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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信的人儿
落霞谷里也有了初冬的气息,周安安蹲在晾晒的草药旁边,一样一样的翻拣,时不时的搓搓有些发凉的手。每拿起一株都要在脑海里翻上一番,书里写的内容,并着余叔教给他的内容。
本来对他来说并非什么难事,奈何身边一直有个聒噪的小童儿,即使他不回应,也说的没完没了。周安安觉得一个小童堪比五个周小丫。
放下手里的药草,周安安抬起头,“童儿,你到底想说什么?”一会儿空气好,一会儿太阳大,一会儿河里的鱼好吃,一会是她好想小雪,让他完全无法抓重点呀。
童儿无辜的看着他,“这都是我想说的呀。”
周安安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手指拳握起来。
童儿偷偷瞄了瞄,觉得情况不太好,讨好的笑了笑,“安哥哥,你看天气这么好,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玩?”
对于童儿的热情邀请,周安安无视之,“我很忙。”所以你不要每次都来吵我。
师父与余叔在的时候还好,她不敢明目张胆的打扰他看书习药。可一旦师父出门,她完全就脱缰了。
周安安刚看了半个时辰的书,就被她拖了出来,说外面太阳好,出来晒晒。
周安安出来晒了,觉得无聊就翻翻药草回忆所学的内容,她又吵个没完。
好想把她掀出去!
见周安安不理她,童儿委屈的对手指,“安哥哥,师父和余叔忙,平时都没时间和我说话。我只能跟小雪说,可小雪经常跑山里去不见个狼影。你来了,我好高兴的,终于有个人陪我说话了。可是你也那么忙,没时间陪我说话,呜呜呜......”
周安安挑了挑眉头,特么的这是她第多少次装可怜了?站起身笑眯眯的往小童身边走,边走边挽了挽袖子,“你站那别动,我这就陪你玩.......”
童儿呵呵两声,“我又不傻。”撒丫子就跑。
周安安拔腿就追。
童儿哈哈大笑,边跑边挑衅,“安哥哥,你跑的慢,就不用勉强啦,啦啦啦.....”还唱了起来。
周安安咬牙死命追,他就不信追不到她。
童儿笑的笑的见牙不见眼,这个哥哥真是好玩极了,炸毛的样子跟小雪一模一样。乐极生悲,‘碰’的一声撞到了人,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千老被撞的一个趔趄,黑着脸拎着她的领子将他撇开,顺便在她头上敲了一记。
果然小孩子家家的都好讨厌!千老下了定论。
周安安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余玉见了,乐呵呵的摸摸他跑的红扑扑的脸,“哎呀呀,一大早就这么有活力,真可爱!”
小童鼓嘴:......你们这是差别待遇!
周安安顿时忘了和小童的打闹,“师父,余叔,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千老一贯的沉默是金,背着药篓往里走。
余玉边走边回答:“嗯,最近有点凉了,药室里的草药长得慢了许多。
药室是千老用来种植草药特意建造起来的温室,在小黑山的后面。别看她们住的地方都是简陋的茅草屋,那药室可是极具规模的,场地、保温、阳光、通风考虑的一应俱全。
去过药室一次的周安安一度认为,千老之所以住的房子这么破,是因为她所有的钱都用到药室上了。
周安安接过余玉身后的药篓,“余叔去洗洗手,我炒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余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宝贝,辛苦你了!”
自从发现千老这个人有些洁癖,周安安就把菜饭分盘,每个人的碗筷也都有标注。因此难得的得到一次千老的夸奖,毕竟这些年小童儿可是没这个意识的。
盘盘碗碗的都上了桌,小童再次垮了脸,为什么只有她的是水煮菜。
瞥见小童苦巴巴的脸,周安安吃的愈加欢实了。
没了小童的打扰,周安安回到屋子里练字。
自蓝山走已经有七日,怕自己想她想的厉害,周安安拼命的看书,七日的时间,他看完了一个书架子。再好的记忆力也难免有混淆的时候,渐渐的他开始记录重点,偶尔依据草药本身的特点,试着写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方子。
千老抽空会来检查他的进度,见他学的认真仔细,也会显少的露出笑容,但当她看到他写的重点时,没有一次不是黑着脸走开的。
那字迹真是辣眼睛!也因此千老每次都错过了周安安写的小方子。
今日里,周安安练字时眼睛一直在咕噜噜乱转,频频走神,本稍稍有型的字迹再次回归初始,变成一个又一个的墨团团。
见此,余玉摇了摇头,拿开周安安手中的笔。
“小宝贝,你这样是没办法练好字的。”
周安安有些羞愧,“余叔,我知道了。”
周安安情绪一低落,余玉就开始心疼,拍拍他的手,道:“没事,没事,不就写个字嘛,今天不练了啊!告诉叔,你再想什么?”
