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总一.向哨.主苍穹之法芙娜]

　　【10——】

　　“目前情况如何？”
　　迅速就位的史彦首先询问了情况。

　　自从把北极星核的碎片封印在岛上后，[所罗门]这个对Festum探测的系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响起应答。
　　最近的一次应答，就是总士从Festum的世界回来的时候。
　　那么，这一次，又会是什么？

　　这一个问题，不仅重重地压在CDC中众人的内心，更是压得总士当即心事重重。
　　一边快速换上Alvis的制服，默不作声的总士一边回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一骑的梦境。
　　与此同时，总士也知道：一骑梦到的那个景象的持有者，目前应该还没醒来才对……

　　在满腹心事的总士也赶到CDC进行待命的同时，茉莉那句惊讶的话刚好传来：“数据库有更新！”
　　“什么？！”史彦身形一怔，万分愕然。
　　刚进门的总士也因为这句话而顿住了脚步瞪大了双眼。

　　要知道，数据库是对Festum专用，全球均可联网——哪怕是与世隔绝的龙宫岛，也会不定期地派出机械监视鸟刷新数据。
　　然而，在对Festum的战事整体平息的现在，于是，到底是哪一方的战力，给出了这个更新？
　　当然，眼下显然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恰当时机。

　　茉莉飞快地进行着操作，照着操作屏上的显示内容，生硬地念了出来：“Azazel型……个体代号……Walker？”
　　伴随她的话音，大屏幕上打开了现场的视窗。

　　在太平洋的夜色之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金光涌动的类人形——哪怕有半个身体浸没在海水中，这已经足够显出它的巨型。
　　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龙宫岛的伪装镜壁之前，看着龙宫岛的方向，事不关己似的按兵不动。
　　这个身影浑身萦绕着试探和观察的冷静感觉，虎视眈眈如耐心蛰伏的狡猾之蛇，看得人满心的不祥之感。
　　是此前从来没见过的存在。

　　看到这意外的一幕，CDC内的众人忍不住透露出惊叹。
　　作为[所罗门]系统的操作者，茉莉先前完全没有得到任何预警。看到这一幕，她忍不住自己的不可思议：“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要知道，Festum的实体化，事前一般是会伴有空间扭曲的现象——这一点，[所罗门]是不会检测不到的。
　　“Azazel型、Walker……”咀嚼般的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名词——无论是这个类型，还是这个个体代号，都是前所未见，听得史彦的脸色随即一沉，不过他还是镇定地发出对应的指令，“准备应敌，以及抓紧对敌人进行解析。”

　　实际上，时间也没给众人更多惊讶的余裕——现场上有一处空间忽然出现扭曲，海水被这阵扭曲扯起，撕成水雾，卷作一道旋转的云柱连通天与海。

　　“又有一头Festum实体化！”茉莉语速飞快地报告，“[所罗门]判定，是SphinX-B型！”
　　一如她的报告所述：视窗中，云柱登然消失，一头同样是弥散着金光的Festum出现，笔直地朝着龙宫岛飞来。
　　与此同时，那个名为Walker的巨型存在抬起了手臂，刚好贴在龙宫岛的伪装镜壁之上。

　　“伪装镜壁与第一波动盾牌被破坏！敌人深入！第三、第四波动盾牌已经展开，战斗区域围成！”另一端操作台的澄美也给出了一连串有力明晰的汇报，“装备间发来报告，现役的第二期法芙娜驾驶员已经全部就位！”
　　“法芙娜部队，准备出击！”史彦回头看向待命的总士，郑重地问：“你能胜任的吧？”
　　“能！”果断地接过了命令，总士抬头望向位于CDC顶层的[齐格飞]系统机舱。

