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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远方的远方,依稀可见的身影,向此地,来。
烟雾迷糊了视线,回忆的潮涌急速膨胀。只是因为,路边那放花火的女孩。亦或是,这愁云惨淡的秋季。
花火的美丽,岂是短暂、绚烂所能形容的。那忧伤的蓝混合着香艳的红,鲜明而强烈的对比,唤起的是心底最深处的痛。犹如儿时记忆里从小巷尽头弥漫而来的糯米香,不着边际的浓郁,留在时间的永恒。不会忘的,永远。
如果可以知道结果,如果可以再一次的选择。他,该是会宁可随着时间而被遗忘吧。不再回来,不再相逢,也就不再悲伤。
随手摘了枝玫瑰,便迫不及待地一瓣一瓣地数着,以至于来不及感受它的香泽。
来…不来…来…不来…来。
上帝说,来。这样便无法逃跑了吧。
命运之轮,总是残酷无情的。方才有:天若有情天亦老。只是可惜了那枝玫瑰,如此早早地衰败,未曾目睹一场圆满的爱情。也罢,这便是命运。
不爱,不爱,不爱…嘴里不停碎碎地念着。只是,爱早已刻在了心里,冥冥之中,已挥之不去。
杀戮,一遍又一遍地发生在爱与被爱之间;心碎,却已成了真爱的象征。他是不可以惧怕的。血液腥红的颜色,尸体糜烂的味道,死亡窒息的恐怖,对他而言,应该都是微不足道的。可是,这只是因为上帝没有赐予他爱。一旦爱上了,一切便不堪一击。
在承诺与背叛之间徘徊犹豫,不知所措。上帝说,想要独善其身,不受伤害,不去伤害,日子一个人过,这是没可能办到的。好戏不可以就这么快完结的,所以,上帝为他选择了承诺。付出的代价亦是——伤害。
满以为厄梦可以就此结束,至少能用生命去保护,去信守。却浑然不知,身为双子星的另一个自己,不得不踏上背叛之路。伤害,从此刻拉开帷幕。
最先破灭的是最想要守护的——爱情。尽管没有说出口,却可以很肯定地感受到爱情的存在。在圣剑刺入爱人心脏的那一刻,发出的悲伤欲绝的呼喊声,是人性最纯粹的伤痛吧。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想要保护却依旧失去,这种挫败的滋味该是痛不欲生的。
堕落,放弃,沉溺于自我封闭的世界,他一度天真地用逃避现实来麻木自己,遗忘了在受伤的同时,看到的那个面目可憎的恶魔脸孔背后,隐藏着的一颗流着血泪的心。那种身为哥哥杀死妹妹的痛,即使是有被迫作为双子星才背叛的身不由己,也是无法原谅和承受的。
我有保护的资格、保护的能力吗?是我的缘故,是我自私地选择了承诺,才使得身为双子星的他…我可以弥补我带来的伤害吗,我能够坦然地被原谅吗?他不断反复问自己,究竟要如何做,才能使这掺杂着爱和痛的战争逝去,尽早地逝去。
上帝说,起来,去保护把。只有这么做,才能减轻你的罪。
于是,这场伤害的战争持续着,颠覆着。
他重复地亲眼目睹着一个又一个生命的结束,也知道,下回轮到的是自己。可他依然乐此不疲地相信着只有这么做,才能减轻罪。大概爱即是这般吧——全心全意地相信,毫无保留地付出。直到更多地罪压垮了无法负荷的稚嫩的心灵。
从来没有这么疲倦,也从来没有这么空虚这么寂落。臣服在夕阳膝下,握着手中散发着阵阵血腥气的圣剑,杀戮、死亡,一幕幕尽收脑海。
这是把淌着血液出世的圣剑,必定是要用血液供养着的,见证的是个流血的时代。他寂寞地诞生,是否也将在寂寞中死去,又是否见证着这个充满伤害的战争的年代?
结界被一一破坏,毁灭成了时间的问题。该如何是好,为什么总是懦弱,总是伤害,总是迷茫,难道一切将如预言般不可挽回。
上帝说:懦弱,是因为害怕做不到;
伤害,是因为没能很好地保护;
迷茫,是因为心里的雾太深太沉,不愿散去。
会如此觉得,只是因为还未懂得保护的意义。
一直以来,有许多东西光想是不会明白的,只有在经历生死之后,方才能领悟。他是这样,他的他也是。
他的死或许会有人流泪,会有人悲伤。只是,那不是遗憾,而是他为实现梦想而做出的等价交换。的确,他的梦想亦得以实现,他也亦活在爱的记忆里。
战争匆匆拉下帷幕。
弥留之际,忽然发现,一个季节已过去,又是一个季节的来去,回忆更加遥远,梦与现实间暧昧的界限,变得又浓了些。仅管如此,曾对他诉说的梦,其中不曾有过一丝虚假。爱与痛一并地与战争逝去,留下的是他和他两道挥洒的泪水,在阳光下很好地融合在一起。
这一次,不会分开。
从遥远中抽身而出,不知不觉间已站在了花火女孩的身旁。拭去了眼角的泪,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已经少去了一半的烟。微笑着俯身对女孩说,来一根吗?
天边渐渐露出一道道金灿的阳光,照出大步走在通往下一站大道上的影子上,眼前浮现出女孩邪美的笑容,很熟悉呀,和那个时候的自己。
历史周而复始地重演着,那个被上帝赐予神威之名的男人,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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