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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起
这是少有的一场武林盛会。
此次大会,在席的不但有以少林武当为首的正派人士和以新兴世家镖门为首的江湖人士,更有一向为世人所不齿的魔道中人,甚至连南疆西域的巾帼好汉、东海南海的天外散人,都不约而同的齐聚此地。
只是——
这里既没有传说中的刀光剑影,也没有见到正邪两道为了正义拼个你死我活的壮观场面,这群人就好像是一群天南海北聚在一起捧场的戏迷,在聚精会神的耐心等待名角儿的出场。但是,即便这群人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好些个侠客还身着青衫怀里抱着一把出彩的宝剑,更别提那些五大三粗,膀阔腰圆,一身虬实肌肉,手拿硕大无比奇形怪状兵器的莽汉,他们看戏的场地却着实不是主人招待客人时应当安排的地方,并且,天公不作美。
谁能想到前几天还风和日丽、暖人得紧,转眼间便刮起了西北风。树林中一时间狂讽肆虐,枯草飘摇,显尽北方的透骨寒凉。
这时,忽见一条大路上尘土飞扬,一骑衣袂飘飘,远道而来。有些个刚出道的侠女耐不住性子忍不住偷偷拿眼去瞧这位骑在马上的年轻公子,见其虽风尘仆仆却不失风度翩翩,朦胧的眼中神采各异。
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各派首领纷纷起身,整理衣袖得当后,对来者合手抱拳,掌门人们的动作虽倨傲不失恭敬,虽谄媚不失风骨,枯败的破落林子一时间侠气尽显、杀意凛然。
来者似不太在意。该停马停马,该下马下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急不燥,让人情不自禁心里凛然:高手。
“各位掌门头领好生辛苦,小生因事来迟,但请各位师姐师兄原谅则个。”
“嘻嘻。”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听到这番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身旁的妇人顿时慌了神,忙用手捂住小孩子的嘴巴,扯到自己身后,一双眼怨煞的望着自家丈夫,似在责备丈夫当初没拦着孩子来凑热闹。
年轻公子却没有恼,再次与各位掌门头领一一见礼后,却是毫不客气的走到人群中间,一副大有唯我独尊的架势。
众人虽心中恼怒,不敢多言,最后还是少林老方丈开了口,但却是底气不足道:“施主,贫僧自几年前便闭门参禅,更是嘱托门下弟子少理些江湖恩怨,不知——”“哎~”,老方丈话还未尽,年轻公子就摆了摆手,含笑望着一脸忐忑的方丈:“我自有分寸,自有分寸。”
被打断话的老僧讷讷无言,一脸苦涩。
“我魔门——”,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欲言又止,公子也不以为意,只道:“好说,好说。”
林子底下的众人再也不发一言,各自心里嘀咕,也不知来历古怪的公子打得什么算盘。
几只雀儿在枝头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叫着,大概是在恼怒被占的地盘,长相俊俏的公子瞧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笑着说:“八月十五,玉霄台下,武林大会,来日必当奉上请柬。”
众人有些发愣,似是怀疑,趁着当空儿,一骑复绝尘而去。那些个侠女开心起来,光明正大的盯着远去的背影,开始面泛桃花,一句不应景的声音却是突兀的响起:
“娘亲,我饿。”妇人连忙捅了捅自家丈夫,众人亦齐齐回过神来,互相警惕的扫视几眼,各自带着人马作鸟兽散。
“事情都办好了?”,那个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只可惜虽然是在白天,发出声音的人却带着一副面具。
“不负公子所托,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大厅中一个人半跪着身子,一脸虔诚。
“很好,那边就有你带人去看着吧。”
“是,属下领命。”
厅堂里只剩下了带着面具的公子,他轻轻叹息着,右手摩挲着左手中指上的翡翠扳指,陷入了沉思。
“娘,刚才那个大和尚胆子真小。”少女一边舔着刚买的糖葫芦,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正拉着小女孩的妇人停了下来,用手指头戳着小姑娘的额头,略带严厉的斥责道:“不许瞎说,净心方丈心怀慈悲,不是我们这等世人可以非议的。”
“哈哈哈哈,小姑娘说的不错,那老秃驴的确胆小得很。”一家人面前不知甚么时候冒出了一个身穿道袍的方士,古板的中年人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赔礼:“天禅道长,小女懵懂无知,还请见谅,孩子戏言,勿要当真。”
“哎,童言无忌嘛,净心与我乃好友,我素知其脾性,不过小姑娘,大和尚其实也有不胆小的时候。”
“哼,我不信,道士和尚本一家,你骗人。”
“哈哈哈”,来自武当山的掌教也不恼,大笑一阵后,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的话:“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物虽不显其华,轻则轻,重则重。”
老道士已不见了,留下一家人如坠云中雾里,中年人思忖这难道是道士在为和尚辩解,可话中似另有其意。
正是“无风吹皱春水,一石尽起波澜”,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又与平民家长里短有何不同呢?世人都想求太平,无非量窄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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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还是引子,有些啰嗦,以后慢慢会出现一些武侠中应有的打斗场面,而且武林大会虽是主线,却与整个故事的发展关系的话算是暗线,最终临近结局时才会正式开始,中间的故事酝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