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难得写下上万字,就聊以为是游记吧
看来写作的习惯还是得保持
内容标签: 都市
 
主角 视角
领导
阿三


一句话简介:难得写下上万字,就聊以为是游记

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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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随笔
  • 作品视角: 其他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15449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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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墨尔本

作者:陌上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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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8月6日

      这天,累得像条狗。

      大早起床,收拾行李——这也只怪我自己,火不烧到眉毛就根本不着急,明明知道6号就要飞了,5号我恁是不曾动过收拾行李的念头——去超市买了一堆吃的,督促组下的产品工程师送来样件到家里楼下,又搭载供应商楼下等着的小车去了火车站,饿着肚子坐了3个半小时的火车到了上海后还得转打1小时的士去机场。最恐怖的是,我提着一个电脑包,一个手提包,拖着15公斤重的行李,还拎着半立方大的一纸箱子的样品,别的不说,光是把这些物品从软席候车室过地下通道、上站台后再提到火车上,就差点去掉我大半条小命。

      一路上电话不断,上周刚交的200元话费还没等我坐上飞机,就听见“您电话已因欠费而停机”的提示,索性将手机往包里一扔,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再想一下。一边累得嗓子说不了话,一边饿得手发抖,一边鄙视自己的清高——人家供应商都三番五次说直接送我到机场了,我怎么就硬是拒绝人家的好意,非要自己坐完火车再打的呢?

      等我另外两个同事会合,再办完七七八八的出关手续,到达候机厅时,已经是下午5点,“理论上讲”,6点起飞的飞机,5点也可以登机了,于是也懒得在机场去找东西吃。可是,那毕竟只是“理论上讲”,实际上,我们等到7点才终于爬上东方航空公司飞往墨尔本的班机。至于为什么会晚点一小时,不好意思,没人提过半句。

      我也没力气去问为什么会晚点了——因为我要饿晕了。

      刚上飞机时还遇上了一个可爱的男人。由于我懒得排队,等队伍结束我才慢吞吞地登机,几乎是最后一个上机的人,刚一进经济舱的门,就看见第十排左右一个30岁左右的打扮讲究的男人激动地站起,朝我用力挥手,我回头四顾,确认我身后没人后忍不住微笑了一下,那男人更加激动了,等在走道上,待我走近时一把握住我的手,说到:中国真小,到处都能碰到您!您这是去哪啊?

      我瞬间木了:妈妈咪呀,who啊这是?——不好意思问他是谁,只能惭愧地怀疑自己识人不清的记忆力,扯开了笑脸,说到:我去墨尔本出个差,您这是去哪呀?

      他大惊:去悉尼啊!您不也是常去悉尼?这次怎么去墨尔本了?

      我于是确定这男人,本姑娘不认识!

      保持着僵硬的笑容找到座位,俩同事对我极为佩服:Nora人缘果然极广!

      这可爱的男人2小时后还找过我一次,站在走道上对我极为熟腻地说着些什么,我顶不住了,睡眼巴巴地望着他,他才拍拍我的肩膀,说:那我回国后再找你!

      啊?哦!

      8点半,终于吃到了这天的第一餐,同事看我吃飞机餐都吃得津津有味,不免佩服“年轻人真是胃口好!”

      吃光一盒猪肉饭(当然我照样是只吃饭不吃肉的),空姐们又来送点心,在吃完一盒小番茄、一个拳头大的面包和一个蛋糕、喝完2杯橙汁后我尚觉意犹未尽,真想站起来叫一句:“嗨,再给我两打面包!!”同事看着我空空的盘子目瞪口呆,而我则对着他桌上没动过的一盒小番茄眼放绿光。——没办法呀,饱汉子不知饿女子饥。

      胃里有粮食了,大脑就明显供血不足了。戴着耳机看了1小时的电影,终于被那些由日文翻译成英文的台词打败,广播说,该是休息时间了。我一看表,晕乎乎,才10点多,你叫我怎么睡得着?同事说,你要开始倒时差了,现在是墨尔本时间12点多,本就该睡觉了。——好像才起飞3小时不到,应该还是中国境内吧?现在就开始用墨尔本时间过,未免崇洋媚外忘本得太快了!

      周围一片此起彼伏的鼾声,一左一右两兄弟都在打盹了,奈何平素这时候正是我最清醒,办事效率最高的时候,怎么数羊也睡不着。干脆就闭着眼睛练呼吸,可能由于机内空气太干燥,逆腹式吐纳不过5分钟,鼻孔、喉咙和胸腔同时开始造反,痛得我越发清醒——哈哈,练功走火入魔了么?

      就这么折腾着到了晚上12点半,平时关机睡觉的时段了,我终于开始有了睡意,裹着毯子开始小鸡啄米似的睡觉,迷迷糊糊中佩服周围的人,这样的椅子,这样的环境都能睡得这么香,真是好命!

      一直没睡沉,过十几分钟就要睁开眼睛看一下周围,保持着我所谓的“野性的警觉”——我这人啊,只要离开自己的窝,去哪里我都没安全感——记忆中,换播了一个电影,几个三四十年代打扮的女子在屏幕里走来走去,音乐煞是悠扬。

      好像刚睡了一小会,舱内所有的大灯小灯就打开了,乘务小姐温柔地告诉我们说,飞机将于2小时后到达墨尔本国际机场,现在开始派送早餐。我看了下时间,北京时间3点半(墨尔本时间5点半)!!我才睡了3小时不到就被吵醒吃早餐?!天哪,好容易忍住了起床气,这不是在家,不能随便爆发!

