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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执的人儿
因忧心穆天赐的伤势,蓝山陪同周安安一同来到医帐。医帐内外的小医师见状乖乖的让出一条路。
穆天赐烧已渐退,只是血不胜补,沉睡未醒。早早过来的黄柳儿见她们进来,站起身,目光落到蓝山身上,“将军。”
蓝山点点头,便去看昏睡的穆天赐。见她面色已恢复正常,彻底放下心来。
周安安看见桌子上的食盒,心头好笑,这些东西终于换了对象。坐下诊了脉,便对蓝山道:“没事了,腿上的是小伤,等她醒过来又能活蹦乱跳,只是最近会时不时头晕目眩。”
“好,那我去中军帐了。”
目送着蓝山走远,周安安才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人都走了好远。”
黄柳儿目光黯然,静默片刻,突然说道:“我讨厌你!”
周安安翻了个白眼,就好像他喜欢他似的!
黄柳儿继续道:“你以为你医术小有所成,便很了不起?你配不上将军!京城不比这里,位高权重之人比比皆是。你难道没有想过,将军身边若有了你,就必须承受各方有色的眼神,或鄙夷或不屑或耻笑。”
黄柳儿看向周安安,饱含蔑视,“别人的正君只会让妻主如虎添翼,而你,只能让将军雪上加霜。你何德何能让将军为你受这些委屈?”
“就凭我是她男人,就凭她是我女人!”周安安一字一句道。
“你看重的东西,不代表阿山也看重。不过是过眼繁华,匆匆几十年便过了,人活着就要潇洒自如、随心所欲,那劳什子的枷锁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弃了便是了!”
“弃了?你当这官是人人都舍得弃的?”黄柳儿冷笑。
“别人舍不舍得,我不知,”周安安笑笑,“可我知阿山必是舍得的,她舍过第一次,再舍一次又何妨?”目光落到黄柳儿脸上,“你还是不了解阿山,或许也从未了解过!”
“你痴恋多年,真的只是痴恋这个人,而不是她的地位?”
黄柳儿摇头否认,“我怎会恋她的地位,你别胡说!”
“那你为何时时将身份挂在嘴边?若你真的喜欢她的人,阿山当初离开京城时,你为何不追随而至?你是舍不得她的身份,还是舍不得自己的身份?”周安安一步步靠近。
黄柳儿倒退一步,微微凝目,“只是当时太突然,我是想跟过来的。后来,我出门去寻,却也找不见将军的人了。”
借口!周安安指指床上的人,“那她呢?若你只恋将军,为何拖着她不放?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
黄柳儿抿唇,脸色不愉“我拒绝过多次,并非你所说的那样?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
“并非我所说的?”周安安似笑非笑,“那你过来做什么,你难道不知,你的所作所为就是不断的给对方希望?若你真心拒绝,你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欲拒还迎,你把谁当傻子?”
“周安安,你给我闭嘴!”床上的穆天赐陡然睁开双眸,欲拒还迎又如何,她甘之如饴。
黄柳儿惊诧的望向穆天赐,眸子里已星星点点,心里惊惶不定,她会不会也这般想自己
穆天赐坐起身,明明是醒转不久,神情却异常疲惫,“你们都先出去。”
周安安掐着腰,咬牙道:“狗咬吕洞宾,我出去?该出去的是你们!”说罢,指了指帐门的方向,“死不了就马上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穆天赐气的拍床,“我是病人,我伤还未愈,有你这样当医师的吗?”
来的稍晚的王医师挑帘走了进来,打了哈气道:“病人个屁,就缺点血,补补就好了。一大早的吵吵嚷嚷,走走走,赶紧走,给我医帐腾地方。”
周安安露出闪亮的小白牙,眼里尽是幸灾乐祸,“好走,不送!”
这个讨厌的男人,怎么所有人都向着他,穆天赐咬牙!
走就走,穆天赐站起身,挨过起初的眩晕后,伸伸胳膊,动动腿,诧异的挑挑眉。不信邪的四处的动了动,除了腿部伤口处微微疼痛,确实无碍了。
穆天赐抬头瞪了周安安一眼,这讨厌的男人还有点用嘛!
周安安傲娇的扬起下巴:“看在你给我练手的份上,我就不收你的谢礼了。”
特么的谁要给你送谢礼,自作多情的男人!
被赶出来的穆天赐直接赶去了中军帐,她就不信赶不走这个讨厌的男人,真当军营是他的地盘不成?
黄柳儿看了周安安一眼,低头跟了过去。
蓝山正同一干众将讨论一会儿接应粮草之事,见她进来,颇为诧异,“你来做什么,不好好养伤!”
穆天赐黑着脸:“被你男人赶出来了!嫌我占了医帐的地方!他竟然嫌我一个病人占了医帐的地方!”
蓝山面无表情将活蹦乱跳、不断喷发火气的穆天赐打量了一番,明显已无大碍,“是挺占地方的!”
何文奎没忍住,噗的笑出声来,将军绝对是双重标准。
穆天赐火气上涌,“将军,他不应该留在这?”
