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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容泽先上了主峰——万景峰,跟门主报备了一下。
门主沈砚成是元婴后期的修士,一眼便看出了容泽如今已是金丹中期的修为,不由大吃了一惊。容泽的悟性跟资质都是极好的,十四岁便已筑基,随后出门游历,不料才短短七年时间,便已是金丹中期,让沈砚成在心里直叹后生可畏。同时也老怀安慰,门中有此等精英弟子,想必定然能让剑仙门的未来更加辉煌。沈砚成摸了摸那发白的胡子,看向容泽的眼里越发慈爱。
沈砚成对容泽结成金丹之事夸奖了几句,又告诫他不能过分自满,修行仍需勤奋刻苦云云,就是没有提到容泽心中所想之事。
容泽默然的看着掌门笑出了满脸褶子,心里恶寒了一下。默默将目光一转,放在屋子角落里立着的半人高的花瓶上,如青玉般半透明的瓷瓶,上面描绘着几只栩栩如生的梅花,倒也雅致。
元婴修者的神识自然是敏锐无比,沈砚成很容易的就发现了容泽的走神。出门历练之前,容泽对蒋邵云还是十分濡慕的。沈砚成也只是猜想容泽大概是出门历练太久了,想念他的师父了,并不知晓,容泽是在嫌弃他那张灿烂得跟菊花似的老脸。
“你历练的这些时日,你师父时常挂念,如今既然回来了。如今既然回来了,便去探望他吧。”沈砚成十分善解人意的开口。
不应该先商量商量关于他在剑仙门的地位的提升,还有关于地皮的事情吗?容泽听到沈砚成类似于送客的话,终于肯把目光放在对方那张灿烂的脸皮上。
“弟子如今已是金丹期。”容泽提醒道。
沈砚成又摸了一把胡子,笑眯眯的开口:“你师父想必十分高兴。”
确定对方的思维跟自己完全不在一个脑回路上,容泽的脸黑了一点。说好的金丹期便升为宗门的供奉长老呢?说好的有自己的地皮洞府呢?剑仙门的灵资莫不是出了问题,连多一份长老的份利都供不起吗?
“不知门主准备将哪处地方,交予弟子设置自己的洞府。”
沈砚成老脸上的笑容一僵,他倒是忘了,金丹之后,便不再是普通的内门弟子,而是长老,可以自己独占一峰了。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沈砚成老神在在的说到:“我看流影峰不错,地方安静,而且灵气充足,与栖凤山离的也近。”
流影峰确实不错,但与栖凤山离得近,这便让容泽有些犹豫了。一想到现阶段,整个剑仙门都认为自己与蒋邵云师徒情深的状况,容泽便有出去找人打一架泄愤的冲动!
“便依门主所言。”想了想,容泽还是答应了下来,流影峰毕竟是剑仙门里灵气最充足的地方之一。至于与鸣凤山离得近......呵呵,小崽子完成试炼后,他直接宣布闭关修炼就是了。
既得了门主的口信,容泽打算直接去执事堂里更换自己内门弟子的玉牌,便向门主告退。
“去吧,”沈砚成笑眯眯的嘱咐道:“看完你师父,便去执事堂领取供奉长老的玉牌。”
容泽脚下一个踉跄,脸黑了黑。虽然不想见到蒋邵云,却也知道,外出历练回来的弟子,不去拜见自己的师傅于理不合,便憋着一口气直直的往栖凤山奔去。
蒋邵云这些日子并未闭关,因此,容泽让栖凤山上的守门弟子通传了一声,很快便进去了。
栖凤山上种了一大片的梨树,一年四季,梨花总是开的纷纷扬扬。洁白的花蕊碾落尘土,总有一种惆怅的伤感。
容泽来的时候,蒋邵云同蒋柯正在梨花树下烹茶。淡淡的雾气,至白玉茶盏里升腾而起,几片梨花瓣平铺在石桌上,倒是风雅得紧。蒋邵云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面貌儒雅,气质温和,只斜飞入鬓的剑眉,让他的眉宇间有了一丝锐气。一旁的蒋柯虽面貌与他不相似,那温和的气质却是像了七八分。只是过于瘦弱了些。脸色苍白如易碎的瓷,唇上也只有淡淡的粉色。捧着茶盏的手,稍稍露出了一截腕子,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蒋柯捧着灵茶,轻轻的抿了一口,见容泽进来,便放下了。右手放置唇边,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师弟回来了。”蒋柯站起来,抖落了落在袍子上的梨花瓣,快走了几步,来到容泽面前。他看起来十分高兴,嘴角有明显勾起来的弧度,弯起的眉眼透着几分温情。
容泽见此情形,在心里嘲讽了一声,不着痕迹的与蒋柯拉开了距离。面上神色不显,冲蒋柯微微颔首:“有劳师兄挂念。”
对方有些疏离的表现,蒋柯并未多想,只有些感叹道:“师弟如今长大了,同师兄也生分了。”
“当时年幼,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师兄见谅。”话虽说得恭敬,语气却太过漫不经心,嘴角勾起的笑容,也让蒋柯感觉有几分不适。
“师弟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蒋柯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句。
容泽不再搭话,直接越过蒋柯,面上神色恭敬地跟蒋邵云行了个礼:“弟子今日历练归来,特地前来拜见师尊,同时,弟子已结成金丹,日后便要搬出栖凤山了。”
几万年前的修真界,元婴满地走,金丹不如狗。如今的修真界,却是大不如前了。剑仙门好歹是修真界的九大门派之一,然而,除了那些不出世的老怪物,门派中也只有三个元婴修士,而蒋邵云就是其中一个。
这也是为什么容泽明明对蒋邵云十分的厌恶,却还要维持着表面的恭敬的原因。没办法,形式比人强。金丹与元婴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即使蒋邵云只是个元婴初期的修士,容泽也不觉得现在才金丹中期的自己,能干得过蒋邵云。
蒋邵云的神色有些恍惚。容泽的长相和他的母亲很像,尤其是褪去了七年前的青涩,五官更加立体成熟以后。所以,当容泽走过来时,蒋邵云仿佛看见了多年前那个梨花树下的女子。但容泽又与他母亲是不相信的,容清妍是个如水一般的女子,一颦一笑,总有淡淡的温柔,而不似容泽的魅惑与邪气。也不知道,那份邪气,是不是来源于他的父亲。待听到“金丹”二字,蒋邵云的拿着茶杯的手为不可查的抖了一下,水面漾开浅浅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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