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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赌注
白玉堂和尹晴两人一前一后蹑足潜踪兼飞檐走壁,不一会儿就抵达郑屠户家门前。白玉堂打个手势示意两人跃上屋顶,他将一块砖瓦轻轻移开后凑近双眼;尹晴见他许久未有下一步行动,只好屏声静气耐着性子等候。这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阵阵栀子花香味随着习习晚风飘到尹晴鼻头,她斜眼一瞧白玉堂,只见他星眸炯炯专注异常。她心想:这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可惜性格欠佳,不但骄傲脾气坏,而且还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屋内一灯如豆,郑屠户夫妇正默默低头用膳,夫妻俩并无交流。郑屠户三两下将碗里的饭菜扒完后径自走出厨房;王氏盯着丈夫的背影,神色阴晴不定,她草草吃了几口饭后随即将碗碟收拾,当中还不慎打破了一个小碗。
“喂肥妞,可否借你那木匣子用用?等那两夫妇昏睡后咱们下去瞧瞧。”白玉堂突然抬头小声对尹晴说道。
“你这只死耗子,姑娘我是有名有姓的,你可别乱叫。” 尹晴怒道,但她还是从怀里拿出她的暗器匣。
“怎么?你要是不高兴的话可以回去,省得在这里碍手碍脚。”白玉堂嗤笑道。
尹晴被他一激,登时回嘴道:“你也别太妄自尊大,说不定到时候你还得靠姑娘我呢!”
“呵呵,好大的口气!不如咱们来打赌,谁先找到新的线索的话,胜利的那方可命令输的那位做一件事情,当然不是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 白玉堂笑道。
他的笑容充满男性魅力:凤眼微眯,漂亮的嘴角微微上扬,既有成熟男子的儒雅,又有纯真少年的调皮,任何女子见了难以不动心,可是尹晴却瞧着生厌,她忍不住挖苦道:“赌就赌,难道还怕你不成?你这种货色只懂得恃靓行凶,真是罪大恶极!”
白玉堂其实非常不喜他人将他的容貌大做文章,他冷冷地说道:“我警告你最好别乱嚼舌根,爷爷可不会因为你是女子就手下留情,不怕告诉你,爷爷以前就削过女人的耳朵。”
尹晴闭上了嘴,她发现和白玉堂争论不止费时费力,而且随时还会有生命危险。她扳动匣子机关,几枚细小银针疾射向王氏,果然王氏身体几个摇晃后软软躺下。“得了!”尹晴喜道,她露出一口漂亮整齐的白牙。
白玉堂心下一动,忖道:这肥妞就只有牙齿长得好,其他的实在是惨不忍睹。他接着往下连弹几颗石子弄出声响,尹晴趁着郑屠户走到厨房后又启动匣子机关,两人待郑屠户躺下后从屋顶跃下,施施然打开前门进入屋里。
“咱们分头行事。我搜里边,你搜后院。”白玉堂如此吩咐尹晴。
郑屠户家的后院也是屠宰房,黑暗中在这杂乱又臭气熏天的地方搜寻证据实在是困难重重,尹晴暗地里已经将白玉堂来回臭骂了几百遍,但一想到赌注,她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寻找。她发誓这事若得以解决,她将带着父亲走得远远的,以免再碰上白玉堂这个大煞星。
木桌上摆放着四把大小不一的屠刀,尹晴拿起最大的一把仔细端详,心想:“如果我在这里杀人分尸后,我会将其余的尸块丢在这里,或是其他地方?” 屠刀闪闪锋利异常,当然不会回答她。
屠宰房四周都是干枯的血迹,更甚的是有股异味扑鼻而来,闻者欲呕。尹晴只觉得头昏眼花,但还是勉强打起精神,用大刀翻搞着垃圾堆,希望能够找出些什么。“这些都是猪牛的尸骸。” 她气馁地想着。
“如果能够找到幽雅的衣物或是头饰等就好了。” 尹晴正思忖间,她眼光忽然被前方的一堆土丘所吸引。她走近一看,马上断定这土堆是刚铺上去的,于是用大刀将泥土拨开。
大约挖了一柱香时间,一只高度腐烂且已经露骨的左手掌终于呈现在眼前。尹晴不比白玉堂的公门中人身份,觉得反胃之极,忙侧身在一旁干呕。“咳。。。看来得告诉那娘娘腔才行。”她一个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里。
白玉堂将屋里仔细搜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他寻思:“如果那天幽雅姑娘从淑芳斋出来后为了某种原因回到家里,又和家人大吵一场。。。假设她在家里被杀的话,那会是在哪里呢?” 他适才在卧房没发现可疑线索,于是将目光锁定了厨房,他先前偷偷来打探一次,也是在厨房地上发现了一小撮胭脂粉末。
他在厨房翻箱倒箧,终于在煤灰里发现了一支玉簪。白玉堂打量着玉簪,心想:“这支发簪看来价值不菲,应该不是王氏所有。”他将玉簪放进一个小纸包后藏在怀里,心下得意洋洋,看来又有机会恶整那肥妞一顿了。
“喂,肥妞!这下你可服气了吧?”他一个快步踏出门槛,冷不防尹晴也在这时候低头匆匆正欲走进屋里,两人“碰!”一声撞个满怀,尹晴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白玉堂眼明手快将她扶住后双手一缩,自己忙往后退一步:男女授受不亲乃其次,主要的是他见尹晴满身尘土脏兮兮的,令素有洁癖的他不禁退避三尺。
“你这个登徒子,怎么走路不带眼?”尹晴摸摸微微作痛的脸庞,怒道。她自问自己的脾气尚佳,可是自从遇上白玉堂,她发怒的次数与日俱增。除了爹爹和弟弟外,她成年以来从未和家人以外的男子作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
白玉堂一向不好女色,如今不明不白被冠上“登徒子”一词,自是恼怒异常。他涨红了脸怒吼道:“你给我住口!信不信爷爷拔了你的舌头?”
尹晴脸上发烧,适才她整张脸和身子撞向他的结实胸膛,此时他的男子气息仿佛还萦绕在她鼻尖,她察觉自己的心狂跳不已,忙定下神来,思忖道:“这人是个断袖!这人是个断袖!快忘了这事吧!”
“你跑这么快干嘛?可是见鬼了?” 白玉堂这时已冷静下来,于是有点不自然开口问道。
“呀,对了!你来。。。那个。。。” 尹晴说话结结巴巴,右手指着不远处,左手打着手势示意白玉堂跟着她。白玉堂有些不耐,但还是随着她走到土堆旁。
“我想咱们可以将郑屠户逮捕回衙门了。” 白玉堂见到断手后如此说道。
“这算不算是误打误撞?” 想起两人的赌注,他的俊脸由红转白,然后由白转绿,最后变成青紫色。
“喂肥妞,我警告你,你可别叫爷爷替你做杀人放火之类的事。”白玉堂铁青着脸说道。
尹晴抿嘴而笑,锦毛鼠若是不提起的话她倒还将此事忘了。“嘻嘻,我暂时还想不出什么事情得劳白五爷的大驾,改次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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