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你,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事

作者:人间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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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章御,不如不遇


      我分不清那是真实还是幻觉,不敢停下,于是继续走。走过章御来时站过的天桥,往下看时才发现,原来从这里看过去,麦当劳门口的那个身影仍然如此清晰。

      1、是我们爱的不够坚持

      春节以后,肖乾光辞去国土资源部部长职务,宣布提前退休。肖远和吴悦也都从我们局调走了,据说去了某部委,我无意去打听其中的细节。
      一天加班到深夜,回家时已经身心疲惫。泡一杯茶,坐在阳台的竹椅上看远处闪烁的灯火,能够保住这斗室烛光、独享这一份清净,已是老天的优待。
      楼下,暗淡的街灯衬着稀落的树影,显得萧条而冷清。细看,树影里居然有人,正仰望着这个楼里某家的窗户。
      我淡然一笑,或许在等人吧?却等到这般晚。
      冲我妈的照片说了声晚安,便爬上床。

      喝多了茶,一直睡不塌实,不停做梦。
      梦里反反复复都是肖远的身影,不停地跟我说同一句话:“可,等着我,我会来找你!”
      “不要!”我惊醒,走到阳台。
      楼下,明明灭灭的烟火里,那个身影居然还在。
      那人又燃起一支烟,打火机的簇光将那孤独的面孔骤然照亮。分明是肖远那双略带忧伤的脸,
      他正仰望着我卧室的窗口。
      他能看到什么呢?没有一丝光,甚至没有一丝希望。
      肖远,我们怎么走到的现在?
      从相爱到分离,从甜蜜到苦涩,从快乐到痛苦……
      既然走到了现在,又何苦去追悔?
      我站在窗前,一直凝望着肖远的身影。他站了一夜,我也哭了一夜!

      连续好几个夜晚,我都习惯往窗外看。肖远一直在那儿,我实在看不下去,最后,拿了他送我的檀木钢琴模型奔下楼去。
      肖远看到我,一双忧郁的眸子闪现出惊愕,“可,你怎么出来了?”
      “肖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晚上站在这里!”
      我哭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固执地等下去呢?难道你不知道,无情的命运已经让我们分离了吗?”
      “我想在我还能保护你的时候再多守候几天。”肖远笑着,苍白的让人心疼。
      肖远的话让我的心无缘无故地疼起来,可还是硬生生说出了那句违心的话,“你应该去守候你该守候的那个人,不是我!”
      肖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愣了半天,他轻轻吐出几个字,“可,对不起!”
      为什么很多人跟我说这三个字?不知道造成的许多伤害是用语言无法弥补的吗?如果道歉有用,这世界上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悲剧?
      错了就错了,一切已经无法重来。
      “肖远,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哽咽着。肖远并没有对不起我,如果有错,只能怪他父母的阻拦,怪这无情命运的作弄。
      我们相爱过,又有什么错?
      肖远将手掌贴在眼上,我看到从他指间滑落的液体。
      我拿下他的手,“肖远,一切都过去了。只要我们咬咬牙,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对于你可能过去了,可对我,这一辈子都过不去。”
      “回去吧,肖远。你这样不眠不休,会拖垮了身体。”我劝他。
      “你还关心我,对吗?你不是不爱我,对吗?”肖远眼里又燃起新的希望,拼命把住我的肩膀。
      对于这样的肖远,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疼,猛然摇头,“肖远,你别这样!”
      他终于停下,眼里燃起一片死灰,“或许,你早已经不爱我了,只是我自欺欺人的不愿意相信罢了。”
      随他怎么说,我都不会反驳,也不能反驳,我只想让过去的都过去。

      “肖远,这是你当年离开的时候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都收着,现在还给你。”该还的还了吧,让自己也解脱。
      我把钢琴模型放在肖远手上,就像把一份爱他的心放到他手上一样,这份心意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变成了默默的支持和无声的祝福。
      “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再收回的。”肖远把模型还给我。
      “不,肖远,这是你的。”该还的还回去,就算斩断了一份牵念吧。
      我坚持把这份礼物送回去,把这份曾经的甜蜜感情溶解、变淡,在以后回味的时候,就不会有那么浓烈的口感。
      “这是你的!”
      “你的!”
      两个人互相推脱,谁都不愿留下那记忆的琴弦,生怕以后一个人终生弹奏孤独哀婉的乐章。

      模型不小心掉在坚硬的水泥地上,一声沉闷的“叮咚”。琴底座的弹簧绷开,从里面掉出一片发黄的纸页。
      我拣起来那页纸,好奇地打开,看到上面是肖远遒劲的笔画,只有两个字:等我!
      我的眼泪汹涌而至,“为什么,你从来不亲口说这两个字?”
      肖远抿近唇,看着我,“因为我怕我会食言!”
      原来,归根结底还是我们爱的不够坚持!