      化悲愤为食欲,又吃了2个蛋糕,1个面包,1盘番茄,1杯橙汁和1杯咖啡,重看了一次刘德华和刘若英的《天下无贼》后,飞机降落在墨尔本国际机场了。

      我对着舱外暖暖的阳光,伸了个懒腰,hello, Melbourne, I am coming.

      8月7日

      推着大车的行李,办了入境手续,把那些干粮送去检验检疫了一番,1小时后,在T恤上罩了件小外套的我,第一次直接的呼吸到了墨尔本大街上迎面扑来的冷冽的海风。

      8摄氏度,晴。大风。天空蓝得很纯净。心情大好!

      坐上的士报了个地址就继续睡觉,一点都不担心墨尔本的司机叔叔会把我给悄无声息地卖了。留着后排一个不会讲中文的印度兄弟和一个不会讲英文的同胞俩俩相望。到了酒店门口,St. Kilda Beach旁边Carlisle Street的Easy Stay Hotel(快捷时公寓型酒店),瞟了一眼的士计价器,71.3澳元,同胞在后面叫:他妈的怎么这么贵!折合人民币要450块!

      好在除了我以外的另外两个人不懂中文,我斜了他一眼。从机场打个的到海滨,3个人,6大件行李,71块钱一点都不贵吧?兄弟,你别丢人丢到南半球了,干吗都折合人民币,你不累啊?

      酒店的房间和Check in的reception之间隔了2条大街,据说走过去有2公里的路,正好坐了一天半的车和飞机,臀部肌肉都要坐肿了,我眼神示意了一下,另两人极不情愿地拖着N多行李跟在我后面去找Check in的总台。

      等办完一切,把行李也整理好,记起来总台那附近有个麦当劳,三人又拎着相机去吃饭。我一看见麦当劳里面硕大的汉堡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在点餐处犹豫了1分钟,最后准备不了了之时,服务员小姐说了:小姐,您不想吃猪肉的话,可以选择我们的鱼肉汉堡呀。

      这时候,我才发现,周围一大帮子食客和服务员全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亚洲人!身后唯一一位白人MM看我回头也礼貌地微笑道:你好!慢慢来,没关系!——字正腔圆得很!

      多没意思呀!我还想寻找异域风情呢,怎么这一大块子都讲中文!

      麦当劳一百米处就是St. Klide Beach, 碧蓝的天空映衬着碧蓝的海水,白色的海鸥舞动其间,海浪轻击着银色沙滩,美丽到极点。我想将其描绘得更为清晰,奈何却不是诗人,无法用有限的文字描述无限的美景。

      风扬起细沙,吹进发间。我在银色沙滩上跳跃,学着螃蟹横行,待玩够了想说话却发现齿舌尖居然有很多细碎的沙尘,再抓一把脸,脸上也细细的一层沙子,看两位同样满眼新奇的仁兄,也是灰头土脸的。

      在浙江并未少看海,千岛湖、普陀山、朱家尖、松栏山等有名的浙江海滩都去过许多次,先别说杭州湾的泥巴湾和石浦的腥味十足的渔港了,就算是旅游胜地朱家尖的海也比不上这里的万分之一。朱家尖海滨浴场,60元一人的门票,也是银沙,但是海水极为混浊,从水中出来冲洗后还浑身很久都湿粘湿粘的。这里的海滨浴场不收费,水却是极为清澈,我站在专门搭砌的木廊上朝下看,几米深处,巴掌长的小鱼儿愉快地嬉戏。同事说,一到周末,整条海岸线就尽是遛狗的本地人,就像是宠物博览会一样,到那时候,你都不知道两个眼睛是看蓝天碧海好呢,还是看形形色色的狗狗好!

      这还要考虑?当然是夏天看比基尼美女好。哈哈。

      从海岸回到酒店,拿出样品开始组装,边讨论装配细节和开口问题,等忙完工作,我实在熬不住了,冲了个热水澡就睡了2小时,总算有精神了,才又跟着两个大男人去逛街。白天穿1件小外套足够,但是晚上还真是很冷的,也许温度还是有□□度,但是海风吹来时似乎衣服都成了镂空装,根本就阻挡不了冷风往脖子里面灌。

      好在我出门时披了大衣、围了围巾,比起我们那位什么衣服都没带,行李箱里只有短袖T恤的印度兄弟来说,我明智了不止多少倍。

      从Acland St上的Coles超市出来后,我们不紧不慢地逛了逛St Kilda Rd,Barkly St和Blessington St,Acland St以它的西点店闻名(famous for its wonderful cake shops),而周围的几条临海的街则以酒吧闻名国内,比如我路过的Prince of wales, Area 61, The Elephant and Wheelbarrow和Felix Bar都客满,连人行道上都摆了桌子坐了许多人。同事说当地人待夜黑后都喜欢往酒吧里面钻,所以天黑后难得在街上看见行人——假若看见了,一般也是亚洲移民。

      哎呀,不说酒吧了,到哪里都说酒吧,木品味呀木品味!

      有时真佩服自己的方向感,在没有带任何地图,没有任何向导的前提下,我居然能把两个人从一堆类似的酒吧街绕一通后带回酒店。哈哈,自得一下下!

      有趣的是在超市,同事看着标价上的$标记直叹气,香蕉9.9澳元一公斤,那兄弟就在旁边掰手指头,折合人民币大约是每斤33元,仁兄碎碎念:在这吃一斤,我在宁波可以吃20斤!

