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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解
这一幕落入台上纪淮真的眼里,深深刺激着她那颗渴望复仇的心,她如同喝醉一般呵呵大笑起来,用手指向陈珀与杜墨砂,大叫道,“大家快来看看,他们多恩爱啊!只可惜了旁边的陈瑜陈公子,啊,大家可能不知道吧,我的好姐姐和这位陈氏的二公子还有过那么一段‘浪漫’之恋呢!”
本来宾客和记者们忌惮陈氏,不敢妄自非议,现下顺着纪淮真手指的方向,目光纷纷射向杜墨砂三人,“这不是□□吗?”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起。
杜墨砂只觉得浑身冰冷,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自己和妈妈被人堵在大街上肆意谩骂时的情景,当时那些人憎恶的目光犹如利箭一般把自己射的千疮百孔。如今,噩梦再次降临!
陈珀紧紧攥住她的手,他炙热的体温传导过来,是啊,那时和现在怎么一样,现在,自己已经长大了,而且,她把目光投向自己身边的男人,现在,自己的身边站着陈珀!
“说真的,我很羡慕我的姐姐,听说她的腿瘸了,可是男人们还是对她不离不弃,只是可惜,她不能再跳舞了,我的姐姐可是全市最大的销金窟‘风’里最出色的舞娘‘medusa’啊!听说翟少到现在还是对她宠爱有加!”纪淮真的声音里充满了恶意的嘲弄与调侃。
什么!纪家新认的小姐竟然是就是神秘的脱衣舞娘“medusa”!这下人们的窃窃私语再也掩盖不住,十足的八卦猛料让这些上流名人再也无法假装优雅与礼貌,人们肆意地大声谈论着这桩“丑闻”,记者们的镜头像疯了一样射向杜墨砂,陈珀身体前倾,遮住杜墨砂,回头对杜墨砂说道,“我们走吧?”
杜墨砂轻轻点头,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台上却传来纪淮真有些尖利的声音,“我的好姐姐,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么?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宣布呢!”
杜墨砂背脊僵硬,双手紧握,纪淮真笑道,“不必那么紧张,姐姐,是关于我的喜事的。我已经决定和陈瑜陈二公子订婚了,因为他不像他的哥哥那样有眼无珠,他懂得如何区分玻璃和宝石!”
底下的人群又一阵私语,记者们兴奋的差点欢呼,今天来的真是太值得了!新闻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纪淮真继续微笑着说道,“我选择他,是因为我也懂得区分玻璃与宝石,而我希望陈氏的各位股东及投资人也能拥有这样敏锐的眼光。下面。请我的未婚夫说几句话吧!”
杜墨砂望向陈瑜,他竟然要与纪淮真订婚吗?陈瑜脸上则波澜不惊,悲喜莫辨。杜墨砂又望向陈珀,他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陈瑜起身,缓步走上舞台,原来纪淮真之前说的需要自己配合的事,就是这个吗?
他接过纪淮真的话筒,沉稳开口,“今天是纪小姐的生日,她可能多喝了几杯,有些太过兴奋,她的话大家不要在意。”
纪淮真脸色陡变,扑过来争夺陈瑜的话筒,大叫道,“我没喝醉,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暴怒的纪清云再也忍耐不住,大步走上舞台,揽过纪淮真,伸手给了她重重一巴掌,大喝道,“你给我住嘴,还嫌不够丢人!”
纪淮真捂住红肿的脸庞,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父亲,他从未这样打过自己!同样不敢相信的还有孙美妍,她冲上舞台,不顾形象疯狂撕打自己的丈夫,“你在外面生了野种,还敢来打我的女儿!纪清云,索性大家一起撕破脸!”
台上顿时乱成一团,台下众人都快笑掉大牙了,这种现场直播版的豪门恩怨还真是不常见啊,平时大家都端着,谁知道谁呀!尤其是孙美妍可是圈中公认的仪态优雅的贵妇,如今也有这种姿态,哈哈!想来,这谈资可供未来五年消遣了!
杜墨砂看着狼狈的纪清云、混乱的场景,心中默默想到,纪清云这就是你的报应吗?可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不开心呢?
