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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左墨镜说,纪文,你终于被甩了吗?精神这么萎靡。
我有点低落,有点后悔,走的时候没有和他说再见,没有多看他一眼,也没有亲他。
我听到他叫我名字,我也没有回头。
我很想他。
都快11点的时候,来了一个人,穿得很嘻哈风,带了帽子,但还是可以看到脸颊上有乌青,应该是和人打过架。
我走近了想问他要喝什么,才发现这个人是阮荀的弟弟田野。
他变化可真大,才一年多,感觉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以前又瘦又斯文,现在看起来壮壮的。
我本来想坐下来陪他聊会儿,不过很快他的朋友就来了,酒吧里够吵,但还是能听到外面机车超级强劲的轰鸣声。
看起来是一群有钱有闲的公子哥。
这群人里面有上次我在商场遇到过的黑T男和高个男。
田野去吧台和周敖打了个招呼,然后要了几打酒。
周敖说,小野,我记得你以前和他们玩不到一起去啊,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田野笑了笑说,人总是会变的。
周敖说,变得会打架了吗?
田野摸了摸脸说,别给我哥说啊。
周敖说,不打小报告,你玩的高兴就成。
田野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好半天叹了口气说,还成吧,以前都没人和我玩。
我虽然觉得他的身体长大了,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像那个被我从教室里面拖出来揍的弱鸡。
这群人很能喝,估计都是经常在外面玩的。
我说过,酒吧里面总是会有很乱的地方,比如溜粉的,如果你想要,总能在这里找到卖家供货的。
我在这干了这么久,有几个熟脸还是认识的。
田野有朋友买了粉。
我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就接触过粉了,那时候还有用止咳糖浆搞兑出来的,吃药片的也有,我很庆幸有一点就是我跟着晃哥在混。
晃哥虽然经常支我去打架,但他从来不让我们碰毒。
原因在于他有个亲戚,吸毒吸死了。晃哥就经常给我们讲他的亲戚如何惨如何惨。
我隔壁班有个混混,就是吸粉,吸进牢房了。
当然,有钱人吸粉不会吸进牢房,因为他们有钱。可难保不会吸出其他事情来。
人活着才会产生控制力,而毒品总是让人减少控制力,其实就是让人越来越接近死亡的边缘。
我留心注意了他们那群人,只有两三个玩了,玩嗨了,就开始在酒吧里面乱窜。
我过去给他们开酒,听到黑T男说,一会儿飙车谁先上?
高个说,我先,然后田野,然后你。这次不把林瞬那群傻逼干得叫娘我就不信曹。
黑T男推了推田野,说,上次郭伯伯他儿子婚礼上,林瞬带来那妞儿不错。你不把她抢过来试试吗?
田野说,我抢她干什么?认都不认识。
黑T男怂恿道,你怕毛啊,林瞬他爸上星期还跑去你三叔家里求着给他批个指标。你就是把他妞抢了他又敢怎么样?
田野说,我都不知道他爸去过我三叔那,你就知道。
黑T男笑了笑说,嗨,那不是我表姐给我说的吗?
高个男说,你表姐又和柳秘书搞上了?
黑T男瘪了瘪嘴说,谁知道那骚货又和谁搞在一起了。
可能我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站他们面前有点久了,黑T男注意到我,说,站那干嘛,来喝两杯。
我陪他干了两杯,准备走,我想我可能还是得把阮荀他弟的情况给阮荀说一下,我始终记得阮荀对他弟还是挺上心的,我当然也会爱屋及乌。
黑T男把我拉住,说,再陪喝一会儿。
我找了借口说,另一桌还让上酒。
黑T男把钱包摸出来,把包里的钞票都抽了出来,说,身上只带了这么多,够吗?陪一晚上。
我帮他把钱叠好,塞回钱包里,说,老板不让我们赚外快,理解一下。
他笑了笑,用胳膊肘子撞了下田野,说,你老板就是我朋友的亲哥,这是你二老板,你二老板说允许你赚外快。
田野看了我一眼,他显然根本认不出来我以前打过他,他皱皱眉,说,你他妈别在我哥这疯。
这话显然惹得黑T男不高兴了,脸色垮下来,讽刺道,你哥这儿?呵呵,他姓阮,你姓田,你算他哪门子的弟弟?阮家有认过你吗?
高个男连忙劝道,少说两句,刘腾。
黑T男更气了,说,我凭什么少说两句?也不看看当初谁拉你进圈子的,林瞬那逼儿在国外整你的时候谁帮你出的气?