      我对他什么都折成人民币,因此绕了一圈后什么都没买的行为非常头痛。

      而印度兄弟,则让我想撞墙:由于其特殊的宗教信仰,我们在大块朵颐时,他一直可怜兮兮地望着我们,直到我们也毫无胃口地放下餐盘才罢休。此君不吃猪肉、牛肉以及任何猪牛肉制品,不吃鸭肉和贝类海鲜,不吃面包和蛋糕,不吃面条,我们从国内带过来的熟食,他也看都不看,总之,周围能吃的东西,他都不吃!每次我和小气仁兄看着店外五花八门的广告开始口水肆意时,印度兄弟直接用“no”否定了我们的一切计划。我们只好捂着肚子陪他一起饿。真庆幸我私藏了零食,不然就很有可能壮烈牺牲在这袋鼠国了。

      小气仁兄说:Nora,这辈子你就算嫁不出去,也不要嫁印度兄弟啊,跟着他们过简直就是受罪。

      晕。对比我黑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等我连腰都直不起来时,已经是晚上12点。睡不着,北京时间这时才10点呢,劲头十足的时候。

      晚上也不知道是几点,心血来潮给Juone打了个电话,第一次拨错了号码,也许是我的英语表达太蹩脚,或者是我的Pronunciation不对劲,对方接到电话后告诉我说Zhu is in call with his father, pls wait for a moment. 我还真把玩着手指头等了一分钟,对方又说maybe you dialed a wrong number, sorry.

      晕菜了。

      第二次拨打时,我也懒得像上次那么先介绍一番this is Nora speaking from China了,直接生硬地问过去:Can I speak to Mr. Zhu,说完后马上窃笑“要不要问can I speak to 大公鸡呢?”

      到这时我才想起来,这厮,根本就没告诉过我他的大名嘛!!下次,直接叫他朱叉叉!

      8月8日

      早上7点起床,(插废话一句:昨晚2点睡的,北京时间睡觉,墨尔本时间起床,真累),本来想吃饱了早餐才出发去GM的,但是看见第一行上写着Poached Eggs on olive Turkish bread with Spinach and your choice of Gypsy ham or smoked salmon, topped with thyme hollandaise(荷包蛋、菠菜夹心面包+火腿或熏鲑鱼任选一+蛋黄奶油酸辣酱,嘿嘿,不知道翻译得对不对噢)需要13.9澳元后,我决定我还是啃国内带过来的巧克力饼干 :)

      额是穷人。无产阶级。

      收拾了一翻,预定了一个的士赶到Holden,Holden的办公环境真好,垂涎呀。——工作细节不再详谈,轻盈地跳过跳过)

      在Holden的餐厅享用午餐,典型的澳式正餐,土豆泥+色拉牛肉+青豆,花掉我8澳元,我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忍着恶心把肉吃了大半!印度兄弟又傻了眼了,每个柜台都是牛肉,这位兄弟转了一圈下来后,终于叫了老大一盘的French Fries(炸薯条)。

      下午2点就回了酒店,忙了2小时后,眼睛实在睁不开了,在同事们的白眼下,无精打采地爬回房间睡了3小时,再被他们吵醒去觅食。为了配合几天来没认真进食的印度兄弟,我们找到了一家中国餐馆,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狼吞虎咽了,看着此兄弟手持飞饼埋头苦干的饿狼样,我再次庆幸我没任何信仰和忌讳,吃嘛嘛香。

      餐馆里的服务生都是福建、广东人,3男1女,我被印度兄弟的吃相吓坏的同时,小气仁兄也两眼发直地盯着女服务生前凸后翘的妙曼身材,我猜他自己也不清楚那餐吃了些什么东西下肚,手和嘴机械式地运动,眼睛却一直跟着人家MM到处转悠。其不止念了五次:我要移民,我要来做兼职。——Cow,真丢人!

      不过说起来,在墨尔本2天以来,确实是这位MM身材最诱人,天生的S型,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五官精致,声音娇嗲,姿态袅娜。白人普遍偏胖,身材虽高,但是看起来显得太壮实,黑人在这里不多见,偶尔见了几个也是黑得让我不忍多看几眼,还是亚裔的黄种人最玲珑,打扮得最讲究,颜色搭配也很突出,走在街上一看一养眼。但是,男士呢,还是白人最酷,身材高大(当然得撇开40岁上发福了的大叔们),气质优雅。我在澳洲迄今(8月10日)为止见到的最帅的一位男士是GM Styling Dept.的一位亚裔和澳洲混血工程师,老Peter把他领进会议室的那一刹那,我很清晰地听到身后印度兄弟倒抽了一口冷气,娘呀,简直帅得惊天动地。此帅哥大概30岁左右,肤色偏黄,身材高大,五官线条极其完美,声音冷淡而富有磁性。小气兄很不给我面子地直接对老Peter说:Nora已经被迷倒了。

      切,我清醒得很,好不好!

      8月9日

      今天上午没安排工作,我把手机电板取下来后把房间的电话线也坚决地拔掉了,等同事们终于来踢我的门时,已经是10点30分。当然,我是坚决不承认我赖床赖到10点半的,不管他们怎么鄙视我,我都认为自己只是睡到了8点半。在墨尔本的第三天,终于睡足了一觉。

      去Internet Station买了2张Hello Prepaid Internet Card,满心以为晚上终于可以上网了,没想到回到酒店后才绝望地发现,在这家酒店,这种卡完全用不了。哭死去。

      下午讨论了一下午的数据,差点在CAD Review Room睡着,请老Peter原谅我,我本不是搞设计的,你要我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简直就是给我唱催眠曲后还给我做全身按摩。

      饿了一天。早餐错过时间了,中餐在赶去Holden的路上,晚餐一直拖到8点半在墨尔本City Center唐人街的一家潮州菜馆(不记得名字了,似乎是叫龙舫酒家,里面的服务生是香港人,女孩甜美,男孩俊秀,不过似乎年纪都比较小)才开始。那时,我已饿到看见广告牌上的鸡腿都想扑上去咬的地步了。在用餐前同事还给我拍了一张照片,双目无神,精神萎靡,十足一个饿死鬼形象。

