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大殿抢人
劝利又凑近了,道:“你放心,朕不会那样待你。若你肯乖乖的,做朕的女人。朕讨厌会反抗的女人,她反抗得有多剧烈,死得就有多惨。”
“够了!这里是我大李紫宸殿,天子脚下,请南诏王自重!”李湛怒道。
劝利深深看了李湛一眼,而后松开了小浮的脚踝。他转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直接说道:“朕此番和谈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她!”劝利的手朝身后指去,指的正是余小浮。
李湛道:“唯独她不行。若南诏王诚心求和,还请另开条件。”
“条件只有这一个,应不应,和不和,战不战,全凭大李。”劝利一派自在,浑然不顾他把这大殿的氛围冻僵了。“朕知道小浮美人是余华山庄的人,碍于轩辕长安,你与皇上也不好做。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朕得到小浮的诚心。”
劝利拍掌两下,有人手捧托盘进入。托盘上的红布一掀,现出了一枚通体红色,赤金玄铁打造的令牌,令牌中央镶有一朵翡翠玉花。玉花之下有三字铭文:余华令。
李湛接过余华令反复检验,仔细查看。小浮却说:“这一定是假的,真的不是被萧家得到,又被无间冥宫夺去了吗?”
劝利但笑不语。
终于,李湛视着小浮的眼,说:“这一枚,才是真的……”
这一枚的确是真的。因曾看过余华令庐山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故而江湖上流传出一些伪造的余华令,多数假的不着边际,一眼就能看破。而真正见过余华令的人都知道,真正的余华令是有缺陷的。因余重华从北海寻来的赤金玄铁数量稀少,打造令牌之时残留了一处缺口。于是他找来翡翠玉花镶在了令牌正中央,玉花谐音余华。
小浮伸出手,一点儿一点儿,极缓慢极轻柔地触摸余华令,这枚出自爹爹之手的令牌啊,好似每一个角落里都残留着爹爹的温度,那么久远,那么冰冷……
劝利道:“余华令是余华山庄的最高信物,有了余华令,朕要轩辕长安为我做什么他都不能推辞!而朕,就只要她,轩辕长安会不给?哈哈,余重华可是以血祭过这余华令并当着中原武林的面发过重誓的,若余华山庄言而无信,他师父余重华可是死不瞑目,泉下不安!”
李湛也不知道小浮哪里来的那样大的力气,一把夺去了余华令,塞进自己的怀中,死死地抱住。
她整个人偎在他的怀里颤抖不止,李湛只能紧紧地揽着她的肩,紧一点,再紧一点,可又怕弄疼了她……小浮啊,难道小师叔就再也不能予你保护了吗?李湛怒发冲冠,怒斥劝利:“你是怎样得到余华令的?七年之前,余前辈夫妇的死,与你有什么关系?!”
劝利笑起来:“摄政王可是怀疑朕派人杀了余重华,夺了余华令?摄政王这般猜想倒也合乎情理,一来这余华令确实在朕的手上,二来朕确实对余华山庄有所图谋……哎呀呀,朕委实无从辩驳。不过,小浮美人,这样你是不是就会到朕的身边来了,你不想为你爹娘师兄们报仇么?不想知道余华灭门的真相么?或许朕可以为你答疑解惑。”他背靠座椅,坐姿张扬不端,敞开双臂,迎着小浮入怀的架势。
李湛抱着小浮步步后退,“你休想!余前辈被害一事我会亲自查明,若这件事当真是你所为,我会亲手替小浮报仇雪恨!”
吕丞相急道:“摄政王殿下!请殿下三思啊!殿下不能感情用事而不顾天下苍生,不顾我大李的江山社稷!南诏王只这一个请求,若是和亲能成,必能保证两国和睦三十载……”
李湛痛心疾首:“小浮,上一次你被丹朱骗去南诏之时,小师叔尚在关外漠河支援萧家,待我赶到南诏去救你时却晚了一步,你已被廖长绝带走。这一次……小师叔保证,小师叔拿自己的性命保证,再不会错失任何保护你的机会……”
“哈哈,摄政王殿下想怎样保护她?朕与你们大李的皇帝见过面了,他金口玉言,说过答应朕的一切请求,一切!”劝利忽然发功,一掌朝李湛打来。
李湛生怕二人的掌风伤到小浮,忙推开她一掌迎上去,与劝利过了数十招。
吕丞相连连闪躲避让,吓得不轻:“摄政王殿下!这里是紫宸殿,你竟敢与南诏王动手撕毁和谈,此乃欺君之罪!”