      过了几天,和章御他们一起玩儿,章御看着我严重的黑眼圈儿,说:“你这快赶上国宝了!”
      我笑不出来。
      “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歇几天假,正好跟我们去日本看樱花!”他提议。
      很诱惑,很有吸引力。
      “都有谁去?”我问。
      “不就是那几个兄弟,反正你也熟。”他说。
      “好,什么时候回来?”
      “五一之前吧。”
      “多呆几天行吗?”
      “不行,章骋和天朗还要赶回来给肖远当伴郎。”我不知道章御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之,他还是提到了肖远。

      章御一个劲的告诫我,什么都别带,麻烦!可我还是带了大包小包的衣服和零食。
      章御无奈地看着我叹气,“我说了半天都是对牛弹琴!”
      “我自己带,又不让你拿,你别管我!”
      他拿过我的行李,提着就走,我则两手空空地跟在他身后。
      其他人比我们早到机场,几个男的都大致见过,章骋看到我来,似乎有点意外。
      “谁能请到你啊,可乐?”
      我指指章御,他会意地一笑,没再多说什么。我能理解他那复杂的眼神,应该是误会了,但我也没必要去解释,有时候越解释越糟糕。
      女的经大家一介绍也马上熟了,都是家属什么的,还有孙卓的姐姐孙谦,她看着我笑,“看来孙卓还是没福气啊!”
      我根本听不懂她说什么,一个劲地说:“孙教授人很好!”
      章御将我拉到他身边,然后对昆少说:“管好你老婆,别让她忽悠我们这个缺心眼儿的!”
      “死章鱼,你说谁缺心眼?”
      “你不是缺心眼儿,是少根筋!”
      我揪着他胳膊上的肉一拧,他疼的直皱眉,“你轻点儿,怎么还有暴力倾向?”

      上了飞机,乘务员给我盖了薄毯,我便沉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正靠在章御的身上。我说:“给你靠麻了吧?你怎么也不推开我?”
      他笑笑,故意色迷迷地说:“你主动靠过来我求之不得呢,怎么能推你?”
      “一会儿整个人都靠你身上去,压死你!”我吓唬他。
      他大笑,很没气质的那种,“你要愿意,一会儿到宾馆我们试试?”天啊,怎么这个人什么都能联想到!
      “章御!”我气急败坏地喊他,“你思想能不能纯洁点儿?”
      程天朗和他女朋友坐我跟章御后头,也跟着笑,程天朗说,“章御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他随便起来就不是人!”我小声嘀咕。

