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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玖
林旧先如今已是三四十的年岁,可能还会有很多人说林盟主正是如日中天,武林盟还要在他的手中发扬光大,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早年受的伤已隐隐发作,这个盟主之位是该让出去了,却势必将引来又一场纷争,这些事情急不来。
“师父,徒儿来了。”门外传来敲门声,共三下,不轻不重,不急不缓。
“进来。”
林旧先收起思绪,看向他引以为傲的大徒弟,目光温和又不失严厉。“这件事你办的很好,事后叫你查的有眉目了吗?”
“回师父,只查到了她名叫容影,家世瞒的很紧,没有一丝痕迹能查到。这点线索还是从雪楼得来的。”林欲行回答道,又将一封拦截下来的信件呈给师父,“这是我们截获的雪楼信件。”
林旧先拆开信封,边看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我们的人处理干净了。”
“师父放心,没有留下痕迹,雪楼不会查到我们这。”
“很好,现在还不是时候与雪楼为敌。”林旧先一目十行将信浏览了一遍,便将此信烧了,转身对他的大徒弟说道:“继续关注雪楼的动静,找到她。务必将她带回武林盟。”
林欲行有些为难,“师父,从当日我接触她的情形上看,她怕是还不知道,徒儿很难说服她跟我回武林盟。”
“还不知道?”林旧先面露惊讶,继而皱紧眉头,“家世也不清楚,她背后一定有人,欲行你先找到她跟紧了,从她接触的人着手查。”
“是,师父。”
“还有,雪楼如果下手,我们也不必再隐藏。记住绝不能让她落入魂族手里。”林旧先的目光里透着狠绝,林欲行一惊,忙低下头掩去脸上的表情,恭恭敬敬的应下。
待出了这个院落,林欲行缓缓的舒出一口气,艳阳高照下平白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早该认清了师父的为人,亦正亦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如果他没能带回容影,师父为了永绝后患会杀了她。他应该庆幸当年师父拜入师公门下,不然时至今日师父是毫不犹豫会选择最快最便捷的这条路。可惜师公早年已经逝世,师父的性情早晚会彻底暴露。以后的日子且走一步是一步吧。
宽阔的官道上,一男一女结伴而行。苏子墨不是没有考虑走官道会暴露行踪,但同时走官道那些暗处的人却也不会下手,这一行是彻底瞒不住了。苏子墨看着走在前面恢复活力的容影,眉目不自然的带上一丝阴霾。
“阿墨?”容影向来敏感,尤其苏子墨还是她从小玩到大的竹马,对苏子墨的情绪波动容影很容易就能感受出来。“怎么了阿墨?”容影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苏子墨自从这次相遇以后总是带了一些烦躁,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苏子墨捏着缰绳的手松了又捏紧,捏紧又松开,好半天才犹犹豫豫的道:“小影,你现在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小时候?”容影晃了晃脑袋,有什么景象一闪而过,却怎么也抓不住,懊恼的锤了锤脑袋,容影沮丧的说:“不记得了啊,小时候有什么事啊?”
“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苏子墨眼里有一丝焦急,但有些脑袋疼的容影什么都没注意到,她揉了揉锤的发疼的脑壳,随口说道:“你不是我外祖父的徒弟嘛,还能怎么认识?”
苏子墨像是猜到了这个答案,呼出一口浊气,压下了心底的不安动荡,面上显露出微笑,“是啊,小影说的很对。”苏子墨驱马到容影旁边,伸出手指揉了揉容影的脑袋,“我们快些回去吧,替你师父采的药草怕是不能再放了。”
“嗯。”容影摸了摸身侧的包裹,“的确不能再放了,来,我们比赛,看谁跑的快。”是苏子墨很熟悉的笑容,透着狡黠,就像当年儿时第一次遇见她时一样,苏子墨晃了一下神,再回过神时,容影已经跑远了,他当即扬起马鞭,追了上去。
赶回去的时候,鬼卜仲寒都在。容影将药草交给鬼卜,师徒二人往后院去研制药草去了。仲寒在书房翻看一些典籍,苏子墨在师父面前站定,仲寒抬头看了徒弟一眼,放下了手上的书籍,他从徒弟的眼里读到了一种讯息。仲寒眉头皱了起来。
“师父。”苏子墨向仲寒行了一个大礼,表情很是慎重,“我已经知道师妹的身份,还有当年那个被师父送走的孩子。”
仲寒闻言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苏子墨递给他一件物品,一枚白玉佩。
“我小时候遇到了一个人,他教我剑法,给了我这把子术剑。”苏子墨看到师父难看的脸色不等师父说话,急急忙忙又说了下去,“他之前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给我留了一封信,信里说了很多关于三族的事情,还牵扯到师妹。信我已经销毁了,看完信后我去了趟江南,这枚玉佩是我在那从一行人身上掉包来的,师父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放肆!”仲寒气到不行,臭骂了苏子墨一顿,苏子墨的行为像极了固安,他那个判出师门的第一个弟子,随便来个本事高强的人都能拐走,没有一点的孝心。“我古门心法你是不是看不上,还要去学其他的武功。”
苏子墨顿时额头冒汗,“师父,我没拜他为师,是他自己说可以免费教我的。再说了,那是我小时候不懂事。”最后一句话却是声音变低了。仲寒挑了挑眉毛,气倒是顺了一点,这个徒弟还是跟固安不一样的嘛,分的清楚轻重,也没有强烈的魔怔要得到世间最好的武功。
仲寒这才打量这枚白玉,上面刻着花纹,这花纹他也有一个,这是魂族的图案,花纹就是一个上古魂族的魂字。现在认得这图案的人不多了。
“那个教你学剑的人为何知道三族的事情?”仲寒知道了徒弟知道了这些糟心事却是没有一点想问苏子墨的想法,在他看来,他和鬼卜还没死,作为师父,自然是要护住徒弟的。
“他说他是巫族人。”苏子墨道。
巫族?巫族居然会找上子墨。仲寒感觉有什么事情他忽略了。苏子墨打量着师父的神色,“师父,他们的目标是师妹,我也想护住师妹,师父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吗?”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三族的渊源和师妹对三族很重要,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仲寒把白玉寄给苏子墨,“这是魂族的标识,你遇到的那伙人就是魂族人,他们已经提前找来了。影儿的血脉很特殊,我和鬼卜压制她的血脉已经十几年了,怕是要压不住了。一旦被他们破开禁制,三股血脉被激发,影儿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苏子墨睁大了眼睛,他只知道容影对那伙人的重要性,绝不会伤害容影的,却没想到血脉被激发本身就是及其危险的事情。
仲寒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很正常,魂族也是不知道的。这里面还牵扯到陈年往事。”他的面色疲惫了下去,眼里透着深深的悔意,“当年,古门与巫族夏氏一族想要彻底消灭魂族,需要用一个双族血脉打开禁忌城,结果魂族把握先机灭了两族,两族躲的躲,藏得藏,双族血脉在战乱中流落了,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也就没人去查找双族血脉,结果我多年前捡回来的孩子却是双族血脉的后人,我才知道此事远远没有结束。这孩子生的乖巧伶俐,我不忍心杀她,却是阴差阳错,她嫁的人是叛变魂族的旁支,当容影出生,天象大变,我跟鬼卜才彻底明白过来。”
“这一切都是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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