蓝山扫了他身后的黄柳儿一眼,“谁不能留在这?”
黄柳儿咬咬唇,将军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穆天赐也回味过来,将军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周安安不应留在这里。”
蓝山阴沉着脸坐下不说话,只冷飕飕将她瞧着。
何文奎接了话:“为何?”
“他一个男人留在这里干什么,还要分出人手去保护他,大敌当前,哪来那么多闲人?就会添乱!”
何文奎看了她身后的人一眼,“左郎将貌似也是男人。”
“那怎么一样?左郎将武艺在身,四五个好手不在话下,且还有皇上的委任在身。周安安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拖将军的后腿。”
这也是个双标之人,“谁说周医师手无缚鸡之力?他是个医师!”
“医师也不能是一个毫无战斗力的男人。”
何文奎有些无语,“没有这个男医师,你现在都去见佛祖了,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吗?手无缚鸡之力?是谁让人僵在床上被人为所欲为,叫的撕心裂肺?”
何文奎瞪大了虎眸,继续道:“我看你中僵尸粉的次数太少了!”那孩子多可爱,怎么就让你瞧不上,真是瞎了你一双狐狸眼!
穆天赐:......什么叫被人为所欲为?
蓝山一只手拄着脸颊,半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盯着此刻失了平常心的军师。
何文奎又指了指众将士,“你一个人的意见可作不得数,你问问她们,可有反对的?”
众将士齐刷刷的摇了摇头,那么好的医术,关键时刻是救命的,不能反对。
又瞅瞅座上一直虎着脸,不发一言的将军,......不敢反对!
穆天赐不可置信看着一致摇头的众人,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那男人?
蓝山压下眼底的波涛,沉声道:“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再提。正事要紧。”
何文奎点点头,看了看时刻,“将军,要不咱们此刻过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蓝山颔首,一行人赶往一处新起的大帐内,而后目光便落到庄严身上。
庄严摸摸鼻子,翻出身上的地图,对照了片刻,用炭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大概就在这个范围内。”
众人眼角都有些抽搐,为了遮掩之用,这个新起的大帐本就巨大,可她这个圈足足占了半个大帐。识趣的离那个圆圈远了一步,搞不好会掉下去的。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脚底下传来稀稀碎碎的声响,伴随着微弱的震动。蓝山侧耳听了片刻,纵身向后跃了两步。果然便见先前的地面塌陷了下去,帐内涌起一阵尘烟。
底下传来清晰的抱怨声,“老七,你到底会不会挖洞,你想将咱们活埋吗?”
老七呸呸了两声,吐出口里的尘土后,连连道歉,“姐,我也一时失手,见谅啊,见谅!”
很快从洞口处做出两个灰扑扑的脑袋。
何文奎整张脸皮都抽搐不停,这死胖子的手下挖洞越来越娴熟了。
蓝山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庄严每次送粮都是小心再小心,这身刨洞的本领确实不能让人小觑,最主要的,她怕她刨的洞被有心人利用,还能添的严严实实,毫无破绽,属实让人佩服。
何文奎向庄严拱了拱手,“佩服,佩服!”
庄严厚着脸皮亦拱手,“哪里,哪里!”
钻出的人探头便看见庄严,不由眼前一亮,邀功道:“东家,小的们如约送过来了。”
庄严笑眯眯的眯缝着眼,“不错,今年月钱翻倍。”
那人嘿嘿咧开嘴巴,兴高采烈,“谢东家。”
旁边的老七赶忙道:“东家,那我呢!”
庄严把眼一瞪,“挖洞差点将自己埋在里面,还想要赏钱,赶紧干活。”
“哦。”老七哭丧一张脸,低头叫下面的人,“快些上来。”
洞内陆续上来五十余人,蓝山皱了皱眉,吩咐帐内原有的将士退到帐外接应,大帐内才有多余的空隙。
那五十余人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每过一个时辰,蓝山便叫来预先安排的兵丁做替换。即便如此,当粮草全部运出,已然第二日天明。
蓝山揉了揉干涩的眼,吩咐满身汗水加泥水的众人,“将岗位交接,下去整顿休息。”
直至运出的粮草全部悄然的送至粮仓,蓝山才回了自己的大帐。
周安安早已将洗漱用具和早饭备好,正在帐外焦急的等候,已经忙了一夜,不知何时回来休息。终于看见了人影,赶忙迎了上去,“阿山!”
蓝山握了握小人的手,便领着小人儿进了帐,洗漱过后,一顿狼吞虎咽。
周安安心疼的劝道:“慢点,慢点。”
蓝山抬眸冲她笑笑,速度依然未慢,习武之人本就饭食大,又少了两顿正餐,胃部早就抗议。吃好之后,整个人便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
周安安将被褥铺好,摇了摇懒在椅上的人,“阿山,去榻上睡。”
蓝山睁开鹰眸,那里精光四射,哪有半分睡意,摇了摇头,在小人儿嘴上亲了一口,“我还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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