      房间预定的是五组套房,正好五位男士。其他四个人都带了女伴进入房间,剩我跟章御在门口尴尬地对望。
      “我以为是普通单间,每人一间。”
      他笑笑,“这是惯例,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跟他们说再增加一组。”
      “算了!”我不想给他找麻烦,本来带我出来已经让他很破费了。
      还好,套房里有单独的房间,大不了一个人睡厅,一个人睡房。
      章御在房间里打电话,声音很低,不愿意让我听到。我无聊地出门去看看酒店的环境,在电梯口遇到章骋。
      章骋看到我,一笑,“真没想到是这样!”
      什么样?我知道他指我跟章御,“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低声说,“我们只是朋友!”
      章骋说:“你根本就不了解章御!”
      “我了解他做什么?我又没打算和他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章骋很勉强地笑笑,郑重地说:“可乐,我不想你受伤害!”
      我笑,“我现在已经刀枪不入,谁能伤害得了我?”我做了一个军体拳的防御姿势,军体拳也是大学时候章骋教我的。
      章骋也笑,“真想念上大学那会儿没心没肺跟着你们疯的日子!”
      “来,练练!”我摆好架势叫班长一起来。
      他果真勇猛如当年,一个擒拿,将我反摔在地上,“输了,输了!”我笑,“愧对师傅啊!”
      章骋一把将我拉起来,用力太大,我一下扑到他身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们俩在干什么?”我不知道章御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他正冷冷地注视着我和章骋。
      我赶紧从章骋身上躲开,“我们练习练习拳脚,呵呵。”
      “章骋,你离她远点!”章御气冲冲拉着我回到房间。
      “你生什么气?”怎么在我面前老是跟个小孩儿似的?在别人面前不是都挺好吗,心平气和、稳重大方、气宇轩昂。
      “你不是拒绝章骋了吗?”他说。
      “但我们还是好朋友啊。总不能拒绝了人家就要老死不相往来吧?”
      “好朋友也应该有个限度。”
      “你说,怎样才算有限度?”我不是想跟他吵,而是心中气愤。
      他不说话,我也不再说,省得说多了还吵。而且,我跟他吵个什么劲儿啊?他管不着我,我也管不着他,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和思考角度。

      晚餐的时候,孙谦来叫我吃饭。我没胃口,把带的零食吃了大半,早就不饿了。
      一个人看着窗外的街景,华丽而宁静,心中便无端涌起很多愁绪。
      手机响,我以为是章御打电话来叫我吃饭呢,“喂”了一声,却没听到任何声音。
      攥住手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汗,湿湿的,凉凉的。听着那一声一声的呼吸和自己紊乱的心跳。
      那头传来肖远沙哑的几乎听不出声音的轻叹,“我买了去英国的机票,我们走吧!”
      我已经泪流满面,“肖远,太晚了!”

      2、、情如樱花谢了

      一个人徘徊在异国他乡的街头,想逃避,却发现没有一个角落是属于我的。
      想起了我妈,想着她跟我说:“我走了,你别难过,要不我走的不安心!”
      想起了肖远,想着他说:“笨蛋,我喜欢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了呢?”我疯狂地喊。
      发现自己就像一叶漂浮的浮萍,漂漂摇摇,因为无根,所以无法安定。

      回到宾馆,章御他们刚吃完宵夜回来。他问我饿不饿,我摇头,对他歉然一笑,“对不起!我有时候脾气太冲动。”
      他说:“是我,不该带你来!”
      我本想让章御睡卧房,我睡客厅,他却坚持我睡卧房。
      卧房的双人床能睡四个人不止,我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老想着章御,他那高大的身躯窝在沙发上肯定很难受。
      第二天早上,宾馆派了旅行车送我们去富士山。章御一直支着腰,我问他:“腰不舒服?”
      他哼了一声。我有点过意不去,估计是昨天睡沙发睡的。
      “要不要我帮你揉揉?”我妈生病住院的时候我为了给她缓解疼痛跟医生学了几招推拿。
      “求之不得呢!”他半伏在坐位上,我则低他身帮他揉捏。
      昆少见了说:“老大,你昨晚功课做的太认真了吧?”一车人都跟着哈哈大笑,章骋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才渐渐明白过来做功课是什么意思,不觉一阵脸红,手也停下来,使劲在章御背上一拍。
      章御回过头看我,说:“你别理他们!”

      一整天,章御玩的都不舒服,我见他总揉腰。晚上回去,我说:“今天你睡大床,我在客厅睡沙发。”
      他摇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你睡沙发呢?”
      “我以前又不是没在你家睡过沙发。”
      “以前跟现在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你还是你,我不也还是我?”
      “我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以前我逗你玩,现在我是认真的!”他闷闷地说。
      什么是逗我玩,什么又认真?我听不明白,也懒得去弄明白!
      “那你明天腰再不舒服就去跟他们解释,我们没……”
      “没什么?”他故意逗我。
      “就是没……没……那个……”
      “□□!”他直截了当地说。
      我觉得脸上发烧,“你这个人怎么说话这么粗俗?”
      “这已经很文雅了!我都没说那两个字……”
      “章御!”我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晚上睡到半夜,总觉得客厅有动静。透过门缝看到章御正趴在沙发上看电视,我问:“你不累吗,怎么还不睡?”
      他看我出来,一下坐起来,“睡不着,你呢?”
      “我也睡不着!”
      看到电视台正在重播足球赛,我打了个呵欠,“没劲!”
      章御说:“那我们做点有劲的事儿?”
      我以为他会提议吃点东西,可他却说:“我们玩儿真心话,大冒险!”
      “好吧!”反正闲着也无聊,看球又有害健康,不如找点别的乐子,转移注意力。
      “这里很难受,我们去床上坐着玩儿!”
      “好!”我说。
      他灿烂地一笑,大摇大摆地走到卧房。

