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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章十
和歌山城山腰处崇山峻岭,行途艰难,出发当日的早晨虽然并不是雷雨交加的气候,但也并非十分良好之天色,空中尽是布满了微暗的乌云,斜风细雨打在脸上,让山本彩心中萌生了十分不安之预感。渡边美优纪身后只跟了一名近身侍女,山本彩则是独身一人,三人出了城门下山约半时辰便抵达山腰,那处尽是些高大陡峻的山岭,山高而陡,山本彩转过身,甚是不安的看着始终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美优纪,道:“美优纪可晓得防身之术?”
美优纪看着她,摇头道:“不识。”
闻言山本彩便更为头疼,如此的话带着美优纪在身边走山崖的确十分危险,于是顾虑到对方安全,便只好道:“我看今天气色不好,不如让彩只身一人到山腰深处去寻银狐犬,寻获后再带回来让二小姐赏目。”
美优纪听她这么一说,知道她顾虑自己身手欠佳,只怕带了下山会拖累了对方,便道:“是我太碍事了吗?”神情中尽显了委屈,让山本彩不敢对上其双眸,山本彩故作抬头看了眼天空,直言道:“我是担心美优纪的安危。”
美优纪摇头道:“传言银狐犬从来未被任何人捕获过,我只求在远处瞧瞧它的样子便心满意足,况且让彩独身一人前往深山,反倒是我更担心了。”山本彩虽然是女儿身,可毕竟在战场上有过厮杀的经历,如今只面对一些山崖斜路,怎么可能会难倒了她?山本彩见自己说她不过,带着下山却是危险之极,她看了一眼身旁始终保持沉默的侍女,望她能说些什么。
那侍女见山本彩投以自己求救之神色,但毕竟主子是美优纪,说出逆主子意思的话语也不好,便只好谨谨慎慎道:“不如山本少将带二小姐下山,属下在这里等候,若天暗之时还未归来,便速速向城内小笠原大人禀报。”美优纪听侍女提出这意见,倒是十分满意,接着点点头道:“若天暗之时我们还未归来,小笠原必定前来营救,彩大可放心。”
山本彩见美优纪执意要随自己进深山,抛去安危问题,其实也未必一定能寻获那银狐犬,可毕竟是自己应允了对方此差事,事到如今也绝不可能推辞,她只好点点头,道:“好,望我们尽早找到银狐犬,达成美优纪的心愿。”
两人沿着深山泥路慢走,一边穿梭着丛林,一边仔细观察附近隐藏的动物,山本彩走在前方替美优纪开路,可并无短刀在身,小笠原赠送的木刀也并未携带身上,便只好赤手扫开挡在路间的树藤。走了半个时辰,仍然未见那银狐犬踪影,山本彩仍然精力充沛,可忧心于身后的美优纪,便停下来,转身道:“美优纪累了吗?”
美优纪常年出关,行走郊外之事倒常常会有,但始终体力不及山本彩,她虽觉得累,可也摇摇头道:“没有。”山本彩闻言点点头,道:“那我们继续向前走看看。”
一番行走,终于山本彩放慢了脚步,开始觉得寻获银狐犬一事,似乎不怎么可能,附近出没的动物都是一般野兽,并未见那传说中极为漂亮之狐犬,山本彩退到美优纪身边,道:“美优纪看起来像是好喜琴书之人,原来户外活动较为吃力之事,也是兴趣之一?”美优纪此时也逐见疲倦,她抬手拭汗,回道:“多是骑马行走,以双足在丛林中游走,此回倒是第一次。”
山本彩听她说话之时已上气不接下气,明白大概已达体力极限,便停下脚步,道:“我看此处树木旺盛,不如在此荫凉之地歇下,待会儿再走如何?”美优纪点点头,便随着她在一棵壮树下坐下来歇息。美优纪的水袋还在侍女身上,如今行走了几里之路,早把水袋之事忘却,反倒较有经验的山本彩随身携带水袋在身上,此时拿出来灌饮,倒惹得美优纪一番渴求的脸孔。
山本彩解了渴,才发现身边的人儿还口干的看着自己,便甚为不好意思道:“若不嫌弃的话。。。”
美优纪笑嘻嘻接过山本彩递上来的水袋,里头装还有许多,不怕不够两人份,山本彩看着她的双唇咬在那袋口上,心中便翻过一股莫名。待美优纪把水袋归还之时,山本彩还楞了几秒才接过了水袋,美优纪看在眼里,便微微嘟起嘴道:“我喝很少而已,不要那样看着水袋嘛。”
山本彩急忙摇摇头,道:“不,不是那样的。”
美优纪笑了起来,抬头看了眼树上茂密的叶片,见阳光不怎么打进来,猜想适才在外头看见的乌云已逐渐增加,天色并未有好转的迹象。她低头,寻思着是不是该回头进城之际,发现山本彩握着水袋的那双手逐显红印,好奇之下,便拿起她的手来仔细检查。山本彩被她忽然拿起手来看,甚是不解,便道:“怎么?”