立时大殿里冲进来带着刀的御林军,御林军首领亲自上前擒拿李湛:“摄政王在紫宸殿内动武,欺君犯上,图谋不轨,皇上有令,捉拿摄政王李湛,打入天牢,交由大理寺候审!”
李湛被御林军擒拿,丝毫不能反抗。而他转眼去看时,小浮已经落入劝利之手,李湛悲愤交加,双目圆睁,吓煞旁人!他怒吼一声:“劝利!你放开她!”
御林军首领一刀架在李湛的脖子上:“皇上有令,若摄政王拒捕,则不惜血溅紫宸殿!”
小浮双目紧闭,源源不断的泪水自她眼框中溢出。听闻御林军首领这话,她放弃了在劝利怀里的挣扎,哭着向李湛摇头:“不要……小师叔,不要……”
劝利在得意地狞笑,李湛在悲愤地嘶吼,小浮在绝望地哭泣,吕丞相在忙着向劝利说好话,御林军在伺机而动,随时准备斩下李湛的头颅。紫宸殿内混乱不堪。
有史以来再没有比李湛更难做的摄政王了,虽贵为摄政王,然而手中权力悉数被皇上架空。皇上成天找他的茬,盼着要了他的命盼了许多年了。而李湛这么多年来从不曾有把柄落在皇上手里,唯独小浮……皇上是吃准了他会为了小浮而欺君犯上忤逆皇命,等着名正言顺地除了他。
李湛目眦欲裂,双拳紧握,心中痛恨难以言喻。是不是小师叔这一次豁出身家性命半生清誉,宁可犯下欺君之罪也要突出重围带你走,你就会原谅小师叔六年前的错过?是不是小师叔为了你抛却所有尊荣从此亡命天涯,你就会重新接纳小师叔再也不离不弃?
李湛深深地吸气,双拳松开了又握紧,凝聚全身的真气。然而就在他要一举发功反攻御林军之时,却听一人声音朗朗,不疾不徐,震慑力十足:“余小浮不能去南诏。”
小浮闻声望过去。堵在殿内的御林军自觉为他让开了路,轩辕长安面目端庄,曲裾长袍随风款摆,如踏祥云翩然而来。
劝利见是长安,特意搂紧了小浮,向长安示威:“原来是轩辕庄主。怎么,庄主可是想违背余重华的誓言,要他九泉之下不得安宁,不肯超生?”
小浮原本呜咽着,这下子终于放声哭了出来,撕打着劝利:“王八蛋,不许你这样说我爹爹!你放开我……长安,长安救我,我不要去南诏,不要去!”她一只手抓着余华令,另一只手抓向长安,拼尽全力地向着长安的方向够着,哭得声嘶力竭,惊天动地。
她可忘了呢,她这样一哭,长安简直想拿头往大柱子上撞!痛!头痛!
长安是头痛,而李湛却是……他像是一副被榨干了生命力的空壳,颓然坐在地上。
小浮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大,声声肝肠寸断,委屈得不得了:“长安……长安带我回家好不好,我不要去南诏……”
“好。”长安皱着眉,隐忍着头痛,一步一步走向小浮。“我来便是带你回家的。”
劝利抱着小浮一步步后退,长安便一步步上前。劝利与长安四目相对之时被长安眸中不加掩饰的凌厉刺伤!虽然他眸中之光并非凶光也并非杀气,然而到底是什么力量,竟然比杀气更加震慑,比凶光更加骇人?!劝利全身戒备,万分警惕。他知道轩辕长安是余重华的爱徒,一身武功深不可测,至今没人见过他动手,只听闻他曾在重伤之时接下了廖长绝的战帖,要与他在昆仑之巅生死决战。敢接下廖长绝战帖的人,必定是不会比廖长绝的功夫差的。劝利见识过廖长绝的厉害,此时更是难免心有戚戚。
长安却不急着与劝利动手。他自怀中拿出一张红色庚帖,那庚帖上带了些老旧的气息,应当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但被保存得极好。只见那庚帖正面写有“婚书”二字。长安将婚书打开,呈在劝利眼前,并展示给在场众人。他最后将婚书丢给了吕丞相:“吕丞相学识渊博,字认得全,劳烦你当众宣读一番。”
吕丞相眯缝着老花眼,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隆庆十年四月十四日,黄道吉日天赐良时,佳偶天成良缘永缔。仅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吕丞相顿了一下,眨巴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看长安,又看看小浮。
长安道:“吕丞相不认得下面的字?”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