      “剪刀、石头、布!”我们俩像两个小学生,趴在床上玩最简单的游戏。
      他赢了,让我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我选大冒险,他说:“对着窗户喊两声我是猪!”
      我高声喊:“章御是猪,章御是猪!”
      他大笑,“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倒耍起了小聪明!”
      “哪儿是聪明?完全按要求办事嘛!”我说。
      章御输的时候选真心话,我问他多大,他看着我笑,“机会有限,你问点儿有难度的吧!”
      “什么有难度?”
      “比如我爱的人是谁?”
      “我对你有多少存款更有兴趣!”我瞟了他一眼,他爱谁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或许,这个花花大少爱的人有一卡车,一一细数,数到天亮也数不完。
      “说实话,我真没多少存款,都投资了,手里也就有个百把十万的美金。”
      “在穷人面前显摆你有钱是吧?”我瞪他。
      “你不是对我的存款感兴趣?”
      “我的意思是相对上一个问题来说我这个更感兴趣,不是要问你这个。”
      “哦,上一个问题是什么?我多大是吧?我32,性别:男;民族:汉;籍贯:山东,注,我爷爷是山东人;血型:O;爱好:篮球;优点:幽默、风趣,尽管有人说我冷酷无情、骄横霸道,但那都是不了解我的人说的,你别在意;缺点:很多,就不一一列举了。”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我还没消化过来的时候,他又说:“把最重要的忘了,我,未婚!”
      我笑,果真风趣幽默!
      然后两个人又继续石头剪刀布,继续讲一些所谓的真心话,玩大冒险。玩着玩着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觉得有只大手在我脸上画圈。我一惊,爬起来,正好顶在章御的下巴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道歉。
      他揉着下巴,说:“你怎么突然就醒了?”废话,有人在你脸上画东西你也得醒,又不是猪!
      章御不说话,只是盯着我,脸上也见不到什么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看那样子,好像我占了他什么便宜。
      我赶紧解释,“我不是故意睡着的,你千万别在意!”
      “笨蛋,我在意个屁啊!”他是不是没睡好,心情不好啊?多云的脸上一片阴郁,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要是没睡好就再睡会儿!”我建议他。
      “你陪我!”他拉着我倒在床上,两个人虽然平时关系还不错,一直像哥儿们一样相处,但这样的亲密也让人不自在。
      “让我起来!”我挣扎着。
      他压在我身上,“嘘,呆会儿,要不你会后悔!”
      看到他眼里的情欲,我不敢动,呆呆地看着他。
      他轻吻着我,唇由柔润变得炙热,然后一寸一寸向我的颈窝移动。最后,又回来,深切地和我纠缠,我的理智被他的灼热燃烧得荡然无存。
      我傻了,彻底傻了,任由他摆布。

      门铃突然响起来。
      章御不情愿地放开我,咒骂着去开门,一串脏话,不堪入耳!
      我站起来整理衣服,看到章骋走进来,“大家都准备出发了,就差你俩,快点吧!”
      章御点头,将他推出去,然后转身对我说:“亲爱的,我们继续。”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说:“章御,你把我当什么了?”

      樱花很美,看着一片姹紫嫣红,我突然感叹韶华易逝。这娇美如云的霞瓣经过风吹雨打,很快就会残败,不留痕迹。青春如花,也会转眼凋零,然后红颜老去,徒留感慨。
      章骋问我伤感什么?
      我不答他,转身寻找一片娇嫩的花瓣,说:“如何才能让它们永远散发芳香?”
      他笑我多愁善感,又不是林黛玉,做什么葬花吟?
      不关花与景,只是瞬间心便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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