      下雨了。沿街的夜景极漂亮。在灯光的映衬下,墨尔本市中心Queens Rd两旁古典和现代风格交相呼应。遗憾的是,我晚上记不住建筑物名称,所以也不清楚路过的大教堂是什么教堂,广场是什么广场,只记得维多利亚港树立的风车,抱着小鼓边敲边舞的街头艺人和Art Center后面高耸的大楼。还有,印象很深的是,教堂不远处满树绑着的红鸽子。

      同事号称摄影高手,我取照片在电脑上一看,高手个P,我摆了那么多Pose,选了那么多的景,他全给照糊了,回来后忍不住送了他一串白眼。

      三人没事就站在风口间商量周末的去处,最后决定去菲律宾岛看企鹅和考拉,99澳的一日游。小气兄一直在盘算,700块钱的一日游到底划算不划算,我告诉他说,如果这次公司报销了澳洲来往机票还不去,下次再专门跟旅行团出来旅游,20000人民币澳洲7日游,或者来去15000人民币的机票自助游,他可以考虑哪个更为划算。他考虑了30分钟后告诉我:I will go there together with you。

      8月10日

      照样是北京时间休息,墨尔本时间早起。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大公鸡为什么每晚都只睡4、5小时了,我一想到“才10点呢”,就忍不住要多熬2小时,明明电视台都被我转过了几次了,我都要看到手机上时间变成23:30才甘心去洗漱——此时,房内的时钟已经显示是1:30了。

      今天很冷。我穿上了大衣。天气预报说今天有18摄氏度,我对此严重表示怀疑。

      出门时正好赶在上班高峰期,道路上车来车往,唯独没有空的士,我们因此在寒风中等了近30分钟,才终于等来了一个的士,但是很可惜的是,这位黑人兄弟不知道Salmon St怎么走,小气兄非常郁闷,说:守株待兔了这么久终于守来了一个兔子,没想到这个兔子居然是吃肉的!

      印度同事眼巴巴地望着我,我只好绞尽脑汁地给他解释“守株待兔”的意思,……long ago……讲完了故事后,我说:the rabbit eats meet。印度兄弟又晕乎了,揪着我问兔子为什么会吃肉,是中国的特殊性造成的吗?

      我差点想撞车!

      还有一次,他穿着衬衫、棕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却穿了个米色莱卡的裤子和蓝色球鞋,小气男对他说:“你好土啊!”他也是对这句话寻根究底,我告诉他,“你好土啊”是“You Are Too Handsome”的意思,他因此而洋洋自得了一整天,时不时就去照一下镜子,并且很客气地对小气男回过去:“你好土啊,too!”

      小气男跌倒。

      我误人子弟了。

      印度兄弟某天突然对我很自豪很认真地说:“我好漂亮啊!Don’t you think so?”我忍住爆笑的冲动问他:你知道“漂亮”是什么意思吗?他点头,“beautiful!I am very beautiful!”,靠,还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大声地说!没看见周围“嗉”地射来很多眼刀子么?

      下午回来时天色尚早,两位兄弟在麦当劳吃了汉堡后表示无力出门散步,需要小憩一番,我于是拿着相机独自出了门。

      我单纯的快乐着,无视于周围人诧异却温和的目光,半蹲着“嘎嘎”地追逐着在草地上梳理羽毛的海鸥。不远处年轻的母亲推着稚子,牵着小狗,哼唱着儿歌。几位老人家坐在棕榈树下的旧长木椅上回忆年轻的岁月。这里的棕榈树单瘦而挺拔,让我老是杞人忧天地担心它们会被海风刮倒。

      金色的夕阳照在st Kilda Beach银色的沙滩上,衬着不远处绵厚的白云和清脆的草地,长长的海岸线上只有我一道被斜阳拉长的身影。海鸥热闹地归巢,浪拍打着海岸。风用力地擦过耳际,头发凌乱,我艰难地边退边走,欣赏着沙滩上自己一行歪歪扭扭的脚印。

      走过长长的木廊桥,靠坐在桥栏上,耳旁除了海风和海鸥的歌声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尽管200米以外就是海滨小镇,夜幕低垂,灯光闪烁,但是,这短短的200米,仿佛已经被隔离成了另一个世界。而我,似乎已独立于世外。很奇怪。

      看日落。金色的太阳挨着深蓝色的海面。享受太阳被吞没的一刹那那一种毁灭的感觉。

      8月11日

      周六,我们仨皱着眉头狠下心报了99澳元的菲律宾岛一日游旅行团,11点在酒店门口被一辆速度在100码以上的中巴车接走,去旅行社付了钱出发时已经是12点。出门时阳光灿烂,车上17位旅客来自五湖四海,我前面的两个东方人是广东的,后面的两个是韩国的,隔壁两个是上海的,还有4个印度人,其余的都是讲英语的白人,我只听得出他们不是墨尔本口音,也不能确定他们是何方人氏。

      从墨尔本市中心到菲律宾岛有近3小时的车程,我们很失望地发现,和国内一样,旅行团最感兴趣的不是把客人送往景点好好游览,而是带着大群大群的人涌向一个个的商店。看着导游熟腻地和店主打招呼,我意兴阑珊地坐在门口的长条椅上,看着天空发呆。

