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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盘机甲
三人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位于学生活动广场中心处的三台事故机甲。
警方的调查取证已经结束。现场被醒目的标志分离隔开，并设置了简单的警戒区。只要有未经过授权的人靠近就会自动触发他们的个人终端警告，弹出说明影像，指导这些人离开现场。
远远地看着这三台机甲歪歪斜斜地立在那里，好像三个过时的、难看的雕塑一样。
即便作为装饰，也嫌惹人厌烦。
苏染皱着眉，很快意识到这家叫做乐开花的机甲公司，不会是什么负责人的大公司，所生产出来的东西恐怕也品质堪忧。
这样的公司生产的产品出现质量问题，她绝对不会奇怪。
事实上大部分的学生机甲，尤其是小学生机甲要求虽然严格，技术含量却并不高。
它们对于真正的大型机甲公司来讲，就是一个具有基本机甲属性和操作模拟的大玩具罢了。这也使得很多小机甲生产厂家，甚至是个人作坊都能够生产学生机甲。
这也导致了很多小学生机甲操作系统编写混乱冗余，零件精度不高，无论是机械传动还是电子驱动都存在着灵敏度较低的问题。
其能源消耗和利用率也相比正规机甲要差很多。
但是通常而言，这些问题并不影响使用。
相反，可能更有利于学生更好的入门学习。
学生操作不需要那么高的精度，那么快速的反应，只需要一个安全，能够营造基本概念和体验环境的器具罢了。
对于学生机甲而言，最重要的不是许多复杂的技术指标，而是安全标准。
哪怕乐开花机甲公司技术再差劲，他们如果能做出达标的机甲，就应该是合格的学生机甲制造商。
“苏博士！各位REI的专家调查组，欢迎各位！”几人刚走出浮空车，一位看上去微微发胖，脸型圆润，额头冒着汗滴的男子小跑着迎过来，“我叫文勇，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欢迎各位领导啊！”
苏染略感不适应却没有多说什么。
她本人并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和作风，但也知道这是十分常见的，也是对方的友好和礼貌。
“文校长您好，我们不是什么领导，只是调查员而已。”轻轻点头示意，苏染看向文勇：“我们现在要对机甲进行现场的初步检查。不知道当时事发您是否在场？”
“啊，我当时也在场。”
“除了您和学生还有其他人吗？”
“有！有！负责机甲实践教学的马克老师也在。”
薇薇安道：“我们需要向您和这位老师了解事发时的情景。”
“好的好的没问题。”文勇擦遮掩，频频点头，“马克老师已经在赶过来了。”
“这样，我们先过去查看机甲。薇薇安，你等一下马克老师来了，先和他谈谈，然后一起过去那边找我们。”苏染指着损坏机甲所在的位置说道。
薇薇安比了个OK的手势。
越是靠近机甲之后，苏染越是皱眉，甚至忍不住摇头。
阿迪则干脆直接道：“我去，就算是给小孩子的机甲也能做的好看一点吧？至少……也不能这么吓人啊？”
只见那三台机甲的手、脚、躯干、头等各个部分，都被涂成了粉色、黄色、绿色等不同颜色，看上去就像是三台巨大的水果拼盘。不但颜色不协调而且上色极为不均匀，显然是流程粗糙不标准所导致的。
而也不知道是为了掩盖上色问题，还是真的邀请艺术家创作的结果。
机甲表面绘制着隐约能看出原型的卡通形象。虽然变形严重，却也似乎昭示着生产厂商想要做一台学生机甲的努力。
只是那些卡通形象绘制拙劣，看上去不伦不类，不但没有可爱，反而显出几分恐怖。
有些努力，可能还不如没有。
文勇嘿嘿一笑，略带不好意思：“是不太好看呵……”
阿迪继续直言：“何止不好看，简直丑得挑战人类底线。看这被打了一拳似的眼睛，看这嘴……哎呦我去，牙还在那个畸形的位置……我说有必要吗？！简直反人类啊！”
“呵呵，还行，小孩子不挑。”
“就是因为小孩子，看这些才会留下心理阴影吧？太糊弄了……”阿迪感叹，“我小时候要是看到这种机甲，说不定现在就干别的了。”
苏染咳嗽两声，打断阿迪继续吐槽的欲望：“文校长，那我们这就开始检测了。”
“哦…好好！领导你们忙。”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退到一边，似乎颇为感兴趣地盯着苏染等人，看他们如何铺开仪器，如何操作检测。
阿迪将简易移动式外部扫描仪搭建起来，开始获取数据。
随着时间的推移，机甲的形状、比例便完整呈现在全息投影成像仪中。
同时，苏染也在对机甲的系统进行初次试探。
仅仅是试探……
三秒钟后，她却成功从外部连接了主控系统——在没有任何权限代码，没有正式授权的前提下。
苏染愣了半晌，呆呆地看了阿迪一眼。嘴巴张了张，终于不知说什么好，又默默闭上。她之前虽然想到这系统可能很糟糕，却没料到居然会糟糕成这样。
漏洞多得简直成筛子了。
如果是这样，除了他们之前提出的两种可能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可能，就是机甲系统被入侵了。甚至可能是被学校的学生入侵造成了事故。
