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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暗流
太子病了,病的很严重,在天子派出去的数位御医妙手之下仍不见起色。究其原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今天子为此愁白了不少头发。
天子宫中,灯火通明。地上铺着的是价值连城的锦缎,夜明珠高悬顶上,发出幽蓝光彩。
“死狐狸,为什么要在那个庄王府布置那么多手下,反倒不让我直接去杀了那几个修士,直接把皮剥了做法器?”当今天子正依偎着贺兰氏,昏昏欲睡地吃着她剥下来的葡萄,突然出现个粗狂的声音,惊得他心头猛然一跳。贺兰氏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轻轻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眼中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丝清明又变得混沌。
老皇帝睡去后,只听得“啪嚓”一声轻响,原本千娇百媚贺兰夫人两耳竖立,指爪尖锐,哪里还是人的样子!
“告诉你多少次了,别这么闯进来。一次没人发现,难道次次都没人发现?”贺兰氏目现恼色,嗔怪地对着大喇喇闯进宫来的内侍说道。两旁的宫女垂首阖目,恍若未闻。
“这儿不都是自己人嘛,干什么这么紧张。”那妖物呵呵一笑,抬手挠头,却碰到了头上高高的冠冕,索性一把抓下掷在地上。
“好了我的狼哥哥诶,你就是贪那点血肉。”贺兰氏没好气地回道,两条柔软顺滑的狐狸尾巴在裙子下面露了个尖,摇摇摆摆地扫来扫去。
“和修士的血肉一比,凡人的味儿真是又酸又涩,难吃死了。呆在那太子的身边憋得慌,要不是为了他身上的那点龙气,扔下去叫手下的分了。再说了,那几个修士指不定还要来妨碍咱们,我现在可是金丹,比那几个修士境界高了不知哪里去,早点下手宰了也好早点安心。”狼妖道,似是想起了什么,面色阴沉。
“那也得看人。”狐妖极为放松地坐在老皇帝身上,直把他当做了人肉靠垫。“有的人杀得,有的人杀不得。那些个小门小派、孤身一人的吃了也就吃了,有什么打紧的。”狐妖忽然激愤起来,尖声道:
“难道你忘了咱们是怎么被冲和派的死老头追杀的?”
“你是说——”狼妖想起先前不过杀了几个冲和派弟子,就引出他们师父从北到南,追得他俩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得了一门功法假死脱身才收手。
见狼妖总算没有傻到家,狐妖点点头,道:“我打听了一下,那几个是隐仙派弟子,虽说人少,但弟子比冲和派的那些草包厉害多了。听说这些大门派里面都有仙人驻世呢,隐仙派比那冲和派的仙人少一个,但是飞到上面的——”拿手指了指天上,“比冲和派的多多啦。”
“咱们不过是要天子和太子身上的龙气,顺便借点宝库里的东西修行,人家是回来探亲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冒冒失失地闯上门去,人家本来不想找你麻烦的,那也要跟你打。”狐妖悠然地剥了一颗葡萄,合着一缕淡紫龙气一道吞进肚子里去。
“人家就算有那点修为要来铲妖除魔,也得顾及全家啊。那几个凡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个累赘,趁他们来找我的时候叫人冲进去抓住全家,他敢动手么?还有啊,我最近尾巴有点痒,怕是要长第三条尾巴了,让我也先突破到金丹期了来。”
狼妖想了想,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裹起一道腥风,转瞬间遁出了宫殿。狐妖收拾好妆容,转瞬又是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拿起团扇一下一下给老皇帝扇着风,姿态美妙绝伦。
荀兰卿捻动手里的蜡丸,直盯着大门口发呆,那是从太子赏赐下来的鹦鹉嘴里发现的,从中掏出一团纸条后又被他随手熔化成小球的样子。也不知太子是如何瞒过妖物,把这个小球塞到鹦鹉嘴里去。
风拂枝叶,洒下一片阴凉,恼人的蝉声也不再叫了。
家里太安静了,平时每日都能听到的虫鸣蛙唱再也听不到,就连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也不可闻,安静得乃至于形成一种吊诡气氛。家里从上到下都被这股不同寻常的氛围所慑,连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
府外有很多东西在探头探脑,不仅是门外,而且墙上也有不少,只不过被阵法干扰,进不来罢了。相比若是没有这层阵法的阻挡,它们是极乐意进来兴风作浪的。
