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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第十二章
她的话似乎起了效果,察觉到手上的劲小了,轻轻一挣就开。
杜时转过脸,“如果可以,我宁愿被撞的人是我,我对不起的人是小知,从来都不是其他人,除了小知,我问心无愧。”
沈应祺知道她为人如何,那个经常嘴上发狠的人,却总是下不了手。她既不想原谅杨惠,可又不放过自己,那个雨夜,如果小知没有出现,恐怕她也是会刹车的吧。
沈应祺手伸过去,想要捞住她,“我知道你妈妈的事……”
“不要提我妈!”声量顿时一高,杜时眼中盛满怒意,“帮过她的人有什么资格提我妈。”
杜时此刻脑子完全被愤怒充满,无暇思考其他事情,“既然你相信当年是我推她下楼导致她流产,那你现在就没资格管我的事,更没资格提我妈妈!”
她突然的怒气让人一时火大,沈应祺手捏住她双肩,将她摁在墙上,“什么叫有资格,什么又叫没资格?嗯?”不由得语气也加重了。
沈应祺从来就不是温柔的人,原本还会注意,现在脾气全被她激出来,手劲大了,捏得她肩膀生疼。
“事事都顺着你的心意就有资格是不是?”
哼笑一下,沈应祺与她直视,“对,您是大小姐,我们都得听您的,您稍微不满意了,我们都成了罪人。”
手抵住他压过来的胸膛,杜时眼神丝毫不示弱,“你凭什么说我,有什么身份来指责我?”
“凭什么?”又是一声冷哼,沈应祺头毫无预兆地压向她,凉薄的唇贴上紧抿的红唇,一寸寸攻下她的守土。
沈应祺一手托住她脑袋,正要加深这个吻,下腹突然一痛,杜时及时从他胳膊间躲开。
“就凭这个么?”杜时不怒反笑,抽了张面纸一遍一遍擦掉嘴上的口红。
打开门,倚在门边上,“我告诉过你,我已经不是邵时了,你大可不必再履行什么儿时的诺言,根本不值得,而且,你也力不从心。”
十六岁,第一次痛失亲人,也是第一次尝试孤独和烟的滋味。
十六岁的年纪,有一个人对她说,不用怕。
有一个人给她坚强的理由,也承诺了一辈子的依靠。
仅仅几年,还是这个人,站在另一边指责她的不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没有人伸手,他们都打掉了她伸出的手。
果然么,年少时总是自以为是。
杜时眼睛酸涩,不想再和他说什么,做了个请的动作。“你走吧,别在我这儿吃闭门羹了。”
沈应祺看了她半饷,人到门口,却又停下。杜时转开脸,长发遮住了修长脖子。
他的手突然抚上了她的发,如同那个黑色的夜晚,一遍又一遍安抚那个不愿哭泣的女孩。
沈应祺不知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思,上一刻还恼火的心情,在看到她别过头时一下子变得心疼。
游走在恨与悔的边缘,远比恨一个人痛苦得多。他想安慰她的每个时刻,却相反在刺激她,又反被她刺激到。
每一次都是这样。
“是我不好,是我没顾忌到你的情绪。”
其实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呢,谁也说不明白,不清不楚的,就有了隔阂。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杜时自己也找不到理由去责怪。
她又凭什么让沈应祺帮助自己呢,本来就只是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多拉一个人下水。
年少的信任可以看成是不成熟,如今只有释然才能打破僵局。更何况,从没相信过不是么,如果相信,又怎么会孤军独战。
杜时躲过他的手,也根本没在听他讲话,随时准备关门。关门前觉得有件事要提醒一下,“听说你最近的女友是混娱乐圈的,那很好,你和沈伯伯坦白一下,别总拿我当挡箭牌。”
门就要关上,被一只手撑住。
沈应祺身子夹在门缝中,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要从里面看出什么,“你知道了?”
杜时愣了下,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大家表现得那么明显,我不想知道都难。既然你我双方都无意,为什么还要同意这桩婚事,不是可笑么?”
看了她足足半分钟,沈应祺:“好,我知道了。”
人依旧拦在门前,关不上,杜时也不着急,就这么与他正面对峙。
听到这块地儿有动静,同一层楼上的邵知芮出来看情况,转动轮椅来到杜时门口。
两人隔着门对峙,邵知芮左右看看,不明白具体情况,“姐,怎么了啊,你们杵门口干嘛?”
先沈应祺一步,杜时扶住她的轮椅,“没什么,刚才我们在讨论接下来的流程。”
邵知芮回头朝沈应祺挑挑眉,神秘一笑:“讨论什么啊,又不是你们俩要结婚。”
“现在是你们姐妹俩的时间,我先走了。”揉了揉邵知芮的头发,沈应祺看杜时一眼,转身离开。
把邵知芮推进来,手机响了,杜时接起,没说几句又挂了。
“姐,谁啊?”看一眼杜时瞬间僵硬的脸色,邵知芮好奇问她。
“没什么,事务所的事。”
说着,手上拉开窗帘。
她的房间正对后花园,目光恰巧碰到刚下楼的沈应祺,转开视线,杜时不出意外在人群中发现一个不速之客。
一众西服领带中,他那身休闲黑衣黑裤显得格外扎眼。连帽衫的帽子罩在头上,单薄身形微勾着背靠在路旁树干,再璀璨的阳光也无法照亮他的模样。
他不与外人交谈,明明身在闹市,却依然孤独。
“小知。”
邵知芮到她身旁,往窗外瞅,“怎么啦。”
杜时皱眉:“今天家里都请了些什么人?”
“嗯……家里的亲戚,爸爸工作上的一些朋友,公司里也来了小部分人,还有的就是杨惠的朋友了吧。”
窗外那个男人突然直起身,转了过来,似乎也正看着她们这个方向。
杜时抬抬下巴,看向窗外某个方向,“你认识那个男人么?”
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中,他太特殊,杜时没指明她也知道在说谁。
这样的人,给她留下的印象也格外深刻,“不算认识吧,好像是杨惠请他来的吧,反正刚才杨惠还特地去和他打招呼。听说啊,是个侦探呢。”
杜时心不在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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