反正苏染自己在小学时候就能做出这种事来。
半个小时之后，苏染和阿迪完成了对其中一台机甲的硬件和软件系统的全面扫描，并将所有获得数据综合到调查报告文档中。
简单匹配的结果让两人立刻发现了问题。
“软硬件系统不匹配，主系统与各分支系统的接口存在不兼容现象……看，这条断腿之所以会掉下来，就是因为它的软件系统以为它要比实际长度长3厘米。”
薇薇安刚好带着马克老师走过来，听到阿迪的话啧啧两声：“简直是太经典的错误了。”
“经典到几十年前就没有人会犯这种错误了。”阿迪补充道。
苏染快速地切换各个系统，并将其中存在问题的部位标记，简单归类。很快，一个大致的全息图像已经形成。
而从这幅图看来，这个机甲事故并没有更多的调查余地了——结论已经显而易见。
马克和文勇走到一起，互相对看一眼，似乎都有惊异也有激动。
但凡是男子，多少都有过或驾驶机甲纵横驰骋，或亲手组装建造一台机甲的梦想。马克和文勇也不例外。
只是他们不过是最普通最困难的公立学校的老师，他们虽然一个是教机甲的，一个是校长，却并没有太多机会接触机甲。
平时看得多，摸得着的时候少。
学校里新来了三台机甲，别说学生很喜欢，就连老师们也十分激动。
苏染和阿迪带来的这些仪器，让两人不但看得眼花缭乱，更是有一种距离梦想更近一些的感觉，因此都看得目不转睛，兴致勃勃。眼神中透着激动的光芒。
而马克也很快认出，苏染就是前阵子凭着扎实的技术解除了出巡日劫持危机的苏博士。脸上难以抑制地浮现出敬佩的表情。态度更加恭敬认真起来。
薇薇安总结着和马克的对谈结果：“教学过程中发生的意外。有教学流程记录，没有任何异常。所以指令操作都是安全的，而且是最基本的。没有违规操作。”
“这样的机甲，如果还违规操作，恐怕都要散架了。”阿迪继续吐槽。
苏染忍不住扬了扬嘴角，紧接着意识到不太好，又赶紧板起脸孔。
本着负责任的态度，他们开始对剩下两台机甲进行同样的全局。并在获取数据之后将三台的整体数据再次汇总。
眼看着全息投影区域里丰富多彩的颜色标记，薇薇安瞠目结舌：“我算是服了这公司了，做拼盘机甲做到这份上，也是厉害。”
阿迪道：“有什么厉害的，这种东西随便给个发烧友级别的，一天就能拼出N台来！”
所谓拼盘机甲也很好理解。就是指的并非机甲制造厂商直接设计生产，整体配套，而是由不同的零件拼凑起来的机甲。
通常的拼盘机多半是系统拼盘，硬件部分就算有不同机甲互相组合也都是找同种型号，或至少同种公司来拼凑。极少会有拼盘机甲是用不同公司不同型号的硬件组装起来，再搭配另外一套软件。这就好像是不同厂家生产的积木一样，凑在一起都不是一个尺寸，怎么可能协调？
就算偶尔有这么做的，也以猎奇展示为主，或者是发烧友自娱自乐。
在这些发烧友看来，想要做好一台真正的拼盘机甲，比正式开发一台机甲只会更难不会更简单。除了没有大工厂的生产规模和能力之外，拼盘机甲对生产者的要求更高。必须对不同型号的机甲有足够了解，甚至能透彻到了解每台机甲上每个零件、每个子系统的特点和标准，才算足够。此外对创意、对机甲技术、信号交换等的技术要求，就更不用赘述。
只是看眼前这台机甲，分明不是什么机甲技术高手的作品，也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好像就是小孩子随便拆了几台机甲零件，拼起来的一个只能看不能用的玩具。
苏染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吃饭喝水一样流畅自然地操作着。
她将检测结果整理成简单文档，交给文勇。
“文校长，机甲事故原因已经基本确定，是由于生产厂家所生产的机甲多出不合格导致的。这份现场报告交给您，请您签字。回去之后我们会形成一个更系统完备的调查报告，并且给乐开花机甲公司和教育部发函，请他们参与调查。”
文勇小心翼翼地在资料板上签字之后，看着苏染等人开始收拾东西，不由愣愣地问：“这……这就完了？这些机甲该怎么办？”
薇薇安道：“暂时先留在原地，我们会联络回收站来回收。部分可能会当作证物调往REI，并配合后续的调查。您还有其他问题吗？”
文勇看着她半晌，脸似乎都憋红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他眼神中的失望、局促紧张却不需要说也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可……可是孩子们还要用机甲。”
苏染了然，看向薇薇安。后者立刻解释：“文校长，您这批机甲是政府统一采购，损毁之后我们会出具报告，由政府出面再联络相关厂商进行修改或重新发货。或者重新采购。我们是REI的调查员，只负责事故调查的。”
对于文勇和马克的担忧，苏染等人其实十分清楚。但是他们也并无办法。流程就是如此。他们既无权干涉政府采购，也不能横插一脚直接联络机甲修理公司和生产厂家，督促修理或重新发货。
他们能做的，大概也就是尽快出具报告，并向相关部门说明事故责任在机甲提供方。
文勇毕竟是校长，哪里不知道这些流程和规矩？
