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总一.向哨.主苍穹之法芙娜]

　　【21——】

　　眼看既然已经被发现，那么总士和一骑也就不打算，再把这个伪装继续下去——反正，这也只是用在出航之前的掩人耳目而已。
　　换言之，这个伪装其实早就已经完成了自身的使命，变得可有可无。
　　于是，在艾米丽的带领下，总士和一骑随即被热情地接待到运输机的客舱之内，与艾米丽这个特殊的存在呆在同一处。

　　此时此刻，在这一架飞行中的C-300超银河运输机之外，是一片逐渐变得敞亮的苍穹，朝阳投落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随着微风起伏的海浪熠熠生辉，明亮耀目。
　　看样子，今天将会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距离预定的汇合时间也越来越接近了。

　　尽管早就从艾米丽口中得知一切安好，但在亲眼见到总士和一骑这两位来自龙宫岛的使者都是平安无事，这时的纳雷恩才终于如释重负，真真正正地放开一路上那份挂虑的心情。
　　不仅如此，知道这两位使者的其中之一就是传说中的英雄[真壁一骑]——就算是从科学省的会面中就知道的事情，哪怕是沉稳如纳雷恩，实际上也还是难掩激动。
　　不过他还是首先关注总士和一骑的决定：“其实两位大可以直接跟我们说搭乘同一架运输机的，为什么要偷偷地混上来？”

　　“我们这样做，也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作为主要的交涉对象，总士的回答始终来得十分公式化，“再说，我们所接到的那个命令，本意正是以免龙宫岛的存在以及位置被暴露。思来想去，身份比较敏感的我们在暗中跟上你们，相信会是比较合适。”
　　听见总士提到命令的事情，艾米丽真诚地向总士和一骑说：“非常感谢，你们能妥善地处理了一切。”

　　这一句话的语气听来平和，不过包含的信息量却是听得总士随即沉默下去，同时面无表情地把目光聚焦到少女身上。
　　在这阵含义微妙的沉默中，气氛隐约变得凝重了起来。

　　“你果然是知道的。”如同得到了佐证——经历过五秒的沉默之后，总士笃定地说出了自己的定论。
　　“是的。”艾米丽实诚地直接点头承认。
　　注意到总士和一骑似乎还有疑问想要提出，本来就没打算隐瞒的她于是细心地继续解释：“先前在科学省那里不方便详细说——其实，这完全是星核的功劳。尽管无法像向导那样进行精神控制，但Esperanto还是可以进行感知和读心，以及与星核、与Festum进行对话。”
　　一旁的纳雷恩随即附和说明：“作为Esperanto，艾米丽正是有着足矣匹敌Festum的读心能力。”

　　实际上，无论是作为指挥官的纳雷恩，还是身为Esperanto的艾米丽，同样是早就对那些潜伏在暗处的盯梢心里有数。
　　只可惜，因为身份而有着诸多限制，所以他们实在是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唯有尽可能地做到表面上的无视，以及暗中的小心注意和行动。
　　因此可想而知，对他们来说，总士和一骑的出现是何等的及时。

　　“是说……有一点，我实在不太明白。”不同于凡事收纳在心的总士，一骑是直白地向纳雷恩和艾米丽问出自己的疑惑，“监视你们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多呢？明明你们都是隶属于同一个组织，不是么？”
　　话音刚落，在纳雷恩的眼中，隐约有一瞬的失落飞快地闪过。
　　“毕竟现在在人类当中，思想意见也是没有得到统一。作为谋求与星核和Festum共存的一方，会被密切监视，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说到这，纳雷恩无奈地叹了口气，骤眼看来有些凝重也有些忧伤，“然而眼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容许我们去统合所有的意见了……”
　　总士的反应很快，“因为[牵牛星]？”
　　纳雷恩慢慢地一个点头，“正是如此。”说完，他的目光重新变得坚毅。

　　作为与少女互帮互助的知情者，纳雷恩跟在艾米丽的道谢之后，也是情真意切地再次表示：“总之，这一次，实在非常感谢你们两位的协助！”
　　“不用客气。”笑眯眯的一骑说得如常的温和。
　　“我们也不过是出于任务而已。”总士的回应是如常的一板一眼，丝毫不带动摇的感觉。

　　面向这两名一直表现得不卑不亢的青年，纳雷恩与少女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他的目光暗自垂落又抬起，在这个起落间迅速作出了抉择。