田野也是恼了,说,是,是你来帮我搞林瞬的。你以为你是好人了?你他妈还不是看我是阮荀的弟!我就是姓田,怎么,没你还是有其他人冲着我的身份来的。少他妈装圣人。
黑T男笑了一声,说,你牛逼啊,田野。你去找人问问,圈子里外谁瞧得起你?谁想带你玩?快算了吧,你他妈不过就是个杂种。阮家和你没一分钱关系,你哥对你好不好你都分不到阮家一分钱!再说你哥对你又有多好?送了点钱给你们母子用就是好了?阮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两个人越吵越凶,出口的话越来越利。
其他人都开始劝,却好像根本劝不住。
我心想这情况不好,田野已经操起桌上的酒杯给黑T男砸过去了。
真的干起来就知道谁和你亲谁和你不亲了。
显然,这群人大多数都和黑T男比较亲,结果显而易见,田野先动手,然后就被一群喝嗨了吸嗨了的人围住揍了。
不过这个过程是极短的,因为保安很快就过来把两方人分开了。
我没想到田野长壮了那么多,打架还那么弱。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我还替他挡了那么多,他身上还是挂了好多彩。
阿生说,小文,你怎么这么背,老是被殃及池鱼。
田野看了我一眼,说,谢谢。
可能是谢我刚刚帮他挨了几个玻璃杯吧。
其实他给我说谢谢的时候,我感觉好怪异,还有点心虚,总隐隐感觉自己的举动有讨好小舅子的嫌疑。
我揉了揉肩膀,说,不用谢。
他说,我以前认识你吗?
我赶紧摇摇头。
他脸上都肿了,笑比哭还难看,他说,我叫田野。
我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我说,纪文,在这做服务生。
他说,你刚刚不护住我脑袋,估计现在头皮要破了。
我说,你朋友挺不咋地。
这是实话,来酒吧的人虽然杂,少不了是些狐朋狗友,但也不乏许多有素质有腔调的人。他的朋友真不咋地。
至少比不上我和阿生。
虽然阿生也不咋地,但阿生绝不会有一天对着我头顶扔酒瓶。
他苦笑一下,点点头说,我知道。有时候没办法。
连朋友都没办法选择吗?
他叹了口气,又说,其实我也不想和他们混一起,正好这次散了。
我想安慰他,我觉得他挺可怜的。
被人骂杂种可不好受,我小时候被其他小朋友说是没妈的娃我都难过了好久。
我说,我记得你以前成绩很好啊。
他偏了偏头说,我们不是不认识吗?
我撒谎道,我听你哥说的。
他笑起来,说,是挺好啊,现在也还行啊。
可能是年纪相仿吧,我倒是很快和他聊上了。
我说要回学校的时候,他执意要请我吃宵夜。
我和他,还有高个男曹裕便跑去吃烧烤了。
他又问我,他说,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面熟。
我想了想说,我以前打过你,上高中的时候。你哥又逮着我打了一顿,我爸后来求过你和你哥。
他一拍脑门说,哎,想起来了。我记得,原来是你啊。我那会儿好瘦。我哥后来没怎么你吧?
我一时有点梗,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我说,没怎么。狗哥挺好的。
他说,啥?
我说,你哥挺好的啊。
他说,你给他取绰号啊?你敢给他取绰号?
我其实就那么叫,叫着叫着就改不过来了。
后来喜欢他了,更舍不得改口了,总觉得只有我才会那样叫他,好像是我的特权一样。
田野给我聊了会他哥,他说起阮荀还是很崇拜的。
我们又七七八八的聊了些,游戏啊,小说啊,漫画啊之类的,那天晚上之后,我和他们两人就渐渐熟络起来。
不过这种关系倒令我觉得有点尴尬,我总不能直接开口告诉田野说,你哥是我的人吧?
但不挑明,哪一天他发现了,不知道他又会怎么想。
可是挑明也很令人觉得诡异,并且重要的是我压根不知道阮荀会怎么看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他会不会在意像亲人表露这种关系呢?
还是他只想将这种关系维持在一定范围内呢?
我只能猜。
猜的结果就是,我发现狗哥并没有在这段关系上有过任何宣传和表现。
即便是在我最熟悉的酒吧范围内,也只不过是周敖他们清楚而已。
我并不是想要大张旗鼓,只是太想他了吧,所以连他的任何细微之处都一并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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