只是他更清楚一旦开始走流程，事情就遥遥无期。
他们双曲小学在此之前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过机甲实验教学，更是从来没有拥有过一台完整机甲。现在好不容易迎来了政府统一采购分配的教学机甲，还没高兴几天，居然机甲又坏了！
接下来再等上面反馈消息，恐怕又要一年半载……实在是让人着急。
可是就算再着急他们也没办法，也知道苏染等人所说是事实，并非推卸责任。
看着两位脸上的失望神色，苏染竭力露出一个还算亲切的笑容：“文校长，马克老师，我们会尽快将报告完成，也会把最新消息及时通知您们。”
话音刚落，一个脸圆圆的可爱小女孩跑到文勇身边，抱着他的腿撒娇道：“校长校长，机甲修好了吗？我们能再上去开机甲了吗？”
她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眼睛又大又亮，一头金色的长发让她看起来如同洋娃娃般可爱。
“丽莎，这……”文勇越发为难起来，神色尴尬却温柔地说，“暂时还没有修好哦，要再等等才可以。”
丽莎听到文勇的话，看向苏染，眨眨眼，颇为惊讶地问：“姐姐你……是那个大英雄！姐姐是苏染！”苏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被丽莎抱住了腿，奶声奶气地叫着：“苏染姐姐！我好崇拜你！”
薇薇安噗嗤一声：“亲爱的，你的人气真高。”
苏染无奈摇摇头，蹲下身来：“丽莎小朋友，你好，我是叫苏染……”
但是我不是什么英雄……
“苏染姐姐，你们是来修机甲的吗？我们这几台机甲的问题是不是很多呀？”丽莎活泼可爱，开朗大方，即便被众多大人包围也丝毫不怯场。一连几个问题不但说话的样子让人禁不住喜爱发笑，就连问的问题也让人不禁莞尔。
苏染道：“你怎么知道问题很多？”
“我知道呀，它们来的时候就有好多好多问题，好多好多BUG，我还修了几个呢。”丽莎大眼睛忽闪忽闪，用稚嫩地声音说道。
阿迪惊奇道：“怎么可能……啊！”他突然想起之前检测中看到的几个疑点，终于恍然大悟一般，“我说怎么会有那些让人看不懂的修改，原来是你啊！”
苏染早反应过来，好奇地看着丽莎：“你会修理机甲？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马克道：“苏博士，丽莎她是孤儿，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的。”
“那她是从哪里学的机甲技术？”薇薇安问道。
“机甲技术？”马克摸摸头，看了看丽莎，“就是上课学的呀。这小丫头聪明，一学就会，成绩最好了。”
听了他这话，不仅是薇薇安，连苏染也有些愕然。
她之前会问丽莎家里就是觉得这孩子有能力自己修理机甲，不会是学校教出来的。恐怕有着家庭的影响，潜移默化才能做到。
可没想到她不但是孤儿，更没有正经学过课本以外的机甲技术。
仅仅照着小学课程内容学习，就能修理机甲？哪怕只是个不成样子的拼盘机甲？
丽莎见她发呆，自信地拉着她来到机甲身边：“姐姐我告诉你哦，我还知道这些机甲上的好多问题。比如这台机甲一条腿比另外一条腿要长一点点……还有这台机甲的腰这里明明有一个可以活动的方向，但是系统却没法操作。太奇怪了……我之前就问过马克老师了，可是他说他也说不准怎么回事。看，现在果然坏了！还有这个，虽然目前没有出事故，但是问题更多……”
随着丽莎的一点点述说，苏染越来越难抑制心中的惊讶。也有些确定她应该是没经过系统学习，只接触过小学层次的初步入门教育，所以很多术语并不清楚。
然而偏偏，就凭这这些知识和直觉，她就能看出很多大人都看不出的问题，甚至做出修理来。
“丽莎，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机甲有问题的？”
丽莎看着她，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我看出来的呀！”
听着女孩一本正经的解释，阿迪忍不住道：“我去怎么这么牛X，我特么就看不出来好吗？”
文勇擦着汗笑道：“这位调查员同志，您现在周围有小学生，请注意语言……”
阿迪：“……我错了。”
丽莎此时似乎也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脸上表情不死平常自然，便有些怯生生。她抓着苏染的裤子，小声问：“姐姐，我说的不对吗？”
“也对，也不对。”苏染蹲下看着她，笑着摸摸她的头，“有的对，有的不对。”小女孩无疑是有天赋的，如果好好培养，有更好的条件说不定能在机甲技术上有不亚于她的成就。
眼看行程耽搁，薇薇安示意文勇和马克二人：“我们该走了。尽快完成调查才能尽快作出报告。”紧接着她又弯下腰对丽莎道：“丽莎乖，我们会想办法帮你们把机甲修好的，好吗？”
“真的吗？”丽莎不疑有它，兴奋地直拍手：“那我等着你们哦！我开机甲可厉害了，到时候给你们看！”