府外妖物鬼物乱哄哄地堆在一起,觊觎之意昭然若揭,不时有小妖无畏地跑到门口,微光一闪,便晕乎乎地又被扔了出去。
荀兰卿捏碎手里的蜡丸,站起来伸了伸手脚。阵旗若隐若现,旗面流光隐隐,依八卦九宫之位排列,蕴三才四象之力,阵法之中氤氲出一股渺渺云气,兼有迷、困之长。
荀兰卿还不放心,又趁着夜深人静时隐去身形,悄悄在地上刻录法阵,与阵旗连成一片,以求发挥最大效果。他又压榨他的好师弟不少剑气,尽数封于玉符,制成剑符,嵌在法阵之中。其消耗精力之巨,早就超过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他本就没指望这套临时赶制的阵旗能挡多久,万一阵旗被破,地上阵法自发运转,那些附带了少许南明离火气息的剑气足以叫这些小妖粉身碎骨了。
先是叫这些小妖来刺探消息,等我们三个都不在府里的时候一口气冲进去抓住全家,真是打得好算盘啊,我偏不叫你们如意!荀兰卿赞叹且忌惮,对那两只妖怪杀心更坚。
“绿桑。”荀兰卿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串玉符,“拿去给父亲和娘亲,就说我不久后就要回山去了,特意刻了这些平安符,一般妖邪不能近身。”
绿桑捧着玉符领命而去,荀兰卿疲倦地揉了揉眼,隐仙派并不提倡依赖法宝丹药,故而他下山时只带了一套临时护佑洞府的小阵旗,原想在外游历随便找哪个石洞将就一晚,谁知要庇护这么宽的府邸根本不够用!师兄弟两个将储物袋翻了个底朝天才勉强凑够一套阵旗的东西,光目也赞助了不少,要是铲除了那两只妖物,定要好好宰天子一顿才行。
荀兰卿只觉两耳嗡嗡作响,各种杂念纷至沓来,把脑子搅成浆糊一团,身子不知不觉软了下去,竟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绿桑回来复命,见到荀兰卿趴在桌上好梦正酣,见他面色岁看起来与往常无异,实则精气神大不如前。她心地温柔善良,便怜爱不已。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在这清风朗月,一宵风露中,光目僧飘然而来。
“你来了,那我也该出去了。”荀兰卿面带疲色地跨上步景,就要踏空而去。光目见他依旧没有恢复过来,关切道:
“兰卿你看起来精神不济,可还要休息一阵?”
荀兰卿向他感激一笑,道:“不碍事,不碍事,我白日歇息过了。”
光目还想要说些什么,荀兰卿却已骑着步景驾风走得远了。
夜深人静,荀兰卿骑在步景上,入夏的暖风拂面而过,还带着草木的清香。他激发了一张隐遁符箓,因此并不担心会有什么不长眼的小妖撞上来。就算是有小妖贸然挑衅,他也有足够的自信反手灭杀它。
他和那两只妖怪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当中,谁也没有轻举妄动,就像是绷紧到极致的弓弦,只要谁先动手打破平衡,便会造成可怕的后果。
或许那两只妖怪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以为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不来找荀兰卿几个的麻烦,荀兰卿也就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在那两只妖怪还在拖延着的时候,荀兰卿这里就已经开始精心布置着杀、人现场了。
步景脚程极快,倏忽间就过了定远门,到了城郊。荀兰卿按下云头,朝坐落在城郊的金仙观走去。
金仙观未荒废之时乃是皇家敕命的道观,所处之地清幽雅静,又不至于荒僻无人,修得美轮美奂,富丽堂皇。只是最近几年突然诡异的荒废了,到处杂草蔓生,在夜色掩映中显得十分阴森。
荀兰卿熟门熟路地踏着奇异步伐进了金仙观,避开许多陷阱。在找到这里后,荀兰卿将法阵略微修补,但因实力不足,也只是能勉强运转起来。
进了金仙观内里,各种杂物已被清理一空,盈盈的火光正从其中一间房屋透出来。
温重黎和荀兰卿把金仙观里的丹炉扶正,挪到房间里去,借着残留的阵法和材料祭炼一套困人杀、人的阵法。白天他作为家里的长子是必然要在的,这里也不能无人看守,是以三人约定,轮流守着这里和庄王府邸。
阵旗还未祭炼完成,正放在丹炉里不断熬炼,温重黎守在火旁,长剑横于膝上,正阖目冥思。
荀兰卿自觉恢复不少,便去替下温重黎,让他专心修行,自己则在炉火边坐下。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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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皇帝成长计划中不可自拔
好卡文,我是打斗无能星人啊!
写着写着差点趴到键盘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