      今天不是旅游的好天气。上午出门时阳光普照,下午却是阴沉沉、灰蒙蒙的。

      “购物”(我无法认为我是在“旅游”,只有把这次出门当作是“购物”啦)第一站是一家小葡萄酒庄园。中巴车气喘吁吁地爬了10分钟的山坡,在没有铺水泥的黄泥路上吱吱地摇摇晃晃,终于到了山顶上一家小小的葡萄酒庄园。我很不情愿地下车,看着大家钻进庄园狭窄的门,我提着相机来到庄园外的草坪上。不远处就是大海,海天一线,在灰蒙蒙地天空下阴沉而压抑。草坪上有一棵2人合抱的大树,树下几把古朴的原木椅和长条木桌,坐在上面会让人不由自主想起中古时代宫廷的贵妇,坐在御花园里,摇着羽扇,曳着蓬松的长裙,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待身旁的侍女捏起一颗殷红的樱桃送进粉色的唇间。

      车上很多人在免费品尝以后买了庄园自酿的葡萄酒,我却坐在树下捧着咖啡品尝他们自制的小饼干。摆放咖啡和饼干的桌子是由一根圆木直接从中劈开制成的,宽1.5米,长5米,木头的纹理清晰可见,它活着时也是一棵需要4、5个人合抱的老树吧。

      第二站是一家驯养袋鼠的农庄,我们进去时已经有3、4个旅行团挤在里面了,放眼望去,居然基本上都是华人。如果只是闭上眼睛听,大概会以为这是在广东的超市或者集贸市场,听进耳的大半是粤语。

      大厅被改建成了商店,摆售着考拉、袋鼠、蛇等一些毛绒或橡胶玩具,我过去翻了一下标牌,果然是“made in china”,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中国旅行团要跑到澳洲来买“中国制造”的东西然后再大包小包地带回国,并且这些玩意儿比国内贵了10倍不止。——当然,也许这就叫做“浪漫”,而我本来就为数不多的浪漫细胞早就被满脑子的铜臭烧坏了吧!

      店内产品的标售牌上都用双语写着价格和产地,中文在上,英文在下。另外一个旅行团的一个老太太不屑地说:一看就知道是骗中国人的,看来中国人最有闲钱撒。

      我笑嘻嘻地小声说:是因为中国人最好骗。

      据农庄主人讲,他们养了八只考拉,十几只袋鼠,两匹狼,两头驼鹿,一只鸵鸟,两匹马,还有N多的鹦鹉等等,全是用来招揽游客的。考拉全部在睡觉,憨态可掬地蜷缩在横木上,任下面的人如何诱哄都懒得睁开一下眼睛。袋鼠倒是很活泼,大尾巴支撑着身体,昂着头,大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你手上的饲料碟子,你若不给它吃,它便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大着胆子摸了几下它们的头,在导游的提醒下才没去摸袋鼠肚子上松弛的袋子——导游说:“小心被踢”。太臭了,站在袋鼠堆里,前后左右围绕着6、7只袋鼠,那种臭味迎面冲击而来,让我有眩晕的感觉。几乎是捂着鼻子冲出重重包围的,直到上了车许久,鼻子前还能闻到阵阵臭味,吓得我小心地检查鞋底,就怕不小心就把袋鼠们的“纪念品”带出来了。

      最郁闷的事情是,农庄对外开放的洗手间内,老大地贴着一张漫画,上用中文写着:“请各位游客不要随地大小便,注意大小便入池,请不要将手纸到处乱扔”,在国外看到这类型中文提示,可真是一件让人郁闷的事情。难道就只有中国人才这么没素质?

      继续前行。沿途的风景如画。广阔的草原上偶尔几棵高大的树,几十亩的草地圈起来后养着一群群奶牛或者马,旅游巴士上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窗外,偶尔冒出一句“Ya”“Wa”!

      真正过连接大陆和菲律宾岛的跨海大桥时,已经是傍晚5点。——这时候我已经能完全按照墨尔本时间来生活了——天快黑了。

      温度很低,在海滩上吹了10分钟的海风,我冻得手指尖都乌紫色了。如果是夏天该多好,我可以肆意地光着脚丫子踩海水了。头发被雨水淋湿了,粘在脸上,冰凉冰凉的。我抓开头发,对着镜头没心没肝地笑,就待下次回家,把所有的照片和VCR给我从未出过远门的爸妈看看。

      6点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菲律宾岛的小企鹅聚集地,门票处竖立了老大一个牌子,写着“禁止拍照,录像”,还有提醒大家开车离开时注意一下车底是不是停有夜归的小企鹅。同样的,中英日韩文四国文字对照。

      在后来的解说中,我们了解到不能拍照和录像是担心相机或者手机的闪光灯会吓着胆小脆弱的小企鹅,在瑟瑟寒风和倾盆大雨中漫长的一个半小时的等待里,我其中拿出过一次相机,想趁着企鹅还没回来拍几张夜幕下的海景,奈何我相机刚调整到夜间无闪光模式,就有一个红衣大姐过来抢相机了,指手画脚地说着“No Camera”。

      我站在一堆人群里自嘲,这么几十号人淋着大雨、冒着寒风静悄悄地坐在湿漉漉的水泥台阶上排成几排,哆嗦着坐一两小时,就为了等待几只小企鹅下班回家经过此宝地时能瞪大眼睛隔着二十米的距离看上两眼。真不知道是人傻,还是鸟傻。

      终于在七点半时,远远地看见了灯光下沙滩上几个摇摇晃晃的小身影,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工作人员赶紧维持气氛,等大家重新坐好,就看见七八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企鹅旁若无人地经过沙滩后钻进草丛或者灌木丛里,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沿途草堆里面的小洞是谁的家了,哈哈。

      看了十几群小企鹅回家后,我提醒大家快要到集合的时间了,但是大家正对着沙滩上一只走路直打跌、老是摔跤,还几次三番被海水重新卷进海里的小企鹅大笑,几个小孩子跃跃欲试,说要下去帮助它早点上岸,想当然被红衣大姐“恐吓”啦。

      我迫不及待地想回酒店,在海边的几个小时我的外套全湿透了,贴在身上,在4度的低温下冷得直发抖。身旁的韩国GG也差不多,我看着他常常不由自主地颤动。在回到停车场的路旁,我惊喜地发现三只小企鹅挺着圆滚滚地身子在爬一道小山坡,我躬着身子猫过去,悄悄地蹲下来,隔着一臂之遥看着它们。其中一只发现了我,停了下来,歪着脑袋瞅瞅我这个庞然大物,又扭过头梳理了一下脖子上的黑色羽毛,无视我的存在继续挪动着短短的小腿爬坡。太可爱了呀!