　　——总士！
　　在机座升入[齐格飞]机舱的期间，总士难得在向导与哨兵之间的联结中听见一骑对自己这样的呼唤。
　　——让我出战吧！

　　对一骑的请战毫不意外，总士叹了口气，闭上眼。
　　——我拒绝。
　　——你是我们最后的王牌，这种时候还不需要你操心。

　　当总士重新张开眼时，他已经就位在[齐格飞]的机舱中，而联结的彼端也没了声响。
　　脑内的一个线路当即沿着联结追了过去，见到彷徨地浮沉在黑色海洋中的那个身影，总士微微一个苦笑。
　　他知道一骑也是理解的，不然这个时候就不会一声不响。
　　然而，理解归理解……这种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上战场、自己却只能呆在后方的感觉，作为曾经因为无法驾驶法芙娜而只能担当[齐格飞]操作者的角色——总士他，是十分明白的。

　　在这个乌云密闭的心之海海中，总士从背后温柔地抱住了一骑。

　　一骑的四周被巨塔的玻璃墙壁给严密地围了起来。
　　忽地没了身体浮沉在海浪中的感觉，一骑悠悠张开眼。这时他正是玻璃塔处于水面和水下相接的高度，塔外的四周是不同的景象。
　　如同炼狱一样燃烧的海、晦暗无边的海、游荡着无数不知名海洋生物的海，还有，被汹涌的浪涛保护着的海。
　　——这些就是通过[齐格飞]连接到的、第二期驾驶员他们的海？
　　一骑是第一次看到后辈们的心之海。
　　同时也意识到目前的状况似乎不太妙，一骑终于有那么一点自觉：自己……好像，不应该去打扰这个时候的总士？

　　就在一骑难得反省自己给予对方的任性打扰期间，还在塔中的他还在悬浮着，徐徐沉落。
　　不知不觉地，塔的外面已经彻底变成了海底的景色。
　　从水面投入的光线愈发的少，渐渐地，四周有越来越多的絮状物安静地漂浮着。它们反折着由玻璃塔弥散出去的微光，星星点点，宛若一场安静的飘雪。
　　那就是[海洋雪]（Marine Snow）。

　　——是逝者们的记忆……

　　耳边隐约飘来了总士曾几何时的话音，听来异常的平静。一直以来的悲伤仿佛在这平静之下化为了涓涓细流，令一骑的内心在这片沉寂的雪幕中同样逐渐平静下来。
　　在一个闭眼之后，一骑的目光调回到仿佛直入苍穹的遥远塔顶。
　　恍惚间，一骑似乎又再见到了，那一片在苍穹中流淌的海。

　　另一方面。

　　感谢自己的[学者综合症候群]——习惯并擅长于多线并行处理的总士就这样，一边抚慰自家哨兵的精神，一边争分夺秒地部署应敌。
　　谁知道，应敌没多久，端坐在[齐格飞]系统机舱内的总士就听到了警报。

　　意识到这个警报来得不寻常，总士低声疑问一句：“Crossing的申请？”
　　事实也没让总士疑惑多久。
　　伴随那个警报而来，全息投影弹出了申请的发源。

　　看清楚这个申请的来处，也明白了为何是响起提示警报而不是直接传话通知，总士拧紧了眉头，“不仅是刚被封印Mark.Nicht，竟然连Mark.Sein也……”
　　就算没有驾驶员，这两台机体竟然也能自行介入系统，宣示参战的欲望……
　　只可惜，无论从战略意义，还是个人意义，[真壁一骑]都是他[皆城总士]最重要的存在。
　　——绝对不能轻易就让一骑上场！
　　完全没有任何犹豫，总士果断地作出了指令：“拒绝申请。”

　　尽管这一头SphinX-B型进行了一次裂体，让那四个驾驶员有些手忙脚乱，不过所幸，在总士的指挥下，法芙娜小队总算是扛下了这一次敌袭。

　　话说回来，这次敌袭的规模真心不大，而且在那头SphinX-B型被歼灭后，那个名为Waler的存在直接就自行隐去了踪影。
　　感觉……更像是一场战力上的小小试探。
　　当然，大家都希望这不过是一个错觉。
　　要知道，如果这个感觉是正确的话，那就意味着：这次出现的敌人，不仅具备一定的、类似人类的智能思维，更具备着一定的军事知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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