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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过往
云梦舒从来没受过这种罪。
虽然一直很受照顾,伙食不错,但是…
也不能让云梦舒一日三餐顿顿是粥啊……
云梦舒无所谓的在王府里的湖边扔着石子。
“这不是以前受宠的小雏儿么。”
云梦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段唯朗看着少年僵硬的表情,忍不住大笑。
“段唯朗。”云梦舒翻了翻白眼。“王爷在这呆着可不太好,这里是下人的地方。”
“我可不是那么拘束的人。”段唯朗一屁股坐在云梦舒身旁。
云梦舒小心翼翼的挪了挪屁股,旧伤未愈,不能再伤了。而且,不想再这么喝粥了。
“是李拙动作太狠了?”段唯朗暧昧的在云梦舒耳边掠过,若有若无的触碰,让少年的脸红到耳根。
段唯朗挑起云梦舒的下巴,“在李拙以外的人面前露出这种诱人神情,可是罪过啊。”
云梦舒咧咧嘴,“我和云沧婉很像么?”
段唯朗抿紧嘴唇,是难得的严肃。“你知道多少?”
“我只想知道,我是不是像到让李拙连癖好都能改变。”
“……”的确,面前这个人虽是少年,但性格和下意识的习惯性动作都无疑神似,再加上这张脸,总让人有种这个人就是云沧婉的错觉。
“算了。”云梦舒掬起一捧水,“好凉。”
从段唯朗的角度,可以的看到少年望向远方的眼中充满期待,如同湖水一般,宁静中泛着微微的波澜,如同自己第一次见到云沧婉,发自内心的感叹她的宁静温柔。
“你想出去?”段唯朗侧身问道。
云梦舒两手一僵。“…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最近一个人在王府里偷偷摸摸的攒银子找出路,是个注意你的人都知道你在做什么吧?……不过,想出去得求李拙。”
“让他忘了我,然后就会放我走了吧。”云梦舒随口道,她不是不明白,出了王府未必安全,可是内心深处总有一丝侥幸和期待。
“凭他能让你在府里无所事事,怎么可能忘了你?”
云梦舒用仅有的智商思索了有一会儿,决定放弃。
“段唯朗,你身上那刺鼻的味道哪去了?”
“咱们的小祁焕不是受不了么,自然不用那种香料了。”段唯朗一把推倒云梦舒,覆上身来。“不如,你从了我,看看李拙会不会放了你?”
云梦舒看着段唯朗身后的天空,这个时代没有空气污染,天空总是湛蓝湛蓝的,广阔又深邃。
好美,如果能有机会去更远的地方该有多好,自己还不知道王府之外是什么景色呢。云梦舒嘴角勾起,轻轻的笑了。
这笑容太耀眼,以至于段唯朗有些发愣。“祁焕,我一直没看过你笑。看过你那么多次,面无表情就是个冰山美人。”
“如此的话,李拙一定不会放我。段唯朗,我敢肯定,男人的心理状态,得不到的和失去的肯定是最后不愿放手的。”云梦舒看着段唯朗近在咫尺的脸,“王爷,你长得挺阳刚的,怎么喜欢男人?”
段唯朗起身。看着神情悠然的少年,忽然觉得有些无趣,自己想看这个少年失措的样子,结果反被调戏。为什么呢?鬼知道为什么。当年云沧婉也是不拘小节,笑眯眯问出这句话,也不觉得她好奇还是蔑视,仿佛只是关切的问候。即使被世人嘲笑这粗鄙的癖好,她也面不改色地说,既然从不伤天害理,又如何粗鄙见不得人?
恍然间回过神,看着几乎一摸一样的侧脸,把折扇敲在云梦舒头上,“你这么没大没小的还能活在李拙眼皮子底下,还真是另类。”
随手扯过少年的胳膊,“起来,我们去看看那个自称云沧婉的女人。”
少年的身体软了下来。
“怎么了?”
“托您的福,伤口裂了…”少年五官皱在一起,艰难挤出几个字,“段王爷,不带这么挖墙脚的啊…”
“没想到李拙下手这么重啊?”段唯朗思量半刻,把少年的身体抱在怀里,不忘吐槽。
“别挖苦我了…我得回去上药…”云梦舒有气无力的抓住段唯朗衣服的前襟,“你怎么这么好心?”
“废话少说,你房间在哪?”
“就在前面…我觉得你这么抱着我,不太好…”
“冲上次李拙那表情,这回要是被他看见,我就撂这了。”
“你不是也挺厉害的么,怕李拙?”云梦舒忍不住挖苦。
段唯朗没有撂那。
不过,李拙的确看到了这个场面。
俩个人在湖边谈笑风生,而后少年被段唯朗抱进怀里。
段唯朗把少年交给王府的老大夫之后就去会那个现任云沧婉了。
这种恶趣味,只有段唯朗有了吧。
结果无非是互相挖苦,以段唯朗获胜告终。
云梦舒再一次来到书房的时候,已经不用担心现任云沧婉的骚扰。她已经被李拙用年关将近为由送回了云相府中。
书房一如往常。
只是墙上多了一幅画,水莲亭亭玉立,碧波荡漾,无尽的静谧清澈。
笔锋婉转细腻,像是女子所作。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一朵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少年把手触摸在卷轴之上,目光深情凝望,仿佛画中水莲一般,纯净安逸。
李拙凝视着少年的身影。
“这是沧婉的手笔。”
“一定是一个令人舒服的女子。”云梦舒下意识回应道。
自从云沧婉的妹妹来府中小住,云梦舒对李拙所说的话,屈指可数。
李拙不由得皱紧眉头,少年的语气根本不像一个年少的男孩,而更像一个内心随和细腻的女子。“今天是元宵佳节,一会儿随管家换身衣服。”
少年点点头,目光流连在画中,嘴角含笑。
云沧婉的内心一定空灵澄澈,不然不会带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
云梦舒如此想着,被管家塞了一套衣服,回过神来发现,是一套华丽的宫装。
而且,是女式的。
难不成李拙还有这恶趣味?