      我真后悔我的自觉呀,那么好的机会,我就愣是没想起来可以给它拍几张近照。灯光那么强烈,我跟它之间那么近,身边又没有工作人员,甚至别的游客都没有,我怎么就那么老实地不拍照呢?

      坐上车后我以为我们的“一日游”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导游接着又将我们带入一家披萨店,围着长条桌享用了美美的一顿披萨大餐后,我爬上座位就睡着了,2个半小时后到达酒店。

      好冷的一天!

      8月12日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购物,嘿嘿,花钱是件令人觉得快乐的事情。睡到自然醒后,我和同事两人就出了门。天气非常好,在正午的阳光下,一件短袖加一件薄外套就已经足够温暖,我坐在Art Center下的木椅上,朝Queens Rord桥下看去,成群的红嘴鸥飞掠过水面,一条条皮艇振起层层细浪。

      街头艺人在表演着柔术,惊起一阵阵的掌声,他前面的帽子里已经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硬币,我还想多看几分钟,小气领导却一把把我拖走,说到:“你看人家硬币一投就是3刀,要合20块人民币了呢,太贵了,不看了!”

      我啼笑皆非,周围有人已经听到他的话并且回头给白眼了——墨尔本周末的街头,华人比洋人多——丢人丢到大洋洲了,你不投就不投,又不是强制性收费!

      他仿佛看懂了我的意思,走出几米后说:“大家都投了,你不投,多丢人!”

      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心里的沮丧。

      此类事情之后在其他艺人的“摊”前还出现了好几次。

      据老Peter说,在墨尔本是不允许出现中国那种衣着破烂、捧着破碗、目光无神、嘴里嘟嘟囔囔的乞丐的,如果生活有困难可以找政府救济,或者周末去街头卖艺。如果一无所长,那就只好在家等待政府的最低救济金了。回想在国内,别的城市我不清楚,但是在宁波和长沙,是几乎每处饭店门口或车站或地下通道都有几个衣衫褴褛的脏兮兮的乞丐的,年纪或老或幼,或真残疾或装残疾,歪着身子拄着棍子,谄着笑容或者皱着眉头向来往的行人索要钱财,早几天我生日在城隍庙招待几个朋友,出门时就被两个40岁左右的妇女纠缠着要钱,奈何我身上没零钱,于是枉顾她们不停地揪着我的衣摆道贺“生日快乐大吉大利”,硬是一分钱都没给,她们二人也恁是有耐心,在我的面无表情中抓着我的浅色衣摆跟着我絮叨了十几米远,直到我们走进地下停车场。

      我提到这个,并不是为了表明我是多么的厌恶乞丐。我虽然不至于同情这些人,但是也从来不至于歧视他们。以前我在长沙的家里,就常在东塘的天桥上把身上一把把的零碎硬币给一位满脸褶皱拉胡琴唱京戏的老人,每当看他用力地撑开眼皮,一定要站起身来道谢时,我总记起某次雨天他小心翼翼护着胡琴颤颤巍巍找地方躲雨的情景。

      我上周末和朋友们逛街,在新华书店前面地下的通道里,又看见同一位面色菜黄盘腿而坐的妇女——之前我已见过她多次——只是面前摆放的昏睡的孩子已和上次的不同。上次她面前的是一个头有烫伤的四五岁小男孩,这次却是一个3岁左右懵懂含着手指头的女娃儿。我对朋友们讲,这些孩子定不是他们亲生的,没有一个父母忍心把自己孩子折腾成这个样子后不医不治摆在闷热的地下通道里,一摆就是几天。每每在天涯等论坛看见年轻的父母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被拐骗或抢走的幼儿,我就想起通道里面目全非的孩子们。

      还有一次在天一广场东门口的地下通道,我正站在上升的电梯上听MP3,上升到三分之一处时,被一个慌慌张张“提”着孩子往上冲的妇女撞了一下,等我看清楚时,差点把眼睛都瞪出来了:这不是刚刚通道里瘫在昏迷的“女儿”身边,连撑起头都显得非常吃力的“病人”吗?这会儿倒是生龙活虎了,怎么回事?

      正当我纳闷时,听见那女人声音尖锐地对通道出口处另一个“摊位”上的妇女用某种大家都熟悉的方言大叫:“快走,城管来了!”看着后者马上收起悲戚的面容,“动如脱兔”,利索地把孩子往背后一甩就快步跑开始,我和电梯上的几个人全哑然无声了。——这些人才是真正地“影帝”“影后”,不然谁能坚持十几个小时惟妙惟肖地装一个残疾的病人呢?