她挽住陈珀的胳膊,轻声说道,“我们走吧!”陈珀点点头,陈氏的工作人员先行,帮他们拦住记者,两人优雅地走出会场。
在酒店长长的走廊里,脸颊红肿、形容狼狈的纪淮真追了出来,大叫道,“杜墨砂,你站住!我有话和你说!”
陈珀眉头微皱,刚想说什么,杜墨砂却轻声制止了他,“陈珀,我想和真真谈谈。”
陈珀又看了一眼纪淮真,方才点头道,“好的,我去酒店大厅等你。”
陈珀走后,纪淮真酸言道,“还真是情深啊!”杜墨砂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并不答话。
就是这种态度!就是这种态度真让人气恼!纪淮真恨声道,“杜墨砂,你别得意!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不过是肮脏的破烂货了!等时间久了,你的美貌再也迷惑不了珀哥哥,他就一定会抛弃你的!”
杜墨砂反讽道,“就像他抛弃你一样?”
“你!”纪淮真气的浑身发抖。
杜墨砂却厌倦了这样的唇枪舌剑,柔声地问道,“真真,你和陈珀认识多久了?”
纪淮真不明白她这样问的用意,防备地盯着她。
杜墨砂笑笑,继续说道,“你们从小就认识,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如果陈珀真的只是因为我的外貌就离开你,那你又何必对他这么执着?你其实知道的,对不对?陈珀并不是那样肤浅的人。”
纪淮真沉默不语,杜墨砂的话戳中了她心底最深的痛,是的,她了解陈珀,如果他只是个贪恋美色的花心男人,自己也不会爱他。
杜墨砂继续说道,“而且,他为什么会和你订婚,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今天你也用这一点来打击他了,不是吗?”
纪淮真恼恨地咬紧下唇,却无法反驳杜墨砂的话,当初她和陈珀的订婚确实有商业联姻的意味。
杜墨砂加了最后一把火,“真真,承认吧,其实陈珀根本不爱你,他一直在把你当妹妹看待!”
纪淮真像被踩着尾巴的猫咪,激动地大叫道,“你胡说!‘妹妹’?这真是最烂的借口!”
杜墨砂平静地望着她,“是啊,是最烂的借口,这就是我们之前谁也不提的原因。可是,你骗不了你自己,在我没出现之前,我不相信你一次也没有怀疑过陈珀对你的感情,你不过是习惯催眠自己罢了。你们接过吻吗?上过床吗?他对你展现出炙热的欲望了吗?”
纪淮真紧紧捂住耳朵,情绪激动地大喊道,“肮脏!下流!无耻!”
杜墨砂轻叹一声,“真真,承认吧!爱情不是小时候的过家家,它需要性、需要欲、需要爱,离开陈珀,你总有一天也会找到一个这样爱着你的男人的,到那时,你才会真正幸福!”
纪淮真抬头,泪流满面,“这算什么?胜利者出于良心的安慰?”她冷笑,“杜墨砂,你毁了我的生活,却要我幸福?我的幸福不用你操心!”她抹去眼泪,“而你,只要有我在,你就绝不可能得到安宁!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
纪淮真转身跑走,心中气恼不已,自己追出来,原是打算奚落杜墨砂一顿,谁知最后竟像一个失败者一样落慌而逃!
她慢慢停下脚步,痛苦地倚靠在墙壁上,可是,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不是吗?失去了珀哥哥,还惹得父亲如此震怒,亲情、爱情,自己还剩下了什么?
陈珀刚走到酒店大厅,便被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回头,竟是一脸疏朗笑容的纪淮安!
这真是意外的惊喜!陈珀细细打量纪淮安,他和以前真是不一样了,以前的他脸上还带着少年的稚嫩与张扬,现在则一派沉稳豁达气度,脸上还学英国人蓄起了胡子!活像年近四十的魅力大叔!
但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依旧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陈珀上前,像以前一样,热情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好小子!回来也不和我说!”
纪淮安笑笑,“原本是想给真真他们一个惊喜,没想到是他们给了我一个惊喜!”