云梦舒倒是乐得自己终于能穿女装。只不过程序有些繁琐,穿上花了点时间。
换好之后被府里的大丫鬟抓去盘发,化妆。
……
李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惊艳了一下下。
出水芙蓉。
祁焕这个身材,这张脸,穿上女装之后没有一点不协调感。
可能是年少的缘故,身体还没发育完全,举止中还有着那么一份娇柔。
当然和少年的病症和健康状态有大大的关系。
云梦舒配合的转了一个圈,“王爷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显摆去?”
李拙回过神,不自然的转过脸,“备车,去皇宫。”
云梦舒差点带着头顶繁复的装饰一头扎到水里。“王爷带的女眷应该是夫人才对吧。”元宵佳节,帝王宴请百官,无论如何也没有这个少年的半毛关系啊……
李拙没有回话,只是提着少年的腰带把少年塞进车里。
“不过,终于能出去了。”云梦舒兴奋的撩起帘子,看着窗外的景色。
黄昏的街道被染成了一片金色,行人在其中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一片忙碌景象。
“你,喜欢王府外的地方?”
云梦舒回答的坦然,“喜欢啊。王府的确很好,吃穿不愁,华丽却终究是个牢笼。”
“哦?”李拙淡淡的笑。
“谁不喜欢自由啊,尤其是我这种生命屈指可数的动物。”
李拙抿紧了嘴唇。
“那么想离开我?”
“我…”云梦舒有些迟疑,连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迟疑。害怕李拙因为自己的答案大发雷霆么?不是,自己早就不在乎是否激怒李拙了。可是,自己犹豫着什么?
然而某些事实却背道而驰。
这种沉默理所应当被当成默认。
李拙一把钳住少年的身体,狠狠的吻了上去,直到在云梦舒闻到嘴里的一丝甜腥。
云梦舒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为什么一直这么对我?我也是人,我有自己的思想,为什么总是强迫我?!”
红肿的嘴角一丝鲜血缓缓流下。
云梦舒擦擦嘴角,忿忿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李拙,你到底在想什么?!”
李拙的目光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死死的钉在云梦舒的眼睛里,“我不许你离开我!”
“我终究是一个替代品,你有时间在这里对我这个替代品感怀,为什么不在最初懂得珍惜!”
“珍惜!如果珍惜……珍惜了又能如何?!珍惜的最后也会失去!”李拙的歇斯底里令云梦舒哑口无言。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珍惜了,最终也会失去。
人们往复的在这个轮回中兜兜转转,却找不到其他结果。
云沧婉对于李拙来说,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
两个人在马车里一言不发。
段唯朗早已坐在大殿恭候李拙多时了。
当看到李拙身后的云梦舒,更是眼前一亮。
“听说夫人身体有恙,想不到王爷竟然把这位美人带来了。”依然的调侃换来李拙一记白眼。
“你有意见?”李拙面无表情坐在段唯朗相邻的位子上。
其他各类官员都带着女眷坐在席位上,低声细语。
而段唯朗一人轻松自在,游走在各个官员之间,如鱼得水。
不过,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云梦舒身上的时候,与其说惊艳,倒不如说是见鬼的表情。
“…简直是…云沧婉在世…”
云梦舒身体一震,觉得自己落在身上的目光仿佛凌迟一般,让人如坐针毡。
不远处云相和千金——那位现任云沧婉在远处,一脸不善。
早该料到如此结果。
宴会雍容华丽也乏善可陈,规矩二字时时刻刻悬在云梦舒头上,比呆在李拙眼皮地下还要压抑。
找个借口中途离场。
云梦舒看着深蓝色夜空中的星光,点点晶亮,惹人遐思。
“李拙怎么带回那么一个女人来?”一个中年男子有些焦急的声音。
“你问我,我怎么清楚。我只是听说李拙宠幸一个禁脔神似云沧婉。”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两个穿着朝服的男人都没注意到暗处的云梦舒。
“我一直觉得,李拙不会对云冀的事情罢休。而且,当年你我都清楚,云沧婉差点许配给李拙,她死的不明不白,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我怀疑是李拙暗中把那个女人救了出来,保她一命。”
“不会。李拙带的那个女人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云沧婉要是活着,远不止那个年龄,她应该和你我的女儿同庚,二十四岁。你不要忘了,云冀当年的事,要是被挖出来,会牵扯出当年多少人和事!”
“那是谁动手杀了云沧婉?”
“我怎么清楚。估计是她可能知道了云冀没有叛变的证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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