      曾经也幼稚地想过,如果政府禁止乞讨,这个城市会不会更干净一些?现在一想起曾经的短浅就觉得汗颜。我不是学社会学的,也不敢说我懂经济和政治,所以不知道这个“毒瘤”或者“伤疤”该如何祛除才好。——对于这点,我已无力发言。

      在墨尔本的街头,你也可以看见衣服不是那么光鲜、皮鞋前端也许还支着口子、戴着破帽子、低头抱着一大袋薯条埋头赶路的穷人,但是他们的表情是冷漠而疏离的,让人不自觉地就觉得他们和我们之间有道无形的墙,那道墙的名字叫自尊。

      在我经过的不下于10处的街头艺人中,年纪最大的是在墨尔本IBM楼下雕塑前吹着竹筒的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双目低垂,抱着一根1米5左右长,1分米直径粗的圆竹筒,鼓着嘴巴用力地吹着,声音断断续续,没有丝毫美感或者节奏感,因此他面前没有一个人观看,不少年轻人经过时甚至还会加快脚步或者捂住耳朵,这样子下去,看来他一天的收获甚微了。但是换个方面想,在这暖暖冬阳中,盘腿坐在广场上的雕塑前,眯着眼旁若无人地任思绪横飞,未尝不是种淡淡的幸福。

      年纪最小的却是位6、7年的小男孩,他前面摆了好几种玩意儿,有橡皮球啊,塑料制的双节棍啊,还有滑板,我经过时小伙子正笑嘻嘻地扔3个橡皮球,他玩得笑意盎然,我看得笑意盎然,索性就坐在旁边的木椅上细细地看,逗得小家伙脸渐渐地红润了起来。

      我问他为什么出来“玩票”,小家伙非常正经地对我说:“I have nothing to do in such long holidays”,哈哈,看人家理由多简单,仅仅无事可做就出来表演给大家看啦。这个时候也是国内的暑假,我的侄子侄女们在干吗呢?各种各样的游泳班、体操班、跆拳道班、书画班,早上皱着眉头不情愿地出门,晚上皱着眉头洗手吃饭后进房做作业。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我可不敢说我看到的就是全面的,起码我幼时活得也很肆意自在。

      墨尔本的火车站是一栋长长的仿古式黄色建筑,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旁边就是一所大学(现在我已经忘记学校名字啦,忘性大),上面挂着大大的广告:“**university, opened on 12th August”,可不就是今天开学嘛!难怪这么多人!火车站正前方就是这里的大教堂,也就是早两天晚上看见满树绑着红鸽子的教堂,周末门却紧紧地关着,难道不用做礼拜么?

      大学前的桥上,领导正摆着千篇一律的Pose,还一再提醒我:把我放在最中间,大一点!刚给他拍完,几米处两个女人就快步跑过来,主动地说:I can take photos for you. 我表示谢意后把相机交给她们,然后跑到领导身边中规中矩的站着,那个女人拿着相机比划了半天,然后皱着眉头责问我领导:“why don’t you kiss your darling?”我和领导一听就乐了,靠近了一点点,她可能以为我们没听懂,转身抓着同伴就啃去,“吧唧”一下狠狠地亲在同伴的唇上,然后说:“kiss, kiss her, you know?”

      领导望着我笑:“你看你看,这下子我不亲你一下都对不起她们两个了吧?”我阴沉着眼睛看了一下他,倒是成功地让他闭了嘴。但是在两位热心过度的路人殷切的眼光下,领导的右手终于虚搭在了我的肩上。相片上,我笑得很灿烂。——为了两个热情的路人。

      在这座桥上还拍出了一张我有生以来最为性感妩媚的照片,我斜倚在桥栏上,非常放松地斜撇着桥的另一端,正当我回头看向同事的一刹那,他摁下了快门。于是伪美女老陌我就新鲜出炉了。这张照片拿回国后,引来了N多惊叹声,不是惊叹我是如何的美丽,而是惊叹:这相机什么牌子的?效果真不错!居然能把你拍成美女!

      气死我啦!

      不过,嘿嘿,终于有人用“妩媚”“性感”两次来形容我了,总算和“可爱”两字脱离关系了。25岁的女人老是被夸奖“可爱”或者“cute”,这算是成功还是失败?

      随后就是购物了,先是在天桥下的集贸市场逛了一圈,这地方类似于中国的小商品市场,4排摊位上摆了一些小玩意儿,有来自“古老的东方”的纸折扇和真丝围巾,也有来自于中国的“傩”和日本的“能”的古朴却诡异得让人冒冷汗的面具,以及并不十分璀璨的波西米亚风格的项链或吊坠,还有本地木雕的挽线团的老奶奶或者看书的眼镜老爷爷,这些华丽却不实用的东西,我向来是只看看不买的,何况这是在异乡。不过觉得亲切的就是这些摊主们都非常热情,绝对不会因为你只看不买就给你脸色,偶尔几个还会允许或邀请你给他的小摊拍个照作为留恋。

      在唐人街一带走了3个小时,买了些巧克力和绵羊油,总算是完成了任务,就近找了一家KFC,享受我们的晚餐啦!

      早就知道墨尔本的鸟雀不怕人,但是也从未想过KFC二楼的麻雀居然敢飞到我们桌子上大胆地歪着脑袋啃着薯条吃。想起刚刚楼下的露天餐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桌子上也是一群群的红嘴鸥和鸽子,再加上这两只胆大妄为的小强盗,我不禁乐了。

      8月13日
      明天大早就要离开墨尔本去悉尼啦,今天将会是我们此次在墨尔本的最后一天,大早就拎着电脑包去了Holden,和老Peter唠叨了一翻,11点半左右,在Holden门前合照留念后,我们离开了Melbourne Port。

      两个大男人说要回酒店睡觉,还说要收拾行李,真啰嗦,我懒得理会这两个懒得可以和猪竞争上岗的人,一个人拎着相机出了门。——昨天我只逛了河的北边,没来得及逛逛南边,回程的的士上看到的景色已经让我眼冒红光了,我一定得抓紧最后一个下午出门玩个够。