待马克带着丽莎，一大一小两个人身影逐渐远离，薇薇安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呼……精力旺盛的聪明小姑娘，真是难搞。”
紧接着文勇也告辞，匆匆离去。临走前再三客气地表示，如果有消息或者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请尽管提出。
苏染对照之前的检查结果，回忆丽莎说的话。“小姑娘的判断虽然不能说完全正确，但是都切中了要害。而且很有代表性。没有使用任何设备辅助，能判断出这些，实在不简单。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了。”
正感叹着，却听薇薇安道：“我见过比她更有天赋的。”她幽幽道，“据说那个小姑娘只有六岁，就坐在哥哥的机甲上面呀呀呀地叫着，连话都说不清楚。可她却能看出那台机甲的右手胳膊有一颗螺丝没有拧紧，导致右臂松弛，摆动不能随心所欲。”
说完了，还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染，好像再看着什么珍贵而稀少的宝贝一般。
苏染很快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她不吭声地低下头，继续整理东西。
“哇塞，这么厉害！”阿迪瞪着眼，“姐，你说的是谁啊？”
薇薇安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她走到苏染身边：“亲爱的，你今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明明以前遇到今天这样的拼盘机甲，你根本不用检测，只要一看就能判断出来。”薇薇安忍不住提高声音，“三厘米啊！这么大的差距，你之前从来不需要仪器辅助的。”
“……”苏染道，“我的判断不作数，机器检测的结果才能作为证据。”
薇薇安凝视着苏染忙碌的背影，越发担忧她，连眉毛都拧了起来。
自从劫持事件之后，从那样神秘的不知来源的样品出现之后，苏染的情绪就开始变化，工作的时候都经常走神——要知道原本她是最敬业也最敏锐的人。
而今天，当那些人将样品和仪器带走之后，苏染更是心事重重。时不时好像丢了魂一样。
她隐约感觉到这件事并不简单。
从克洛尔的态度，和牵涉进来的人员、单位来看，远远超过了REI的职能范围，更远远超过他们的个人能力范围。
所以就算薇薇安再担心苏染，不但不能在专业上帮到苏染，更不能让那些人把东西还回来——她无能为力。却又不甘心自己的无能为力。
该怎么办呢？
忽然，薇薇安眼睛一亮，上前拦住了苏染收拾东西的动作：“亲爱的，我们不走。”
“什么？”
“今天已经下班了，明天就是周末。”薇薇安露出一个略显调皮的笑容，“我们不走了，就在这过！周！末！”
苏染瞪着她：“你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玩笑。”薇薇安道，“想想丽萨，这么有天赋的小姑娘。你忍心让她再也玩不上机甲吗？”
苏染沉默以对。她知道对方说的对。
如果这份报告交上去，教育部顶多停掉所有公立学校的机甲购买程序，而绝对不会再给他们购买新的机甲或者修理旧的。
就算有，恐怕也是几年之后，领导换届才会被重新提起。
薇薇安见她犹豫，知道她动心了：“就这么定了，亲爱的，我们帮孩子们修好机甲吧。”
早已经在一旁跃跃欲试，对丽莎好奇不已的阿迪立刻呼应。
苏染愣了一下。
她看向薇薇安鼓励的眼神，又看到阿迪期待的样子，迟疑一番，终于点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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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早上四点多就起床了，一天都在忙，凌晨还不能睡要写文……哭
今天飞机回去之后再修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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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一下部分内容，增加细节。
实在没有时间更新了，太困。
明天如果有时间更两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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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22 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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