周安安眼睛开始闪闪亮,目光里透漏出蠢蠢欲动,“余叔,我做了点东西,喂池子的锦鲤。”
余玉见周安安整个人都透露出异常的兴奋,试探着问,“然后呢?”喂个鱼就这么兴奋?
周安安眼睛又咕噜噜转了转,笑眯眯道:“然后我觉得喂鱼挺有趣的,以后都那些锦鲤都交给我喂好不好,余叔?”撒着娇的摇晃着余玉的胳膊。
“好,好,好。”余玉还当什么大事,不过是想去喂鱼了,摸摸他的头,还没长大呀!
“那能好好写字了吗?”
周安安松开余玉的胳膊,乐呵呵的,“能,练完,我还想再去师傅的药房转一转。”
余玉点点他的头,“转可以,别乱动那些制好的药丸,要不你师傅骂你,我可帮不了你!”
周安安乖乖的点头,他本也不想动那些的,他只是想拿一些处理好的草药,试试他下一个小方子。
哎呀,想起来都好开心,周安安美滋滋的拿起笔。
余玉凑过去指导,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不对之处。
“小宝贝,你这是在写信?”
周安安点点头,“是呀,我在给阿山写信,我已经写了七天了。”
余玉瞅瞅那字,有些替蓝山担忧,也不知她能不能看懂?
“呃,你怎么寄出去的?”信鹰由他养着,他没见少啊。
周安安扭头看他,“我没寄出去啊!都攒着呢,等阿山回来了,让她一起看。”
余玉诧异,“你不打算寄出去?”
周安安摇头,神情有些落寞,“阿山会分心!”他不想让她分心。
“那若是她走个一年半载的......”
周安安停笔,抬起头望着窗外,“那我就写个一年半载的信,一起攒着。阿山不用想我,由我想他就够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她不会让我等太久的。”而我也不会让她等太久。
顶着凛冽的寒风,行了七日的路程,终于在这一日,蓝山与影六风尘仆仆进了赤水关。
左上将何文奎领着一干将士列队,将蓝山迎进了中军帐,踏进中军帐,左文魁还激动的有些颤抖。
蓝山一一扫过熟悉的面孔,依次拍了拍她们的肩膀,道了一声:“辛苦你们了!”
众将士一时之间有些心酸。
何文奎有些迫不及待,“将军,末将终于等到您了。”
蓝山再次拍拍她的肩膀,走入上座。
连日的奔波,蓝山眉眼间都带着疲惫,但只要她坐在那里,众将士就都有了主心骨。
她打起精神询问战况。
赤水关与赤练关相隔并不是很远,骑快马半日的路程便到了,因此打探赤练关的情况还是极为容易。
何文奎不敢马虎,抱拳道:“回将军,目前对战了四场,各有输赢。东瀛夜间突袭一次,损失二百兵士。”
蓝山皱眉,“阵法破了?”
何文奎摇摇头,“穆军师怀疑是有人泄漏,这几日正在追查奸细。幸亏穆军师先行改阵,否则伤亡更大。”
蓝山阖目思考,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何文奎识趣的静立在一旁。一时间,大帐内只余微弱的扣桌声。
穆天赐的布阵本事与她是不相上下的,想布置一套新阵法对她来说并非难事,蓝山思忖着。可此次她明知这阵有问题,却并未换阵,而是强行改阵。
为什么?
因为不能改?蓝山又扣了一次指关节。
为什么不能改?再扣一下
为了抓住奸细?不只吧?
蓝山睁开幽深似海的双眸,难道是...诱敌深入?
蓝山抿紧唇,锐利的看向何文奎,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对方,“左上将,东瀛损失了多少人?”
何文奎并不怵将军的冷目,咧开大嘴,笑意如何都掩藏不住,“东瀛冒进,损失至少一万有余。”
蓝山跳下椅子,笑着给了她一拳,“好啊,好啊,胆子越来越大,连报军情都敢藏着掖着了。”
挨了揍的何文奎更高兴了,哈哈大笑出声,看热闹的将士也起哄,“将军揍她,她连将军都敢糊弄!”
何文奎笑够了才开口,“这不是看看将军的宝剑还锋利与否吗?”指指不闲事大的一二三四,“你你你你,少给我起哄啊。”说罢还扬了扬拳头。
众将士笑的更欢了。
将军的到来为一众将士扫走了积留许久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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