      后来看过我照片的人都说我对草地和蓝天有偏执,几乎每张照片都有绿茵茵的草地和碧蓝色的天空,现在想起来也的确如此。我的美梦里,常常出现这么一个场景:碧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几朵白云,广阔无垠的草地,绿草及膝,大风卷起一层又一层绿色的波浪,然后在这蓝天和绿野间,矗立着唯一一颗树冠庞大的老树,树叶随风吹拂,沙沙作响。而我或睡在草丛里,或斜靠在大树上,或像只小鸟一般栖息在某个老树叉上,发着呆或者等着某个面目模糊的人。我常常陷在这样的梦里,不愿意醒来。而墨尔本,圆了我的这个梦。这里尽是蓝天绿地红花,这里的大树树冠宽厚,树干粗壮,这里的色调,很明快鲜艳。

      我一个朋友听过我此番言论后,总结了一句话:你的兽性超越了人性。

      我确实是贪慕自然赋予我们的一切。

      我静悄悄地打量着一切,在草地上追随着前人的足迹。红梅开在雪白的广玉兰旁边,不远处还有浅紫色的雏菊和金色的堇,浅绿色的长藤环绕在秋千架旁。所有我热爱的颜色都在这里争先恐后地开放。我坐在秋千架上,眯着眼睛不愿意睁开。

      在二战烈士纪念馆前,我远远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绕过去一看,居然真的是印度兄弟和小气领导!我底气十足地“嘿”过去,倒吓了他们一大跳。这地方真是小,随便转一圈都能够遇上自己人——不过,这两人不是说下午不出门的么?

      5点不到我们就开始找餐馆吃饭了,这次印度兄弟非常配合我,赖在一家新开的中餐馆门前就不愿意挪动脚步了,进门时,老板刚准备营业,看见我们一连用三种语言说了:“Hello, good evening”和“こんにちは”,还有一句广东腔调的“你好”!

      在这吃了一顿后,我们仨大呼后悔——不是因为这里的饭菜难吃,恰恰相反的是,这里的饭菜是我们这几天以来吃得最美味的也是最廉价的中式食物。为什么在墨尔本的最后一天才找到这家离我们酒店并不很远的餐馆呢?!我们把盘子里的米粒都吃干净后,印度兄弟怯怯地问我:“Nora, can I ask for one more?”天哪,老大的一盘吃光了还不够吗?!一问之下才晓得,阿三想多叫一盘带回酒店,明天早上在微波炉里转几圈,这样明天他就不至于要饿着肚子坐一天飞机了。

      我们好厉害,花了1小时从市中心步行到海滨的酒店里了。把不用的行李丢进箱子后,我也懒得仔细地整理行李,明天早上再说吧!

      8月14日

      绝对是噩梦般的一天。早上4点多就起床迷迷糊糊换衣服、匆匆忙忙洗漱、马马虎虎化妆、狼吞虎咽吃早餐、把大包小包放进箱子,打量了一下房间后离开酒店时才5点半(北京时间3点半)。赶往机场,在出关处我被拦下了,理由是护照号码查不到入境记录。

      我又不能表现出多么的急躁,在海关人员一次次的打量和盘问中,我始终微笑,直视着他们的眼睛大方地回答每个问题。我这人,怎么看也不至于像是坏人、恐怖分子或者“猪仔”偷渡客吧?

      当然不像,因为很快就给我放行了。

      在悉尼只待了几个小时,该做的事情做好,该见的人见完,我就直接赶往机场乘坐东方航空公司的M566航班飞往上海。漫长的飞行旅程,由于遇上气流,我们的飞机绕了一圈后,在14个小时后终于抵达上海浦东机场。

      最搞笑的事情是,我在墨尔本机场遇见了来时同一个航班那个和我热情打招呼的陌生男人,在我登上悉尼飞往上海的航班上,我居然再一次遇上了他!我在11排D座,他就坐在11排E座。对于这些巧合,我简直无话可说了!

      不过,之后的几个小时的交谈中,我终于搞明白了这人的身份,威廉•王,我们集团下上海某公司的国际销售部经理,在墨尔本读了6年书的澳籍华人,之前在集团的某次会议中看见过我——总算还是同一个老板下的同事了!

      到浦东机场行李处时是晚上11点多,无聊时领导对着同一个航班上下来的两个粉雕玉琢金发碧眼的澳洲小姑娘大流口水,一直夸赞人家小姑娘皮肤嫩、精神好,就在他将要猜测她们今后会长得如何美貌时,不远处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华人妇女叫过来:Alice你们又去哪里了!

      两小姑娘站起来说:“妈咪,我们在这里!”,然后小爱丽丝拉住她们妈妈的手,偷偷指着我领导说:“妈妈这个男人性骚扰我们!”

      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比我领导的还要正宗许多!我领导落荒而逃。

      爱丽丝和她妹妹、妈妈共有5件行李,其中一件拿下来后放在了我的推车旁,等我几分钟后推开推车准备离开时,发现她们将那件行李落下了。我追出门一看,小小芳踪已难觅呀!

      通知了海关人员,把她们的行李寄存好以后,我们活动着全身发酸的肌肉,离开了机场。

      头一次觉得上海的空气真的很差。让人胸口闷得慌!

      后记:

      这段日子,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路途上度过,第一天在墨尔本,第二天在悉尼,第三天在上海,第四天在宁波,第五天上午在杭州,下午在南昌,第六天在九江,第七天上午在九江,下午在南昌,第八天回到宁波准备去北京。

      唯有墨尔本让我念念不忘。

      我不想我的文字会让大家觉得它透露的是崇洋媚外的气息,也不想我被当作是一个愤世嫉俗不爱国的人。实际上,比起澳洲,我还是更想生活在人气更足的中国。这里才是我的家。我家的月亮就是比国外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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