陈珀笑容顿住,真诚道歉,“淮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好兄弟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纪淮安轻捶一下陈珀,笑道,“好啦,别这样!其实,我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真的很生气,也感觉遭到了背叛。但我刚刚看到了那场闹剧,就明白,勉强不相爱的人在一起,结局只会更难堪!想想,幸亏你在和真真结婚前,遇到了……”他微顿,继续说道,“遇到了砂砂。”
陈珀真诚地说道,“谢谢你,淮安,真的谢谢你,无法得到你的谅解一直是我的心病。”
纪淮安脸上有一种人生豁达之感,“阿珀,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从未怀疑过我们之间的友情!”他耸耸肩,露出顽皮的笑意,“你不会打算一直站在这里和我叙旧吧?”
陈珀笑笑,伸手揽过纪淮安肩膀,“走吧,这附近有家咖啡厅不错的,我们过去聊聊。”
两人在咖啡厅坐下,各点了一杯黑咖啡,陈珀给杜墨砂发了条短信,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下,以免她着急。
望着发短信的陈珀,纪淮安感慨道,“以前看你对真真一点也不体贴,以为你是性格如此,看来只是人不对罢了。”
陈珀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你这次回国,还打算回英国?”
纪淮安点点头,“我打算再在英国呆一段时间,春节过后就走。”
陈珀有些纠结,“淮安,是不是因为我……”
纪淮安有些好笑地截过他的话头,“阿珀,你是最了解我的。我说放下,就是真的放下了。如果我还介意的话,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可是,你毕竟是纪家的长子,长期呆在英国也不妥。”陈珀劝道。
纪淮安啜一口香浓的咖啡,品评道,“还是英国的更正宗。”他放下咖啡杯,严肃说道,“阿珀,我知道自己的责任,我也没打算逃避它。只是想趁着爸爸还能顶住的时候,体验一下其他的生活方式。”
“其他的生活方式?”陈珀喃喃重复。
纪淮安点点头,“一直以来,我们都在父辈规划好的轨道上前行,砂砂大概是你唯一的一次脱轨吧。而我想在正式接管家族生意之前,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他说的饶有兴致, “阿珀,你不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我在英国承包了一座牧场,整天与牛羊为伍,与热情的英国姑娘做伴,啊,这在以前我最夸张的想象里也没有出现过!”
这也绝对超出陈珀的想象,但看到纪淮安飞扬的神采,他突然就觉得,这样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纪淮安聊过自己的近况,又关心起好友,“阿珀,我看你最近要多注意一下陈瑜,真真的态度就是我妈的态度,你恐怕要失去了一个有力的支持者了!”
陈珀却是云淡风轻,“放心吧,他们的动静我一直都有关注。”
两人正聊着,杜墨砂款步姗姗、仪态万千地走了进来。两位男士站了起来,但三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气氛一时陷入沉默。
杜墨砂荡起一抹温柔笑意,真真是明媚如花,娇艳欲滴。她在陈珀旁边坐下,两位男士随后落座。
杜墨砂望向纪淮安,诚挚地说道,“淮安,我正式向你道歉,为了我曾经带给你的伤害。”
纪淮安打量着杜墨砂,这个与自己拥有相同血缘的姐姐,她变了。以前的杜墨砂,无论是作为“女友”的杜墨砂还是作为“姐姐”的杜墨砂,眉眼间都有一种隐藏不住的尖利,像风霜,像冰刀,可是现在,虽然依旧是那个有些桀骜,有些乖戾的杜墨砂,但气质明显柔和不少,以往带给人们的那种□□与压力消失了。
他想起那时她对自己说的话,“我们拥有同一个父亲,你过的什么生活,我过的什么生活?”、“你的痛苦是我额外的奖励!”那时的杜墨砂就像充满邪恶与不甘的复仇女神,而现在,“medusa”也褪去了满头蛇发,消散了狰狞。他想,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它使人们感到幸福,变得温柔。
纪淮安绽放出真诚的微笑,“你确实伤害了我,但也是你,让我知道了雪儿对我的爱,解开了我的心结。所以,”他停顿了一下,“我们谁也不欠谁了。”他露出顽皮的笑意,“或许,我将来会叫你一声‘姐姐’也说不定。”
姐姐?这个称呼让杜墨砂一阵晃神,在她看来,母亲死后,只有翟俊涛算的上自己的亲人,现在,自己竟然多了一个弟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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