着遥远的爱琴海，他忽然想到要是赫敏说的没错，那是一个难于穿越的在时间和空间的漩涡中飘浮的特殊地方呢？是不是说明当时卢修斯和纳西莎就等于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赫敏研究了希腊麻瓜的考古学期刊。哈利很惊讶她也在为欢乐岛上的卡吕普索而烦恼。
　　“麻瓜的科学是很有道理的，”她说，“不要以为科学否定魔法就可以用魔法否定科学。正是麻瓜的直觉和契而不舍使他们发掘了特洛伊，谁又能说他们现在对俄古癸亚的假说就一定不能成真呢！”

　　现在那些有关德拉科的梦经常出现了。他会梦到德拉科在中亚的沙漠上纵马驰骋，阿拉伯人的长袍看来和他很适合；他还梦到他们在中国如诗画般的山水间游荡，瘦小干枯的中国老巫师一边掐算他们的命格一边瞑目摇头，到最后竟拒绝解释他算出的东西，甚至不肯收钱。他梦见澳大利亚的草原上德拉科终于在一次失散后发现他在俾格米人的蕉叶小屋喂的药究竟是什么，他面孔上的震惊，屈辱和愤怒那么清楚，还有那一记响亮的耳光。哈利醒来时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他想所有的一切不过代表他确实在与德拉科一步步接近，会有这些梦是因为他感应到了德拉科的魔力。虽然他清洁咒用得很好，还是要求酒店多预备了几床床单在壁橱里。

　　有时候赫敏会问问他，真的找到了德拉科，又会将所有的人置于何地。他却只是茫然瞪着她，那副样子令人失望。罗恩可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欢迎德拉科•马尔夫的回归，全因为他不知道。可是赫敏却对一切都清清楚楚。于是她大发其火，往哈利脑袋上扣了许多叫他沮丧的形容词。
　　哈利说：“我很担心IDWHC先找到他。”说完这一句便继续缄默无语。
　　他所想要的一切不过就是确认他安全，然后保护他，断绝任何可能对他造成的伤害——可是他真的没有想过之后怎么办，因为他想不出来。
　　“离婚”这词突然窜进脑子里，他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他摇摇头。这会伤害所有爱他的人，而且也并不会让德拉科高兴。很多年前德拉科离开的时候那种疯狂的举动他不想再看到第二次，那天发生的一切永远在他记忆里叫嚣，他用魔杖抽出多少都无济于事。德拉科手掌烧焦时的异味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如果之前在墨西哥，金妮没有找来，他也没有跟德拉科吵架，没有喝醉……不，他们之间的事根本就没有如果，他们那时每天的生活就是吵架和醉酒，而德拉科迟早会走，这原因甚至无关情爱。
　　有时他想德拉科在他婚后好几年才终于摘下金加隆离开，是不是他也想要挽回些什么。可是……他们都失败了，有些矛盾无法缓和，有些事情也无法挽回。他想如果德拉科在他婚前那段日子对他好一点，真的只要好一点点，他都会放弃一切解除婚约管它天涯海角只跟他生死相随，可是德拉科的所作所为只让他心冷，换作无论什么人都只能是心灰意冷。
　　或许他们都在等，他在等德拉科回心转意的那天，只要德拉科愿意他们本来还有可能幸福。可是德拉科却一心要等他自己无法忍受最终结束那个婚约，这样他就可以尽情的嘲笑他。他们谁都没有后退。
　　蜜月里哈利偶尔会趁金妮睡着了或是怎么样幻影移形去看德拉科——金妮那时很容易疲倦，因为她怀着james。德拉科居然也没有拒绝哈利进他的屋子。他看上去很憔悴，比平常柔顺，在窗下的躺椅里蜷着身体，已经养得很长的金发遮挡着脸庞。他一直沉默。他们之间相对却不吵架，这样的平静真的久违了。第一天看到那样子，哈利就知道自己报复成功。于是他更加阴郁更加痛苦。他不敢碰金妮一下，第一次想到要离婚。
　　有一天他们□□之后他抱着德拉科对他说他可以离婚，只要他开口要求，他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如果那时候他真的明白自己的心，明白德拉科的心，他一定不会说出那个“只要”来的，可是他究竟还是太年轻，他不知道有些东西不应该附带任何条件，或者知道，只是不甘心。德拉科默默无语，缩在那个怀抱里什么都不说。后来哈利想，就是这一天彻底断绝了他们的所有可能。
　　德拉科不是在那时候走的，他依旧秘密的生活在爱尔兰的某个地方，每隔几天哈利幻影移形，或者，为了减少被追踪的危险搭飞机或轮渡去看他，给他带魔法颜料。他的手不能再弹钢琴了，所有消遣只剩画画。他们大多数时间没什么话，虽然彼此还依恋着对方的身体。直到金妮怀上了阿不思。德拉科尽情的冷嘲热讽，他过去十几年来对哈利说的所有恶毒言辞都比不上那一天。哈利只是冷冷的听着。他不想辩解什么，那是他的妻，他的责任和安慰。一边是越来越冷漠的情人，一边是热情温婉的妻，他的生活中向来少有温情，他爱德拉科，而德拉科只能给他寒冷和痛苦。矛盾迅速升级，他们终于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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