　　“有件事，也许我应该坦白……”纳雷恩开口，见到那两名青年的目光同样集中到自己身上，他才继续说下去，“其实，星核因子赋予的能力是因人而异。例如，我的性命也是从星核手中被救下。”
　　猝不及防地听到这番坦白，总士和一骑双双呆愣了眼神。

　　这时总士和一骑还不知道——纳雷恩与艾米丽的相遇，其实是开始在一次Festum的强势敌袭当中。

　　当时的战斗何其惨烈。战火迅速蔓延，几乎是眨眼间就烧遍了大半个岛屿。在连Azazel型也参与其中的后来，新国联总部很快就下达了[交战决定α]这个指令，整个战场因而惨遭轰炸。
　　刹那间，四周宛若地狱。
　　在这场地狱般的战役之后，英仙座中队——也就是纳雷恩的直属部队，才被组建起来。

　　“不仅有幸存活下来，后来在[真壁因子]的使用试验中，更得到了驾驶法芙娜的能力资格。”颇为感慨地回忆着，纳雷恩看向总士，意有所指地在最后补充一句，“就像你一样。”
　　总士和一骑闻言下意识地往下看去，终于注意到这名中年男子双手上的指环印痕。
　　那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作为法芙娜驾驶员的证明。

　　由于法芙娜的驾驶需要一定程度的人机一体化，在这一点上，青少年的大脑会比成年人的更为适合。
　　这一点生理上的区别，也注定了法芙娜驾驶员的年限，基本是年纪越大就越不可能驾驶法芙娜。
　　然而，明显已经是中年的纳雷恩，却突破了这个年限……
　　这当中所应用的，不过是[真壁因子]而已——意味着，真正的星核因子，说不定会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龙宫岛的法芙娜小队，就是这个活生生的例子。

　　“因子……”一骑难得沉吟一句，在悄然间拧紧了眉头。
　　然而随即，一骑想起：纳雷恩最后的那句话，是向着总士说的。
　　如同被针扎那样，一骑猛地看向总士。

　　同样注意到这点，总士阴寒着脸，尽可能镇定地追问：“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纳雷恩没有答话，而是直接抬起了前臂，并把袖管稍微拉下来些许。
　　只见一股涌动的金色无声涌现，很快就把他的这条前臂包裹了起来。
　　迎着总士和一骑难以置信的目光，纳雷恩平和地解释：“在我们的星核的影响下，应用了[真壁因子]的我，在体质上也有所变换，所以才能无视年龄驾驶法芙娜。”

　　总士努力地稳住自己的话音：“整个……体质？”
　　纳雷恩摇了摇头，“不，只是转化了需要接入系统的这一双手，而且也不是完全的转化，不然我的手上也不会出现[指环]。”

　　在龙宫岛的科技中，[尼伯龙根的指环]，是人类接入法芙娜的[尼伯龙根系统]后所出现的小规模同化现象。
　　现在从纳雷恩所说的内容看来，原来人类军的新型法芙娜也有了类似于[尼伯龙根系统]的设置。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作为改良蓝本的救世主型法芙娜的技术，本身就是源自龙宫岛。新型法芙娜会有这些设置，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体质上……
　　耐心地听完纳雷恩的话，总士下意识地默默握了下自己那双白净的手。
　　只不过眼前的这一幕实在过于震撼，思维迅速连通了前文，之后总士大为震惊，瞪大了双眼盯着那两个人看，“你们知道？”
　　虽然总士的Festum体质在龙宫岛上可谓人尽皆知，但放到岛外，这一点确确实实是一个机密，就连与龙宫岛立场关联紧密的科学省，也就只有光佑一郎一个人知道，而且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一个大概而已。
　　然而纳雷恩却能直接说出他自己“就像你一样”这种话……
　　因此，实在难怪总士此刻会如此震惊。

　　不过紧接着转念一想，总士他就想到了理由——

　　“是我们的星核告诉我的。”艾米丽的话音始终来得及时而又平静，波澜不兴的眼神看来莫名的深邃，“星核还告诉我，你的存在犹如荆棘，为Festum带去持续的痛楚，意义永恒。”
　　“永恒……”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个字眼，总士沉吟了片刻，意义不明。
　　“这就是你所给予的[祝福]。”少女安定地这样说道。
　　“祝福……”同样听到少女这番意味深长的说话，一骑实际上是没听明白多少，不过内心是直觉地浮起了不安，连带面上也流露出担忧。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