美优纪翻过她的手掌,发现掌上尽是伤痕,明显是树藤烙印在皮肤上的痕迹,有些只是凸显红印,有些则已经慢慢溢出血痕,美优纪随着拉开了山本彩手腕上的衣物,发现那处也是同为现象,心中歉意便油然而生。山本彩见她低头不语,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抽回自己的手,道:“这些乃小伤,因无短刀在身只能用手扫去藤树,落下少许红痕乃属正常。”
“一国之将,为何无携带短刀在身?” 美优纪带着略微责备的语气这么一说,山本彩听在耳里,便又是一番感伤。她淡下神色,回答道:“那一国之将留在了海津城里,此时在二小姐面前的,只属区区质子一名。”山本彩随美优纪到山中来,并不是为了寻趣作乐,也并非真的对对方口中的银狐犬感兴趣,为了的,无非只因为自己身份低微,必须靠建立关系以维持自己在和歌山城的地位,对眼前的渡边二小姐,更是只抱着执行诺言一般,为她办事。
知道自己失言提起了山本彩的痛事,美优纪心下愧疚感萌生,便想安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山本彩并不会介意对方无心的失言,想开口说出不必介意之类的话时,美优纪却已早一步掏出丝巾,替自己包扎起泛红的手掌,随后投以自己一笑,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其实山本彩的手掌早已因长年粗活而长满了茧,此时的轻伤根本不足以让她带来疼痛,她看了一眼手掌上包着的丝巾,想起了昨日自己大声说下会让美优纪见到银狐犬之承诺,如今却因对方担忧自己的轻伤而半途而废,心里便是一阵不甘。
山本彩并不想如此轻易便放弃自己的承诺,想开口拒绝回城之时,附近却传来出奇喧吵的杂声,那附近都是茂密林间,若传来如此响声必定非比寻常,山本彩此时便摆出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耳朵,暗示美优纪安静聆听。
那杂声逐渐靠近,山本彩听出了是脚步声,而且并不是少数目的脚步声,声音逐渐靠近,山本彩便一惊,轻声向美优纪道:“是人的脚步声。”随后再仔细聆听了许久,再道:“不止一人。”
美优纪见山本彩也察觉出了不妥之处,想了想,便回道:“此处乃和歌山城山腰禁地,闲杂人等都不得进入。”语毕,她抬头看了眼天空,虽然被树林茂叶遮盖,可仍然看得出还是白天,小笠原也不可能如此早便领军马入山内寻找她们两人。
山本彩见远处有人影,又听美优纪解说这里乃禁地,那么那群人定当是擅闯,若是敌人,那可如何是好。山本彩身上兵器全无,赤手空拳即使能保护自己,也未必护得了身边手无搏鸡之力的美优纪,眼看那群人越来越靠近,便随身一番,侧身抱着美优纪翻滚下斜坡处,靠在那里等待那群人经过。
美优纪不知山本彩身手轻快,一个翻身便被她带至斜坡处躺下,只觉翻天覆雨后,自己便已躺在山本彩身下,动弹不得。山本彩俯身趴在美优纪身上,一边护着美优纪以防她滚下斜坡,一边抬头试图偷偷观察那群人,身下的美优纪也未敢发出声音,只道安静的配合那年轻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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